其實如今內(nèi)閣已經(jīng)有了一定運轉(zhuǎn)的能力,決策上也不必事事詢問皇上。
其實文官雖然維護正統(tǒng),但也維護自身利益。
他們一直抵抗的都是害怕,武將們建立了很多軍功之后騎到他們的頭上。
可內(nèi)閣的建立,削弱了相權,可也變相提高了其他人的權力,有了相互制約。
當然除了內(nèi)閣,還有一個監(jiān)督內(nèi)閣的機構。
如此一來,很多人倒也明白了武松他們要做的,其實是在削弱皇權。
削弱皇權但是卻又沒有一手遮天。
而是把更多的權力,平衡給了其他人。
大家也就沒那么抵觸了。
武將在這些事情,比不了他們文臣。
他們很快的就于蘭提出的這些權力分配的基礎上,還搞了其他的東西。
趙桓的心思也不只是在這些政務上了。
他也沒有太大的反對,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冷眼旁觀,看著一群群熱情高漲的朝臣。
于蘭覺得他可能想明白了一些事,可是還有很多他不愿意妥協(xié)的地方。
不過這樣就不錯了,也不能夠一口吃成一個胖子。
至于韓世忠和岳飛他們回來,各自論功行賞,其實就連這一次燕青也得到了賞賜。
回來之后,岳飛和韓世忠的擔憂是一樣的。
他們都比較想要維持眼下的狀況,而不是另立新君。
武松明白他們的想法無可厚非,他也不大去怪罪他們。
他只是比較埋怨于蘭。
“你縱容著他做這么多事兒,那我門呢?我們什么時候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他已經(jīng)按照她說的去做了。
雖然那段時間在外打戰(zhàn)是岳飛他們出力,可是安撫內(nèi)部平叛作亂的,他做出了不少的努力。
論起功勞也不少。
于蘭想了想。
都到了這一步了,如果事情不能一步解決。
還是會留下后患的。
“是時候了!你過幾天去請韓世忠岳飛…”
至于她自己也到了和趙桓攤牌的時候。
她和他過去所說的很多東西,也一一證實了。
趙桓現(xiàn)在宮殿里頭還都用上了。
于蘭已經(jīng)有幾天沒見趙桓了,這個時候看到他手中還包裹著紗布。
她朝著他走了過來。
趙桓裝作很淡定的在看書,可是他明白,時間也差不多了。
于蘭走過來拿掉了他的手,看到他最近清瘦了不少,皮膚曬黑了,但是人倒是愈發(fā)精神了,比起以前的陰郁也好了不少。
“陛下……”于蘭開頭,便道:“你想好了沒有?”
趙桓對她道:“你打算怎么安排趙家。”
“天家的富貴依舊,就是權力削減了。不過也不限制你們的自由…”于蘭說道。
“也好,不知道船舶建好有生之年,我想航海去外面看看。”
趙桓的話讓于蘭有些意外,他居然這么平靜的接受了。
趙桓看著她的神色,也有些苦笑。
“你是很溫和的和我說話,但我看的出來武松他等不及了。他現(xiàn)在的戾氣比我還要重!就像你說的,如果這樣的制度更好,老百姓都能獲得更好的日子,為什么不這么做呢?我從小到大,都被老師教導怎么做一個好皇帝,可是書本上的知識,終究不及眼見來的真實…”
趙桓也不知道自己的皇子能不能勝任皇位。
更何況他早輸了,只是于蘭給了他機會,他不答應,頂多他們多費一些心思再用個幾年時間而已。
“我已經(jīng)想不出來以后的歷史,以后的子孫后代怎么評價了?”趙桓說道。
于蘭笑了笑:“不會比你上輩子差!”
趙桓一想也是。
……
韓世忠和岳飛都很好奇武松找他們干嘛。
其實兩個人都想到了,武松有可能是來拉攏他們的。
自古忠義難兩全,也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可以避免這件事的發(fā)生。
結(jié)果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來了之后,武松和他們說了許多他們原本就不是很能聽得懂的話術。
好像以后要削弱皇權…
“大宋不是一個人的大宋,是大宋子民的大宋,也是你我的大宋,所以我們費盡心思的去保護去守衛(wèi)這個國家。不知道當今天子他并不是一個無能的天子,但是你不能夠保證,我們收復回來的河山,接下來會交到一個什么樣的人手中。結(jié)合以往的歷史進程,我們都知道,任何一個朝代都有它的興亡衰替,朝代興亡衰替沒什么,只是一興一替痛苦的還是百姓,所以天下不應該只交由一個皇帝的手中…”
韓世忠和岳飛來之前已經(jīng)想過了,會是什么樣的一個結(jié)局。
他們想過武松大逆不道,但沒有想到他說的話會是如此的大逆不道。
但是還別說歪理中居然還存在著幾分說服力。
他們兩個對于這件事情都沒法表態(tài)。
但是武松并不需要他們的表態(tài)。
只是給他們?nèi)缃癯玫母窬帧?br />
他們聽了一愣一愣的,一個國家的議事權,審判權,行政權是要分開的。
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夠永遠絕對至高無上的權力,每一個權力的機構都是相互制衡和監(jiān)督。
每個官員的任職都是期限的。
這一套的理論很新鮮,在他們聽來好像聞所未聞,可是在西方很早的時候就有人提出來了,起源可以追溯到亞里士多德。
韓世忠還是有些消化不了。
“這陛下能答應嗎?”
“他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他沒得選擇!”武松淡淡的說道:“因為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開始初步實施了,而且已經(jīng)有人嘗到了甜頭。”
他又看了一眼:“師弟,我知道這些東西和你所想的精忠報國的理念有一些不大一樣。可如果你想明白這是誰的國,你就能夠明白我今日所說的沒有錯。今天來只是通知你們一聲,也不需要你們做太大的決定。我想沒有猜錯的話,過兩天陛下自己就有決定了。我想到時候還需要你們的協(xié)助!”
西方的東西是摸索了好多年,最終才在近代得到了實施。
他們原來就沒有理論支持,現(xiàn)在也不能夠一步登天。
接下來肯定還會有反對的聲音,還有更多的硬仗要打,所以他給他們打了預防針。
不過今天的話對于韓世忠岳飛而言,終究還是影響太大了。
以至于他們兩個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語。
過了幾天,皇上宣布通過了三權分立的法案。
朝野上下震驚,不過很多人之前都已經(jīng)實施了一段內(nèi)閣的行政。
也都明白了一些權力的好處,這一次重新又設立了立法,司法的權力機構,對于他們而言還是有些新奇的。
當然這件事在民間上老百姓影響不大。
頂天了去還不如今年有沒有旱澇災害來的重要。
可是在讀書人看來,好像天都塌了一樣。
于是乎有人開始大肆的要求恢復原來的制度,也有一些書生現(xiàn)在的就很好。
原本一些專研法家的書生就站了出來,開始捍衛(wèi)這一次的三權分立法案。
儒家和法家開始整天唇槍舌戰(zhàn)。
于蘭甚至偶爾有空還和武松去看了看。
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就挺不錯的,有不同的聲音不同的思想在碰撞。
“我想今年的科考,可以加入一些法家的東西了。”于蘭說道。
于蘭看到不遠處還有女子在參與辯論,心里頭不免暗暗的點頭。
如今已經(jīng)有一些女子已經(jīng)開始站了出來。
她們覺得梁紅玉扈三娘可以為國征戰(zhàn),她們也能夠做很多事。
她們不滿意只是待在家里,待在閨閣之中。
一開始的時候,還有官員覺得傷風敗俗要去制止,不過后來被于蘭阻止了。
任何進步的東西都需要有先驅(qū)。
于蘭還告訴了梁紅玉和扈三娘,這些人需要她們的保護。
于是她們倒也有數(shù)了。
原本有人發(fā)表了一些理學言論,希望女人待在家中,好好相夫教子,不要出來搞事情。
這個理論也得到了很多男人的支持。
他們是既得利益者,當然不希望看到女子享受和他們的待遇。
于蘭正打算上去理論的時候,倒看到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站了出來,一一反駁了他所說的女子無才便是德。
她舉了很多例子,也得到了很多女子的認可。
沒多久梁紅玉也站了出來拍手叫好,扈三娘也站出來了。
因為這兩個女人比較彪悍比較能打。
很多原本反對她們的,也都不敢說什么了。
于蘭看到了比較欣慰,火苗開始燃燒了,什么時候變成火種也不知道。
這可能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而且還是一個持續(xù)的過程。
……
岳飛和韓世忠原本還以為會迎來一場動亂。
他們在此之前,已經(jīng)被武松打了預防針,心里頭多少有數(shù)了。
但是親眼看到皇上頒布的,還是感覺到很震撼。
但是讓他們更震撼的是,幾天之后皇上宣布和離了。
除此之外他還放了一些女人出宮。
其中就有于蘭。
于蘭收到和離書感覺上有一些意外,當初她磨了那么久,也沒有收到。
后來趙桓說:“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要去航海去遠行嗎?如果后宮那么多的女人,我怎么走得開?”
他就留下了一些孩子的生母。
就連皇后他也放出去了。
這事也引發(fā)了一番的討論。
不過皇上都以身作則了,甚至也任由娘娘們改嫁,倒讓于蘭看出了他的魄力。
感覺她以前好像還是小瞧了他。
不過被于蘭高看,趙桓還是十分淡定的解釋了一句:“我其實不是那么高尚的人。只是,你都告訴了我那么多。我也明白過來過去是自己偏執(zhí),本來她們都是受害者。可是我就要把憤怒發(fā)泄在她們身上。她們的人生不應該在后宮度過…”
他自從找到了一些事情來做之后,晚上就沒有再做回到金國的噩夢。
不過看到皇后她們的時候,還是會想起來她們在金國的待遇。
是他上輩子無能,為什么要讓皇后來背負?
他過去沒有想明白是因為他自己陷入了死胡同,覺得誰都對不起自己。
可現(xiàn)在明白過來,原來上輩子他當上皇帝,本來是有可以改變的機會的。
可是他把全部的精力都花費在了和他父皇慪氣上面,所以導致金兵來犯的時候,他還在做一些愚蠢的決定。
他的決策導致了靖康之恥,無論是大宋皇族還是子民,活的都不如狗。
他重生歸來之后沒有正視自己的問題,卻依然在怪罪。
他把他自己束縛在了一個條條框框里,把自己束縛在了過去,就一直得不到解脫。
現(xiàn)在,他讓她們重獲自由,反而獲得了心安。
于蘭很高興,覺得趙桓這才是真正長大了。
“陛下,我不知道以后歷史會怎么評價您,但是您在我心目中不必其他人差了。”
趙桓覺得她說的話是在安慰自己。
“玉蘭,有句話,我也想對你說,我有喜歡過你!”
于蘭點頭,卻沒有回頭。
趙桓松了一口氣,他以前不大清楚于蘭為什么選擇了武松而不選擇他。
但他現(xiàn)在明白了,因為武松的眼里,她是全部。
而在他的眼中,對一個女人的喜歡,只是占據(jù)很小的一部分。
……
于蘭拿到了和離書,被放出了宮。
武松說要籌備婚禮。
因為他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了。
于蘭想了想那樣太丟人了,都成親過一次,還成親第二次。
“就算不成親,也到了該履行諾言的時候吧?”
他抱起于蘭他說履行諾言是生孩子,于蘭摸著他蓄起來的胡子,覺得他確實有些不年輕了。
不免感嘆了一句:“二郎都有些老了。”
別人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可能是爺爺,他還沒有到父親。
因為她說了一句老了,他特意在晚上身體力行的驗證她老沒老。
第二天,童貫來看望他們小兩口,于蘭還沒起床。
童貫不免指責武松。
“你就這么著急一時,真是不像話。”
武松只是笑。
能不著急嗎?
他急的隨時都準備宮變,但都被按住了。
童貫這一次來還說起了皇宮打算放出一批宦官。
宦官的生存問題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雖然宮里給了一部分本錢。
可是他們這樣的人出來不免受到歧視,也難以找到工作,童貫也是宦官出身,對此有些顧慮。
于蘭道:“那就開廠吧!那邊剛好需要大把的工人,把他們安置進去就好了。”
童貫點了點頭,也只好如此,他又問了一句:“皇上說要走,接下來要力哪位皇子?”
趙桓說要去航海遠行,但是新皇還沒確立。
因為都是庶子。
武松說了一句:“抓鬮吧!都一樣!”
還真的都一樣,都只是國家的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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