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里,她一直忙于復活師父,后來就被困在絳妖塔里,究竟過了多少年光景,她無從得知,只是這一出來,整個世界都顛覆了。
米販小哥在身后說著什么,白笙也無心再聽,走至前面,突然停了下來。一仰頭,只見一塊兒嶄新的牌匾上提著五個大字——光子兵器鋪
一進門,一年輕男子抱著個三歲左右的孩子便迎了上來,客客氣氣問她是要買菜刀還是剪子,說是他們家除了兵器,只要是跟鐵攀上關系的,什么東西都做。
“這里……”白笙老毛病又犯了。當意識到的時候,她又將話給咽了回去。
倒是這年輕男人,他將手臂上的孩子顛了一顛,換到了另一邊。見白笙欲言又止,他眼珠一轉,心有所會。
“姑娘可是想問我父親?”他的父親名聲在外,誰人不知。也是仗著老父親留下的這塊兒招牌,才得以繼續(xù)發(fā)揚光大。光子乃是他父親的小名,這塊牌匾也是最近新?lián)Q上的。
看到白笙驚訝的臉,年輕男人溫潤一笑,“姑娘不必訝異,這些日子,來這里找我父親的人都快把我家門檻兒給踏破了!
“那……”
“家父已于一個月前仙逝了!币姲左下冻鍪涞谋砬,他趕緊轉了話頭,“姑娘想要點什么,同我商議也是一樣的。”
“我想改日再來!
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花拂兮不緊不慢的從客房出來時,客棧已經(jīng)圍了一圈子人,吵吵嚷嚷,指指點點。
花拂兮撥開人群一看,只見一個壯漢上身赤膊,下身僅穿了一條短褲衩,褲衩扭曲著,像是匆忙中胡亂提上去的。渾身酒氣的跌坐在地上,嘴里不斷嚷嚷著“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而離他不遠處的角落里,正蜷縮著一個女人,女人頭發(fā)蓬亂,衣衫不整,瑟瑟發(fā)抖,而她的嘴里同樣在喊著“你是我的,是我的”。
還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剛要開口問,一道焦急的聲音就從二樓客房內傳了過來。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聚到那一男一女的身上,那男人東臨霸天攙著女人,女人身上披著的衣服都掉在地上,卻仍急切的往樓下跑來,若不是身旁的男人小心攙扶,怕是要從二樓摔下來不可。
女人慌亂的四處掃視,目光終于落在角落里那個邋遢女人身上,瘋了一樣跑過去抱著那邋遢女人懷里的孩子就搶,剛還瑟瑟發(fā)抖的邋遢女人這會兒也不抖了,死死抱著懷里的孩子不撒手。
兩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lián)屍鹆撕⒆,而孩子似乎睡著了,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任由她們拉來扯去。
花拂兮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個邋遢女人就是昨日里坐在店家門外的那個叫花子,而另一個女人則是那對小夫妻,她們兩人搶的,是小夫妻的孩子。
至于,為什么孩子會在叫花子手里,叫花子又為什么會和那個壯漢攪和在一起,這著實讓人費解。
女人的丈夫也加入到了搶孩子的陣營中,圍觀的人倒是一點插手的意思也沒有,干看著呃,像是在圍觀一場好戲;ǚ髻庥行┎蝗,其實,她是不忍心那個孩子被人如此搶來搶去,因此出了人群,走到叫花子身邊,只一只手搭在叫花子肩上,就叫那叫花子魔怔般自動松了手,整個人呆滯了幾秒。
等到孩子到了那對夫妻的手里,叫花子才恢復之前癲狂的狀態(tài),發(fā)現(xiàn)手里沒了孩子,又想去搶,女人趕緊抱著孩子躲在男人身后,而男人自然是伸著雙手作防御狀,生怕她再過來。
叫花子開始哭了起來,哭的天動地搖,恨不能將這客棧給哭倒塌,像是在訴說著自己多么傷心欲絕的故事。
這樣下去終是不行,開始人們只是想看個熱鬧,可熱鬧一過他們是要睡覺的,若她一直這樣哭鬧,那么整個客棧的人都甭想睡個安穩(wěn)覺了。
終于,不知是誰拿來一條繩子將這叫花子捆在柱子上,嘴里塞了破布條,客棧這才恢復了先前的安靜。
湊熱鬧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回了房,只有一人留了下來。
她走到叫花子跟前,同她說話。
“我可以放了你,但你不能叫,能做到嗎?”
聽她這樣一說,叫花子連忙點頭。
花拂兮似乎很是相信她,真的扯下塞在她嘴里的布條,而叫花子卻像是信守諾言一樣,真的就不再叫喚了,一聲不吭,安安靜靜。
見狀,花拂兮這才替她解了綁在身上的繩子,還她自由。
剛準備上樓歇息,叫花子卻突然抱住了她的腳,又開始哭了起來。
“你還有事嗎?”
“你能聽聽我的故事嗎?”叫花子仰著頭,一頭蓬亂的頭發(fā)配上那邋遢到看不清長相的臉孔,叫花拂兮不禁蹙了蹙眉,但還是點了點頭。
客棧一樓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油燈閃爍在黑夜里,花拂兮坐在凳上,叫花子則坐在她旁邊的一條馬凳上。
不知沉默多久,終于開了口。
“你來這里做什么?”看著不停靠近冰湖的白笙,她問道。
白笙扭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花拂兮遠遠的站在那里,似乎…是不敢過來。
她本來打算請求她答應她最后一件事的,現(xiàn)在看來不必了。
她沒有答話,只是沖花拂兮一笑,然后繞著冰湖走上一圈。
冰湖著實冷,上頭還冒著森森的寒氣,白笙將手觸上去,還沒挨到,就感覺自己的指頭快要被凍住了,她又趕緊將手抽回。心想,這要是將整只手都貼上去,整個人還不得拂兮焦急的聲音,不過,她也顧不上了。貼上心口的手做鷹爪狀,一閉眼,她狠狠插進自己心頭。
第一次瞧見自己的心啊,沒想到竟是紅中帶黑的,它在她的手心上有規(guī)律的跳動著,像在她身體里一樣。
黑紅色的血順著那顆心慢慢滑落,黏黏膩膩的,流淌到她手掌,掉落在冰湖旁的花草上。那些花草剛還生機勃勃,下個瞬間,卻突然枯萎,凋零,化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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