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皇宮。
凌宇手中死死地攥著一只灰雀,灰雀在凌宇手中掙扎著,哀鳴著,在這冷寂的殿宇中顯得尤為凄厲。
鳴沙隱藏在陰影里,低沉的聲音響起:“陛下。”
凌宇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病態,像是瘋癲了一般:“鳴沙……七皇弟他沒死,七皇弟他回來了……哈哈哈,他回來了……他回來要取朕的性命了……”
鳴沙沉默著,而后開口道:“陛下,屬下不會讓您死的。”
凌宇突然止住笑聲,失神喃喃道:“對啊,你是個瘋子,朕也是個瘋子。”
“朕的命只能你來取,你也只能由朕來親手了結。”
依然是沉默。
“我啊……我最喜歡七皇弟了,所以……他也只能由朕親手殺死!”
“遵命。”鳴沙道。
凌宇冷靜了下來,手中的灰雀早已被大力捏死,喙中滲血,鮮血順著凌宇的指縫落下,滴落在華美的金色地毯上,染成烈焰般的顏色。
晴城陸府,那聲爆炸聲驚到了遠處樓閣上的四人,為首的一人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道:“南天啊,這個場景怎么有點似曾相識。”
被稱為南天的黑衣人一愣,沒說話,反而是他身后年紀較輕的青年眼神一亮,卻又黯淡了下來,嚅喏道:“很像少主。”
此話一出,四人之間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靜默盞茶,竟無一人出聲。
為首的那人長嘆一口氣,吩咐道:“南天,云陳,去查查罷。”
“是。”
府中,陸祁連凌木左兒忙著收拾殘局,白塵凌凡寒星在屋中布下了嚴嚴實實的神識屏障,三人研究起玄鐵箱來。
“這個玄鐵箱的咒法十分高明,惟有符合箱上凹槽的東西才能打開。”寒星檢查很多遍,還是沒想到什么別的辦法。
凌凡道:“這東西如此重要,陸成甫定是帶在身邊的,可是如何去取,陸成甫身邊守衛森嚴,不好接近并取物。”
白塵盯著這個凹槽,總感覺這個形狀莫名其妙地有些眼熟,在腦海中回憶著,自己一定是在哪里見過這個形狀。
忽然回想起第一次見陸祁連時……
“啊,我知道了!”白塵一拍桌子,欣喜道。
“怎么了?”凌凡奇怪道。
白塵連忙伸手入袖,摸出那枚鏤刻著日月星辰花紋的玉佩。
其實玉佩是被白塵扔進澹露空間里,伸手入袖只是裝個樣子探入澹露空間拿玉佩。
白塵將玉佩遞給寒星,道:“這是在馬車上時,從陸成甫身上拿到的玉佩。”
寒星二話不說,將玉佩放入凹槽中,玉佩完美地嵌入了凹槽中。
嵌入的那一刻,玉佩閃出一絲光亮,玄鐵箱周身突然蔓延開銀色的玄奧紋路,箱子終于打開了。
寒星掀開玄鐵箱,從中取出兩卷微有些泛黃的卷冊。
凌凡白塵各接過卷冊,翻看起來。
名冊?
白塵心存疑惑。
封面上簡簡單單地寫著兩個字,角落里印著日月星辰的繁復章印,正是皇璽印。
翻看卷冊,其中整整齊齊地羅列著數不清的人名與其對應的身份。
但每個人名皆是用朱筆毫不留情得劃去了。
一旁的凌凡卻越看臉色越難看,翻著名冊竟然雙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殿下?你可知這是什么?”白塵問道。
凌凡合了合眼,平復了一下心緒,聲線有些顫抖:“名冊上的,有一些是誠服于我的臣子,剩下的,是朝廷上對父皇忠誠貞廉的忠臣。”
“這份名冊上羅列了所有的忠臣以及他們的親眷,朱筆劃去,代表的是故去或者是被處死。”
說到這里,凌凡已然熱淚盈眶,清雋的臉龐充滿了悲傷。
怎可能兩年之內所有人故去,只能是被血洗。
“李尚書,穆叔叔……他們……都不在了……”
寒星白塵無語凝噎,氣氛沉默。
他們都知道凌宇不是個好君主,暴虐無道,可是,他們真的沒想到凌宇有如此殘忍而嗜血,竟將滿朝文武忠臣,盡數屠戮,大到全家抄斬,小到雞犬不留,毫無憐憫之心,天人共憤!
白塵心中盡是壓抑的憤怒,兩本名冊,上面都是血淋淋的人命與冤魂!這樣視人命如草芥的混賬,必誅之!
白塵沉默著仔細翻閱,發現手中名冊最后兩頁,有兩個個名字沒有被劃去。
“佐……蕙心,陸成恩。”白塵輕聲念道。
隨即立刻給凌凡過目,凌凡平復情緒,道:“陸太尉陸成恩未死,只是現如今不知在何處,這個佐蕙心……我只記得有一位姓佐的侍郎。”
白塵沉吟道:“我覺得這佐蕙心是關鍵人物,逃過凌宇的毒手,就有可能還活著,說不定能解開當年宮變事實的關鍵人物。”
凌凡思索,將那枚鏤刻著日月星辰的玉佩小心地收了起來,道:“我記得佐侍郎的家就在晴城的東南邊,哪里大致是有一片竹林中。”
白塵立即起身,道:“我去找尋,萬一能發現什么線索呢。”
寒星也站了起來,與白塵對視,道:“我同你一起去。”
白塵搖搖頭:“不行,寒星你留下來保護殿下和凌木,絕對不能出閃失,這個陸成甫可不值得信任,萬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應付。”
“我一個人也方便些。”
寒星猶豫了下,最終同意了。
凌凡則是囑咐白塵保證安全的情況下探查,有危險第一時間撤回。
“打擾先生了,奴婢來送些茶點……”
這時,左兒端著茶推門而入,一見白塵他們正在談事情,便急急忙忙地放下茶點退了出去。
白塵也沒耽擱時間,立即動身。
左兒一路小跑,躲到一個陰暗的角落里,小口小口吁氣,默默地抱膝坐著,摩挲著手腕上那只玉鐲。
心底胡思亂想著,最后堅定下來,自己給自己打氣,站起來直徑走向凌凡寒星所在的屋子。
另一處。
白塵此時又站在了自己第一次進陸府時所翻的那面高墻面前。
白塵不由地感嘆,自己真是應了父親大人那句大實話,從不走尋常路。
這墻翻都翻出感情來了。
不多做停留,白塵身手利落地翻上跳下,一氣呵成,落地無聲。
白塵費心思甩掉陸府耳目,直徑趕向晴城往東。
與此同時,那兩名蒙面人時時刻刻監視著陸府,幾乎在白塵翻墻的同一時刻便就注意到了,就這么掩蓋氣息縮在墻角,看著白塵甩掉耳目疾馳而去。
云陳詢問道:“南哥?”
南天想了想,那人身著白色斗篷,看不清面容,但從陸府出來,定不是什么等閑之輩。
“追!”
話罷,隨著白塵的路線一路趕過去。
神識時時刻刻都在散布的白塵早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先是陸府的耳目在跟著他,但暴露得很明顯,白塵隨便繞幾下就甩開了。
但直覺上依然有一種被跟蹤的感覺,揮之不去,對方像是牛皮糖一般死死地黏在自己不遠處,怎么繞開,對方又會立馬追到自己。
嘖,真是難纏。
白塵不爽,但仍十分耐心地放快了腳步,一路繞進青竹林。
那邊的南天兩人也是被繞得暈頭轉向,內心不知道把前面這個白衣人罵了多少回。
氣急之下,氣息疏漏了一瞬,南天心中大呼不好。
就是這么一息,電光火石間一道銀白的劍光風馳電掣向他們這方向斬來,霸道的劍光斬斷了不少青竹,斷口整齊。
“閣下跟了許久,還有必要再繼續下去嗎?”白塵墮仙九決運起,不過那兩人的衣料卻能屏蔽神識,白塵也沒徹底看清究竟是什么人。
南天兩人險險地躲過,那人早就發現了他們的尾隨,也就果斷地不再隱藏,手中握著短刃走了出來。
這人散出來的氣息不過神座二品,卻揮出如此恐怖氣勢的劍氣,不是一個好糊弄的家伙。
南天眼尖地看見白塵袖袍下隱約露出來的,提著一截斷劍的手,很難想象方才那道可怕迅猛的劍光僅僅是一截斷劍發出的。
白塵見對方亮出了兵器,雖然修為品階在自己之上,但還是攻了上去。
南天云陳也沒有猶豫地開打,明明是兩個修為高深的高手,卻與一個只有半截斷劍的人纏斗了半盞茶。
纏斗中,白塵的斗篷在打斗中被挑落,銀發如瀑,紅眸熠熠。
云陳看清白塵容貌后,呼吸一滯,動作慢了半分,瞬間讓白塵占了上風,白塵的短刃在云陳右臂狠狠劃下一道口子,鮮血淋漓,與兩人拉開距離,退在不遠處。
南天立刻收了勢問道:“怎么回事?”
云陳緊盯著白塵,愣了下,道:“別殺他,我們只會兩敗俱傷,快走。”
南天轉頭看了眼也是受了些傷的白塵,還是信任了云陳,兩人將隱匿的功法運轉到極致,瞬間消失了。
白塵面對著莫名其妙的情況有些懵,但還是決定先撤回陸府,他已經被不知哪方勢力的人盯上了,恐有變故。
披上斗篷極速趕回。
南天兩人的速度十分迅速,沒多久便就回到了樓閣中,為首的那人立刻便看到了云陳臂上的傷勢,皺眉道:“怎么弄成這樣,不是讓你們監視就好了嗎。”
南天無奈,只得把具體情況說了遍。
那人趕緊處理云陳的傷勢,沉穩的目光與云陳對視著,以他對云陳的了解,不會做出如此舉動,問道:“為何不愿對那人出手?”
云陳默默開口:“他真的很像少主。”
那人為云陳療傷的手一頓,訓斥道:“胡鬧!以后萬不可心慈手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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