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謝大嫂到妹妹家里來坐了一會兒。? 眼下桑林中沒事,她是來閑聊的。柳玉如只是從她的話里聽到一句,謝廣剛剛從西州的牛馬肉分號回來。然后又了一句,西州郭都督正在調派人馬。
柳玉如不知道郭都督又有什么軍事行動,她甚至猜測到,是不是高峻在雅州的麻煩惹大了,又要從西州調兵?而謝大嫂語焉不詳,讓她心心惦惦的。反正也是無事,午飯后,柳玉如便拉了謝金蓮和麗容,要到謝廣家再打聽打聽。
在舊村高白家的大門口,高審行在大門內往外探了一下身子又縮回去了。中午時高審行就沒有回新村家里吃飯,想不到是在菊兒這里。她們假裝沒有看到,一拐就到了謝大哥家。
謝廣如今已經再不是那個為著五個銅錢使渾耍賴的人了,如今兜兒里有了錢,又常期往來于北邊大漠與西州各縣之間,經歷的人與事多了,見識也水漲船高。
聽了柳玉如的話,謝廣,西州正在調動人馬不假,但是要去支援妹夫卻不大可能。且不妹夫絕不會淪落到請求援兵的地步,西州這個地方只能是內地過來支援,怎么能反過來往內地調兵?
柳玉如等人就放了些心,又問,“那么郭叔叔要在哪個方向用兵呢?”
這個謝廣就不好了,他安慰了柳玉如、謝金蓮、麗容三個,讓她們安心在家,“妹夫一定會沒有事的,放心好了。”
西州郭都督確實是在調兵,為的是焉耆以西六百里的龜茲國。郭孝恪認為,龜茲在西州眼皮子底下的所作所為不能再容忍了,這會帶來連鎖反應。
隨著西、東兩突厥的衰微,來自北方的威脅來微不足道。貞觀皇帝有意對塔里木盆地的諸綠洲地方政權建立大唐的宗主權。
這些綠洲對大唐來是十分重要的,因為“絲綢之路”就通過這里。蔥嶺以西的波斯、東羅馬帝國的商人通過這條路到達長安。因此,對這條路的控制是大唐帝國政策的一個主要目的。
頭一個歸入唐朝的大綠洲,是最靠近玉門關的、溫暖而富饒的高昌,就是現在的西州。它受到的化影響比其它綠洲更多。自漢、晉以來,高昌國由其漢人祖先麴氏王朝統治。
隋代和唐高祖時期,高昌處于西突厥的統治下,但貞觀四年隨著葉護可汗之死,失去倚重的高昌王麴文泰和他的王后一同到唐朝,受到了盛情接待。
可是麴文泰回國幾年后,卻開始封閉絲路。
這是由于塔里木盆地生了一個深刻的形勢變化。
貞觀十年,阿史那社爾決心到長安作唐朝的將軍。自貞觀十二年以來,阿史那社爾在高昌的統治地位被西突厥東部聯盟的領都6可汗所取代。由于都6的支持,高昌王麴文泰才敢于藐視大唐。從西方帶著貨物前往長安的商人不能繼續前進,高昌以西各國給大唐的貢禮也被麴文泰截留了。
由于這些困難,貞觀十二年皇帝準許高昌西南的另一個綠洲國焉耆另開一條橫沙漠的南路。
麴文泰于是聯合西突厥攻擊焉耆和另一個綠洲國伊吾。伊吾位于高昌之東,為通往長安的必經之路,受到攻擊的理由是伊吾對西突厥的態度轉冷,而轉向于效忠大唐。
貞觀皇帝接到伊吾的求援信,當即命令麴文泰作為一個藩臣親自來朝,但麴文泰置之不理。貞觀十二年陰歷十二月,皇帝命侯君集率軍遠征高昌。
起初麴文泰認為,唐軍跨這么廣大的沙漠地帶遠征他的王國是件可笑的事情,但他沒有料到侯君集的堅毅精神、和彪悍的戰力。當他聽到唐軍已快逼近時,據是因為極度的驚恐而死。
西突厥曾答應高昌,如果高昌遭到進攻就給予援助,于是便派出了一支援軍。但這支援軍在唐軍到達時竟轉頭逃跑。貞觀十四年陰歷八月,麴文泰的兒子——新高昌王舉國向侯君集投降。
皇帝決心把高昌并為大唐的一部分,而不僅僅把它當作一個蕃屬。魏徵和褚遂良二人極力反對直接統治這個綠洲,因為它離長安太遠,需要很多軍隊駐守,在征集戍兵和供應上都有困難。
魏徵堅決否認這個地方的歸并能使大唐得到任何的實利。但皇帝對這個勸告置之不理——因為一條絲路的價值不是誰都能認識到的。于是高昌成了大唐的一個州——西州。
西州是大唐鞏固絲路的一個戰略支撐點,因而西州都督絕不僅僅是內地的一個州刺史可比,他要兼管一州文、武兩方面的事務,而且掌握著一支常備軍隊,所轄的區域也極為廣袤,從甘、肅以西的沙州,直到西面的焉耆邊境。
焉耆自貞觀六年以來就向大唐朝貢,可是它很快因大唐在緊靠它的、相距不到五百里的西州設立都督府、駐軍而不安。因此,焉耆和西突厥聯盟,并停止向大唐朝貢,而且也學著高昌的做法,對南路上經過的客商課以重稅、截留貢禮。
結果,在貞觀十八年后期,西州大都督郭孝恪出征焉耆,俘虜了國王。而龜茲的援兵都沒敢象模象樣的露面,焉耆便納入了西州。
焉耆的西面六百里就是龜茲綠洲,龜茲領蘇伐,雖然名義上是大唐的藩臣,卻暗地里援助了貞觀十八年焉耆的叛亂,停止向大唐納貢。
郭孝恪能夠在西州大都督的職位上坐到這么久,那是他明白地知道皇帝經營西州的根目的就在絲綢之路。確保絲路的暢通,并在此基礎上爭取西州附近區域的繁榮、傳播大唐的威名與影響,就是西州存在的價值。
龜茲影響了絲路的通暢,或者在絲路上沒起好作用,西州都督是不能無動于衷的。眼下大唐剛剛在遼東大勝,帝國的東部穩定。而西州內部,因為有高峻的存在,后方不會牽扯郭孝恪的精力。
高峻從乙吡咄6部回來之后,一連四、五個月不在天山牧,但是天山牧日常的運作都在他的遙控之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且高峻還有閑心去管劍南道的事情,這不能不讓郭都督也大感驚奇。
他想,高峻能夠在短短的時間里,從一位正七品下階的下牧副監,成長為一位西州的別駕、天山牧總牧監,甚至擔任了大唐唯一的絲路督監之職,絕非浪得虛名。
他在一年多的時間里所做的那些事情,其實都暗合了大唐皇帝經營絲路的方略。
不論是擴大柳中馬場,還是改建荒涼的西部山村、興辦蠶業、不辭辛苦地跑到遠離西州千里之外的白楊河去興建牧場,甚至帶了三百人殺到乙吡咄6部的地盤上去,件件不用西州出人、出力,卻件件成功。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順應了皇帝的絲路方略,只是高峻不知道罷了。高峻只是在按著自己的脾氣和性格行事。
郭孝恪想,只是這時候高峻不在天山牧,自己在龜茲方向的行動是不是再等上一等,等這位絲路督監回來再呢?(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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