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定虜鎮,也就是原來的固原鎮,袁崇煥到任三邊總督之后考慮到六盤山深處的固原鎮土地貧瘠、窮困已極,無力駐屯大軍,沒過多久,就報經崇禎皇帝同意,將三邊總督衙門遷到了總督衙門曾經的駐地花馬池,并把固原鎮也一并移防到了花馬池,也就是后世甘肅的鹽池,從此改稱定虜鎮。
三邊總督衙門和定虜鎮移防花馬池之后,所面臨的形勢,比過去在六盤山山區的固原城時好轉了很多,在崇禎皇帝批準同意之下,三邊總督衙門設置了三邊鹽運司、茶馬司,并在花馬池邊外開設榷場,與鄂爾多斯左右翼諸部開展食鹽和茶馬互市,財政情況大為好轉,一改過去在固原之時欠餉缺糧、缺吃少穿的局面。
不僅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的固原兵變沒有發生,而且固原鎮漢回士卒的逃亡情況也大為緩解。
如今的困局,不過是糧食價格居高不下這一條而已。
雖然陜西三邊之地的干旱大同異,但是花馬池所在的地方畢竟靠近寧夏的黃河不遠,溝渠縱橫,河湖遍布,情況自然是要么六盤山的固原和陜北的延綏鎮好了很多。
再加上之前在寧夏黃河兩岸,募集了部分原屬固原鎮隨軍的家屬和固原、慶陽、平涼等地饑民,在那里屯種土豆、番薯、玉米等作物,糧荒的情況比陜北黃土高原上好了不少。
至少入冬以來,還沒有出現如同陜北那樣餓殍遍地、饑民聚眾造反的情況。
由此可見,三邊總督衙門遷到花馬池,固原鎮移防河套長城沿線,并改為定虜鎮,實在是正確之舉。
移防之后,三邊總督衙門不缺銀子,不缺馬匹,不缺肉食,如今所缺的只是人口,也就是用來擴大屯墾的人口。
所以陜北亂民造反之后,袁崇煥就給三邊總督下屬的延綏巡撫、陜西巡撫、甘肅巡撫分別傳去了軍令,流賊骨干一律不準招撫,必須斬草除根,而被流賊裹挾的亂民,俘獲之后也不許在原地安置,而是數送往寧夏鎮、定虜鎮等地屯墾耕種。
歷史上楊鶴當三邊總督的時候,招撫了流賊之后,總是將其骨干收編為官軍,然后將亂民就地安置。
而陜北諸府在崇禎年間幾乎就沒有不鬧災的時候,基上是年年干旱,年年起蝗。
所以楊鶴就地安置的招撫方法,根不能奏效,饑民從賊都是因為在當地活不下去,你把他安置在當地,有糧食救濟還好,一旦沒了救濟,馬上就會再次從賊。
這就是如今這位崇禎皇帝反對招撫流賊的原因。
如今袁崇煥在寧夏、定虜等沿黃地帶募民屯墾,倒是可以把被迫從賊的饑民遷移到那里安置耕種了。
且延綏參政陳奇瑜帶著三千官軍騎兵,押解著大量被捆綁了雙手的亂民,經靖邊、定邊,一路往花馬池而去之后,孫傳庭派巡按御史李應期與綏德守將杜文煥,前往米脂附近的山中,尋找并徹底焚毀王嘉胤等人的山寨老營,自己則與賀時雨一起啟程返回了榆林城補充休整。
孫傳庭以為此番擊潰了這一大批流賊之后,延綏鎮轄地內怎么也能夠安靜一陣子了,至少能讓在外奔波了兩個多月的麾下將士們安安穩穩地過個好年。
結果,孫傳庭、賀時雨帶著疲憊不堪的延綏鎮官軍剛回到榆林城沒幾天,綏德州方向就又傳來了一個殺官造反的消息。
綏德下面的葭州,一部分默教回民在一個綽號叫作老回回的固原鎮逃卒率領下,聚眾造反,并與逃亡葭縣的紫金梁王自用、闖王高迎祥等賊頭里應外合,拿下了葭縣縣城,殺了葭縣一應朝廷官吏,一時間再次聚眾五六千,聲勢復振。
與此同時,一個月前逃亡宜川的王嘉胤、王二、王左掛也在蟄伏了一段時間之后,再次聚眾攻占了宜川縣城,殺死了守城官吏,在城中燒殺搶掠、大索錢糧。
孫傳庭無奈之下,只得再次召集延綏鎮官軍,總計兩千騎兵,五千步卒,一路往葭縣趕去。
同時也行文陜西巡撫洪承疇,約定在剿滅了葭縣的流賊之后,南北夾擊,會剿占據了宜川的流賊。
然而這一次剿匪,就遠沒有上一次順利了。
話明末的官軍,遇上建虜的時候,戰斗力雖然渣到不行,但是每當遇到流寇的時候,卻從來都是以少勝多,所向無敵。
王嘉胤、王自用、高迎祥等流賊首領剛開始起事的時候,憑著自己的大明官軍**、不堪一擊的印象,還敢跟官軍對陣,但是吃了幾次大敗仗之后,很快就學聰明了,從來不跟官軍當面鑼對面鼓地打硬仗,而是用自己老營里的流賊骨干,驅趕著一幫裹挾來的饑民一層又一層地搞圍困,一旦圍困失敗,這些流賊首領就會率領自己的老營流賊骨干遠遠遁走。
這也是為什么明末剿滅流賊的時候,總是大勝,但卻總是不能徹底根除流賊的原因。
王嘉胤、王自用、高迎祥這些流賊首領,當然都是亂世之中的梟雄人物,這樣的人都不笨,所以在延安府城之外大敗而歸,特別是在綏德城外再次大敗而歸之后,這些人就吃一塹長一智學聰明了。
等到孫傳庭、賀時雨辛辛苦苦地帶著延綏鎮的官軍,橫穿了整個陜北山區,快要接近葭縣的時候,就在崇禎元年的最后一天,這些流賊再一次在城中搶掠一番,然后放火燒了葭縣城,裹挾著大量葭縣百姓,一路往東,踏著此時已經封凍的黃河,逃到了黃河對面山西離石的吳堡境內。
與此同時,早就與葭縣的流賊互通了消息的王嘉胤所部流賊,也沒給領兵前來圍剿的洪承疇任何機會,聽陜西巡撫派兵前來圍剿,當機立斷就燒了宜川縣城,裹挾著大量宜川百姓,也往東逃去,從封凍的壺口上游過了黃河,逃進了山西境內的吉州。
至此,崇禎皇帝關于圍堵陜北流賊的最初設想還沒有正式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陜西的流賊還是如同歷史上曾經發生的那樣,被陜西的官軍給追趕到了山西境內。
三邊總督衙門和固原鎮的移防,雖然讓固原鎮的軍隊找到了一條活路,但是卻依然沒有能夠成功地誘使陜西的流賊往西部流竄。
而這個時空之中十一月就開始封凍的黃河,則給了流賊一個天賜的機會,可以毫不費勁地過河往東,進入山西作亂。
當崇禎皇帝在正月十八和正月十九兩天內,接連收到了錦衣衛、東廠以及延綏巡撫孫傳庭、陜西巡撫洪承疇的奏報之后,內心之中第一次涌起了一種深深的無力與無奈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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