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居庸關回到京師紫禁城中以后,崇禎皇帝就想著要召集朝中的重臣,商議一下這一次大戰獲勝之后對于那些有功文武官員的封賞問題。 X
然而最終,卻因為年終歲尾朝廷之上的各種事情推來拖去,直到轉過年來,時間已經進入了二月份,封賞的問題,還是沒有敲定。
金錢上的封賞,過年期間,就已經陸續發放下去了。
如今有了京師戶部、南京戶部和洛陽戶部分司的三處隸屬寶源總局的鑄幣總廠,以及位于京師的皇明經世銀行總行和南京、太原的皇明經世銀行分行,作為犒賞的那一筆崇禎銀圓的起運和分送問題,已經不再是困擾朝廷上下的嚴峻問題了。
南方也好,西北也好,或者遼東方向的軍隊也好,朝廷賞賜金銀或者分發軍餉的旨意一下,最多不過兩個月之內,分駐在天下各地的駐軍監軍御史或者監軍副使們,就都能夠拿到朝廷的賞銀或者軍餉了。
如今他們拿到手中,大多都是銀圓票,只有那些異常偏僻地區的駐軍,才會直接給他們分發銀圓或者糧食。
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
一來,金銀本身的轉運問題所需要的時間比較久,而攜帶經世銀行發行的銀圓票卻要方便快捷的多了。
這樣做,不僅對朝廷有利,對各鎮監軍御史有利,而且對各鎮軍中的將士本人也有利。
二來,朝廷這邊只要圣旨明確將這次大戰繳獲的那些金銀,交給經世銀行代發,那么戶部與經世銀行收到圣旨,就可以先行將銀圓票或者實打實的崇禎銀圓發放給各鎮邊軍,不需要等到那些金銀真正運來。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好處,無法一一細說。
當然,這一次大戰結束之后,金銀錢財上的犒賞只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軍功封賞問題。
特別是已經似乎形成了習慣性的關注點的軍功封爵問題,朝廷上下都很關注,但是始終沒有拿出方案。
不是崇禎皇帝不著急,也不是身在朝中的文武大臣們對此無動于衷,而是作為這一場大戰的收尾之戰,如今還沒有最后落下帷幕。
兩個內閣輔臣兼軍機大臣,都還在遠離京師的地方率軍征戰。
一個率領各部大軍在烏蘭哈達等著埋伏返回遼東的建虜余部。
而另一個則率領大批明軍精銳頂風冒雪,冒著嚴寒,向西渡過了黃河南下河套之地,正在尋找套虜決戰呢。
在這兩個方向上的消息,最終傳回來之前,誰也沒有辦法定下來最后的封賞。
即便是崇禎皇帝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體的想法,但在這個時候,他也沒有辦法確定下來。
因為你根據目前所得知的戰報定下了封賞,那么接下來傳回來的戰報一旦是個壞消息,那豈不是弄巧成拙,等著被打臉嗎?
好在這兩位軍機大臣也沒讓崇禎皇帝再多等下去。
崇禎三年二月二十二日,范永斗、范永奎、范三拔,以及王登庫等漢奸四十一人,在經受了歷時三天,每個人三千六百刀的凌遲之后,每個人的身體,都被刑部的劊子手們剮得只剩下一副白慘慘、血淋淋的骨架,在寒風中飄蕩。
就像是一只只掛在集市上的羊或者狗,被一刀一刀地賣光了肉,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一樣。
只有那一顆顆被特意保留下來的人頭,還能夠看清楚他們究竟是誰。
就在這一點,他們的頭顱也被砍下,被新任的錦衣衛大同千戶所千戶許盡忠帶著一幫選調的錦衣衛人馬,隨身送往宣府的張家口、獨石口,以及大同的得勝口、殺胡口等地示眾。
除了帶著這些人頭去示眾的任務之外,許盡忠還帶著幾道皇帝的旨意,一個是給大同巡撫范復粹的,一個是給宣府巡撫李養沖的,還有一道是給山西巡撫張曉的。
這三道圣旨的內容卻一模一樣,那就是要在張家口、大同和太原三地立碑記錄范永斗等十六家晉商通虜賣國的漢奸罪行。
每個地方都要在當地的通衢大道之上,立起一通漢奸碑來,將這些人的漢奸罪行昭告世人,警示后人。
許盡忠年近三十,是貴州總兵官許成名的長子。
因為許成名在平定水西奢安之亂前期的功勞,許盡忠被增補為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
等到水西之亂平定之后,朱燮元被封為靖南侯,秦良玉被封為忠武侯,而且同為總兵官的侯良柱也被封為了定彝伯,功勞差不多大小的許成名沒有得到爵位。
于是崇禎皇帝就又將剛剛赴任錦衣衛北鎮撫司的許盡忠,越級提拔為了千戶,算是對許成名的一點安慰。
錦衣衛千戶看起來官職不小,但是對于許盡忠來說,若不是皇帝親封的千戶,其實算不了什么。
因為出身于衛所世家的他,自從出生以來,就是世襲的貴州都司威清衛指揮使,指揮使比千戶高了不知多少級別。
之所以這個威清衛世襲指揮使看起來沒有錦衣衛千戶厲害,不過是因為錦衣衛是皇帝親軍,能在里面當上千戶的,都是皇帝的絕對心腹。
如今這位崇禎皇帝之所以放心提拔許成名,正是因為許氏在原本歷史上對崇禎皇帝以及大明朝廷的忠誠。
這一次,祖大壽的兒子祖澤潤,在錦衣衛大同千戶所千戶的位置上,出了那么大的紕漏,自然不能再在大同待著了。
崇禎皇帝在離開居庸關返回京師之后,已經遣人下令免掉了祖澤潤的錦衣衛大同千戶所千戶的職務,令其年后入京師國子監學習。
如今祖澤潤已經老老實實地來到京師,進入了國子監上舍,與來自朝鮮的綾原大君李等人成為同窗,而接替他的人選,就是許盡忠這個與九邊各鎮都毫無關聯的人。
同樣也是在許盡忠帶著范永斗等漢奸的頭顱,走德勝門離開京師,前往宣府大同方向去的時候,在京師德勝門外,看見了一支身背紅旗傳遞軍情的隊伍,正快馬加鞭地跑來。
這支人馬的領隊正是祖大壽軍中以悍勇聞名的祖克勇,不過許盡忠并不認識。
但是祖克勇一邊高舉令牌策馬奔馳,一邊大聲呼喊的聲音卻異常清晰地傳入到了他的耳朵之中。
“河套大捷!官軍收復河套!河套大捷!官軍收復河套!”
到了當天傍晚的時候,官軍收復河套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京師的幾乎每個角落,甚至是遠在通州城內的皇明忠義講武堂內,都想起了一陣一陣歡呼萬歲歡慶勝利的呼喊之聲!
大明朝距離完全失去河套之地已經一百多年了,曾經有許多名臣良將想過要收回河套,可惜的是,沒有一次能夠堅持到底,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功敗垂成。
收復河套,許多年來,都是大明朝文武大臣的一塊心病,甚至已經成為了大明朝中興的一個象征性的標志了。
雖然失去河套百余年了,時光蹉跎,五軍六部不少臣子已經淡忘了那塊土地,不少人已經放棄了那個念想,但是每每想要有一番振作,有一番作為,需要許下一個宏愿的時候,他們總還是會望向西北,會想到河套這個地方。
也因此,當祖克勇手持令牌、騎著快馬,奔入城中,沿途高呼河套大捷之后,京師城中的臣民百姓,比當初聽聞皇帝率領大軍在居庸關擊敗來犯之敵,還要歡欣鼓舞!
一樣歡欣鼓舞的,當然還有紫禁城中的崇禎皇帝。
雖然在得知黃臺吉率領建虜剩下的軍隊,突圍撤離了歸化城之后,崇禎皇帝就知道,恢復河套地區,不過是個時間問題,但是當這個消息真的被李邦華派回來報捷的信使,實實在在地送到了自己面前的時候,仍然感到由衷的高興。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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