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黃臺吉針對莽古爾泰的這番話完,莽古爾泰頓時滿臉通紅,眼睛里也滿是怒火,但卻又不便當(dāng)眾發(fā)作。 最后,在與黃臺吉彼此怒視了一會兒之后,莽古爾泰哼了一聲,轉(zhuǎn)頭望向他處,沒有話。 莽古爾泰那副對自己一百個不服一千個不忿的樣子,讓本來就非常不滿的黃臺吉更加怒火中燒了。 “此次南下明國決策之失,范文程等人固然有責(zé),而我大金八旗貴人人人皆有其責(zé)! “不過到底,若是朕當(dāng)初不同意,光是范文程等集賢院眾人倡言,乃至各位旗主貝勒支持,又豈能左右我大金國政?! “今日既然到了這里,朕也在此明白與諸位,南下決策之失,其責(zé)在朕!朕今日一身擔(dān)了!至于當(dāng)日參與謀劃決策之人,從此不予追究!” 黃臺吉這個話完,在座的眾位旗主貝勒大臣個個松了口氣。 大汗既然把這個責(zé)任擔(dān)了,那就意味著不會遷怒于其他人,甚至是歸罪于其他人,其中當(dāng)然包括在做的諸位。 尤其是莽古爾泰、冷僧機(jī)等正藍(lán)旗的人,聽了這話,都是一愣,一起看向黃臺吉,眼中滿是驚訝,而心中則想著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還沒等莽古爾泰想明白,他卻突然又聽黃臺吉道:“決策之責(zé),罪在朕躬,其他人的罪責(zé)不予追究。 “至于敗軍之責(zé),朕一直就在軍前,親眼所見各旗將士前仆后繼,皆力戰(zhàn)而不勝,此非各部怯戰(zhàn)避戰(zhàn)甚或貽誤戰(zhàn)機(jī)之過也,同樣不予追究!” 黃臺吉完了這話,在座眾人的心中頓時都是一陣輕松,然而緊接著,黃臺吉的話頭急轉(zhuǎn)直下: “然而撤軍之令發(fā)布以后,卻有人公然違抗朕的軍令,而且屢屢違抗朕的軍令,致使大軍在明國宣大地區(qū)繳獲之大批金銀物資人口牲畜,不得不遺棄關(guān)內(nèi),未及帶回,更使得駐守朔州之穆克譚所部正黃旗偏師全軍覆沒,我大軍入關(guān)以后之俘獲,盡皆委之于敵! “而原本有序之撤軍,一變而為潰退,旗主既已先奔,而將士自無戰(zhàn)心!我征明之大軍,從此散亂而不可收拾!此罪此責(zé),卻是不可不究!” 聽黃臺吉到這里,莽古爾泰心中漸漸覺得不妙,抬頭看去,正看見黃臺吉惡狠狠地注視著他。 那眼神中既有怒火又有厭惡,似乎還有幾分快意。 莽古爾泰心里一驚,正要站起來出聲為自己辯護(hù),卻又突然聽到黃臺吉大喝一聲: “莽古爾泰!你該當(dāng)何罪?!” 黃臺吉這一句壓抑了許久、飽含著憤怒的高聲呵斥,使得在座的眾人心里都是一驚,堂中剛剛緩和下來的氣氛頓時再次緊張起來。 三貝勒莽古爾泰聽了黃臺吉的高聲呵斥,手按刀柄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毫不示弱地與黃臺吉對視著道: “大汗若要治我莽古爾泰的罪,又何必給我安上這樣一個罪名?!” 完了這話,莽古爾泰冷哼了一聲,接著道:“且方才大汗已自認(rèn)此番南下罪責(zé)在己! “而此番南下,我大金國八旗子弟損兵折將大敗而歸,先汗留與我兄弟等人的家底,如今十成已折損了五成,只不知大汗自己,又該當(dāng)何罪?!” 莽古爾泰這話完,堂中一眾女真旗主貝勒大臣們一片嘩然。 而黃臺吉更是氣得滿臉通紅,用手指著莽古爾泰直哆嗦,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黃臺吉的心腹親信之一拜音圖突然站了起來,沖著莽古爾泰斥道: “三貝勒慎言!大汗即位以來,君臣名分已定!我大金國八旗上下有秩、尊卑有序,三貝勒以一和碩貝勒之身份而發(fā)此言,是欲問罪大汗耶,是欲以下犯上耶?!” 按理,拜音圖此時的這個話,應(yīng)該由貝勒阿巴泰來。 阿巴泰雖然在奴兒哈赤的十幾個兒子之中出身不好,地位不高,爵位和權(quán)力都沒有那么大,但他畢竟是奴兒哈赤的兒子,而且排行老七,排在老五莽古爾泰與老八黃臺吉之間。 在宗族禮法上來,他算得上是莽古爾泰的弟弟,同時也是黃臺吉的兄長。 但是阿巴泰這個人作戰(zhàn)剛猛有余,但是做人心眼卻比較。 這一次獨(dú)領(lǐng)一軍往西追擊林丹汗,一路上連戰(zhàn)連捷,打得林丹汗狼狽逃竄,打得鄂爾多斯諸部聞風(fēng)而降,本以為此戰(zhàn)過后,自己能夠更進(jìn)一步,至少混個和碩貝勒當(dāng)當(dāng),麾下的牛錄也好,財富莊田、包衣奴才什么的能夠分得不少。 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他這一路千千萬苦地打了不少的勝仗,黃臺吉率領(lǐng)著那么多的大軍卻大敗而歸,搞得他這一路是措手不及,被出關(guān)的明軍,給抄了后路。 如此一來,期待中得到封賞的機(jī)會自然隨之泡湯。 可是泡湯就泡湯吧,既然大軍敗歸,而自己這一路最后也是功敗垂成了,沒有封賞的好處,自己也沒啥好的,然而那些一樣打了敗仗,并且在他看來根本沒有出過什么大力的東蒙古諸部,也就是科爾沁四部、扎魯特等部的首領(lǐng),卻一個個成了旗主貝勒。 巴達(dá)禮、齋桑、孔果爾、**褚虎爾這種貨色,竟然一下子還超越了自己,成為和碩貝勒。 阿巴泰雖然沒有去找黃臺吉表達(dá)自己的不滿,但是他的心中卻不滿極了。 阿巴泰心想,老八啊老八,你封賞了八個蒙古旗主,卻都沒有想起我這個哥哥,我阿巴泰在你心里的地位,竟然都不如過去隸屬察哈爾的那幾個鄂托克嗎? 就這樣,自打格勒珠爾根會盟結(jié)束之后,阿巴泰的心里真是越想越生氣。 此時他看著三貝勒莽古爾泰怒懟黃臺吉,心里解氣,存了心看笑話,就是不話。 要野豬皮的這些個兒子們,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不管是嫡出的,還是庶出的,真的沒有一個是善茬子。 作為黃臺吉一手提拔起來的旗主,岳托是想出頭的,但是他畢竟是晚輩,見阿巴泰不話,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現(xiàn)在出面。 而鑲黃旗的旗主豪格也是如此,見三貝勒莽古爾怒懟自己的汗阿瑪,豪格心中不爽,但是他是晚輩,阿巴泰、岳托沒吱聲,他也想等等看。 正在這幾個人猶豫的時候,拜音圖忍不住了。 然而,拜音圖的話音剛落,莽古爾泰就沖拜音圖吼道:“你是個什么東西?!愛新覺羅家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來話?!” 莽古爾泰這話一,搞得拜音圖滿臉通紅,同時也讓拜音圖對他頓生憤恨。 拜音圖是什么東西? 拜音圖也是愛新覺羅,是野豬皮奴兒哈赤的侄子之一。 雖然與黃臺吉眾兄弟們血緣稍遠(yuǎn),但他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宗室。 此時拜音圖聽了莽古爾泰羞辱他的話,又氣又恨,只得轉(zhuǎn)頭望向黃臺吉。 經(jīng)過了拜音圖的呵斥,黃臺吉也從剛剛被氣昏了頭的狀態(tài)中冷靜了下來,目光從阿巴泰、岳托等人身上一個掃過去,最后,落在了莽古爾泰的身上。 冷靜下來的黃臺吉,面無表情地看著莽古爾泰,對他道:“先汗在時,任何人違抗大汗軍令,即是死罪,不論你是不是宗室覺羅! “朕為大汗,即令有定策之失、敗軍之過,也輪不到你一個貝勒來議朕的罪責(zé)! “而你莽古爾泰,一再違抗朕的軍令,乃至不救友軍,卻是人所共知的事實!今日更是屢次頂撞與朕,以下犯上之罪,更盡皆在目!莽古爾泰,你尚有何言?! “若你今日認(rèn)罪,朕即罰沒你十個牛錄屬人頂罪,回沈之后,所犯其他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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