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口中的人世永遠是地獄般存在,小時候大巫嚇唬我:“小丫頭,你想啊,為何蛟族狐族等靈體拜人帝為尊?為何人族在凡世最為昌盛?”
我搖搖頭,一臉無知地看著大巫,猜想:“是因為他們聰明么?”
大巫冷冷地“哼”了一聲,對我說:“這三界內除了仙界外,最陰險毒辣的就是人族了。”
“可是人帝對我很好啊,難道這是假的么?”
大巫當時地臉青一陣白一陣,也不回答我,只說:“人世里也不是個個都同人帝一樣。”
雖然華清兄長和白容姐姐描述的人世一派繁花似錦,男歡女愛,可由于大巫的話從小憋在我心頭,我剛來人世也十分謹慎。
以前在水宮里一年只能看到幾件的稀罕物,如今在街頭隨處可見,好玩的我看的應接不暇,從街這頭吃到街那頭,人界錢幣相通,雖然我自己沒買過東西,但按著《萬世經》里教的,一回生二回熟,我適應的倒也不慢,一路上沒人注意我,除了將佛草綾收起外,我還隱去靈光,化作相貌平平的男子。
南街那里圍了很多人,里面鼓樂大作,我一時好奇,湊過去,仗著自己長得瘦小,幾下便擠到人前。
“也不知今年春滿樓哪位得了花魁?”
“兄臺你是外地的吧,春滿樓這等大事都不知道,今年花魁還是春曉姑娘,這可是她第三年連當翹楚了。”
“聽說春曉光唱支《傾世調》都要百金,今日怎還擺此高臺尋有緣歡客。”
“誰知道啊,不過我等窮光蛋平時連春曉姑娘地裙邊都碰不到,今日碰碰運氣,萬一選上了,可不用半錢便能一親芳澤。”
“哈哈哈…說的沒錯,萬一選上呢。”
后面兩人說的興起,我想著反正無事,不如就在此地看熱鬧。
春曉姑娘還沒出場,臺上是幾位美嬌娘唱跳俱佳,下面一陣一陣的叫好。我剛看時覺得新鮮,只一會兒便覺得俗氣,和水宮里的藝師相差甚遠,更別提我那人界久負盛名的白容姐姐了。
實在無聊,我便四下看去,左邊不遠處有一白衣男子在這群凡夫俗子里甚是扎眼,劍眉星目,身上散發出仙靈之氣在整個人界也難出幾個,之前我覺得華清兄長是這世上少見的好男子,只是同這白衣男子面前,也沒了光輝,因此不免多看了幾眼。
許是那男子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往我這里撇了一眼,我趕忙裝作若無其事的把頭扭開,但還是被那冰冷的目光鎮到,這時春曉姑娘在一片歡呼中登臺,那男子便扭頭看向臺上。
原本聽臺下人談話,我還真信了春曉姑娘是真心尋有緣之人,那春曉姑娘在臺上翩翩起舞,眼角的余光卻總看臺下衣著光麗之人,我不禁冷笑了下,笑她不過以此方法來勾上更大的金主。
我輕嘆了口氣,大巫有些話說對了,凡人的心太復雜,做事為何就不能直接明了些呢?
剛轉身準備走,臺上春曉姑娘嬌弱的喊了一聲,臺下的男子無不關切的看過去,還有人扯著脖子送上關懷:
“春曉姑娘沒事吧,別驚著自己。”
“是啊,春曉姑娘,要不哥哥安撫一下你吧。”
“春曉姑娘你的簪子不見了,爺送你十只純金打造的,怎么樣?”
這些話惡心的我快把剛才吃的那些美味差點吐出來,也不知那春曉戴的簪子怎么如此重,打的我頭痛,那白衣男子此時直勾勾的盯著我,我這才發覺頭上束起的髻被打掃,頭發披散下來。
幸虧那些男子都看著臺上的春曉姑娘,不然只要不瞎,必會驚呼身邊何時多了個又土又丑的女子。
那春曉循著白衣男子的目光,看到我,狡黠的眼睛閃了閃,心生一計,對春滿樓頭上插滿金翠的老板娘使了個眼色,那老板娘走到臺前,笑起來滿臉脂粉都快掉下來,她吊著嗓子對我喊:“我們春滿樓名氣大,這春曉姑娘連女子都能引來,可見魅力不凡啊。”
老板娘眼睛轉了轉,又說:“看這姑娘天資不錯,蕙質蘭心,不妨上臺來和春曉比試一番,如何?”
我心里呸她一百次,就我現在這般灰頭土臉的模樣,你還真敢夸,無非就是想拋磚引玉,拿我反襯你家春曉是吧?
果不其然,還沒比呢,人群里就有人對我“切”了一聲,這群男人紛紛交耳議論,竊竊私語,我閉著眼都能猜到他們什么意思,那個白衣男子也饒有趣味的看著我,想看我如何化解。
人群把路擋著,想走是走不掉了,那便趕鴨子上架,只能獻一番丑才能脫身,我笨拙的爬到高臺上,人群里一陣哄笑,那老板娘笑的最燦爛,頭上金脆像要飛出來,再看春曉姑娘,掩口偷笑,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我卻從她眼里看出陰毒和輕蔑。
老板娘諂笑著說:“剛才春曉姑娘舞了一曲,不如姑娘你也來舞一曲如何?”
我看著春滿樓的樂師,盤算著等下如何應對,春曉姑娘以為看出我的心思,上前大度的對我說:“這位姐姐若是不信我們的樂師,不如我們找一個多才的公子奏樂,如何?”說完也不給我反對的機會,指著那位白衣公子,輕施一禮,說:“就這位公子吧!”
白衣男子也不推辭,腳下輕輕一躍,在眾人的驚嘆中飛身上臺,春曉滿臉得意,像是很滿意自己的眼光,朝著樂師的位子請了請白衣公子。
沒想到白衣公子動也沒動,隨身掏出一支玉笛,準備好了看向我,我對這公子也起了興趣,將散落的頭發用簪子挽起來,又脫去最外層的麻布衣服。
此刻雖比不上春曉姑娘,但從頭到腳都是女人裝扮也算讓眾人眼前一亮,我對那白衣男子略一點頭,示意我已準備好。
白衣點點頭,舉起那玉笛吹奏起來,第一個音響起,眾人便聽得入迷。華清兄長的笛聲和白容姐姐的舞蹈冠絕人界,而他竟一點不比華清哥哥差。
隨著那笛音,我也動了身形,我想著隨便舞一曲,不求好看,只要別輸的太難看就行,在那笛聲里只顧舞的行云流水,眾人都被笛音吸引,倒沒人注意到我這蒲柳之姿。
我扭頭看了眼春曉,她正滿眼愛慕的盯著白衣,見我看她,眼里仍是不屑,但我也察覺到她此刻有點失望,仿佛失望我并沒有想象中輸得慘烈。
如此,我的目的便達到了,只想著早點舞完離開,卻沒注意到不知何時我身上的凡俗結扣被人打破,我自己感到身上的靈氣向外涌現,那些凡世之人看不到我的靈氣,卻看得到我驚人舞姿散發的光彩。
自小我念蛟王一家的恩情,能讓白容姐姐名動天下的事,我向來假裝做的平庸,看到白容姐姐開心,我比自己得到贊譽還欣喜,這事只有三婆知道,三婆對我說:“你不必如此,那白容公主心性純良,也是真心待你。”
此刻沒有外物遮擋,我的容貌舞姿便再隱藏不住,臺下人無不驚艷,我只顧隨著白衣的笛聲起舞,白衣的笛音過了春夏秋冬,過了悲歡離合,也過了天上人間,我舞的起興,此刻,愿視白衣為山水知音。
臺上臺下眾人無不驚艷我的容貌舞姿,包括春滿樓的樂師和老板娘,只有春曉除外,她看我的目光里仇恨得快噴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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