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表情古怪,透著幾分狡黠和激動,張軻怔了怔,疑惑道:“公子,蛾賊的動向不是已經叫張某稍后寫信匯報劉府君了嗎?再打探有什么用?還是說,公子此前說的一定會打過來,其實說的是整個幽州,這次也是想確認蛾賊會不會朝涿郡過來?”
劉正搖頭,目光灼灼道:“涿郡一定避不了。不過我要知道他們的動向,是想打上去!”
張軻大吃一驚,“打,打上去?”
“對。派人朝涿郡四周打探蛾賊去向。等有了消息,我等便點起兵馬,殺他個片甲不留!”
劉正說到這里,臉色都紅潤起來。
張軻要搶馬,但是不能往馬商下手,那么就只能搶該搶的人了。
什么人該搶?不就是快要打過來的黃巾賊嗎?
劉正這么一想,那些有關演義的記憶就復蘇了。
他之前想岔了,以為黃巾賊過來就一定會讓他一番心血付之東流。
可劉正突然記起,演義中劉備投靠劉焉之后,黃巾賊殺上門來,劉焉給的就四五百人,黃巾賊那邊卻有四五萬人!
結果呢?
反倒是鄧茂和程志遠被斬于馬下,而后幾萬人馬被幾百人打得潰敗而逃!
比起劉備,劉正自忖功夫絕對比對方厲害一點,那么同樣是三兄弟殺上去,為什么劉備能讓對方潰敗而逃,他就不能有?
即便比起劉備當時召集的五百人,現如今劉正這邊的兩百余人有些差強人意,可歷史是按照演義發展的!
也就是說,只要鄧茂、程志遠遇上關羽張飛,兩人身上暗藏的百分之百送人頭的屬性就會瞬間激活!
而兩人一死,黃巾賊就會喪失斗志落荒而逃,這幾萬人肯定不乏馬匹、糧草,說不定有些黃巾賊的身上還帶著金銀珠寶,何況單單是這些人,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劉正越想越是興奮,張軻卻腦子里一片空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公子,兵馬呢?我等也就召集了兩百余人……張某不是想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只是蛾賊我也有所耳聞,那些人都是幾千幾萬人的出沒,就憑我們……”
他頓了頓,皺眉道:“便是劉府君那邊,我之前朝督郵打探,也只有一兩千人投靠。公子就算朝劉府君借兵,都不一定能夠打敗那些蛾賊……吧?”
說到最后的時候,張軻還是給劉正留了些顏面,用了疑問句,也想讓劉正能夠清醒一點。
劉正會意過來,莞爾一笑,卻依舊感覺熱血沸騰,“這個你別管。你現在先回去寫信給劉府君,就說我得知蛾賊即將來犯幽州的消息,馬上上任。只是腿上有傷,路途遙遠便不過去薊縣了。請劉府君手諭授我兵權,若是能給我一些人馬更好。等我將蛾賊打退,再去會見劉府君。”
“公子?!”
見劉正心意已決,張軻大驚失色,又跪了下來,“公子,萬萬不可啊!蛾賊勢大,就我等區區數百人,絕對是以卵擊石!公子,涿縣基業便是沒了,往后還可以重建,可公子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還請公子三思,我等暫避鋒芒才是!”
劉正雖說心中感動張軻忠心護主,可是看他沒來由地夸大黃巾賊的厲害,還是哭笑不得道:“張公輿,我此前說過的話你還記不記得,別人沒做過,并不代表我們不能做!
“可……”
“可什么?可對方人多勢眾?我二弟的實力,你那天晚上領著去救耿家的時候應該見過一點,我三弟的能力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兩人雖說沒有到真的能夠萬夫不當的程度,可對上幾百人又有何懼?”
劉正笑道:“更何況,你打過蛾賊嗎?知道他們來多少人嗎?還沒打就確定我們打不過,你哪里來的未卜先知……這個好像是我的特長吧?之前我說過奸臣亂世,諸侯逐鹿,你又說過什么了?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是什么?”
“這……”
張軻頓時反應過來。
他眼前的人物可是身負神鬼莫測的能力!
想到劉正那夜展露出來的詭譎本事,還有那番讖語,以及之前聽到的對方瘸著腿與槍神弟子打得不分勝負的消息,張軻揉了揉磕疼了的膝蓋,訕笑道:“張某一時情急,忘了公子身負異術……只是,那些蛾賊能被信徒稱為神兵天將,想必也有些本事,張某也怕公子帶著幾百人寡不敵眾,遇到意外。”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勸道:“更何況,公子難道沒聽說過反賊頭目張角能夠呼風喚雨?說不定那張角便是和公子一樣的人物,若是公子在戰場上用了異術,到時候讓張角盯上了公子,公子想要韜光養晦,或許就不那么容易了!
察覺到張軻還有勸他暫避鋒芒的想法,劉正佯怒道:“張公輿,我此前在我爹面前發的誓言,第三條是什么,你可記得?”
張軻怔了怔,隨即后背泛起一陣寒意,慌忙叩拜道:“公子!張某一片忠心,絕非壞公子宏圖大業之人!還請公子明察!”
“起來吧。”
劉正頗為無奈道:“知道你一片忠心,就是對我等能夠打贏心存疑慮罷了。等打了這一仗,你就會正視蛾賊與我們的實力了!
“多謝公子。”
張軻站了起來,像是想到了什么,遲疑道:“公子,張某差點忘了。此前我也聽張公子說了簡先生的事情,只是如今你引這十人過來莊內,是不是太過冒進了?”
劉正腦海里徒然間閃過一個念頭,急忙拄起拐杖,大笑道:“索性你就再晚點回去。等我確認了真蛾賊,再放他回去叫人過來攻打。到時你再寫信匯報上去,可信度就更高了。何況讓人過來,可比我們自己打探要省心省力,也節約人手!
張軻呼吸一滯,臉色蒼白道:“公、公子,我等又何必一定要去觸怒……”
“觸怒誰?張角?盡聽人瞎說,張角撒豆成兵、呼風喚雨的本事你見過嗎?反正我是不信的。可我的本事你見過了。”
劉正無奈道:“行了,別說了。躲不掉的。你要逃到哪里去?何況你逃了,劉府君不得追究你的責任?”
見張軻臉色尷尬卻又帶著憂慮,他當先而走,搖頭道:“知道你以往欺軟怕硬慣了,只是跟了我,就別再有這種念頭。收起那個表情。等我打過,打過便知!”
“張某明白!”
知道劉正的態度,張軻肅容拱手,內心卻依然忐忑無比,唯恐劉正是一時迷失了心智,到時候在蛾賊手中栽了跟頭。
兩人到了校場。
此時幾近未初,下午兩點的陽光有些刺眼。
偌大的校場上,近二十人站著,依舊顯得靜謐無比。
劉正掃了一眼,除了宋順馬駱隨著柯氏出去,陳平不在,聞人昌還在休養,其他宿衛營的七個人全都集合。
他們背對陽光,或站或坐,還有人交頭接耳在笑,看似松懈,但各自拿著武器的姿勢卻能夠讓劉正感覺到只要一聲令下,他們一定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對面。
單純從狀態上來說,這些人的自我素養已經有些雛形,只是劉正還是皺了皺眉,他能看到的,別人未必察覺不到。
劉正扭過頭去,果然,柯亥等人對面站著的十個生面孔都保持著側對陽光的姿勢,雖然臉上表情松懈,還有人像是昏昏欲睡的樣子,但目光有神,余光審視他的同時,也時不時會掃向柯亥等人,顯然是在戒備。
最讓劉正意外的是,這十個人大部分都是熊腰虎背,還有兩三個人手上還有老繭,可見這些人的身手也未必會太差,說不定比宿衛營七人都有略勝一籌——不過這是他們手里有武器的情況下,而此時他們并沒有武器傍身。
“大哥。張縣令!
見到劉正張軻,手中各自拿著武器的關羽張飛迎了上來。
那十個人聞言立刻名正言順地開始正眼打量劉正,尤其是看到張軻竟然落后劉正半步而行,一個個審視的目光頓時有些驚異不定,還有人目光交流幾下,各自皺眉,掃了眼關羽張飛手中的武器,表情凝重。
“主公!張縣令!”
柯亥朱明抱拳喊道。
見錢封等人不喊,反而齊齊把目光望向他們,那十個人有些措手不及,有個手背上有條刀疤的大漢皺眉,隨后帶頭抱拳喊道:“主公!張縣令!”于是其他九個人便也參差不齊地抱拳喊了起來。
張軻點點頭保持著縣令的架子,繃著臉一言不發。只是他肥胖的身體貼近了劉正一些,心忖真要這十個人都是蛾賊,鬧出什么意外來,自己也能及時擋在公子身前。
“劉某見過諸位兄弟!
劉正拄著拐杖抱拳回了個禮,望向那個大漢,瞇了瞇眼。
那大漢就是手中有老繭的人其中之一,想必就是領頭的……
劉正心中有了計較,問道:“云長,此前可有說清楚讓這些兄弟來干什么?”
“說了,便是抽調他們來宿衛營的。”
關羽持著青龍偃月刀,從懷里掏出竹簡,丹鳳眼瞇了瞇,“這是名單,還得大哥親自考校一番!
張飛還沒忘記在農莊里的偽裝,冷哼一聲,“就這幫助紂為虐之人,也配當宿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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