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校場,劉正又數落了張軻幾句。
攝魂后的張軻雖然對劉正忠心耿耿,一切也是為了劉正打算,但對方執著于讓劉正暫避鋒芒的想法,還是讓劉正頗為不忿。
等送走張軻,讓他趕緊寫信去薊縣,劉正心中卻也不由緊張。
說到底,這將是他人生頭一次上戰場。
尤其是敵我雙方兵力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劉正也知道從張軻的角度來考慮,想要用兩百多人對抗五萬人,就是天方夜譚。
可他對系統有信心,既然系統提示歷史會朝著演義的方向發展,那么這件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就一定能夠完成。
但劉正也明白,系統盡管是他必不可少的助力,但更多的是個人方面的提升,想要保證在與程志遠大軍的戰斗中不出任何差錯,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之后他也坐不踏實,憑著回憶,在竹簡上勾勒著記憶中定興往南的地圖,沒多久,耿秋伊端著點心回來,疑惑道:“夫君,你之前不是說了要搬到校場那邊去嗎?妾身方才問了朱大哥,他說不用搬了。”
劉正拿著糕點咬了一口,愣了愣道:“為什么不搬?”
“妾身也不知道。”
劉正皺了皺眉,一想等等朱明可能會問打仗的事情,說到:“他在哪?你叫一下他。我順便有事跟他說。等等沒什么事情,你先去娘那邊吧。我這邊暫時不用照顧。”
他翻找著莊內地圖,耿秋伊會意,應了一聲出去,沒多久朱明便獨自過來。
“主公,”朱明抱拳道,“三東家已經帶著那九個人回去農莊了。說是在那邊審問。等有了結果再讓張管家帶話過來。何況農莊里還有二十來人疑似蛾賊,三東家就想著把那邊的事情都給辦妥了。”
他頓了頓,抱拳道:“如今趙犢已經安排下來了。他已交代,他們十人中有兩個是在二東家露出黃巾后被霍奴挑唆成蛾賊的。霍奴還假借二東家的名義在莊內各處私下散播謠言,這二三十人倒也未必都是蛾賊,但也有好些人對蛾賊并不忌諱,再加此前二東家前去定興震懾宵小的時候展露了些許實力,眾人敬仰,便以為投靠霍奴便是投靠了二東家。只是……那霍奴還挑唆著眾人要讓二東家將你取而代之。”
“這人有點本事啊。”
劉正也知道現如今的民眾對于輿論沒有多少分辨的能力,愈發堅定要給那八人洗腦的打算,隨即疑惑道:“益德說了什么沒有?我此前讓他將那些人安頓下來,怎就帶回去了?”
“莊內人手實在缺乏,方才又有主公說另外歸降的一人乃是詐降,三東家便說還是帶回去好。我等也覺得如此。如今有趙犢一人還好說,若是其余七人同時留下,我等也提心吊膽。”
朱明解釋了一句,隨即抱拳干笑道:“主公,后來我等討論過了,若是識人之能,就是觀人面相而已,怎也不可能看人識名諱……”
“我說我與那張角一般,能呼風喚雨,你信不信?”
望著朱明神色驚愕,劉正擺手莞爾道:“說笑呢,自然是有所準備。此事先不提,益德既然把人領回農莊,那便算了。也是我托大,沒考慮你們的心情。真讓八個蛾賊住進來,恐怕你們也不用睡覺了。”
劉正想了想,知道柯亥朱明等人的好感度是一回事,但并不表示他們就是傀儡,連張軻如今都難以聽從他的安排惶恐不安,眾人會害怕自然是理所當然。
既然如今那八個人走了,劉正決定從宿衛營開始入手傳導是非觀,往后隨著人員增加,一步步循序漸進地發展。
“多謝主公體諒我等。”
朱明道謝一聲,心中卻依舊狐疑劉正竟然能直呼趙犢的事情,隨后皺眉道:“主公,恕朱某直言,那五萬蛾賊一事……”
“當退避三舍?”
“呃,就是此意。雖說蛾賊當中不乏佃農百姓,但雙拳終究難敵四手,朱某斗膽請柬,還望主公三思。”
“大家會想很好,記得經常交流,有什么問題跟我詳說。”
劉正鼓勵一句,沉吟道:“只是我也有想法。你看,蛾賊能夠聚攏人馬,是因為百姓憋著一口氣,于是一被挑撥就反了,但這口氣是那些渠帥、統領引導的情況下,待得對敵,只要殺了主將,再殺點人,把他們嚇破膽,未必還能起什么風浪。你也說了,他們大多是佃農百姓,如今造反也是被逼無奈,完全沒有操練的時間,與正規軍的實力不一樣。”
他拿過竹簡,淡笑道:“我知道大家壓力大,我也有壓力,只是我等避無可避。如今中原各處都是蛾賊,我是漢室宗親,鎮壓蛾賊義不容辭。等我腿傷好了,也會向劉府君請命抗敵,到時候或許便是幾千人對幾萬人,可又有什么差別?”
朱明皺眉沉思,等著下文。
劉正左手包住右手,“數萬人來了,幾千人與幾百人都一樣的,還是被包起來。可你仔細想想,到時候打起來,我們身邊除了同袍,面對的也就是那么幾個人能打到我們,沒死之前,要殺的人都是那么一些。要么我們死,要么他們潰敗。我們怕被殺了,他們難道不怕?拼得就是耐力和氣勢。你放心,到時候我會和我二弟三弟身先士卒,一定不會讓你們先沖。你就這么跟大家說,然后讓大家養精蓄銳,做好準備,別被那五萬人給嚇破膽了。”
朱明恍然大悟:“主公明鑒。如此一說,朱某也有些懂了。”
劉正笑道:“自然,若是要走的,還有要寫信回家的,現在可以開始了,稍后可以交給益德他們,反正農莊那邊,我也跟益德說的讓那幾百人寫信,到時候統一送出去。”
“主公大義,我等牢記在心!”
朱明感動立誓道:“主公放心,不論其他人如何,朱某定然追隨主公左右,萬死不辭!”
“不要說這么不吉利的話,死不了。我三兄弟在,你安心在旁撈功勞。”
劉正淡笑一聲,遞過竹簡,“這是莊內地圖,你拿回去讓柯亥看看。往后有關地形的事情也要做。宿衛營從戰斗到守衛到逃離,乃至逢迎他人,各方各面都要有個章程。大家集思廣益,慢慢完善。”
朱明伸手接過,凝望著竹簡上的莊內布局,神色激動,“主公,有此地圖,某家才發現我等住的太過分散。”
他抱拳感激道:“多謝主公恩賜,往后我等一定記得這些。等我與柯統領還有眾兄弟討論過后,將莊內人員住處重新規劃一番,再請主公定奪。”
“是個好主意。有事再來找我,沒什么事情先去忙吧。”
“諾!”
目送朱明離開,劉正吃著糕點,又繼續琢磨定興南面的地形。
夕陽西下,天生神力的技能冷卻完畢,劉正又標注了一會兒聲母韻母,執筆的手突然一頓,就聽到門外傳來張管家的勸慰聲以及劉始氣憤的聲音。
“元起公,你切莫生氣,此事或許和……”
“還能沒關系?誰有這么大威風把農莊內所有人都派出去?若不是他提出來的,云長益德有這么大的主意?”
“元起公息怒,我等還得從長計……”
“從長計議什么?!”
劉始怒氣沖沖地沖了進來,劉正疑惑道:“爹,怎么了?”
“你還問怎么了?”
劉始怒道:“我本以為你有利民之計,誰知卻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如今不安心下來建設農莊,招兵買馬,韜光養晦,怎就出去練兵了?還將能帶之人全都帶了出去,整個農莊連個建設的人都沒留下。”
他瞥了眼身旁的張管家,神色譏諷:“留下張管家看護那些竹簡……一個人,方圓幾里就張管家一個人。呵,劉德然,你倒是想得好主意。”
劉始連珠帶炮一席話,說得劉正都懵了,但劉正也聽了個明白,心中徒然間一顫,蹙眉道:“爹,你說農莊空了?”
“你少給我裝模作樣!若不是你,云長益德哪里會把人都派出去,還帶得這么徹底!”
劉始吹胡子瞪眼道:“逆子,你一句話,要多少人勞心勞力你知不知道?平白拖延了屯田建宅的事情。那兩百余人,原本能做太多的事情了,現在可好,房屋、田地,什么都不管了!”
劉正神色越來越難看,望了眼靠在墻上的霸王槍,臉色陰沉:“也就是說,云長和益德把那兩百多人都拉走了?”
劉正一而再再而三的疑問讓劉始怔了怔,而那張臉上的陰霾任誰都能看出來,劉始疑惑道:“真的不是你?”
“爹,我有必要與你扯謊?如今事急從權,我先不解釋了。張伯,你快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劉正表情焦灼,張管家也勸道:“元起公,某家都說了可能是誤會。”
劉正急得拄著拐杖站起來,使勁敲了敲拐杖,“張伯,你快告訴我。此事拖延不得!”
“哦,就是東家突然帶著綁在一起的九個人過來,然后就說要外出操練兵馬,讓我在農莊照應。他一直在安排人手,與關公子商議要事,某家便是想問都插不進話,后來農莊里無人照看,某家也只能一直奉命守著,等見到元起公,才讓人在那看著,分神過來。”
劉正表情一沉,“他們是不是南下了?”
“對。說是一路南下,要過幾天才過來。”
“備馬!快給我備馬!”
劉正反應過來,急忙拄著拐杖拿過霸王槍。
劉始反倒愣住了,“德然,到底怎么了?”
“爹,沒功夫解釋了!張伯,快給我備馬!現在就去!”
劉正推著張管家快步出門,拐杖觸到門檻還讓他差點摔了出去,他連忙站定,大喊道:“柯亥!朱明!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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