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走出錢柜向南而行。
王苗跟在李游身后,看著李游一臉落寞的表情,知道令狐觴已經(jīng)被排除在外。
少了一個嫌疑人,也就意味著韋莊的可能性又高了一層。難道真的是韋莊殺人趙武三人嗎?王苗清楚李游對韋莊的愛戴,自然也就為李游感到難過。
二人一路誰也沒有說話,默默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李游終于停下了腳步。
“懸壺濟世”
“救死扶傷”
“濟世堂”
李游沖王苗笑了笑,抬腿走了進去,王苗趕忙跟了上去。
“伙計,盛唐縣縣令李游,有事需要見一見魏老先生,還請通稟。”李游見到伙計,直接說明了來意。
“啊,李大人,您稍候!”伙計似乎認出了李游,趕忙向內(nèi)室走去。
片刻之后,一位一身白衣的老先生匆匆走了出來。“草民魏平,見過大人。”魏平向李游抱拳施禮,李游慌忙還禮。“魏先生,您太客氣了,平日老母承蒙您的照料,本官感激不盡!”
“醫(yī)者本分。大人,里邊請!”
李游二人跟隨魏平進入內(nèi)室,分賓主落座之后,李游雖然心中有愧,但還是徑行追問魏平。“魏先生,因縣內(nèi)一死三命的案子,本官職責所在,需要向先生了解一些情況,還請先生見諒。”
“哪里哪里。大人職責所在,草民知無不言。”魏平一臉的平靜。
“先生,本官查了檔案,令愛五年前病故,不知當時是誰料理的白事?”
“這個事,說來慚愧啊!”魏平說到這兒,臉上滿是愧疚之色。“當時盛唐縣突發(fā)疫病,死者無數(shù)。老夫之女在為病人醫(yī)治時不慎感染,不久后病發(fā)身亡,老夫忙于救治病人,也無心為她辦理白事,便草草入殮了,哎!”
“竟是那場疫情!”聽到這兒,李游也想了起來。閑暇無事的時候,劉忠曾向李游說起過。原本盛唐縣接近一萬五千戶人家,人口接近七萬。但是,五年前爆發(fā)了一場可怕的瘟疫,疫情過后人口銳減至不到四萬,經(jīng)過五年的休養(yǎng)生息,才重新恢復到現(xiàn)在的五萬余人。
“爺爺,是誰來了?”就在李游震驚于當時的疫情時,一個女子從里屋走了出來。李游抬眼觀瞧,不禁露出驚艷之色。
這女子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一身粗布白衣,臉型略圓,下巴尖尖,一雙眼睛明亮、有神,令人覺得平和、穩(wěn)重,又不失青春活力。
“妙兒,爺爺來給你介紹一下。”魏平笑呵呵的看著這女子。“咱們盛唐縣縣令,李游李大人,李大人,老夫的寶貝孫女,魏妙兒。”
李游聽罷趕忙站了起來。“妙手醫(yī)仙,藥到病除。大家口中盛贊的妙手醫(yī)仙魏妙兒,想必就是姑娘吧。”
“李大人您好,那是大家的謬贊,小女子擔待不起。”魏妙兒一臉微笑的看著李游,款款而行,坐在了李游的對面。
“百姓口口相傳之事,姑娘何須過謙。”李游抬眼看著魏妙兒,只覺得這女子沉穩(wěn)、大方,如一汪湖水一般,即沉靜美妙,又深不可測,恰如她的名字,真乃一位絕妙的佳人。
“咳!咳!”不知為何,王苗竟在身旁大聲咳嗽起來。李游瞪了王苗一眼,王苗輕輕冷哼一聲,似有什么不滿。
“李大人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魏妙兒一臉好奇的盯著李游。李游便將趙武的案子,簡單向魏妙兒介紹了一下。“今日,本官向魏先生了解一些情況,看是否能夠進一步鎖定兇手。”不知不覺的,李游竟故意歪曲了此行的目的,王苗聽到這兒,再次冷哼一聲,但李游權(quán)當沒有聽見。
“原來如此。您和爺爺說到哪兒了,不知妙兒是否能夠幫上些什么。”魏妙兒一聽李游此行是為了辦案,立刻來了興致。
“呵呵,只是了解一下五年前瘟疫的情況。”李游繼續(xù)歪曲事實,魏平笑呵呵的看著李游,也不道破。
“這樣啊。”魏妙兒滿面含笑。“五年前妙兒尚未出師問診,如果是近兩年的事情,妙兒或許能幫上一二。”
“當真!”李游突然靈光一閃,一臉興奮的盯著魏妙兒,這讓魏妙兒大感意外。“這兩年經(jīng)妙兒診斷的病人沒有上千,也已有幾百,大人既然要找尋病亡的年輕女子,妙兒揣度著或許能幫上大人。”
“那妙兒姑娘可曾為韋莊的夫人診治過?”李游緊緊盯著魏妙兒,魏妙兒聽罷不由得咬了咬嘴唇,一臉的感傷。“您是說云姐姐吧。”
“云姐姐?”李游立刻來了精神。
“韋先生的夫人名叫楚云,不禁是位仙子般的人物,更難得的是才華橫溢,與韋先生情投意合,恩愛無間。”魏妙兒說到這兒,一臉的羨慕。“妙兒出師之后,為云姐姐診治過幾次,一來二去的,便熟識了起來。”
“那韋先生身邊的侍女,妙兒姑娘可也認識?”李游想起當日伶牙俐齒,似能左右韋莊的侍女,趕忙出口詢問。
“侍女?您說的是壁月吧。”魏妙兒略一思考,便脫口而出。“認識啊。云姐姐病的時候她一直隨侍左右,是一位性情柔順,秀外慧中的女子。”
李游聽到這兒,不由得看了看王苗,王苗臉上也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這與二人接觸的壁月完全不是一個人。難不成韋莊換了一名侍女?“妙兒姑娘,你說的可是一位皮膚白皙,口鼻小巧,行走如舞者般的姑娘?”李游趕忙進一步確認。
“行走如舞者?”魏妙兒皺起了眉頭。“不是。皮膚白皙,口鼻小巧倒確有其事,但行走如舞者嘛,妙兒倒是從未看出來過。”
聽到這兒,李游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幻象中趙武被附體的情形立刻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
難道這壁月被妖邪附體了不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韋莊是否知情?如果不知情,韋莊是被這妖邪利用了嗎?可是,這妖邪殺趙武三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游一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人?大人?”“咳!咳!”王苗在李游身邊大聲的咳嗽了兩聲,李游這才回過神來。“啊?一時勾起了一些思緒,妙兒姑娘莫要見怪。”
“呵呵,大人思考事情能思考的如此入神,想必是位嚴謹、細致之人。”魏妙兒仍舊一臉微笑。
“妙兒姑娘過獎了。”李游平復了一下情緒,之后再次看向魏妙兒。“根據(jù)本官的查證,楚云姑娘乃是因病而亡,不知妙兒姑娘是否了解,她是因何病而亡?”
“不知道。”魏妙兒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哦,可惜!”李游嘆了口氣。
“大人,您是會錯了妙兒的意思吧。”魏妙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云姐姐去世之前,甚至是入殮之前,妙兒一直都在為她診斷,只是實在查不出她患了什么病。”
“什么!”李游聽得此話,不由得大吃一驚。“妙兒姑娘的意思是?”
“一年前的一個夜晚,韋先生派人前來,說云姐姐突然沒有了氣息,讓我趕緊過去。”魏妙兒一臉痛苦的神情。“妙兒匆匆趕去,發(fā)現(xiàn)云姐姐躺在床上,外表沒有什么異樣,但不僅沒有了氣息,心脈也停止了跳動。”
“沒有任何異樣?”李游不由得想起趙武死時的狀態(tài)。“楚云死前,是否也遭遇過什么異常的事情?”
“應該是沒有。”魏妙兒搖了搖頭。“妙兒特意詢問了韋先生,韋先生說一直都很正常,從未聽她說過什么不適。韋先生對云姐姐呵護備至,云姐姐皺皺眉頭他都會擔心,更何況有什么異常了。”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想起提及夫人時韋莊的反應,李游也同意魏妙兒的看法。那楚云終究是怎么死的?
“接下來的幾天,妙兒一直在查找相關(guān)典籍,試圖查明云姐姐的死因,但始終未能找到。”魏妙兒一臉的遺憾。“但是,妙兒每天都會去查看。云姐姐雖然沒有了氣息,身體也失去了溫度,但死后的其他癥狀,卻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
“當真!”聽得此話,李游也大吃一驚。人死之后除了體溫逐漸降低之外,還會有肌肉松弛、尸僵、尸斑等表征,如果這些表征都未出現(xiàn),那實在太過可疑了。
“是的。所以妙兒才一直沒有放棄。”魏妙兒微微漲紅了臉,情緒明顯有些激動。“開始的時候韋先生一直支持妙兒,一直在等候妙兒的消息,可到了第六天的時候,哎!”魏妙兒不由得嘆了口氣。
“第六天怎么了?”李游全神貫注的盯著魏妙兒。
“韋先生突然態(tài)度大變,如發(fā)瘋了一般,非要將云姐姐下葬,無論如何也不愿再等下去了。”魏妙兒似乎回憶起了當時的情形,臉上滿是無奈。“妙兒質(zhì)問他為什么,他只是搖頭,妙兒追問了很多次,他才一邊痛哭,一邊道出了實情。”
“韋先生說,他昨日夢到了云姐姐,夢到她全身都是灰褐色的斑紋,夢到她眼睛凹陷,身體潰爛。云姐姐在夢中哀求他,讓他快些將她安葬,她不想在他面前變得丑陋不堪,而且好韋先生還說,他已經(jīng)聞到了異味。”魏妙兒緊咬嘴唇,雙眼含淚。“當天,韋先生便將云姐姐下葬了。”
李游聽到這兒,心中悲傷之情,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形容。韋先生,李游這是要幫你,還是要害你啊!
“妙兒姑娘,李游還有一事要問,不知你是否了解?”片刻之后,李游再次看向魏妙兒。
“先生但問無妨。”魏妙兒收拾了一下情緒,又恢復了最初的沉靜。
………
“大人,妙兒就不遠送了。”魏妙兒站在醫(yī)館門口,滿面笑容的看著李游。
“妙兒姑娘,多謝!”李游向魏妙兒深施一禮。
“大人,您太客氣了。”魏妙兒趕忙向李游下拜還禮。
李游帶著王苗,轉(zhuǎn)身離開了醫(yī)館。
“誰!”沒走幾步,王苗突然停下腳步,警惕的四下觀望。
“苗兒,怎么了?”
“剛剛突然感到一絲妖邪之氣,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偷窺我們。”王苗兩眼透明如水,在又觀望了一圈之后回答到。
“哦?”李游并未感覺到量天尺的異動,但知道王苗乃獬豸神獸附體,對妖邪之物極為敏感。“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沒有了。”王苗搖了搖頭。
“那就走吧。”
“回家?”
“去縣衙。”
一路之上,李游一直在低頭沉思,王苗知道李游在為趙武之案煩心,也就未出言打擾。
半個時辰之后,李游二人回到了縣衙門口。
“大人!”一個一身灰衣的男子,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吳惡!”
李游抬眼觀瞧,不禁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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