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坐在大堂之上,心中忐忑不安。
已經(jīng)上午十時,難道對方完全沒有反應(yīng)嗎?
就在李游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鼓聲,從大堂之外傳了進來。
“苗兒,快去看看。”李游催促王苗。
王苗三下兩下跑出了大堂,又一溜煙的跑了回來,手中多了一個伙計模樣打扮的人。
“你是忘懷樓的伙計?”李游認出了眼前的人。
這伙計應(yīng)該是被王苗嚇住了,呆站在原地,一臉的癡迷。
“喂!我們老爺問你話那。”王苗晃了晃手中的伙計,伙計這才反應(yīng)過來。“啊,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李游趕忙追問。
“我們先生,失蹤了!”
“失蹤了?”李游心里咯噔一下。難道這妖邪,對韋莊下了殺手?不會!絕無可能!“什么時候失蹤的?”
“昨天晚上我們只聽得壁月在不停的哭,因為未經(jīng)得先生允許,我們誰也不敢上樓看。今天上午,先生和壁月誰都沒有下樓。我們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況,心里都覺得不踏實。掌柜的便借著報賬的名義上樓查看,發(fā)現(xiàn)先生和壁月都不見了。”
“都不見了?”李游自言自語。“苗兒,你立刻與歐陽戩一同出發(fā),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韋莊。”
“是。”王苗放下伙計,轉(zhuǎn)身跑出了大堂。
竟真的上鉤了!
李游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只有這樣,這無法證實的真相,才能露出它的廬山真面目。
………
“你到底是誰!”韋莊一臉茫然的看向周圍,發(fā)現(xiàn)自己竟身處一個洞窟之中。
昨日在李游走了之后,韋莊完全陷入了恐懼和懊悔之中。
正如李游所說,韋莊一直對楚云的死心存疑慮。但是,一想起可能的后果,韋莊便覺得心如刀絞,也就一直刻意回避此事。不過,韋莊對楚云本就情深,再有這樣的心結(jié),對此事反而越發(fā)的無法忘懷,每每想起,便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
在李游道破此事之后,韋莊閉上眼睛便是楚云被活埋在地下的情景,滿腦子都是楚云當時的慌亂、無助和絕望。因為當時做出決定的是韋莊,韋莊無法責備壁月,但想起壁月當時的種種表現(xiàn),這段時間產(chǎn)生的情愫,全都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猜忌和無法言喻的責怪。
所以,無論壁月如何向自己哭訴,韋莊都只是沉默不語。
“壁月,無論誰是誰非,如今,我已無法再面對你,咱們緣分已盡。”最后,韋莊在壁月的再三追問下,終于說出了心里話。
壁月在聽到此話之后,一時愣在了原地。之后,韋莊只覺得眼前一晃,立刻失去了意識,再醒過來的時候,便出現(xiàn)在這洞窟之中,眼前則站著一個一身毛發(fā),頭頂長著尖耳,身后長著長尾巴的壁月。
“先生,您還記得三年前那晚的游宴嗎?”壁月一臉凄苦的看著韋莊。
“游宴?”韋莊眉頭緊皺。
“三年前您赴長安趕考,雖然沒有得中,但仍舊毫不氣餒。”壁月一臉癡迷。“一天晚上,您應(yīng)該是喝多了,一個人站在曲江河畔,看著對面游宴的進士們,不停的搖頭嘆氣,指責當下奢靡之風(fēng)太過嚴重。”
“諸郎宴罷銀燈合,仙子游回壁月斜。人意似知今日事,急催管弦送年華。先生可還記得這首詩嗎?”壁月一臉愛慕的看向韋莊,這讓韋莊一臉疑惑。“你怎么會知道這首詩?”
“當時壁月就在先生身邊啊。”壁月似乎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壁月依偎在您腿上,您低頭看到了壁月,將壁月抱在懷里,輕輕撫慰壁月的毛發(fā),口中吟誦著這首詩。”
“你是…那只貓?”韋莊終于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一臉驚訝的看著壁月。
“嗯。當時月正明,風(fēng)正輕,您一臉落寞,雙眼迷離,口中吟誦,手中撫慰,壁月的心都化了。”壁月滿臉幸福。“這或許就是命數(shù)吧。自從那一晚之后,壁月再也無法忘記先生,滿心里都是先生,無論如何都想要留在先生身邊,陪伴著先生。”
“于是,壁月幻化成夫人身邊的小丫鬟,只希望每日能多看先生一眼,只希望先生能幸福、快樂,壁月就夠了。”壁月眼含淚水,緊緊盯著韋莊。“先生,如此的壁月,怎么會傷害夫人,傷害您。”
“夫人病逝之后,您一直自暴自棄,一直不敢面對現(xiàn)實,但是,夫人確實已經(jīng)走了啊。”壁月淚流滿面,眼神熾烈。“難道李游別有用心的幾句話,就能摧毀壁月三年的陪伴和付出嗎?”
韋莊在壁月的注視下,不由得有些動搖。死者已矣,如今除了自己的猜忌,除了李游的推測,尚無任何證據(jù)佐證。自己或許真的錯怪了壁月。
想起這一年來壁月的陪伴,想起她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韋莊的心終于軟了下來。“壁月,我…”
“先生,您好好想想壁月的話,好嗎?”壁月懇切的看著韋莊。“壁月去去就回。”
………
王苗、歐陽彥二人,在歐陽戩的指引下一路向北。
王苗本不愿讓歐陽彥跟來,但歐陽彥根本不理會他的意見,跟著二人便出了家門。
王苗偷眼看了看歐陽彥,發(fā)現(xiàn)她的速度,絲毫不亞于他們二人,心里不由得有些吃驚。
這兄妹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概十幾分鐘之后,三人來到了一片小樹林。
在小樹林前面,站著一名青衣男子。這男子兩手交叉于胸前,一臉淡然的看著三人。
歐陽戩看到這青衣男子,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立刻伸手示意王苗和歐陽彥停下。
“這是誰啊。”王苗露出不屑的表情。
“風(fēng)雪劍東方白。”歐陽戩揮動右手,一把青色的寶劍出現(xiàn)在他的身旁。
“那已經(jīng)是過去了。”東方白露出一絲冷笑。“我早已脫離天庭。不過,好久不見了,青鋒歐陽戩。”
“哼!”歐陽戩閃動身形,青鋒劍劃出漫天劍影,將東方白籠罩在劍雨之中。
東方白迅速后退,身前出現(xiàn)一面巨大的冰盾,將歐陽戩的攻擊全部擋了下來。
“歐陽戩,愛本就是兩情相悅之事,你們何必要攪和進來。”東方白說完此話,身形越來越淡,轉(zhuǎn)瞬竟消失不見了。
此時,空中突然飄下漫天大雪,地上也瞬間落滿了雪花。歐陽彥和王苗不明所以的看著周圍,歐陽戩卻一臉嚴峻。
“王苗,可能看穿此幻境?”歐陽戩詢問王苗。
“能!”王苗催動體內(nèi)神力,兩眼立刻變得透明如水。
“彥彥,李游!沒有他,我們必死于此!”歐陽戩眉頭緊皺,立刻向歐陽彥說明情勢。
“危言聳聽!”歐陽彥露出不屑的神色。
“你不懂!”歐陽戩面露惱怒之色。“東方白的風(fēng)雪劍本就幻化無窮,如今再有善使幻術(shù)的妖邪相助,我們絕無勝算。”
歐陽戩剛說到這兒,原本平靜、祥和的風(fēng)雪,突然化成無數(shù)的劍刃,從四面八方向三人襲來。
“上方是假的!”王苗大聲呼喊。三人迎著空中的劍刃向上躍起,歐陽戩同時驅(qū)動青鋒劍,青鋒劍在身下劃出一道青光。
當當當!
下方的劍刃應(yīng)聲而碎。
“獬豸神獸果然名不虛傳,但是,如果再加上一些小伙伴那。”“嗷嗷!”“嗷嗷!”風(fēng)雪之中傳來東方白的聲音,并伴著陣陣狼嚎。“歐陽戩,你似乎惹下了一個來頭不小的仇敵。”
狼群!歐陽戩立刻想起救毛豆時的那只頭狼。難怪自己覺得此處有些眼熟,竟真是當日的那片樹林。
“彥彥,只有李游能破此幻境,只有你能飛出此地,不要再任性了!”歐陽戩對歐陽彥怒目而視。
歐陽彥終于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雖然還有些不情愿,但終究是點了點頭。“靈兒!”歐陽彥輕聲呼喚,一把通體透明,劍柄之上一點紅的寶劍,出現(xiàn)在歐陽彥身旁。
“王苗,指路!”“下方!”歐陽戩指示王苗,王苗立刻回答。
歐陽彥雖然面露狐疑,但見歐陽戩沖自己肯定的點了點頭,便不再猶豫。“靈兒,合!”歐陽彥揮動手指,這寶劍發(fā)出耀眼的光輝,轉(zhuǎn)瞬之后,歐陽彥竟然背生雙翼。
“我會盡快趕回,你們保重!”歐陽彥振動雙翅,沖著地面飛了出去。
就在此時,漫天的飛雪再次化成劍刃,呼嘯著卷向歐陽彥。歐陽戩無暇詢問王苗,閃身出現(xiàn)在歐陽彥上空,青鋒劍極速旋轉(zhuǎn),在歐陽戩身邊形成一團旋風(fēng)。
“啊嗷!”王苗發(fā)出狂吼,身體毛發(fā)叢生,獠牙裸露,手腳生爪,躍至歐陽戩上空,快速揮動雙手,為歐陽戩守住了上部的空白。
歐陽彥在二人的掩護之下,順利飛出劍刃的包圍,在感覺自己就要撞到地面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然出現(xiàn)在樹林的上空。
歐陽彥低頭看向樹林,發(fā)現(xiàn)林中并無任何異常,但是,就是無法看到歐陽戩和王苗的身形。
好可怕的幻術(shù)!
歐陽彥不敢再猶豫,振動雙翼,快速向盛唐縣的縣衙飛去。
快!
想起剛才的兇險,歐陽彥清楚,李游越快到達,歐陽戩和王苗的生命就越有保障。
李游!
你可千萬別到處亂跑啊!
歐陽彥心中暗暗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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