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主峰,太虛殿。
一道青芒似利劍般射入大殿,化成一道手持包袱的青衣道人。
青鳥冷著臉將布袋丟給昆無,不發(fā)一言,只幻化出爪子,在一旁的柱子上畫了一橫。而那柱子上已經(jīng)密密麻麻畫了無數(shù)道橫線。
昆無接過袋子,笑瞇瞇地看著他把自己殿中的玉柱畫的亂七八糟,“青鳥道友,再加把勁,還差六千七百三十五年,你就解放了。”
青鳥臉色一白,手上不由使了勁,將慢慢涌上來用來遮掩的白色煙霧劃個干凈,露出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玉柱。
三峰寒山冷冷哼了一聲。
昆無急忙道:“無妨無妨,只是,青鳥道友,若有旁人問起這劃痕來歷,我也只能實(shí)話實(shí)說了。”
青鳥:“托你門下弟子的福,修仙界還有人不知道我打賭輸給你了嗎?”卻還是抬手讓那幻氣蔓延而上,遮擋住自己留下的杰作。
自己打賭輸給昆無的確是人盡皆知,不過這老小子怕是會連打賭的緣由一并告知,這可就提不得了。
青鳥對昆無怒目而視,威脅他若敢說出去便要他好看。
昆無當(dāng)做沒看見,若無其事地?fù)崃藫嶙约旱碾p下巴:“呵呵。”
南飛已經(jīng)將玉簽打開,一手捏了個法訣,之間玉簽上瑩瑩綠光一瞬間爆發(fā)開來,在空中展現(xiàn)出一個小小的綠色光幕,正是考生目前在廣場上的表現(xiàn)。
此時,眾人擠作一團(tuán),沒什么好看的,殿中眾人的目的也不在此。
“咦?今年竟然有一個仙靈體?”何昱大驚,昆無看過去,果然見何昱眼中藍(lán)光瑩瑩,應(yīng)當(dāng)是見到喬如真記錄的資質(zhì)極佳,動用了觀虛瞳術(shù),看到了測靈石的情況。
倒是索楠若有所思,“這個人我瞧著有點(diǎn)眼熟。”
何昱眼睛一亮:“莫非是哪位大佬之子?”
索楠記性極佳,見人幾乎過目不忘,所以有此一問。
索楠皺著眉頭想了想:“不,不是大能之子。”
何昱不說話只看著他,昆無也轉(zhuǎn)過來看他,良久,索楠才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記得了,十四年前他就來過昆侖,是被長輩帶來的,當(dāng)時剛好輪到六峰主持收徒大典,我便讓他參加收徒考核,想借此檢驗(yàn)一下他的心性。”
何昱急忙道:“然后呢?他為何會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里?”
索楠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我是再沒見過他……”
眾人:“啊~第一輪就被刷掉了啊……”
何昱突然靈光一現(xiàn):“十四年……難道他就是那個十四年都不得入第二輪的倒霉蛋?”
眾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倒霉蛋這個稱呼倒是很貼切……
何昱接著道:“我還想著今年如果他無論他過不過第一輪,都招進(jìn)來瞧瞧呢!”
眾人笑。
索楠繼續(xù)慢條斯理道:“不過我記得,他好像是,北部天祁的人。”
……
良久,四峰孤秦策才喃喃開口:“應(yīng)該不是他吧……”
五峰孤懷策閉了閉眼道:“……應(yīng)該不是。畢竟是仙靈體,應(yīng)該不會是他。”
孤秦策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是莫名有點(diǎn)心慌。
何昱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北部天祁的人怎么了?”
昆無的眼不知什么時候閉上了,再睜開眼時,又回到了平日里笑瞇瞇地樣子。
他開口道:“北部天祁的人不怎么樣,咱們還是得看下去嘛……”
青鳥瞇著眼睛看著自己的老友,直覺告訴自己他絕對知道些什么,卻苦于自己同那何昱一般半點(diǎn)不知,只好在心里盤算如何坑他一把,渾然忘了每次被坑的極慘的自己。
何昱將仙靈體的事放在一邊,凝神看著浮在半空的玉簽,突然聽到昆無的聲音:“你們誰見十一了?”
十一?何昱突然想起十一似乎壓根沒出現(xiàn)在殿上,倒是在自己趕來時看到他冷著臉往山門外去。
索楠道:“小八又惹禍了,十一去收拾他了。”
寒山冰著臉:“這是又砸了哪家的場子?”
一手拿出玉簡,似乎是想記上一筆。
索楠微微點(diǎn)頭:“我看了秦心懷的冊子,他砍得是殷山祿的大弟子,哦,后來還把殷山祿溜進(jìn)了煉尸門的老巢,破壞了什么儀式,然后,嗯,聽說煉尸門在追殺殷山祿,殷山祿在追殺他。”
寒山道:“可有人知是昆侖弟子?”
索楠頓了頓,“這倒未曾。”
寒山咬著牙記上一筆:“早晚給他趕出山門。”
何昱笑著問道:“這是第幾次了?”
寒山一數(shù):“第十一次了。”
索楠依舊面無表情:“不,是十二次了。上次他把我房內(nèi)書冊燒個干凈,也是一次。”
何昱樂得直拍大腿:“是了是了,那小子不知從哪里聽說索楠記性超群,硬是把索楠師兄的書冊偷出來燒個干凈,問他能記得幾成,哈哈哈,逗死我了……”
索楠目無波動的看著他,何昱心頭一突,閉了眼睛不說話了。
昆無笑瞇瞇地看著他們玩笑,道:“十一應(yīng)該也該到了吧。”
南飛問道:“好端端問十一做什么?”
昆無用靈力抽出一枚玉簽:“你們看這個。”
卻是測靈石測過的那個單一暗靈根的少年,他的光幕上是喬如真記下的字:純暗靈根,練氣圓滿,資質(zhì)極佳。
何昱皺著眉看了一會兒,索性在自己額頭一點(diǎn),將自己看到的測靈石的情景放出來。
測靈石墨色濃重,雖比不得仙靈體時通透,卻也是難得的資質(zhì)了。
眾人看著昆無,昆無道:“我看這十一峰也許久沒有收過新弟子了,這孩子資質(zhì)不錯,又是個慣使劍的,就是不知道十一怎么看……”
南飛瞇了瞇眼:“他未必能過第二輪。”
昆無給他一個大家都懂的眼神:“能不能過第二輪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南飛不想理他。
“師兄莫不是想……”
昆無點(diǎn)點(diǎn)頭:“嗯,說起來,小七的那件事,十一也該走出來了……”
“誰說我走不出來了?”清亮的男聲從殿門傳來,鬼令晚拎著被捆得看不出人形的少年大跨步邁進(jìn)來,“我現(xiàn)在,好的很。”
昆無依舊樂呵呵道:“行啊,那你就把這個弟子收下!”
鬼令晚愣了下:“……他還不一定能過第二輪呢……”
呵呵。
還是不敢吧。
昆無看他一臉糾結(jié),生怕這個生性老實(shí)的十一師弟鉆牛角尖,急忙收了心思不再逗他:“……算了,算……”
“如果他能過第二輪,我就敢收下他!”鬼令晚先于昆無出聲。
得,還是鉆牛角尖了。
何昱正仔細(xì)看著玉簽,突然出聲道:“掌門師兄,我有發(fā)現(xiàn)!”
何昱激動的將自己看到的投影出來:正是楊磐測資質(zhì)時的景象,測靈石上流動的金色光線構(gòu)成的仙府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昆無看到這一幕也是驚呆了:“至尊仙府?”
青鳥也收回神看過去,果真是至尊仙府,他又忍不住看著昆無,據(jù)他所知,他的這位老友應(yīng)當(dāng)也有著一座至尊仙府。
果然,昆無激動的指著那個小胖子:“就是他了,他是我的,誰都別跟我搶!”
殿上眾人只知道至尊仙府資質(zhì)驚人,卻不知其中機(jī)竅,更不知如何指點(diǎn),自然不會跟掌門師兄搶弟子。
青鳥默默看著光幕中的胖子,默想:莫非這至尊仙府是只有胖子才能有的?
楊磐被掌門定了,眾人又埋頭進(jìn)玉簽中去,九峰招玉坤突然出聲:“尋仙崖?”
眾人又抬頭看他。
招玉坤用靈力勾出一道光幕放大給眾人看:“這女娃身上有尋仙崖的氣息。”
招玉坤繼續(xù)道:“尋仙崖自成一界,崖下居民身上都有一股子抹不掉的特殊氣息,我在尋仙崖下駐扎多年,不會認(rèn)錯的。”
昆無臉上的胖肉頓時繃不住了,他設(shè)下一個隔音罩,不顧罩外青鳥的臭臉急急問道:“你覺得她是什么?”
招玉坤摸摸自己的胡子:“當(dāng)年我就有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我覺得三年前尋仙崖秘境突然現(xiàn)世,與當(dāng)時尋仙崖下居民的大規(guī)模遷移有關(guān),然而當(dāng)時離開尋仙崖的人口眾多,實(shí)在不好確認(rèn)。但是你看這女娃離開尋仙崖,但她身上的氣息反而越來越濃厚,我覺得我當(dāng)年的假設(shè),也未必不是沒有可能。”
“我覺得:尋仙崖的秘密,怕與尋仙崖的土著有關(guān)。”
孤懷策突然道,“或者,只與這個女娃有關(guān)。”
昆無看著他:“你們看到了什么?”
孤秦測道:“不知道。有人屏蔽了天機(jī),我和哥哥也只能看到大概。”
孤懷策道:“我們只看到,所有的線都圍繞著這個女娃。”
孤秦策道:“可這個女娃身上,干凈的很。”
倆人異口同聲:“這太不正常了。”
昆無揉了揉眉心:“……這個女娃,一定要留下來。”
眾人點(diǎn)頭:……事關(guān)尋仙崖,必須要把她留下來。
然后昆無看了一圈:“諸位師弟,有沒有有意收入門下的?”
卻無人應(yīng)。
何昱示意掌門師兄看光幕上的小字:“五行靈根,練氣一層,資質(zhì)極差。”
難怪無人應(yīng),昆無有意向大家傳達(dá)資質(zhì)差,成就未必差的思想,尤其是這個女娃身上有諸多詭異之處,難保不是本世界的氣運(yùn)之子來著,可是看著大家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尤其孤懷策和孤秦策兩個找不到什么東西,甚至都在深情對視,不由得將目光轉(zhuǎn)向昆侖老實(shí)人十一的身上。
鬼令晚頂著巨大的壓力:“……看情況吧。”
這怕是他能說出的最有拒絕意味的話了。
……
昆侖主峰一陣討論,不久就有青鳥自主峰飛出,銜著玉簡飛至山門,交與喬如真。
喬如真探出神識查看,一會兒將玉簡丟至半空,自己御風(fēng)而上,在半空施展手訣,讓自己的聲音能被廣場上人聽到:“昆侖考核,第二輪,啟。”
“開山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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