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漠頂著個大牙印和慕容泠風并排走出去,身后的小尼姑看了眼留在托盤里的發帶微微顫抖了一下。師父派下的任務她還是沒能完成,可小公子嫌棄這發帶款式老舊,質地也不好,硬是要云漠綁上她拿來的冰蠶絲發帶。云漠當然樂得和他家小王妃用情侶款嘍。她若再勸怕是會引起他們的疑心。
不過還好……小尼姑從地上拾起幾根落發,也算是能向師父有個交代了。
師太將他二人領進內室,把兩顆青果交給慕容泠風,讓他們站到屋子中間的石臺上去。云漠雙腳剛踏上石臺就聽到“咔咔咔”幾聲,石臺開始旋轉起來,越轉越快,小公子都快站不穩了,只能一頭扎進云漠的懷里緊緊摟住他。
云漠感覺到石臺不僅是在旋轉還飛快地向下走,當他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眼前已經一片漆黑,他們不在師太的內堂了。
諦聽幾人圍住師太,刀劍出鞘不客氣地架在師太的脖子上,“你把我家爺弄到哪里去了?”
師太捏著手中的念珠并不慌張,“二位施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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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去神獸那里接受雙生結了,不用擔心,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師太推開楚晉的劍,走到已經恢復原狀的石臺上盤腿坐下,“二位施主不要驚慌,貧尼會為你們指路的。”
黑暗中,師太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分不清方向,更找不到源頭。但隨著師太的聲音落下,幾盞油燈瞬間被點燃了,云漠和慕容泠風終于可以看清這個地方了。
這是個密室,卻又似乎并不是人修葺的,一切都像是自然形成的,連放置油燈的燈臺都是石壁上凸出的石槽。仔細看,油燈也并不是家中常用的那種,更像是某些昆蟲留下的分泌物被點燃了。
“二位施主看到前方有一片藤蔓交織的帷幕了嗎?請你們撥開藤蔓,就會看到墻上的神獸像了。”
云漠將藤蔓扯下來,果然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貔貅趴在墻上。
“二位施主請將青果置于神獸像前,便可得到雙生結。”
慕容泠風舉著兩顆青果擺弄了半天也沒弄明白那句置于神獸像前是什么意思,這兒既沒有凸臺也沒有凹槽,青果要放在哪里呢?
“怎么放呀?”慕容泠風托著青果直發愁。
突然,兩顆青果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從她手心里緩緩上升,懸浮于半空中,此時的神獸像仿佛也活了般,雙目冒著金光,與青果的光芒相映成輝。
青果外纏繞的騰絲被一層一層地剝開,果皮裂開,掉落在地上,只留中間的兩枚果核還懸在空中。五六條光線將兩枚果核連接在一起,糾纏不歇。
光線逐漸變淺最終完全消散了。兩枚果核飛到云漠二人面前,輕輕地落在他們的手心里。
慕容泠風拿起果核晃晃,有清脆的響聲傳來,最神奇的是,她這邊晃晃,云漠手里的那個也響了。小公子笑瞇瞇地把玩著果核,“這個有意思!”
“二位施主應該已經拿到雙生結了吧。請施主站回石臺,貧尼接二位回來。”
慕容泠風和云漠對視一眼,上了石臺。又是一陣天旋地轉,他們重新回到了師太的內堂。
楚晉幾人立kè
把他們圍住,前前后后仔仔細細地檢查著,生怕他們家王爺有什么閃失。
云漠拿著果核遞到師太面前,“這就是你所說的雙生結?”
師太笑著點點頭,“雙生結,結雙生。從此你二人便是一條命,再也不能分開。這既是祝福也是束縛,這便是你們的命。”
師太又囑咐了幾句,讓他們一定要將雙生結留好,千萬不可以弄丟,否則貔貅爺會生氣,引禍上身的。
師太沒再多留他們,說是要打坐念經了,便讓小尼姑將他們送了出去。臨出門前,慕容泠風回過頭笑瞇瞇地說了句,“師太,您家的金屋子偏了哦,小心里面的東西沒看住跑出來嘍。”
說罷,慕容泠風便關上房門,沒再理蒲團上晃神捏斷念珠的師太。
諦聽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什么更加確定了。
小尼姑將他們送出千緣殿,緋櫻和黛茉早已等在了院外。錢梓露也過來了,但她雙眼直愣愣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兒。緋櫻和黛茉叫了她好幾聲都沒得到回應,,像是丟了魂一般。二人無奈,只得先將她扶上馬車。
慕容泠風又和小尼姑調笑了兩句,哄得小尼姑都臉頰紅紅的。云漠實在看不過眼把她拎上了馬車。
剛上馬車,慕容泠風臉上笑瞇瞇的表情便消失了,又恢復到之前的嚴肅臉。她掀開車簾的一角,望著已經被他們甩在車后的娘娘廟,不禁冷笑一聲,“娘娘廟,呵。”
宋曉抬手在錢梓露眼前晃晃,錢梓露依舊沒有反應,眼睛連眨都不會眨一下。宋曉撓撓頭發有些擔心,“她這是怎么了?”
緋櫻搖搖頭,“不知dào
呢,我們剛剛在承姻院門口碰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該不會是沖撞了什么吧?”
諦聽冷哼一聲,“這廟都是假的,能沖撞什么?”
宋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廟還有假的?”
諦聽瞧了眼車外,伸出食指放在唇間,“小聲點,這事咱們回去再說。”
云漠拍拍小公子的腦袋,讓她回過魂來,“想什么呢,這么專注?”
“沒什么。”慕容泠風見車里的人都看自己,有些不解,“怎么了?”
宋曉捧著臉感嘆道,“這娘娘廟真是神了,怎么一個兩個出來都不正常了!心不在焉的。”
云漠指了指錢梓露對慕容泠風說道,“魂丟了,你能給找回來嗎?”
慕容泠風想都沒想,一掌拍在錢梓露的胸口,錢梓露長抽一口氣,緩過神來。眾人目瞪口呆,除了驚嘆找不出其它表情來了。楚晉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直呼師父威武。
緋櫻把他趕到一旁讓他安靜點,黛茉端了碗茶遞給錢梓露壓壓驚,“發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去忘塵居看姐姐了嗎?怎么會跑到承姻院去?”忘塵居和承姻院一南一北,中間還隔著千緣殿,她沒事跑那么遠干嘛?“怎么沒讓車夫跟著你?你見到姐姐了嗎?”
她們當時在承姻院門口遇到錢梓露的時候就只有她一人,車夫反倒等在了娘娘廟外,說是三小姐吩咐的。
錢梓露雙拳緊握,眼神游離,她咽了咽唾沫,“我……我不記得了。”
緋櫻和黛茉對視一眼,沒再追問下去。錢梓露明顯不想說,小姑娘挺可憐的了,何必再為難她。
回到錢府,錢梓露第一個跳下馬車,連招呼都沒打,便跑回自己的院子關上大門,留下大伙一頭霧水——這小姑娘到底在娘娘廟里看到了什么?至于嚇成這樣?
慕容泠風找老管家要來一張大紙,一個人霸占了整張桌子,在紙上寫寫畫畫。
云漠給墨影使了個眼色,二人沒進屋,而是走到院子的角落里不知dào
說些什么。
宋曉還記得諦聽的話,拉著他跑進屋里,左右瞧瞧沒外人,立kè
關緊大門,蹦跶到諦聽身邊,“嶺哥,你剛說的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不是廟了?”
“不是廟?”慕容泠風抽空抬了下頭,“那不是個鬼廟嗎?”
宋曉一把抱住楚晉的胳膊,“你倆還能不能行,一個比一個嚇人,鬼廟是什么玩意?廟不是鬼怪最害pà
的地方嗎?”
諦聽看著慕容泠風在紙上圈出一個個小圓圈,笑了,“師父你果然是看出來了。”
“別叫我師父!”小公子審視著圖紙,又加了幾筆,順便吩咐道,“把這小鬼拉走,他若是不小心毀了小爺的大作,小爺可不饒他!”
宋曉不干了,誰是小鬼呀!那天明明算過了,他還早生了兩個月呢!
楚晉趕緊和諦聽一塊把他架到對面的椅子上,諦聽拍拍他的頭,“還想不想聽鬼廟的事了?”
“聽,當然聽!”宋曉狗腿地轉到諦聽身后給他捶捶背揉揉肩,“嶺哥,你快說,什么叫鬼廟呀!”
諦聽讓他坐下來老實會兒,別整天跟只猴子似的上躥下跳的,“你們聽過鬼留息嗎?”
除了諦聽和慕容泠風其它人都搖搖頭,鬼留息是什么玩意,聽著怎么那么瘆得慌呢?
“一宅二門開,三更四時來。明里拐,暗廂抬,一抬一抬入門來。五松錦,六丈白,七門八塞酒中歪。鬼差十步千里外,鬼爺留息金屋埋。”諦聽壓低聲音誦著歌謠,“這是引鬼招魂的陰宅建法,主大兇。這樣的宅子里絕不能住活人,更何況是建成廟了。”
楚晉半信半疑,“你看準了嗎?這周圍住的可都是活人,也沒聽說出過什么事,我就不信它能把鬼引來。”
“引不引得來鬼那不清楚,但是,你們知dào
鬼留息建造的關鍵是什么嗎?”諦聽神mì
兮兮地問。
宋曉乖乖地搖搖頭——這不等著你說呢嘛!
“是井!”諦聽接著嚇唬他們,“明里拐,暗廂抬,一抬一抬入門來……這暗廂說的便是井,后面幾句都是在講井的布置,怎么設局才能瞞過鬼差的眼睛,把鬼爺留下。”
宋曉搓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可也沒看到娘娘廟里有井呀!”反正他是一口也沒見著。
諦聽敲了下他的頭,“別打岔!讓你看到了那還能算是鬼井嗎?”
“井分明暗井,明井是咱們平常打水吃的那種,而暗井又叫鬼井,是通向忘川河的,暗井不起臺不出水,是給那些逃離忘川重返陽世的鬼魂留下的門關。鬼魂從暗井來到陽世,躲進金屋之中,便可隱藏鬼氣躲過鬼差的追捕,留在人間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宋曉又往楚晉身邊靠了靠,“從……從井里鉆出來?”
“是啊!從井里鉆出來,夜半三更之時,敲響你的房門,你若是應聲開了門,便會……”
諦聽的話剛說一半,就聽“吱紐”一聲,門開了。
“啊!”宋曉大叫著鉆到桌子底下,抱著楚晉的腿不敢睜眼。
門口,云漠靠著門框無奈地看著桌子底下嚇得直發抖的小孩,“又鬧騰什么呢?”
諦聽被他這舉動逗得直拍桌子,伸手把宋曉撈起來,“不知dào
鬼怪就愛往底下鉆呀!你就不怕桌子底下正有個等著你的!”
楚晉拍拍宋曉的背,給他順順氣,對云漠解釋道,“諦聽給曉曉講鬼故事呢,剛說到鬼敲門來著。”
云漠嘆了口氣,瞧這閑的,他掃了眼屋里,“風兒呢?”
“不就在……”楚晉指向對面的桌子,那邊空蕩蕩的,只留下一張畫得亂七八糟的大紙,“咦,剛剛還在這兒呢,什么時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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