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黑影的交鋒由一個回合開始,又在半個回合內結束,我手中那枚被我稱為“黃泉之眼”的透明石頭貼著對方的額頭砸在了地上,生生在他頭頂挫出一條血檁,而對方手中的弩箭也已抵住了我的喉嚨,哪怕是他反應再慢半秒,我的脖子上也一定會多處個血窟窿。
他...是啞巴,而他的身后不到十米處,赫然站立著我所熟悉的那幾個身影,那里有蛋蛋,那里還有耷拉著一條膀子的瘸子,是的,誰都知道他不瘸,只是我們愛這么叫他,他也樂于如此。
我只是記得自己由山坡沖下來、壓倒啞巴時彼此聲嘶力竭的怒吼,仿佛吼聲能彼此震死來犯之敵一般,對我來說那是恐懼作祟,很顯然,啞巴也被嚇得夠嗆,他的手一直在哆嗦,直到我的手終于平復了下來、他的手還是在哆嗦;
“你們...你們從哪冒出來的?”,其實我是想說:我以為你們都死了,可想了想還是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又咽回了嘴里,隨之而出的是雙眼一陣模糊,他們還活著...還有什么比這更能令我高興的事嗎?
虎丫給我和啞巴每人遞來一條已經幾乎沒有水分的麻布條,用以擦拭彼此臉上的血跡,盡管我臉上鮮血也是啞巴的,但啞巴還是被他們認為傷害了我、并遭受了幾下“不公平待遇”;
眼前的每一個人都令我心疼不已:
啞巴已經瘦得皮包了骨頭;
瘸子一身的孜泥,卻仍舊渾然不知的對著我傻笑;
而最讓我心疼的蛋蛋...此時已經根根肋骨像是要馬上翹出皮囊之外的跪在地上親吻著我的腳尖兒,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要求我今生今世再不能撇下他不管。
這就是蛋蛋,我熟悉的那個人,我敢打賭,只要他回到緩坡、回到他那新婚燕爾的大屁股姑娘身邊、回到安全地帶,丫一準兒立刻就會忘了眼下自己是如何的哀求和如何的乞憐,而再次向他的女人吹噓著自己的英勇和無畏、以及拯救全團隊的光輝事跡!
最令我值得欣慰的是,加上瘸子、蛋蛋和啞巴在內、最早分給瘸子的十三名成員,無一例外的都還活著,我感激瘸子,就像他感激我能再次找到他一樣;
瘸子是個成熟的領袖,不對,這個“成熟”用的不對,因為根據瘸子的描述來看,這個團隊實際上是瘸子、蛋蛋和啞巴共同在帶,他們堅持著自己的使命,也就是自緩坡出發時我交代給瘸子的任務:“無論見沒見到兇手、你都必須把所有人安安全全的帶回去”;
瘸子做到了,他為能做成這個目的...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當成了所有人的孫子,而他達成這個目的的方法卻是:坐在山上等援...
不得不說,瘸子所做的事情是現階段最明智的做法,或者說,這是最為聰明的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而我此前便是犯了傻,為了一塊來自冷冰冰墓碑的秘密,從而讓整個隊伍不停的在動,并為此交代了好幾名戰友的生命;
“珊娜,你得來一下”,虎丫由我的身后架起了正在與瘸子團隊溫馨中的我,自從數小時前鉤子在我眼前慘死后,我格外的珍惜眼前的每一個人,他們曾與我患難與共;
“怎么了?”,我一臉狐疑的問向虎丫;
“也沒什么”,虎丫頓了一頓:“咱們剛剛可能跑得太急,你叫他禿子的人...不見了”,虎丫一句話停了三次,而且一對冷目卻在無時無刻的打量著我;
“不見了?,不是擔架抬著的嗎?”,我一聽、瞬間血壓就沖上了腦門兒,忙問道;
“抬他的人說在山丘上時禿子還在擔架上,只是跑的太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不見了,可能是由擔架上掉下去了”,虎丫對我說道,但那語氣更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她毫無關系的事情;
就在這時,一個白袍棲近了虎丫的身邊,在她耳朵旁嘀咕了兩句,而后者聞言頓時一愣,眼中的焦慮一閃而過;
“你們在說了什么?為什么不能讓我知道?”我一把拉住剛剛與虎丫竊竊私語的白袍追問道;
“我...”,白跑被我的野蠻舉動嚇得愣了愣神;
“沒什么,他只是告訴我,黑牛也掉隊了”,虎丫不緊不慢的說著;
“黑牛也不見了?其他人呢?”;
“只有他們倆個失蹤,其他人都很好”,白袍說道;
我皺著眉頭看向虎丫,她面無表情若有所思,但卻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焦急;
假如她因為對禿子心存的芥蒂而對其生死無動于衷,那么黑牛呢?別忘了黑牛曾經救過她的命,而且將自己的一條命也掛在了她的身上。
“瘸子!拖著不能動的、宰了不想動的都到你隊伍里,其他人把袖子摘了、裹在腳上跟我沖回去,你們將來走丟了老子也會這么救你們!”;
我在濃霧里沖著近處的幾個白袍人影吼道,臨動身前還特意囑咐每一個人都手拉長矛,將自己與身邊的隊友“拴”在一起避免意外,在濃霧里走丟可絕不是鬧著玩兒的事情;
“你不去?”,我疑惑的看著對搜索無動于衷的虎丫,驚異的問道;
“不去”;
“一個是你的故鄉人,一個是你的追隨者,你不去?”;
“不去”;
“為什么?”;
......
這場人肉搜索大約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被我喊停,我們一直搜索到了半山腰出發的位置,卻連根禿子的毛兒都沒見到,或者說...他原本就沒毛兒,所以他是禿子!
每一個隊員都顯得很沮喪,此時的我也意識到...我可能又失去了兩個隊友,而且其中的一個對我舉足輕重。
“虎丫呢?”;
再次返回山腳下的臨時營地,卻發現虎丫不見了蹤影,這才忙不迭的對瘸子問道,誰知瘸子拖著他那條僅存的胳膊對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后比劃著指了指頭頂;
那是棵并不粗壯的歪脖樹,樹干在離地四五米的地方像是被一分為二般形成兩個不同的枝杈向各自的方向伸展著,它就架在密林的邊緣,許是長期的風吹才造就了如此奇怪的造型;
樹干頂端的分叉處赫然蹲著一個人,借著霧色望去隱約感覺那個人就是虎丫;
我揉了揉腿,經過了由山丘到山腳、再由山腳到山丘的兩次折返,我腿上的氣力較之兩小時前有了更多的恢復;
我抬頭向頭頂的虎丫問這是怎么回事?虎丫卻立刻噓了一聲,示意我不要說話,而她的雙眼正筆直的望向前方不遠處的另一棵怪樹;
我趕緊聚氣凝神的看著她,又過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虎丫用手指了指前方的怪樹,那樹離我差不多十米不到的距離,看她那意思...仿佛是讓我向那棵樹靠過去,顯然她在樹上面發現了什么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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