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馬停,馬長嘶,前蹄奮起!塵土瞬間撲了過來,撲進廳中,嗆的所有人屏住呼吸,過后灰頭土臉。
裴云跨馬,停在距議事廳三步之地方,冷眼看著議事廳門。(古代踏出一足為跬,兩足為步,一步約合一點五米。)
越應和仲小白隨后跟入。身后陸續涌入人馬,正是又緊張又興奮的悍銘十八騎。
“是哪里來的毛賊,真當白家幫沒人了嗎!”
“以為白家幫好欺負嗎!”
眾馬賊怒火沖天,罵罵咧咧走出廳門,可當他們看見裴云冷峻的臉龐時,頓而怛然失色,就是有沒見過裴云的經旁邊人一說,也不敢出聲了。
可有人不那么想。
“我當是什么大人物,出場倒挺陣勢,原來是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娃子。”說話的是眾多大刀頭中的一個。
自白閔發家時就跟著的他,對白閔的強大可是清清楚楚,深入其心。他不相信,這個年輕人能打敗神話一樣的白閔,并將其殺死,許是這人用什么詭計僥幸勝了。
他本就想著,等坐上大刀頭的位子,就去卞關找那些惡民替白大刀頭報仇雪恨。今日這人不找自來,正應了他心。
立威的時候到了!
裴云目光一冷,其他悍銘騎也憤怒的盯著那人。
裴云緩緩舉起了刀,鋒利的寒刃在陽光下發著凌人的光芒。
馬賊額頭滲出了汗,心中忽然生出懼怕來,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頂上,也拔下自己的刀來,卻說不出話來。
后面所有馬賊齊刷刷后退一步,目不轉睛的看著場中兩人。
“你還沒有資格和我站在一起。”裴云忽然說道。
馬賊脊背發冷,那是殺氣。
“別殺我!”一瞬間,馬賊直是膽戰心驚,就在他話說完的一剎那,一把刀憑空出現,直斬下來——
破空聲如巨浪撲岸!濤聲震天!
所有人窒息了,馬賊窒息了,他感覺自己好像站在海嘯千丈高的大浪前面,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脆弱,不堪一擊!
驟然間,馬賊的眼中只剩下了那把刀,他已經忘記了出刀,他的眼中,也只有那把刀了……
一切都靜下來了。
太快了,太強了。
馬賊倒地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自頭頂延伸至其腹下,殷紅的血液流出,淌了一大灘,刺人的紅。
這是力與度的完美結合,算是裴云的殺招了,這馬賊能死在這一招下,也不枉了。
“或者臣服,或者死亡。”裴云以居高臨下之勢,冷冽的目光如顧,驚人的殺氣涌出,眾馬賊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
八個字,聽得眾悍銘騎熱血沸騰,今日雖然沒有他們出手的機會,但跟在裴云身后亦讓他們心潮澎湃,自己對自己的驕傲。
或者臣服,或者死亡!
每一個字都重重的擊打在了每一個馬賊心頭,讓每一個馬賊心顫。
有第一個馬賊彎膝跪下了。
然后是第二個。
陸陸續續所有馬賊都跪下了,面對強者,低下了他們永不低下的頭。
裴云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馬賊雖是烏合之眾,但架不住他們那股狠勁,平日里又是用慣刀的,只要稍加訓練,不愁不成可用之兵。就是馬賊新降,恐心不穩到后又成禍患,看來少不了要廢一番功夫。
“都站起來。”裴云沉聲道。
馬賊聽話起身,有膽大的尚自偷眼看著裴云,膽小的連頭都不敢抬。
聽裴云說道:“你們記住了,剛才的一跪,是你們的最后一跪,從今往后,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再無人能夠讓你們彎下膝蓋,就是我,也不能!”
“因為從今天開始,你們將不再是窮兇極惡的馬賊,你們是悍銘的人!”
“具體的,后面自會有人來教你們。”
裴云也知道,要讓這些馬賊馬上改變觀念不可操之過急,也就不再多說。遽然,他的目光投向一個人。
是一個馬賊,見裴云看過來,嚇得他慌忙低下頭,背后冷汗沁沁。
“你叫什么名字?”裴云問道。
眾馬賊快快的抬頭看一眼,順著裴云的視線過去,所有目光很快樂聚到了一處。一看是這人,眾人不免幸災樂禍,這下馬上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馬賊暗暗后悔,真想狠狠扇自己個耳光,知道躲不過,只好走出人群。正想跪下請饒,又想起裴云剛才說話,于是小心拱手,老老實實道:“大刀頭,小人名叫樂平。”
裴云打量一下,這樂平倒是和仲小白有些相像,頭腦機靈,身形瘦小,就是前者膽大,后者聽越應說膽小的很,心中滿意,微微點頭。
“樂平,我離開后這白家幫處就由你暫且打理,能否勝任。”
嗯?
不說其他人怔住,就是后面的越應仲小白還有悍銘十八騎都不明白了,何況作為當事人的樂平。
不過裴云的話樂平可是聽的清清楚楚,深知這次是因禍得福了,看來這位新主人并不似白閔只知作威作福。
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樂平急忙跪下謝道:“多謝刀頭賞識,小人一定不負刀頭厚望,認真……”說到半路,樂平忽然醒悟,自己咋跪下了,不禁緊張的看向裴云。
裴云忍住笑,佯怒道:“剛說過的怎么忘了,還不快起來,若敢再犯,定罰不饒。”
樂平急忙起身,心想這新主人也不好伺候啊。
“還有。”裴云又道:“以后諸位不可再叫我刀頭,說過不再是馬賊,那就要拋掉所有馬賊的陋習,具體的,后面我自會派人來教,至于對我的稱呼,和其他人同,叫我云哥兒便是。”
“既然這寨地已經交由樂平打理,其他人就必須無條件服從,盡全力配合,若有偷奸耍滑,表里不一者,殺了便是。”最后四個字說的殺氣騰騰,眾人都是心中一凌,紛紛表起決心來。
這件事完了,裴云也少了些壓力,本以為這次來會有一場血戰的,不曾想如此順利,雖然見了血。
馬賊既降,不過裴云暫且不想把他們帶回卞關去。既然裴云決定要走一條血與火的路,以后還不知有多少困難和敵人等著他,而這幫馬賊,恰可作為一股令人出其不意的奇兵,攻其不備。
這地方倒也是個藏身的好去處,裴云不忍毀去,就留著以備后用。
而后裴云直接帶人來到后面倉庫。
白家幫在馬宜山商道盤踞十幾年,不論是收取的保護費、過路費,還是蠻橫劫掠的貨物,倒是囤積了不少財富,正好為卞關的發展提供了前期資金保障。
要不然裴云也不敢在吳老冒他們面前夸下海口,工錢由他想辦法。
于是乎,二十一人欣欣然滿載而歸,去時趕了三個時辰的路來時卻用了整整一天,因為后面,是從白家幫寨地帶出的十幾匹駑馬拉著十幾車的財物。
這次前往白家幫寨地,算起收獲,除了這批物資,就是碰到了樂平這個人吧,希望樂平不會讓自己失望,裴云心想,朝后看眼仲小白。
裴云不知的是,現在的仲小白和樂平雖然相像,但仲小白卻在后來不斷的沙場征戰中不斷成長,成為了裴云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功成名就終成一方雄將。
而今日入眼裴云的樂平日后卻頗具風采,得到了重用,整日不離裴云,成了裴云的近將之一。
這是后話。
回到卞關之后,關民們被眼前的大批物資和錢幣完全震驚了。裴云的和言善語也讓人們慢慢消失去了懼怕之心。
當然最高興的還是吳老冒,越老爹他們,修繕城墻以及其他雇傭百姓用的錢,打造武器用的錢可是一通巨額支出,這下好了,還真讓裴云給找來了。
卞關,裴云家中。
裴云背手站在屋里,身后是臉色不好的全函。
“云哥兒,對不起,讓你失望了,百姓大多不信,我實在是……。”
裴云交給全函的工作遇到了阻礙,周邊村子的百姓對于卞關所興起的大動靜尚不信任,大多認為白家幫雖然不再成威脅,但卞關那位云哥兒野心勃勃,恐怕不久后裴家幫就會出現,到時卞關就將不再是卞關,而是新的馬賊窩。
對馬賊深惡痛疾的百姓怎么會讓自己家人加入馬賊的行列。
裴云皺眉,繼而舒緩面容,轉過身來,臉上露出笑意,說道:“奉章不必過多自責,這不是你的錯,百姓不知,以后我自會用行動來證明我們卞關悍銘騎的性質,讓他們主動來卞關。”
全函松了口氣,還以為裴云這次就要大發雷霆了。心里對裴云的信服不免又上一層,更是心折。弓身行了一禮后出去了。
裴云鎖起了眉頭,他需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要走的路。
卞關滿足不了他,就是這漠北也不夠。
裴云在屋中待到夜晚后,親自去了越老爹的鐵匠鋪。
鐵匠鋪處在關門直道第一個拐彎處,遠遠的就聽見一陣鏗鏗鏘鏘的打鐵聲。
剛進去就是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很快裴云身上就出了汗。
鋪里火爐,水缸,錘子鉗子樣樣俱全,鐵架子上掛滿了成品武器和各類農具。
越應不在,除了掄著鐵錘揮汗的越老爹再無他人。
“云哥兒,你來了。”見裴云進來,越老爹停下手中的活,邊抹汗迎了上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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