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冷目道:“無須緊張,記住我教于你們的,記住我說于你們的。”
“你們接下來只需要做的……”裴云沉聲:“殺。”
越應緊跟其身后,嘴唇因緊張而干裂,面色因興奮而發白,握柄的手絲毫不敢松動。
悍銘十八騎強自壓下想要拉住韁繩的想法,有人咬破了嘴唇,嘗到了血液的咸味。所有人的眼睛盡可能的睜大,眨也不敢眨一下,殺人與被殺的恐懼,充斥心頭。
距離霍家馬賊已百米。
“還記得卞關內的校場嗎!”裴云大喝。
沒有人答話,所有人不約而同的仰天張弓,搭箭,射——
這是訓練過不知多少次的。
十八支利箭爭先恐后的沖向云霄,看起雖只有一縷,卻如兇獸尖牙,將十幾霍家馬賊悉數射落馬下,馬賊大伙中響起一陣慘叫。這時才有馬賊拿刀嗷嗷叫著迎了上來。
距離霍家馬賊已五十米。
裴云有意落后,停下,靜觀越應帶著悍銘十八騎殺敵,手中箭上弓,準備隨時奪命。
十八騎峻目肅容,此刻,鎮靜戰勝了恐懼與害怕。迅速將弓甩至背后,順手解開一側的繩索,拿下四米長矛,壓低矛尖,馬蹄聲隆隆響起,飛沙冒天,帶著一股不可阻擋之勢,就如同死神的獠牙,向馬賊撲面而至!
霍家馬賊始大驚失色。
悍銘瞬間而至,長矛獰笑,迎著毫無血色的太陽,冰冷的鋒芒毫不猶豫的貫穿馬賊的胸膛,血灑黃土,染紅一片。
悍銘十八騎一擊即中,果斷棄矛,右手拔刀,利刃出鞘之聲不絕于耳,蒙古刀高舉,殺入馬賊大伙中,又是一番腥風血雨,死亡之前的絕望叫聲。
驕傲的馬賊們這時才發現,這不是一支普通的隊伍。
出刀,收刀,準確,迅速,沒有了人數上的優勢,馬賊更像是羔羊,被闖入的狼群肆意獵殺。
而裴云始終沒有進入戰場,手中弓箭不時疾速射出,將臨遇生命危險的悍銘騎救下。自也有不長眼的馬賊過來,都被裴云輕易殺死。
直至最后,零零落落七八個馬賊彎下了膝蓋,低下了頭顱,求饒的呼喊聲混合著眼淚鼻涕嚷嚷而出。
悍銘騎的狂躁與血腥不是偶然,裴云每日里有意無意的訓話已經把“殺人”潛移默化的植入了他們內心深處,一旦打開一個缺口,它便會如同出籠猛獸般無法控制,除非它喝夠了血。
每日枯燥無味的訓練,是為了什么,就是為了殺人。
戰場之上,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首次的戰斗,悍銘徹底陷入了瘋狂,只有不斷的重復著那個讓他們怖懼的動作,才能讓他們將怖懼深深壓下。
在悍銘瞳孔中,充斥著一張張扭曲的面孔,布滿了刀光刃影,視野中一個個尸體倒下,血沾滿了衣襟,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直至最后——
一滴殷紅的血珠無比緩慢的輕輕落在了他們的黑色的瞳孔上。
悍銘騎們大口喘著粗氣,帶著紅色的汗珠順著額頭、鼻梁流下。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就是座下的馬兒也焦躁的蹬著后蹄。混合著血腥味的空氣由口進入咽喉,再進入肺中,一股強烈的嘔意紛紛涌上大腦神經。
“忍住!”裴云大聲喝道,“只要過了這一關,你們才能算是真正的悍銘!”
聞言,悍銘十八騎齊齊坐直身體,不顧身上赫然的血口,發白的臉龐憋腮咬牙,強忍著嘔意,不多時,才先后恢復正常,齊齊叫一聲:“云哥兒。”
裴云微微一笑,又看看越應。這次越應殺敵最多,但受的傷也最重。又把目光投向跪地投降的七八馬賊。
“誰是霍家幫的大刀頭。”裴云問道。
突然聞言,馬賊因害怕而發抖的身體顫的更加厲害,低著頭,大眼瞪瞪小眼,無人敢率先開口說話。
裴云溫聲:“殺。”
一個悍銘騎舉起了手中的刀,寒光耀眼。
“刀頭饒命,我們說,我們說!”馬賊們懼的喪膽亡魂,接連不斷的磕著頭,不過地上是沙子,卻是不疼。
“說。”
“我們霍刀頭就在剛才被你們一好漢爺砍了頭……死了。”
嗯?死了。
裴云朝著那馬賊指的方向看去,果見一無頭尸體,上面灰塵蓋了一層,看穿著打扮就與他人不同,應該就是霍家幫大刀頭不錯。
聞聽此人武弱文長,看來果然不假,如果有白閔的功夫,悍銘十八騎少說也該折上幾個。
裴云心思轉過,道:“弟兄們,還有勁嗎。”
眾悍銘高聲:“有!”
“那好。”裴云道,“自行包扎傷口,直往霍家幫寨地。”
兩個時辰后,裴云,越應及悍銘十八騎在霍家幫馬賊的帶路下,抵達霍家幫寨地。
奔馬長嘶,塵土飛揚,二刀頭照面被殺,余下六十余眾盡皆降服。見識了悍銘強大的武力,背后還有一個莫測高深的裴云坐鎮,震懾之下,唯有低頭。
當晚,裴云率眾以及財物糧食連夜趕回了卞關,途中差人前往馬宜山寨地傳仲小白帶領眾人前來。
來到卞關,裴云也不及去看啞姑,悍銘十八騎的傷勢重要。還有原霍家幫馬賊也得好生安置,這些人,都將會是裴云起身的底。
第二天天還沒亮,仲小白帶著馬宜山寨地的一百三十人來至卞關。早早的,裴云就和帶傷的越應侯在了關墻上面,遙望來人。
“小白不錯。”裴云忽道。
越應愣了一下,望望仲小白及其身后眾人,也笑道:“還真是,云哥兒要是不說,我都沒看出來。”又往下看去。
只見那百三十人雙目有神,腰盤挺直有力,時時握刀,立襟危坐,也無胡聲亂語的,也無張手出腳的,那還像原來的烏合之眾模樣。
看來仲小白確實花費了不少苦心,也難為他了,馴服這一群不知規矩只知恣意妄為的馬賊,就是裴云自己都會感到困難。
裴云滿意笑道:“也應叫他們悍銘騎了。”
“也是……云哥兒。”越應欲言又止。
“嗯?”裴云笑道:“你我情分還有什么是說不成的。”
“云哥兒。”越應難為道,“悍銘十八騎能否留下。”
原來是為這事,越應多慮了。
裴云忍不住一笑,道:“越應,你放心,十八騎永遠都在,哪怕生死,也無相離。”
“這十八人,加上你和小白,你們是我一手在卞關校場訓成的,共同成長,共歷磨難,于我感情自不必說。”
越應不由動心,呼吸后“嗯!”了一聲,道:“云哥兒,我知道了。”
身后腳步聲響起,裴云和越應齊轉過身來,見時,不是仲小白是誰,還有后面身瘦機靈,面顯激動,正是樂平。
“云哥兒,我回來了。”仲小白動容。
相別生長、患難的地方月余,每日辛勞訓練,面對著一百多桀驁不馴的馬賊,雖說也是對他難得的磨煉,但他怎會不想不念故地。此刻見到如師如兄的裴云,還有越應,如何不動心。
“裴……云哥兒。”樂平也上來行了禮,表情有些微微的不自然,看樣子是仲小白每天板著面孔,再加上毫不留情的訓練,讓他們對裴云也生怕了。
裴云道:“樂平,一起就是兄弟,無須拘束。”又道:“這些時日跟著仲小白,功夫應該長進了吧。”
樂平稍微放松了神經,道:“謝云哥兒關心,跟著仲教官,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便不再說話,見裴云點頭,這才很自覺的退了下去。
裴云不輕不重的在仲小白胸膛上擂了一拳,笑說道:“好小子,又結實了不少。”
越應也道:“看這身子,叫大白才不錯。”
仲小白呵呵傻笑了笑,道:“兩位哥哥可別閑我了,整日里陪著那幫兔崽子練,想不壯都不行。”倏一瞥到越應身上的傷,忙問道:“應哥,你這是怎么了?”
越應揮揮手道:“沒事,就是點輕傷。”說著得意的昂起了頭,“小白,你還不知道,昨日我跟著云哥兒,和十八騎把那盤口的霍家幫給端了。”
“啊。”仲小白哭臉,“云哥兒,有這好事也不跟我說一聲,也太那啥了吧。”
裴云哈哈一笑,道:“我還說兄弟三人好好聚聚喝一杯呢,看來是不成了。”
“小白,這次叫你們過來,就是想一鼓作氣拿下馬宜山東面的上下兩角之地。”
兩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相聚可以以后再說,殺人卻就在眼前。
越應是在經過殺人的可怕與恐懼后,所換來的刺激與興奮感讓他回味。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已經慢慢喜歡上那種裴云說過的、曾讓他一度厭惡與抗拒的東西——嗜血,殺人。
仲小白則是知道,他落后了。不論是越應還是悍銘十八騎,都已經超過了他一步,所以,不管接下來將會面臨什么,讓他做什么,他只會下意識的不去想事情的可怕性,竭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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