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章能如此想,朕甚是欣慰。”項隆微有不悅道:“虞子遂年事已高,朕不忍看其操勞,準他告老還鄉去了。”
什么!全函聞言,心中一驚,不知是喜是憂。
……
芒山,滿山全是枯草橫生,多有高崖深溝,亂石雜亂堆積。
山中有一座山神廟,不知存在有多少個年頭,就是四處的百姓也不知山神廟的興衰,只說是廟里的神仙因觸犯了仙規,被革去了仙職,因此使得廟中再無靈驗。也有人說山神還在,只不過因為被罰怨氣,成了邪神,就有好幾個村民進山入廟再沒出來過,種種傳言導致山神廟成了不祥之地,再無香火,破敗不堪。
然而就在近日,山神廟迎來了三位狼狽不堪的客人,其中,一位渾身是傷命在旦夕,一位眼看不到口說不出,照顧兩人清掃廟里的任務便落在了一個人的肩上。
二護衛廖遠傷的太重,全身刀口二十多處,有好幾道傷口都足以致命,由于失血過多,已經出現輕微休克現象。
啞姑心急如焚,卻只能痛苦的站在一邊,聽著小夕走來走去的腳步聲,聽著廖遠模糊的痛吟聲,無能為力,這種感覺折磨的她快要發瘋。
廖遠緊閉著眼,血紅的手里緊握著腥紅的刀,血已經濕透了他的衣服。
小夕嚇得手足無措,竟都不敢靠近。
“小夕。”廖遠忽然開口說話,小夕嚇得一跳,兢懼的目光看看廖遠,又求助的看看啞姑,心里越來越害怕。
“快去……”廖遠說話聲音很小,小夕只好壯著膽子靠的近些。
“去……城里……買止……血……藥……紗布……食……物……火。”廖遠虛弱的聲音說完,便再沒了動靜,胸膛幾乎看不見的起伏,像是死人一般。
“我一個人?!”小夕心里害怕的直跳,可是,可是現在她不去,又有誰去呢?
想想那段一路荒草孤墳的路,再看看外面微微亮的天,依舊有些昏暗,小夕頓覺寒毛卓豎,頭皮發麻,可是,可是要是不去,廖遠可是會死的。
小夕呼吸開始急促短暫,她的大腦中劇烈掙扎著,未知的恐懼一遍又一遍的沖撞著她的大腦皮層。倏忽間,小夕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此時此刻,沒人能夠幫他,沒有許嚴,沒有護衛,沒有小黎姐,只有她自己。
如今,廖遠和啞姑的性命,就在她的手里。
她的心忽然變的無比沉重,仿佛有一塊大山壓下,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廖遠的手動了一下,胳膊無比緩慢的抬起。
小夕一喜,難道他沒事了!
但,這只不過是她美好的幻想而已。
廖遠的最終還是沒有抬起來,聽他微弱的聲音:“錢……在……懷……里。”
錢,對,有錢才能買東西。
小夕連忙過去,不去想紅色,伸手在廖遠濕漉漉的懷里取出錢袋,錢袋是褐紅色的,上面還有粘人的血液,小夕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控制著自己沒有把錢袋扔掉。
真的要一個人出去嗎?
小夕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她轉過身,看著黯然的啞姑,抖著聲音道:“小姐,我去買東西,你可千萬等我回來。”
啞姑努力示以微笑,點點頭。
小夕看向外面,陰風陣陣,怪石猙獰,無邊無盡的凄草被刮的成了亂麻,麻人頭骨,她的心中卻忽然沒那么怕了,握緊手里錢袋,毅然踏出廟門。
啞姑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耳邊除了風聲,再沒有任何響動,黑暗的四周突然寂靜,好似有數不清的未明恐怖襲來,撕扯抓咬著她的身體,她的神經!
啞姑慌然站起,空氣冷了下來,冷的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她甚至不敢動彈,在黑暗中,一切都是未知的,她怕稍有不慎,就會跌入萬丈深淵!慌亂的心中無限恐懼升起……
黎明的曙光終于揭開夜幕遮擋死光的面紗,它從東方出現,在整片灰寂的大地上覆上一層暖色。
只是,這對啞姑來說沒有任何觸動與變化,她的的世界依舊是一片黑暗,哪怕是地獄中血紅的微光都不存哪怕一分,她站的累了,卻仍舊不敢動一步,就在她的腳下,任何一個方向,都是無盡毀滅的深淵。
不知站了多久,啞姑的身體早已麻木,失去了知覺,在這個玄幻的感覺里,只有她的意識在原地停留、漂浮、孤獨、無助。
夕陽西下,就像人常說的,黑暗過去,白天終會到來;但是同樣的,黎明的存在總是短暫,太陽的溫熱還未清晰的感知,被死亡和恐怖籠罩的黑夜又將要來臨。
火燒云是紅色的,像是浸了血一樣,大地也成了紅色,像是染了血一樣。
廟外忽然想起了腳步聲。
一個人影搖搖晃晃的撞進了門,無力的摔倒在地。
啞姑猛的驚醒,那痛苦折磨她的恐懼好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夢魘松開了喉嚨,窒息感不再。
“小姐……”小夕臟兮兮的臉上對著啞姑開心一笑,“我……我回來了。”
小夕的頭發糟亂,衣服破了,破的不成樣子,腿上好幾處碰磨出了血,背上背著一個重重的大包,這往返幾十里坎坎坷坷的路,她走回來了,她受了多少苦,她堅持了下來。
啞姑心急的摸向小夕,碰上了,扶著小夕起來。
“小姐,我沒事的。”小夕笑了笑。
忽的,一個極度微弱的聲音響起:“小……”
廖遠。
小夕忙卸下大包,來到廖遠身旁,她知道該上藥,可是這……這血淋淋的整個人,該怎么下手。
“把……衣……服……脫……了。”廖遠微弱聲音說著。
啊。
小夕聽的清楚,俏臉頓時紅了,她一個黃花大閨女,給一個大男人寬衣,這……這也太違反綱常禮節,如果說是小黎和許嚴還好說,可自己和廖遠……
“快……”廖遠說著,忽然沒了動靜,血痂下面的臉色白青,顯得無比恐怖赫人,小夕知道,要是再不緊急治療,廖遠必死無疑。
小夕急促呼吸著,抖著手指,解開廖遠腰帶,然而衣服早已緊緊粘黏在了皮膚上,小夕只得小心翼翼的挑起,直到把衣服完全敞開。
駭然,小夕睜大了眼睛,嚇得噔噔噔后退了幾步,小臉煞白,幸也沒叫出聲來。
只見廖遠的胸腹部完全呈現腥紅色,縱橫交錯十幾道長長的刀口,皮肉森然翻滾起來,觸目驚心,結痂泛黑的傷口顯的無比驚悚!有的地方由于脫衣扯裂,再次流出血來,恐怖!看的小夕頭皮發麻。
這樣的傷,廖遠竟然堅持一直帶著小姐和自己來到了這里!小夕的眼中淚水涌出。
但現在不是震驚害怕和煽情的時候,小夕忘記了羞澀,忘記了恐懼,她的心在顫抖,手在顫抖,把廖遠身上的衣服完全解下,這遍體鱗傷,慘不忍睹!小夕的心,有力的觸動了。
小夕迅速過去包里取出大片紗布,以及止血藥消炎藥,仔細的從廖遠每一道傷口灑過,只是廖遠背上的傷更多,也十分難弄,這可苦了小夕,最后,小夕只好把藥灑在紗布上,費了好大勁把紗布從廖遠背下繞過,已經是筋疲力盡,但此時此刻,她不能休息。
小夕不知道她這樣做能不能救得了廖遠,她已經盡力了,如今也只能聽天由命,但……她的心里是多想廖遠能夠好起來,快點好起來。
等把廖遠全身包扎完后,小夕直接累的癱倒在地,看著被包成粽子的廖遠,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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