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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東風一夢遙 第 19 章

作者/姬流觴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十八章不知dà

    為什么總是顯示不了更新內(nèi)容,與第十九章合并了。系統(tǒng)好了以后會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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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大娘尖著嗓子喊:“喲,怎么著?不敢見人了?不敢見人怎么還挺著大肚子送鞋!我呸!丈夫還沒死呢,就急不來待的勾引我們家鐵子了?也不瞅瞅自己那幅德性!白送都沒人要,破鞋!”“啪”我的那雙鞋被扔進土里,狠狠的跺了兩腳。

    我下意識的側(cè)了一下臉,仿佛被扔進土里的是自己的臉。

    萬大娘撇下春大娘,氣勢洶洶的跑過來,邊跑邊罵:“你個喪門星的破鞋,尅死自己丈夫不算,還要尅死我們家鐵子嗎?”伸手便要推我。

    罵歸罵,誤導你家鐵子是我不對,但是對一個孕婦動手就過分了。但是,五個月的身子也靈活不到哪里,情急之下,伸手抓住一個東西擋在身前。“啪”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巴掌,正打在王大嬸的臉上!原來王大嬸離我最近,我抓著她的袖子一拽,正撞上萬大娘搧過來的耳光。她一心看熱鬧,根本沒有提防;萬大娘更是不留余地。一巴掌摑在臉上,不僅全面開花,而且聲音之脆之響,幾乎可以帶出山谷回音!

    原本喧鬧的人群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我踉蹌兩步也僵在那里,不知dà

    該道歉還是該逃跑。

    “撲哧”不知dà

    誰家缺德的小聲笑了出來,仿佛熱油鍋里突然滴進了兩滴水珠。噼啪聲剛起,王大嬸已經(jīng)“啊嗚“一聲干嚎,劈頭蓋臉的向萬大娘撲過去:“你個挨千刀的萬寡婦,活該你斷子絕孫啊!”大家這才象剛被解了定身咒似的,紛紛活動起來四下散開。

    有人一拉我的袖子,扭頭一看是春大娘。她比了個手勢,我趕緊會意的隨她離開。回頭一眼,看見自己做的那雙鞋被扔在被踩成黑色的雪地里。

    具體的戰(zhàn)況我已經(jīng)無緣知dà

    ,但是王大嬸事后明白過來,通過鄰居“轉(zhuǎn)達”了她的不滿。春大娘送了她一套精美的繡品,她才作罷。又恢復了往來。而萬大娘則和我們徹底鬧崩了,只要有空就會和春大娘展開明戰(zhàn)暗戰(zhàn)無間戰(zhàn),小小的山村并沒有因為大雪因為戰(zhàn)爭而平靜下來。

    我也厭倦了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日子。

    萬鐵子終于拿到保薦,幾天后就要出發(fā)了。萬大娘忙著和兒子哭別,顧不上和我們計較。但是可以想見她會如何排遣兒子不在的寂寞和怨氣的。

    “春大娘,謝謝你收留我。不過這里我不能待了。”得到王大嬸回禮的那個晚上,我們同時聽到鐵子參軍走的消息。坐在炕沿,我和春大娘商量。

    春大娘停下手里的活計:“她嬸,你這是說啥話呢?萬鐵子剃頭挑子一頭熱,關(guān)咱們什么事。好好的日子,剌剌蛄叫兩聲就不過了?你別混說,好好在我這里養(yǎng)胎,萬家的事不用你管!”

    我道:“大娘,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對萬家也沒什么想法,萬大娘來鬧就鬧,其實我也吃不了什么虧。我只是不喜歡這種日子。每天都像生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還不如找個山窩窩貓起來。”

    “唉!她嬸,俺知dà

    你是大家閨秀,看不慣山里的粗糙。可是這大山圍著的,不找點兒事兒做還不得悶死啊!就算沒鐵子這樁事兒,也有別的麻煩。我和萬大娘的恩怨都不知dà

    哪輩子的,從年輕時候就吵,吵了三十多年了。要是有一天不吵了,我還不習慣呢!你呀,孩子是最要緊的,這些事就忍忍吧。大不了咱不出門了,她還能上了咱的房,揭了咱的瓦不成?安心待著,一切有我!不看大娘的面,還有孩子的面。為了娃娃,說什么也不能這個時候出去。”

    仿佛印證大娘的話似的,外面北風打著哨兒的刮起來。不知dà

    誰家的門窗沒有關(guān)好,吱嘎咣當?shù)膩y響。偶爾兩聲犬吠,也被吹得支離破碎。

    “唉,又要下雪了。”春大娘站起來,把門窗的縫隙重新掩好,“別胡思亂想了。天不早,趕緊睡吧。”

    第二天一早,還沒開窗就被映在窗戶上的白色刺瞇了眼睛。春大娘已經(jīng)出去忙活了。外面?zhèn)鱽韲W啦嘩啦的水聲。大娘這么挑水嗎?

    穿好衣服,推開門,萬鐵子放下肩上的擔子,局促的站在小院門口。

    “鐵子,”不能再保持沉默了,要把自己的立場講清楚,“男兒求功名光宗耀祖,無可厚非。若有一日你真的衣錦還鄉(xiāng),萬大娘和萬家的祖先都會以你為榮的。但是,兒女私情是孽債,只有順其自然才能化孽為緣。若是執(zhí)著于此,輕者家庭不睦,重者自毀前程。萬大娘對你有養(yǎng)育之恩,你此去前線務(wù)必要保得平安,才能不負她老人家對你的恩情。我從城里來,最后還是會回去。不管夫家出了什么意wài

    ,我終究是他們家的人。這些日子,謝謝你的照顧了!”說完,福身一禮。

    鐵子訥訥的看著我,最后“嗨”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dà

    自己怎么會說出這么一番話。尤其是那一句“兒女私情是孽債,只有順其自然才能化孽為緣。”仿佛是心里嚼了幾萬遍也沒有嚼碎的一個疙瘩!說出來,全身如墜冰窟,冰寒徹骨。一顆心旋轉(zhuǎn)翻騰的向下墜,卻永遠也落不了底!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鐵子走后,萬大娘和春大娘的罵戰(zhàn)持續(xù)升級。冰雪封山的,沒什么娛樂活動。大媳婦小閨女就搬著板凳或者坐在墻角的石頭上,碾子上,一邊擇菜或縫補,一邊指指點點的看戲。

    我坐在屋子里,聽著外面的動靜,有時會覺得好笑,有時又會覺得孤單。其實,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敵人,都可以證明你是不孤單的。怕就怕連敵人都沒有了,沒人在乎你,沒人記得你,連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誰?

    我活著,可是,我不知dà

    活著的是誰?

    兩個月過去了。

    一天,村口嘹望的人突然跑回來,請了一個官差的模樣的人進村喝茶。春大娘跑去看稀罕,下午才唏噓著回來,說鐵子捎信回來了。他一進軍營,楊將軍聽說他是水勺窩村出來的,就立kè

    見了他,勉勵他好好當兵,將來有出息了衣錦還鄉(xiāng)。后來,他作戰(zhàn)勇敢,一步步提拔起來,打京城近郊樊城的時候,他帶著自己的小隊做先鋒隊,一舉攻破樊城,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校尉了。

    春大娘不無羨慕的匝巴嘴兒,說道:“眼下他們大軍圍著京城,要是打敗了太師,就出來皇上,鐵子就是大功臣了。還不得封個大大的官兒嘛!”

    我跟著點頭稱是,心里卻在算著日子,算上信件在路上的日子,他們圍城也有半個月了。不知dà

    楊不愁有沒有攻破京城?

    這幾個月我也想明白一些事情。

    洛玉簫敢拿為楊不愁效力換我的自由,說明京城里太師代表的太后派,和禮部尚書代表的皇帝派已經(jīng)斗的不可開交。楊不愁是重yà

    的中間勢力,他要加重自己在任何一方的籌碼都離不開自己力量的培養(yǎng)。

    楊不愁沒有答yīng

    ,洛玉簫發(fā)配嶺南。但是之后的三個月,我在楊府過著軟禁的日子。外面的情勢未必因此放松。上官飛花時不時的抱怨楊不愁徹夜不歸,紀青月說來楊府住,可真見面的次數(shù)不超過三次。緊接著紀府就因為我的事情被查抄。

    我暗自猜測,就在這三個月,情勢一定是急轉(zhuǎn)直下的。無論是太師府還是紀府,都試圖抓住對方的把柄,搬到對方。“冒牌小姐”的事情恰在此時捅了出來。

    于是,太師府抄了紀府,打擊保皇的力量。楊不愁受到牽連,貶黜邊關(guān)。

    但是,看他趕路的情形,似乎迫不及待的去做一件有準bèi

    的事情。若是有所耽擱,必定會影響巨大。所以他才不要命(也不要別人命)的趕路!到了沙棋關(guān)就傳來起兵的消息。這中間必定有所關(guān)聯(lián)。至于殺他的那些人,我以為應(yīng)該脫不開太師府的關(guān)系。但是從追殺的力度和關(guān)卡的強度看,對方只是要置他個人于死地,似乎也不想驚動地方。沙棋關(guān)也沒有任何太師方面的布置。這樣看來,太師府方面純粹是痛打落水狗,并不知dà

    這只落水狗其實是只鱷魚?

    爭權(quán)奪利的事情歷史上并不鮮見,這樣一路推下來,我倒覺得楊不愁可能很早就跟皇上有默契。這一次或者是太師所逼,提前舉事;或者就是他們計算好的,找個理由讓楊不愁在太師麻痹的情況下離京,然后出其不意的殺回京城,滅了太后的黨羽。

    按照楊不愁的為人,我更傾向后者。

    這樣,對我而言,有一個重yà

    的問題不得不問:究竟是誰泄露了我冒牌的身份?

    我不得不問,因為這里面有人生有人死,但是只有我——無論勝者是誰——必死無疑!

    我?guī)缀跬耆嘈牛瑮畈怀钜呀?jīng)知dà

    我落腳的地點了。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但是這無關(guān)愛情。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有目的,我不知dà

    以前是不是被他算計過,以后是不是又會被他算計!

    再有幾天,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八個月了。我現(xiàn)在就是想跑也不可能。只有祈禱戰(zhàn)事能夠拖得越久越好。

    晃眼又是一個月,肚子越來越大。萬大娘從每天一罵變成每天一夸。鐵子成了她的驕傲,逢人便講。連春大娘也不無羨慕的對我感嘆:“哎,你看你,死心眼兒。錯過了吧!”

    我只能無奈的笑笑。對于飛黃騰達的男人來說,世上三件美事:升官、發(fā)財、死老婆。怎么算錯過呢?

    坐在臨窗的暖炕上,陽光透過窗棱,暖洋洋的落在我的肚子上。這幾天孩子動的很厲害,春大娘說肯定是個男孩兒。還有一個月,但是大娘已經(jīng)開始準bèi

    生產(chǎn)的事情。她是過來人,把這些事情交給她我很放心。

    半夢半醒之間,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村里人的驚呼和傳到窗戶下的竊竊私語混成一種群體不安,攪動屋里原有的寧靜。一些塵土從窗棱上憑空飛起,在光線組成的矩陣里招搖。馬蹄踏踏的聲音停在院外,族長領(lǐng)著村人跪地迎接的聲音傳入耳中:“小老兒水勺窩村第八十代族長萬德松見過天下兵馬大元帥護國公楊大人!”

    該來的逃不了,我始終在圈套內(nèi)!

    吱呀打開,一群人涌了進來,楊不愁居中,左邊是紀青月,她憔悴了很多,但紅光滿面;右邊是——洛玉簫!

    看到我的大肚子,即使楊不愁也很驚訝。我猜他是因為從沒見過這么大的肚子而已。至于洛玉簫,我看向紀青月。她的眼睛依然流連在楊不愁的身上。

    他們一起來的,中間是不是有什么故事,我錯過了?

    “各位,我身子不方便,就不參拜了。請坐吧?”指指身邊的桌椅板凳。楊不愁很快反應(yīng)過來,對洛玉簫道:“我們?nèi)ヌ梦荩恪笨纯醋笥遥傲粢幌掳桑 ?br />
    人來如涌,人去如潮。屋里很快安靜下來,只有我和洛玉簫大眼瞪小眼。

    “嗯……你自己倒水吧。坐!”我指指最遠的一個凳子。

    洛玉簫扭頭看看自己的身后,那個凳子在門的那一頭,苦笑了一下,站著沒動:“你、你怎么、怎么不說一聲?”開口沒頭沒腦。

    我沒興趣和他嗔怪,直接道:“說什么?”

    “孩子,你有孩子了。”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抖。握劍的手背綻出根根青筋。我注意到原本捆在劍柄上的黑色織布已經(jīng)被換了下去。鮫皮的墊子更華貴也更趁手。

    “孩子怎么了?”我拿起溫在炕頭的紅棗水,嚼著饅頭,慢慢的說:“和你有關(guān)系嗎?”

    “紅錦!”他踏前一步,喉結(jié)上下抖動了一下,那曾經(jīng)是我喜歡的地方,不過現(xiàn)在——算了,“我知dà

    你怨我恨我!可是我救青月的時候根本不知dà

    你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你就會改變嗎?我嚴重懷疑兩者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性。但是,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矯情。

    “我是恨你怨你,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所謂了。但是我也沒必要硬說孩子是你的吧?”

    啊?他似乎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呆呆的看著我。半天才嘶啞著聲音問:“紅錦,你說什么?”

    我咬了一口腌白菜,吃了一口饃,說道:“我說——我不知dà

    你是不是孩子的爹!”

    洛玉簫嘴角動了動,眼珠眨了眨,然后有抽了下嘴角,才說:“紅錦,孩子是大事,你不要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不耐煩的說,“你來之前,就是楊不愁對外宣稱我是處女的那天的頭天晚上,你以為楊不愁憑什么說我是處女?就算我不是,他是不是也要親自驗驗?”

    我一邊說一邊盯著他拿劍的手,生怕他一沖動把我砍了。

    “孩子是楊不愁的?”從牙縫里齜出來的話,透著嘶嘶的冷風。他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為什么、為什么他要告sù

    我你有了我的孩子?”

    哦,我說呢,原來是楊不愁告sù

    他的。這就是楊不愁的報恩方式嗎?我當初說的還不明白嗎?真是的!

    以后再埋怨他吧,先解決眼下比較重yà

    :“我也不確定!”說完這句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欠揍。下意識的抓著饅頭,好像它是能保護我的終極武器。

    洛玉簫見我這副模樣,嘆了口氣:“你到底想怎樣?”

    我斟酌著說:“你們兩個太近了,我也不知dà

    孩子是誰的。”

    說完我就閉上眼,生怕看見自己被某個瘋子劈成兩半的樣子。等了很久,才聽見一聲長嘆。門開了又合的聲音,洛玉簫出去了。

    然后,恢復安靜的屋子里陽光重新飛舞。我終于想起嗔怪性質(zhì)的一句話:“為什么沒人問問我這個當娘的好不好呢?”

    ==================俺又回來啦!更新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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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沒來得及猜洛玉簫下一步要怎么樣,外面又傳來一聲驚呼。紀青月尖著嗓子喊:“洛玉簫,你要干什么!快放手!”

    我伸出一根指頭,微微推開窗戶,呵!院子里真熱鬧。

    洛玉簫寶劍出鞘,寒光閃閃的架在楊不愁的脖子上。原本淡下來的疤痕,充斥著鮮紅的血色幾乎可以看見紅紅跳動的血管和青筋。楊不愁皺著眉頭,也不說話。紀青月激動的圍著他們轉(zhuǎn),最后“嗆啷”,拔出自己的寶劍架在洛玉簫的脖子上:“洛玉簫,我命令你放了楊大哥!”

    洛玉簫慢慢轉(zhuǎn)動脖子,紀青月的劍與肉的邊緣明顯的多了一道紅色的血痕。我在紀青月后面,正好kàn

    見他的眼睛,紅紅的,好像會流出血來:“命令?你?也配!我洛玉簫瞎了眼!”

    紀青月被寶劍邊緣的血嚇了一跳,隨著洛玉簫這兩句沉痛的責罵,踉蹌著后退了幾步,寶劍當啷掉在地上。一手蒙面,嗚嗚哭著跑進堂屋。

    “洛玉簫,”楊不愁看看周圍看熱鬧的人,沉聲道:“你要干什么?有什么話我們可以屋里說!”

    洛玉簫似乎憋了一肚子話,卻又說不出來。我冷眼旁觀,突然覺得很內(nèi)疚——唉,這也是個老實人啊!心中竟有作惡的快感。

    輕輕放下窗棱,舒服的鉆進被窩里。打吧,打吧,我要睡覺了!

    這個時候睡覺簡直是白日做夢,我看著脖子上明晃晃的寶劍認命了。

    “你、你對玉郎說什么?你這個賤人!”紀青月紅腫著眼睛。

    外面還僵持著,估計沒人看見她進來。寶劍是開過刃,見過血的,森冷的殺氣比冰刀還要滲人。即使在暖和的被窩里,也阻擋不了這股寒意占領(lǐng)全身。

    我不爭氣的打了個寒戰(zhàn)。

    “怕了?”她帶著些得yì

    ,眼下的我仿佛是作惡多端的狐貍精被獵人揪在手里,“只要你讓洛玉簫放了楊大哥,我自然會放了你。下來!”

    我正經(jīng)的說:“好!我隨你出去。不過,你總得讓我穿衣服吧?”看看腮邊的寶劍。紀青月木訥了一下,哼了一聲,說道:“量你也不敢!”

    敢什么,她沒說。我也懶得猜。慢騰騰的穿好青花粗面的大棉襖,圍上圍巾。想著方才寶劍的寒意,又下意識的多拽了一條圍在脖子上。有點厚度總比**裸的肉怗板好。

    紀青月“嗤”了一聲,不屑理我。我也知dà

    自己的舉動很蠢,但是在沒有別的辦法的情況下,我只能如此了。

    晃著圓滾滾的身子,正要往外走。“啊!”人群的驚呼伴著金鐵交鳴的聲音,小院象炸了鍋似的。

    紀青月一個箭步搶了出去,我被撞的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扶住門才堪堪站住。

    冷風“呼”的從敞開的大門灌了進來。春大娘一步邁進屋里,看見我還愣在那里,一拍我:“你怎么下來了!傷著你怎么辦?”伸手就要拉我。我的手還沒遞給她,一股大力撞過來,我已經(jīng)身不由己的騰空而起,隔著厚厚的圍巾,寶劍又貼進了肉皮。唉,點兒背!

    “洛玉簫!你再不住手我就殺了她!”紀青月歇斯底里的喊。我開始懷疑楊不愁是不是武功被廢了,至于她這么緊張嗎?好歹也是征戰(zhàn)沙場百戰(zhàn)百勝的將軍,怎么也能過兩招吧?

    圍巾松了,亂七八糟的擋在眼前,隔著縫隙,他們兩個對了兩招才分開,我沒覺得洛玉簫占了上風,或者某人落了下風。

    “放開她!”洛玉簫的聲音。

    “你放開楊大哥!”

    “放了她!”洛玉簫這一聲叫吼!

    “青月,放了她!”咦,是楊不愁的聲音,他也說話了,“她有身子!”

    “閉嘴!”洛玉簫猛地扭頭沖楊不愁大吼,看樣子恨不得吃了他。

    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我突然有種“紅顏禍水”的感覺。尚未來得及“光榮”,一股鉆心的疼痛倏的扎進心臟。眼前恍惚變成高樓林立的世界,同樣兩個人,同樣的吼聲,然后——。

    我下意識的一甩腦袋,啊——脖子一動,在劍上一蹭,一股熱乎乎的東西浸濕了圍巾。

    啊!紀青月驚呼一聲,猛地后退,撤出的寶劍上帶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眼前一黑,洛玉簫的身影壓了過來,和另外一個短發(fā)的影子重合在一起:“紅錦!”可是我的手里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抓住!

    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在眼前晃動,不停的有人伸出手來抓我。好像小時候常常恐懼的從床下伸出的黑手,我拼命的撥開它們:“走開!走開!”

    “醒了,醒了!”春大娘的聲音好像一抹陽光,撕開面前的重重鬼影。一口氣也舒了過來,睜開眼,春大娘布滿菊花的臉變得分外親切,剛要說話,脖子處傳來刺痛。我突然覺得現(xiàn)在的這個世界再差也比那個“鬼世界”強!

    大娘抹抹眼淚:“傻丫頭,再怎么著也犯不著自殺呀!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你跟大娘說,大不了咱娘倆過日子。犯不著尋死啊!嗚嗚嗚!”

    嗯?我——自殺?

    什么時候的事?我皺眉想著。哦,誤會了!他們誤會了!我只是不小心動了一下,碰到劍口上了,不是想自殺啊!

    有人扶著大娘到一邊去,楊不愁和洛玉簫并肩走過來。我突然有“后宮”的感覺——女尊啊!

    “你先安心養(yǎng)胎,其他的都是后話。”楊不愁畢竟大氣,很穩(wěn)當?shù)恼f。不過我覺得他也憋著一肚子話要問我。

    洛玉簫兀自恨恨的看著他,看他離開才說:“放心好了。不管——不管怎樣,我會安置好你們母子的。”

    紀青月走過來,還是紅腫的眼睛,眼神多了幾分恐慌,“妹妹,我、我不是故yì

    的。我嚇壞了。”說著看看洛玉簫,“玉郎、玉郎的劍法本來就高深莫測。楊大哥又一直重傷未愈,所以、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我無意傷害妹妹!”

    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心里也嘆氣。連作弄她的心思都沒了,點點頭,表示知dà

    了。其余的也說不出來。

    “你安心養(yǎng)傷,過兩天我們回城。”洛玉簫儼然以我的丈夫自居。我礙著脖子上的傷勢,說不出話來。想起自己明目張膽的告sù

    別人自己的丈夫是洛玉簫,突然很想再聲明一下:我要離婚!

    傷口不深,紀青月的反應(yīng)很快,睡了一覺,第二天就結(jié)痂了。我晃晃脖子,慢慢說話不受影響。洛玉簫走進來,手里端著粥。

    “喝點吧,昨天一天沒吃了。”

    我的手完好無損,趕緊接過來,他的手懸在空中,場面略有尷尬,“嗯,謝謝啊!”一點點唑著米粥的濃湯。我含糊的說。

    洛玉簫雙手扶膝,看我喝的差不多了才說:“不管怎樣,我要安排好你們。”

    我搖搖頭,放下碗,從懷里掏出押票,遞給他:“諾,還給你。”

    “干嘛?”

    “不需yà

    了。”我覺得很累,他的人情太重太重。我們在錯誤的時間以錯誤的方法相遇,又有了錯誤的依戀。要想糾正錯誤就要斷的干干凈凈!

    “什么意思?你一個孤身女子,帶著孩子怎么過?”

    唉,你也知dà

    我是一個單身母親,日子不好過啊?當初——算了,不提當初了。我也不是沒責任,光想著一時痛快,哪料到現(xiàn)在麻煩。

    我道:“洛玉簫,我再說一遍。我真的真的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就可以當我是路邊的甲乙丙丁,不要再理了。這樣你好我也好。”

    “為什么?”他問的很好,接下來就不怎么樣了,“我聽說楊不愁一直照顧你,難道……你也——”

    “停!”我趕緊阻止他的想象。小洛同學已經(jīng)被紀同學刺激了,我就別跟著摻和,“無關(guān)!無關(guān)!我福大命大,自力更生逃出生天,幾經(jīng)周折躲進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楊大人那是國家大事,陰謀陽謀英雄萬代,跟我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我是說,你、我,咱們倆,不要再糾纏不清了。等有了孩子,我就離開這里,找個沒人知dà

    的地方,你就跟著你那個紀大小姐,生生世世的守護。千萬千萬不要再有關(guān)系!”

    我搖頭晃腦,說的口沫橫飛。一睜眼,正看見這家伙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好像我白說了?

    “你還是要這個孩子的對吧?”他說道,“你要這個孩子,就和我扯不清。我就是一廂情愿的認定孩子是我的了!紅錦,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從哪里來,更不管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我要的是你!雖然,我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但是我還是希望你知dà

    。”他猶豫了一下,“你說的對,我們的時間錯了。不過,我這一輩子都不白活!”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親了親我的手背,然后離開,頹然的陷進被窩里。

    這人真是個癡兒!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頭一次有人說不管不顧不計較我的最初,倒讓我平生許多感慨,真的可以做到嗎?連我自己都不可能呢!

    我這個屋子好像戲臺,你方唱罷我登場,楊不愁也坐在我面前,一臉嚴肅:“為什么說孩子是我的?”

    我道:“你告sù

    他了?”

    楊不愁垂下眼簾,搖了搖頭:“沒有!我想知dà

    原因。”

    那天晚上,我們什么都沒發(fā)生。蓋棉被純睡覺,連聊天都沒有,怎么可能有孩子!不過,說出去也沒人信,我也不算誣陷他。

    我略感內(nèi)疚:“不好意思!我也是沒辦法了。”頓了頓,看楊不愁等我說話的樣子,便接著說,“我實在不知dà

    該用什么辦法斷了這一切。”

    “你——不喜歡他?”楊不愁憋了半天問道。

    “我喜歡的多了,這算問題嗎?”我又吃了一口腌白菜,別人酸男辣女,我愛吃咸的算什么?要是鈉含量過高會不會對孩子造成損害?三心二意的想著,嘆口氣,紓解一下郁悶的心思,“再說一遍,我不可能嫁給一個隨時為別人去死的男人,尤其是那個人還是一個女人!”

    楊不愁不以為然:“大丈夫馬革裹尸,多少人隨時準bèi

    為國犧牲,難道他們就不成親了?!就算是女人吧,男人本來就要顧家護家,照顧自己的女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你無非是覺得洛玉簫把你排在紀青月后面罷了。回頭我稟明圣上,扶你做正,自然可以解決。”

    我看看手里的饅頭,又看看眼前這個一臉正氣的丹鳳眼男人,突然很想讓他們“碰撞”一下。等等,圣上?什么意思?

    “楊不愁,你說的圣上是什么意思?”

    楊不愁略微頓了頓才說:“紀青月和洛玉簫一直在宮里護衛(wèi)皇上,使皇上免遭太師毒手。為大軍攻城爭取到了時間,是不折不扣的大功臣,所以,皇上要為他二人指婚。”

    “好啊!”我一拍巴掌,打到饅頭上,“他不是一直想娶紀青月嗎?這下心想事成了!”

    楊不愁搖搖頭:“沒有。他都拒絕了。皇上震怒,要辦他死罪。他說死也不從,皇上沒有辦法,才派他跟我回來交接,希望我能勸勸他。”

    我眨眨眼,不對,有點不對:“你是說,他拒絕了?不是他們嗎?紀青月同意了?”

    楊不愁看看我,說:“青月——一直沒說話。我沒問她。”

    哈!我突然很討厭這個女人。憑什么一道關(guān)鍵時刻她就卡殼,讓別人去猜。然后她再根據(jù)情況做出取舍嗎?這簡直就是“剪刀石頭布”里的“慢出手”啊!

    看她昨天的反應(yīng),明明是喜歡楊不愁,可是對洛玉簫卻不否認!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忍不住沖楊不愁吼道:“楊不愁,你能不能管管你這個聰明正直的紀妹妹!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既然她對洛玉簫沒興趣,干嘛還要死攥著那個誓言處處鉗制他!金殿上還一聲不吭裝可憐,她到底想干什么?”

    楊不愁皺眉說道:“紅錦!不是每個女人都跟你似的。青月從來沒要求洛玉簫做什么,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就連當初抄家的時候,我們原本計劃是讓青月自己越獄的,是洛玉簫自己跑回來救下她,自愿留在京城的!”

    “啊!自愿的!我問你,就紀青月那點本事就算跑了,能回來保護皇上嗎?能單槍匹馬擋住太師的殺手嗎?楊不愁,你摸著良心想一想,你和紀青月究竟有沒有利用洛玉簫!”

    楊不愁張口要說話。我突然尖著嗓子喊:“住嘴!你沒資格和我講這些。留著問你自己的良心吧!你們這些人,從不拿別人當人,利用別人的善良逞一己之私。洛玉簫對我是無情,可是他言必行行必果,這才是漢子!我敬佩他!你呢?你做了什么?紀青月又做了什么?虧你還坐在我面前和我說話,你配嗎?我嫁不嫁他,是我的事情。你走,你們都走,我不想見你們。你們這幫——這幫——惡心的家伙!帶上你們的功名利祿,給我滾!”

    拽出枕頭,啪的扔了出去。

    洛玉簫聞聲進來,正好接住枕頭。莫名其妙的看看臉色鐵青的楊不愁,我還在歇斯底里的喊:“滾!洛玉簫,楊不愁,你們都給我滾!滾的遠遠的!”

    我突然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紀府的被查抄是計劃中的一步。楊不愁統(tǒng)籌規(guī)劃,坐鎮(zhèn)指揮。紀青月是幫手,洛玉簫不過是他們的工具。我呢?

    我嚎啕大哭,我連祭品都算不上。只是一個闖上祭臺的小耗子,被大國師楊不愁隨手一抓,昭告天下:“這是妖孽!”咔嚓!

    我怎么救了這么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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