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的小廝憑什么攔住她……柳青腦海里閃過謝府丫鬟看她時,那鄙夷的眼神。
她是個規(guī)矩的人,向來有一說一,見到自家小姐那苦澀的笑容,柳青轉(zhuǎn)過臉去,低聲道:“小姐還是別胡亂猜測了……”
主仆多年,薛碧容聽出柳青話里的言不由衷,頓時眉頭微微皺起:“謝府今日的態(tài)度你也看到了,如今什么境況不用我說你也明白,還有什么聽不得的?”至少得把情況都摸清了,還能好好想個對策。
自家小姐說得有理,柳青不再堅持,她嘆了口氣,低聲道:“謝公子沒有在跟長輩說話,而是一個人待在悠然居里。我回來的路上,聽到府里的丫鬟在說,悠然居是她們表小姐住的,謝公子讓人每日都打掃一遍。”
薛碧容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謝府丫鬟嘴里的表小姐,不正是揚州蘇府六小姐蘇錦念!
容姨娘曾跟她提過,謝老太太有意把蘇錦念說給謝謙,如今謝謙這般作態(tài),再加上謝府之前態(tài)度強(qiáng)硬地拒絕跟她提親……薛碧容不敢再往下想,答案顯而易見,在蘇府人和謝謙眼里,她成了橫插在謝謙和錦念之間的堵心什物。
紅燭燃盡,入夜的寒氣一寸寸侵入客房,薛碧容只覺得有寒氣入脾,她冷得有點打顫,無法全神貫注地去想辦法解決目前的窘境。
柳青見她神色變幻不定,又遲遲不肯睡下,心下?lián)鷳n不已。
近一個月來,謝府拒絕向薛碧容提親,薛秀才又逼迫她以死證清白,就是鐵打人的也扛不住這連番的打擊,更別是嬌滴滴的薛碧容了。因此,還沒被抬進(jìn)謝府前,薛碧容就已病倒了。
“小姐,入夜天寒,您身體還沒痊愈,早些安歇吧,您自己就懂藥理,別再這般折騰自己了,謝公子他總有一天會來這看您的。”
“我不過看了兩本醫(yī)書,算什么懂得藥理……”薛碧容話說得急,激起了一連串的“咳咳”咳嗽聲。
柳青上前替她撫背,薛碧容把氣理順了,對柳青道:“你明日再去找謝公子,若他不肯相見,就跟他小廝說,我染了風(fēng)寒,勞煩他幫請大夫來瞧瞧。”
……
每年春節(jié)前,謝府上至老太太下至粗使婆子,都會重新?lián)Q一批新衣裳和首飾,衣裳由府里的針線房縫制,但首飾則去請外面的銀樓打造。
今年由于老太太精神欠佳的緣故,首飾的樣式遲遲定不下來。臘八節(jié)過后,柳氏跟老太術(shù)提議:“……眼看離過年沒幾天了,我看不如就買現(xiàn)成的,您看如何?”
經(jīng)過半個月的調(diào)養(yǎng),老太太的精神頭好了不少,想了想,點頭道:“那就讓謝氏、許氏和崔氏帶幾個姐兒一起去吧!”
柳氏便道:“聽說,玉器坊從來西域那里進(jìn)了許多好玉,娘,您要不要也去挑挑?”
老太太搖頭:“我年紀(jì)大了,就不跟你們這些年輕的湊熱鬧,讓她們自去吧,你讓跟車的人多留個心眼,別再給我出什么亂子。”
柳氏應(yīng)下了,蘇錦桐親事的真相,她知道得清清楚楚。出府的那天,特意讓老太太叫佟媽媽跟著蘇錦桐。
在垂花門聚首時,錦念見到了崔氏,自上次因珍姑娘這事撕破臉皮后,她們第一次見面。
崔氏比以前清減了不少,臉上敷了一層白白的脂粉,脂粉撲得有點虛浮,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僵硬。
錦念是小輩,她跟崔氏見禮,崔氏盯著她看了幾息,生機(jī)勃勃的面孔像極了楊姨娘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她心下一陣氣悶,瞪著錦念一眼轉(zhuǎn)身跨步上馬車。
錦念心下舒暢,唇邊不可抑制地浮起笑容,看來新來的楊姨娘讓崔氏頭疼不少。
一旁蘇錦繡目睹全過程,便拉著錦念的手便朝崔氏的馬車扮了個鬼臉,錦念最終沒忍住,輕笑出聲。
蘇錦桐趁機(jī)湊了過來,笑問:“三姐,六妹,有什么事這般好笑?”
與往日不同,她今日打扮得很素雅,身上一件淡紫色梅花暗紋短襖,頭上插了根樣式簡單的玉簪,一臉笑意地望著蘇錦繡和錦念兩人。
對蘇錦桐最近地親近示好,錦念厭煩不已,她別過臉去跟謝氏討論等會要選幾件首飾。
蘇錦繡看了一眼錦念,見她正和謝氏說得親熱,似乎一點都沒有聽蘇錦桐的問話一般。暗暗覺得有些嘆服,如今,錦念膽子是越來越大,居然敢甩臉給蘇錦桐!
“啊,那個……前些日子,城里都在猜,到底是何方才俊,能讓五妹這般情真意重等幾年的?我和六妹便跟風(fēng)也猜了幾個,五妹想不想知道我們都猜了誰?”
蘇錦繡笑嘻嘻地,蘇錦桐聞言,笑容就僵了片刻:“三姐取笑我,外面的人不知實情,難不成三姐也不知道嘛,我那不過是拒絕馬公子的借口……”
佟媽媽見她竟這般大喇喇地談起親事,不動聲色地打斷道:“五小姐,上車去吧,等二小姐來了,我們就該出發(fā)了。”
辰時三刻,她們一行主子婆子近二十人,頗有些浩蕩地去了揚州城里最大的銀樓—金玉滿樓。
掌柜的見來人是最近被揚州城贊譽(yù)有加的蘇府,恭敬地帶他們進(jìn)了里頭包間,上了最好的茶,又吩咐樓里的伙計把最新樣式的首飾都端來讓她們選。
錦念給自己選了一對樣銅錢樣式的金釵,又選了一些珠花便不動了,她回?fù)P州前,外祖母給了她許多,只怕這幾年的首飾她都不用發(fā)愁了。倒是外祖母給的寶石,也不知該怎么鑲到首鉓上?
謝氏挑好了幾個生肖金纓絡(luò),此時正在挑頭鉓,錦念在一邊看著,蘇錦桐過來了,問謝氏道:“母親,六妹,你們覺得哪個好看些?”
蘇錦桐手里拿著兩枝金步搖,一枝鑄成喜鵲登枝,一枝鑄成纏枝花紋,滿臉的糾結(jié)。
謝氏有些意外,想不到蘇錦桐會主動親近她,便笑道:“喜鵲登枝看著新穎些,纏枝花紋中規(guī)中矩,各有各的好,看你喜歡哪種了。”
謝氏說完,不忘看向錦念征求她的意見,錦念只好道:“我和娘親的看法一樣。”
一行人在金玉滿樓徘徊了兩個多時辰,午時都過了,這才心滿意足去了錦春樓。今日,她們要在錦樓春用午膳。
馬車剛在錦春樓門前停下,錦念就聽到蘇錦桐吩咐佟媽媽:“佟媽媽,我想了想,還是選那個纏枝花紋的步搖好,過年帶著見人也不打眼,你返回去幫我買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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