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三哥葦塘救下丁飄蓬的當天,老龍頭也在狐貍島一舉搗毀了金毛水怪最后的巢穴。水道弟兄與捕快們會同島上鄉紳,將金毛水怪的宅院整個兒包圍起來,從宅院的地窖里起出了成箱成箱劫來的金銀珠寶,堆積成山,箱上有各鏢局的字號、鉛封、封條,有些箱籠已被撬開,鉛封、封條破損,箱中金銀明顯已動用過,多數箱籠還原封未動呢,甚至連封條也完好無損。這些贓物正是歷年來在淮安府一帶水域遭劫的鏢局失物。鐵證如山,鄉紳們目瞪口呆,想不到平時彬彬有禮的黃頭毛,竟是個心狠手辣的江洋大盜。至此,金毛水怪的犯罪團伙已被徹底摧毀。他在狐貍島已無立錐之地。
***
一個月后,丁飄蓬已完全康復。這一個月中,他貓在淮安北郊一條叫“荷花池頭”的小巷深宅中養病,內有小二的悉心照料,外有柳三哥的庇護,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紅潤了,當他覺得真氣已能在周身收發流轉時,就萌生了離開淮安的想法,他要去一趟北京,還有一件事要辦。
臨走時,柳三哥問去北京干嘛,他只是低頭一笑,沒說。柳三哥又問:“你是不是想去刺殺皇上?”
他道:“不是。三哥不是說了嘛,皇上是不能隨便刺殺的,只要皇上沒有暴虐殘忍到商紂王、秦始皇這個程度,就不能殺,否則,皇上一死,皇族、諸侯為爭奪帝位,就要暴發戰爭,受苦受難的依然是蒼生百姓。如今的皇上,雖有時有些昏庸,有時也有些清明,為蒼生百姓計,不能殺。”
柳三哥道:“我的話你記得好清楚啊。”
丁飄蓬道:“哥的話小弟豈敢兒戲!”
柳三哥道:“那你去北京干嘛?對你來說,北京是一個最危險的城市。”
丁飄蓬低頭笑笑,道:“私事。”
坐在一旁的王小二道:“我知道他去北京是干啥。”
丁飄蓬道:“你知道個屁!”
柳三哥道:“小二,說,他去干咐。”
王小二冷丁道:“他是去月宮客棧找小桃姑娘。”
丁飄蓬臉上一紅,道:“你小子真缺德,盡挑傷疤上捅,沒有的事,瞎說!”
王小二嘻嘻一笑,道:“這叫英雄難過美人關嘛,有啥不好意思的,古今中外的英雄,莫不如此。”
柳三哥正色道:“飄蓬啊,千萬別去碰小桃,也千萬別去月宮溫泉客棧,龍潭虎穴去得,這個客棧去不得。可千萬別小瞧了鐵面神捕喬萬全啊。這個‘神’字,并非是浪得虛名啊。”
丁飄蓬道:“哥,別聽小二的,這小子凈瞎掰。我不去就是了。”
***
鐵面神捕喬萬全認為,自己這一生,最大的失敗是沒有抓到飛天俠盜丁飄蓬,最悲哀的失敗是抓到了丁飄蓬后,卻又被人給劫走了,這種失敗,對他來說都是第一次,是他自干了捕快這一行后,從未遇到過的。他把這種失敗看成是一件極不光彩的事,常使他有羞愧汗顏、無地自容的感覺。
他是個決不認輸的人,如今,抓到丁飄蓬已不僅僅是一件公干了,也是內心深處的一種強烈的渴望,就象對金錢、對美女一樣強烈的渴望。
好在他有一個智囊團,這個智囊團人不多,除了四大金剛外,兩個月前,又多了一個他從保定府挖來的奇才,這人是一個紹興師爺,確有兩下子,鐵面神捕喬萬全滿意之極,覺得自己花的這筆錢非常值得。
紹興師爺,姓余名文章,紹興山陰人,年近四十,中等身材,偏瘦,面目清癯,頷下三綹胡須,只是那雙眼睛卻顯得十分混濁,從那雙褐色的眼睛里,你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你也不知道他成天在想些啥。走路時,他總是踱著方步,低著頭,象是有考慮不完的問題。
余文章自幼聰慧,過目不忘,寫得一手好文章,從秀才到舉人的科舉考試,十分順利,簡直是信手拈來,十七歲時,他已是舉人老爺了,朋輩鄉黨,刮目相看,以為其人前途不可限量,狀元、榜眼那是指日可待的事。
然而,在京城三年大比的殿試中,他時運不濟,屢試不第,不第屢試,一共參加了七次殿試,共計費時二十一年,沒門兒,他總是落第。倒不是名落孫山,奇就奇在每次殿試,取進士三百名,在成績排行榜中,他總是排在三百零一名,只差一名,他就是進士了。起初他為自己可惜,親朋好友也為他可惜,要他不要氣餒,再接再厲,三年后再去殿試,過了三年,在殿試中,他的成績又排在了第三百零一位,又被刷了下來,如此數次后,親朋好友怕他氣瘋了,反勸他道:“那是命,快認了吧,別再去考這個撈什子殿試了。成與敗,有時并不完全靠真本事,命數占三成,運氣占三成,余下的才是個人奮斗,不信命與運還真不行,文章啊,別誤了自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改行吧,憑你的聰明能耐,干啥成啥。”
余文章就是不信,繼續精研《四書》、《五經》,三年后又去考,結局與第一次一模一樣,就這樣,他考了六次。在第七次大比殿試前的三年,他一反常態,本就存了惡作劇的念頭,這三年,晚生倒要與命運倒著來,他也讀書,讀的是野史,艷詞話本,根本沒去翻過一遍《四書》、《五經》,自己喜歡啥就干啥,寫字賣畫,游山玩水,訪朋問友,逛窯子喝花酒,著實逍遙了三年。他想,嘿嘿,這次該名落孫山了吧,成績該不會排在三百零一名了吧。錯,揭榜的那天,山陰余文章的名字依舊排在第三百零一名,他躲在人叢里,呆呆地看著榜單,欲哭無淚,百感交集,幾乎昏倒,他懂了,那是命,他在仕途上的命就是三百零一!
七次落第,七次三百零一,二十一年就這樣過去了,這在千余年來的科舉史上,也屬首次,空前絕后,絕無僅有。這一次,余文章真服了,長嘆一聲,道:“命也時也,天命不可違也。”
余文章就此自認倒霉,看破功名,落魄不羈,淪落京師。起初在琉璃廠租個門面賣字畫,混口飯吃,后來,保定知府得知后,就托人帶封書信給他,邀他去保定做幕僚,保定知府本是他的同窗,平時又談得來,他便欣然前往,在保定府落下腳來。
他在保定府做師爺期間,保定府發生了三起大案:一起是豪門滅門案。一家老小連同仆人一十九口,一夜之間俱各被殺;還有一起是搶劫票號案。青天白日,一伙蒙面悍匪,闖進匯通票號保定府分號,擄走價值五十萬兩白銀的銀票、黃金后,駕車迅速逃離現場;第三起是綁架撕票案。綁匪劫走保定府首富黃百萬的寵妾,索要白銀十萬兩,拿到贖金后,又殘忍地將人殺了,棄尸荒郊。
這三起案件,久偵不破。保定府的士紳百姓大嘩,人心慌慌,聯名要求嚴懲兇犯。知府為此傷透了腦筋,保定府的捕快們,也是干著急,找不到一絲線索,在人前人后抬不起頭來,丟盡了顏面。
當時,紹興師爺余文章剛到保定府做幕僚不久,他自告奮勇,要參加大案的偵辦,知府只給他配了兩個干練的捕快,本也未曾存有奢望,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豈料三個月后,這三樁大案,在他的主持下,一一偵破。
坊間傳說,余文章對破案十分癡迷,這三個月中,他帶著兩個捕快,走訪了各個現場與相關目擊者,在他的書房中,掛著許多目擊者敘述的罪犯肖像,這些肖像都是他親手繪制的,幾乎將四壁掛得滿滿當當,有人說,是這些肖像幫了他的忙;也有人說,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的精神感動了鬼神,所以,讓這些窮兇極惡的罪犯,一個個落入了他的手中。
有人問他,破案的心得。他淡淡一笑,道:“無所謂心得,瞎貓撞上死老鼠,碰上了。”
有人一再追問,要他不要謙虛,更不可保守,談談經驗,問急了,他才道:“鍥而不舍,金石為開;鍥而舍之,朽木難殊。”
不管怎么說,紹興師爺余文章確乎出手不凡,一時聲名遠揚,從此保定府的治安好了不少,猾賊悍匪,再不敢在保定府作奸犯科。也許,上天不讓他考中進士,就是為了讓他去做師爺,去破案擒賊,保境安民。命中注定他是罪犯的克星,要為民伸張正義,懲戒罪犯。
余文章的名聲就這樣傳到了喬萬全的耳中,喬萬全親自去了保定一趟,禮賢下士,將他用重金挖到自己門下做幕僚來了。
余文章的年俸,一點也不比四大金剛少,甚至比在第一線一刀一槍賣命的四大金剛還多一些。所不同的是,四大金剛的薪俸是來自國庫皇糧,而聘用師爺的真金白銀,是喬萬全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來的,一則,喬總捕頭不缺錢,他有許多灰色收入,不在乎這幾個小錢;二則,他覺得,缺的就是會動腦筋的人才,有時,一個好點子,能起到點石成金的作用,足以將化掉的銀子成倍的賺回來。
此外,喬總捕頭還給了余文章一個位于前門附近的四合院,一家老小安頓得十分妥貼。
總之,對喬總捕頭來說,這是一樁只賺不賠的生意。他不認為自己是個聰明的人,只是覺得自己不笨,能采納別人出的好主意,也能剔除別人出的餿主意,僅此而已。他是個不愿絞盡腦汁去想錦囊妙計的人,老是這樣,會活不長的,俗話說得好“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誤了性命的事怎么能干!錦囊妙計自有手下的人會為他去想,自己只要在聽的時候別走神就行了。
如何能抓住丁飄蓬呢?這件事大伙兒已議了好多次,每次在討論時,紹興師爺余文章總在一旁,提筆在書案上寫寫畫畫,他很少參加意見,卻會提許多問題。
下午,喬總捕頭召集眾人議事,討論的當然還是老大難問題:如何抓住丁飄蓬。
喬總捕頭的議事討論,別具一格,完全座談式的,象朋友閑聊,他認為人只有放松了,才能出好主意,好主意就象靈感,會突然閃現,他只要豎起耳朵聽就是了。
他坐在案桌后的安樂椅上,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道:“大家討論討論,怎樣才能抓到丁飄蓬。隨便談,想到啥說啥。”
霹靂先鋒雷偉道:“有啥好談的,吃蘿卜煮蘿卜炒蘿卜煎蘿卜,丁飄蓬這個題目都快談爛了,俺可膩歪了。”
大伙兒覺得也是,正不知從何說起時,紹興師爺余文章,突然放下筆,將一幅畫提在手中,道:“看看,我畫的丁飄蓬象不象?”
一張白紙上赫然畫著丁飄蓬,那是他在春桃樓被圍時的情景肖像,英俊、瘦削、目如朗星,眉飛入鬢,鼻梁高挺,上唇微翹,一付倔強高傲,不畏強權的模樣,左手握劍,身上有數處傷口,流著鮮血,全身精赤,下身圍著一條浴巾,光著腳,雙目威棱四射,傲視前方,周身洋溢著年輕男子那種放蕩不羈的青春活力。
跟通緝令上丁飄蓬的畫像有相同處,也有不同處。相同的是,兩幅畫像都酷似丁飄蓬。所不同的是,通緝令上的畫像是半身肖像,只是形似,公文版本,索然無味;而他的畫像是全身,活現了當時春桃樓丁飄蓬被圍時的情態,形神俱佳,呼之欲出。
霹靂先鋒雷偉叫道:“太象了,操,當時,丁阿四就那付模樣。”
土地婆婆羅阿娟道:“師爺,你把丁阿四的精、氣、神畫活了。”
貓頭鷹胡大發道:“啊,我又聞到了數月前,春桃樓那種汗血交織的氣息。”
除了紹興師爺,在座所有的人都見過丁飄蓬,但在座見過丁飄蓬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將當時的情景記得那么細致入微了。止少,丁飄蓬眉目間的細部有些模糊了,可紹興師爺,卻將當時的丁飄蓬栩栩如生的還原了。
土地公公楚可用道:“畫得真棒,師爺以前學過畫畫?”
楚可用那是明知故問。在京城,頭面人物的背景,**人物、煙白相間人物、灰色人物的關系與出處,土地公公、土地婆婆都知道個大概,江湖上給他們的雅號,并非是空穴來風,所謂土地公公、婆婆就是分管屬地的神祗,在京城這塊地面上,不但大街小巷熟,人頭混得更熟。師爺的背景,當然,他們也基本清楚,他們甚至知道三百零一的故事呢。
紹興師爺道:“慚愧慚愧,畫技粗疏之至,貽笑大方之家。當年在北京混,靠賣字畫為生,只是混口飯吃而已,上不了臺面。我這幅畫,是根據你們這些天來所說的丁飄蓬畫的,你們從這幅畫上還看出了什么?”
雷偉道:“還能看出個啥,象個瘦猴似的,所以,他的輕功天下第一。”
雷偉最恨丁飄蓬,因為,丁飄蓬在他身上留下了三處劍傷。
貓頭鷹胡大發道:“瞧那模樣,好象他什么也不怕。”
紹興師爺捻著三綹胡須,連連點頭道:“說得好,還能看出啥?”
土地公公楚可用道:“他身上有三處傷口。”
紹興師爺眨了眨褐色的雙眼,道:“是,可這不重要。”
土地婆婆羅阿娟道:“象這樣倔強的男人很少,還有……”
紹興師爺捻著三綹胡須,連連點頭,他混濁的褐色雙眼居然也發亮了,道:“好象你還想說些啥,想說啥就說啥,說吧,楚夫人,晚生洗耳恭聽。”
羅阿娟搖搖頭,笑道:“我不說了,我說了,大家一定笑話我。”
紹興師爺道:“說吧,晚生決不笑話。”
鐵面神捕喬萬全,瞇縫著細眼,道:“阿娟,說,我給你做主。”
他說話時,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的聲音沉著深厚,非常給力。
羅阿娟道:“好,說就說,丁飄蓬很象我。”
眾人齊聲哄笑,雷偉更笑得前仰后合。唯獨喬萬全、紹興師爺沒有笑。
喬萬全臉一沉,道:“笑啥笑,聽阿娟把話說完。”顯見得有些生氣了,笑聲嘎然而止。
羅阿娟道:“象丁飄蓬這樣勇敢倔強的男人,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往往會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俯首稱臣。他要么不愛,如果一旦遇上自己喜歡的女人,就會十分癡情。”
雷偉道:“所以,他象你?得了吧,嫂子,丁飄蓬可一點不象你。他是個風流浪子,處處留情,大多數情況是,光顧的妓女都只有一次,以后再不回頭。”
羅阿娟紅著臉,道:“那是性,不是情。”
“等等,”土地公公笑著道:“照你這么說起來,我以后只要是性,不要動情,就可以去找找小桃、找找小紅了。”
羅阿娟白了他一眼,道:“真是個花瘋,說得出口,你不可以。”
眾人又樂,土地公公又道:“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羅阿娟道:“因為你是花心,他不花。”
雷偉道:“嫂子,你可真冤枉了我大哥了,天地良心,大哥可是正經人,他從來沒碰過別的女人一根指頭。”
羅阿娟道:“那是裝的。”
雷偉道:“不,的的確確,是真的,嫂子。”
喬萬全道:“好了好了,別扯遠了,阿娟,接著說。”
羅阿娟道:“剛才雷偉說,丁飄蓬去妓院找女人,除了小桃外,其他人,從不光顧第二次,沒錯,這是我們至今掌握的情況。我說,那是性,不是情,他沒有找到對自己口味的女人,同時,也是為了自身的安全,怕我們知道了有固定的相好后,會伏擊他。”
楚可用道:“不對呀,月宮客棧的小桃,姓丁的就去了六次,第六次時,被我等圍住了。”
羅阿娟臉撐得脖子都紅了,道:“六次光顧一個固定的女人,從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那是他男女關系中的孤例,僅此一次,沒有發現有過第二次類似情況。對嗎?沒錯吧。好了,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無異于自殺嗎!丁飄蓬并不是個初出茅廬的嫩小子,他年紀青青,江湖經驗異常豐富老到,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或者可以說,他一不小心,陷入了情網,而陷入情網的人,智商是最低的,低得連常識都沒有了。”
紹興師爺擊掌而嘆,道:“精彩!高論!一針見血!楚夫人真乃女中豪杰,巾幗不讓須眉呀。”
紹興師爺發亮的雙眼與喬萬全對望了一眼。
楚可用道:“余師爺,你的意思是丁飄蓬還會去找小桃姑娘?”
紹興師爺道:“只要他身體康復了,就會,為什么不會!”
楚可用道:“為了與小桃姑娘相會,這幾個月來,他幾乎都死過好幾回了。難道,他吃苦不記苦,還會去找死?”
紹興師爺道:“吃苦不記苦,到老一世苦,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你見過吃苦記苦的人嗎!一個人的毛病是由生俱來的,哪能說改就改呢,他自己想改都改不了,旁人想要他去改,那更是癡心妄想。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胡大發道:“難道柳三哥會不勸阻他嗎?”
紹興師爺道:“會,那是肯定的。問題是,柳三哥能勸阻住他嗎?我想,柳三哥是決計勸阻不住他的,就是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全出來勸阻,也阻攔不住一顆已經癡了的心。”
胡大發道:“癡心有那么可怕?”
紹興師爺道:“是,一個西施能把吳國給滅了。不是西施可怕,是吳王的癡心可怕啊。”
胡大發問:“當今,那么現實的江湖世界,人們全忙著掙錢,還會有這種人嗎?”
紹興師爺道:“有,男的有,女的也有,從前有,當下有,將來也會有,只是不多而已。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喬萬全依舊懶懶地靠在安樂椅上,他心里暗忖:有戲。口中一字一頓道:“余師爺,抓捕丁飄蓬的事就全權拜托給你了,再給你配兩個捕快,一個是瘦猴,一個是郎七,他倆全和丁飄蓬打過交道。其中,聽說瘦猴還有聽聲辨人的特異功能呢,只要你一發聲,任何喬裝改扮都不好使。這倆個人全天候聽憑你調度。有啥為難的事,盡管開口,如有情況,須立即通報,我這兒可加派人馬,協同作戰。成與不成,無所謂,注意身體,別把神經繃得太緊嘍。”
紹興師爺拱手道:“謝謝喬總,那晚生就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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