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輝跨上馬追了過去,卻沒有找到吳襄的蹤影,便往三條巷方向跑去,到了巷子口,見這里沒一點動靜,也看不到一個黃炳文手下的那些嘍啰們,因擔心靈兒那邊會出事,又急匆匆的出了城,前往棲霞寺。
天已經黑了下來,到了棲霞寺的山門,就發xiàn
有三三兩兩的可疑之人,正在四處活動,朱輝將馬送進馬廝,趕忙跑去找月空長老。
眾人正在月空長老的禪房內吃飯,靈兒見朱輝回來了,問道:“吳襄呢?”
朱輝神情緊張地搖搖頭,拿眼睛掃了一圈,問道:“月兒呢?”
月兒的母親和吳蓮都放下了飯碗,失聲痛哭了起來,朱輝又問道:“怎么回事?”
吳蓮講道:“輝哥,靈兒姐姐剛才到了千佛庵,把我們都接到這兒來了,月兒姐姐正在做飯,跟我們說,她把飯做好了再走,誰知dà
、誰知dà
……”
月兒的母親哭道:“我那可憐的女兒喲……”
“靈兒姐姐再去接她的時候,看見飯是做好了,可不知月兒姐姐到哪兒去了。”徐阿嬌繼xù
講道。
靈兒說道:“看來黃炳文要下狠手了,朱輝,你守在這兒,我去找海大人商議。”
“不,姐姐,剛才在山門前,看見有很多可疑之人,你在明處,敵在暗處,你一個人怕有危險,你守在這里,我帶著宋河和狗兒去吧。”朱輝答道。
宋河和狗兒都放下了飯碗,起身躍躍欲試,異口同聲地說道:“走吧。”
靈兒還擔心湯府的安全,點頭說道:“也好!再派個人在府里值守。”
朱輝看看宋河,笑道:“老弟,婉兮還等著聽你講故事呢。”
宋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著朱輝就往外走。
吳蓮哭著攔住了朱輝,問道:“我哥哥現在怎么樣了?你快說啊!”
月兒和吳襄都被他們抓走了,現在已經非常兇險,朱輝看了看靈兒,靈兒早已明白,輕輕搖了搖頭。
朱輝抱住吳蓮,安慰道:“不要擔心,我會保護他的,你哥哥很安全。”
聽朱輝說的話似似而非,吳蓮雖然痛恨哥哥,但那也是骨肉之情,從朱輝的懷中掙脫開來,頭一暈,差點摔倒,被張敏兒和徐阿嬌一起攙扶了起來。
敏兒深情地看了朱輝一眼,朱輝輕輕地點了點頭,說了一聲:“拜托了。”便帶著狗兒和宋河要走。
玄德真人突然問道:“為何還不見月空長老,你這小子不會戲耍貧道吧?”
凈空和凈明也站了起來,凈空對師父說道:“師父保重,我和師弟去幫幫忙吧,別讓月空長老看不起我們。”
陳元化的傷勢不輕,又經過一天一夜的顛簸,有氣無力地說道:“公子,拜托你,救下二位松浦先生,感激不盡!”
靈兒把他們兄弟五人送出山門,說道:“這里有長老在,你們不用擔心。朱輝,你先去找海大人,派巡撫衙門的差役去圍剿三條巷的那些匪徒,再端了翠花樓,千萬不要冒失。”
朱輝笑道:“姐姐放心吧,黃炳文的爪牙眾多,你們也要多加小心,老弟長大了,知dà
該怎么辦事了。”
兄弟五人離開棲霞寺,倒也沒有再碰見那些可疑之人,進了城,已經是近巳時,派宋河前往湯府協助婉兮,朱輝帶著狗兒和凈空、凈明前往海瑞的官邸。
與此同時,黃炳文正翠花樓的花房里,命人把吳襄和月兒帶了進來,鐵牛和張虎相互怒視著,坐在外邊等待。
黃炳文拍著吳襄的肩膀,拿起那手抄卷本,笑道:“呵呵,沒想到老弟還有如此才華,不錯,等俺做了應天巡撫,你就是這書中的西門大官人,老弟,怎么樣?”
吳襄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多謝黃大人的提攜。”
知dà
吳襄的秉性,黃炳文并不擔心,又問月兒道:“你來說說棲霞寺那邊的情形吧。”
月兒緊咬著嘴唇,低下頭沉默不語,黃炳文上前托住她的下巴,淫笑道:“嘻嘻,怎么看你也不像鐵牛的妹妹,這么一副美人坯子,做了尼姑可惜了,月牙,聽說你和吳公子青梅竹馬,本官成全你們,明白嗎?”
吳襄緊張地看著月兒,月兒轉過身去,摘掉頭上的尼帽,雙手合十,默默地念起了“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黃炳文等得不耐煩了,高聲喊道:“張虎、鐵牛進來。”
二人像兩頭公牛,怒目而視,同時站起身來,進了黃炳文的房間,鐵牛到了月兒近前,輕聲問道:“妹妹,你又著了魔啦?”
見月兒無視自己,鐵牛轉過身,揮舞牽頭,打向吳襄,吳襄趕緊躲到了黃炳文的身后。
黃炳文喝道:“鐵牛,不得無禮!”
鐵牛高聲叫道:“都是這個混蛋把我妹妹害的……”
黃炳文拉著鐵牛,說道:“吳公子對你的妹妹一往情深,你們現在是一家人,你速帶吳公子前往金陵神機營,那里的監軍太監是自己人,請他們幫忙圍剿棲霞寺,現在形勢緊迫,大家齊心協力,決不能讓海盜和那妖道跑了。”
吳襄緊張地問道:“監軍大人如何會聽我們的?”
原來,黃炳文從寧波返回京城的途中,被狗兒和宋河追擊,丟了三十萬兩銀子,氣急敗壞,懷疑這一切都和海瑞有關,便返回南京,直接去金陵神機營找那里的監軍太監,這位監軍太監是黃錦的嫡系,與黃炳文密謀一番之后,黃炳文放心了,這才敢大大咧咧地來到了翠花樓坐鎮指揮。
拿出一封書信交給吳襄,黃炳文安排道:“我剛剛從那里回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吳公子就留在軍營不要出來了,監軍大人護送你去京城,鐵牛帶監軍大人前去圍剿棲霞寺。”
吳襄接過書信,看了看月兒,又看了看黃炳文,意思是想把月兒一起帶走,鐵牛一把將吳襄推出門外,喝道:“你這不知死的混蛋,還不快走,誤了黃大人的大事!”
張虎關上房門,媚笑著說道:“黃大人,給小的們派活吧。”
黃炳文的手撫摸著月兒的脊背,笑道:“張虎,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三條巷的沈府不是久留之地,你趕緊回去,連夜把那兩名倭寇交給神機營的監軍大人,若是遇到巡撫衙門的差役,不要怕他們,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殺出重圍,寧死不能讓那兩名倭寇落在海瑞的手里,將來我保你做神機營參將。”
張虎躬身施禮,偷偷地看了一眼月兒,露出一絲壞笑,馬上又嚴肅地答道:“多謝黃大人的提攜,小的舍身相報,決不辜負黃大人……”
黃炳文點點頭,笑道:“嗯,好了、好了,事不遲疑,夜長夢多。”
張虎趕緊答yīng
一聲,轉身出了花房。
朱輝讓狗兒和凈空、凈明在門房等候,自己去了海瑞的書房,將所掌握的一切通報給了海瑞,海瑞沒有想到黃炳文居然有如此野心,也立kè
做出決斷,準bèi
等天亮以后,派楊捕快帶人查抄三條巷沈家,自己親自帶兵前往棲霞寺,保護靈兒等人安全轉移。
正在這時,老管家慌慌張張地跑來報gà
,說道:“老爺,三條巷那邊出事了。”
海瑞一驚,馬上問道:“何事?”
老管家講道:“巡班捕頭史世用派人回來稟報:有一伙人違反宵禁,帶著大群人馬從三條巷出來,史班頭前去盤問,這伙人根本不買賬,現在打起來了。”
海瑞急忙換上官服,對朱輝說道:“你們趕緊先去看個究竟,本官隨后便到。”
朱輝起身施禮,答道:“多謝海大人!”便轉身出門,到了門房,叫上那哥仨,快馬加鞭前往西安門三條巷。
朱輝等人剛到仁孝里,就聽到陣陣的嘈鬧聲,時而有兵器相撞的叮當聲劃破夜空,四人催馬進了三條巷,只見一位年輕的班頭,領著四命差役,且戰且退。
朱輝說道:“他們這是要轉移人質,二位道長、狗兒賢弟,對這伙亡命之徒,不要心慈手軟,務必要把月兒、吳襄、還有那倆日本人救出來。”
三人都嚴肅地點點頭,各自拔出刀劍,和朱輝一起沖了過來。
那名年輕的班頭以為是匪徒的援軍,轉身就要和沖在最前面的朱輝動手,朱輝急忙叫道:“史世用嗎,本旗受海大人之命,前來支援。”
說話間,朱輝已經沖到了張虎的近前,張虎一看又是這位小錦衣衛,也不答話,揮舞長槍便朝朱輝刺來。
朱輝催馬閃過,二馬一錯蹬,史世用已經把張虎的馬腿砍斷。
張虎從地上爬起來,和史世用戰在了一起……
迎面沖來的大群匪徒一哄而上,把狗兒和凈空、凈明團團圍住,展開了一場搏殺……
朱輝往前望去,攔截在西安門外大街的路口的幾名差役,已經被沖過去的匪徒們砍倒在地,一輛馬車朝西安門外大街跑去,便催馬追了過去……
史世用和張虎刀槍對博,難分上下;狗兒和凈空、凈明被幾十名嘍啰們團團包圍,匪徒越來越多……
朱輝追上了馬車,騰空躍起,繡春刀寒光劃過,馬車旁的兩名護衛慘叫一聲,摔倒在馬下,朱輝飛身跳到馬背上,勒住了韁繩,趕車的扔下馬鞭,連滾帶爬的逃命去了。
朱輝下了馬,揭開馬車的簾子,只見車上扔著兩個麻包,朱輝挑開麻包的封口,二位松浦先生須發沾滿了稻草、滿臉的血污,從麻包里爬了出來,有氣無力的對著朱輝哇呀呀地訴苦……
三條巷里一番鏖戰,史世用和張狗兒都身負重傷,漸漸不敵,凈空、凈明的輕功十分了得,不停地施展技巧,把匪徒們吸引開來,終歸也要敗下陣來……
這時,巷子里突然燈火通明,燈籠火把亮如白晝,上元縣和巡撫衙門的差役,上元縣令、錦衣衛所的陳千戶等全都趕到了。
張虎大叫一聲道:“弟兄們,逃命吧!”隨后,這伙匪徒們一哄而散……
海瑞一身官服,騎著高頭大馬進了巷子,看著那些橫七豎八的尸體,心情沉重地搖了搖頭。
史世用和張狗兒傷勢比較重,相互攙扶著起來,到了海瑞的馬前,躬身施禮,海瑞一擺手,說道:“有勞二位英雄,來人,趕快把他們送去看郎中。”
凈空和凈明抓到了幾個沒跑掉的活口,扔到了海瑞的馬下,差役們上來,把這幾名俘虜抹肩頭、攏二背捆了起來。
海瑞問道:“你們這些大膽狂徒,受了誰人的指使,從實招來,饒你們不死。”
這幾個俘虜有的躺在地上打滾,高喊饒命,有聰明的高喊愿意戴罪立功……
朱輝把兩位沒有人樣的松浦先生帶了過來,陳千戶一看,正是自己抓來的倭寇,便大聲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兩名倭寇不是已經解往京城了嗎?”
朱輝看了看陳千戶的官服,從懷中掏出自己的腰牌,躬身施禮,說道:“末將北鎮撫司王沖麾下的總旗朱輝,拜見千戶大人,在下已經調查清楚,這二位是日本國平戶藩藩主家的家臣,在我大明福建泉州經商,不是倭寇。”
陳千戶有些不敢相信,說道:“聽說這兩名倭寇會土遁,從黃大人手里逃了出去,在翠花樓再次被抓,我們可得小心點啊。”
海瑞說道:“感謝陳千戶鼎力相助,本巡撫在成國公老王爺那里為你表功,這兩個人就交給我吧。”
陳千戶自然沒有什么好說的,點點頭,心中還是有些不安,便問道:“那天晚上刺殺黃炳文大人的到底是誰?”
朱輝笑了笑,這時,就聽凈空叫道:“他們還有一伙人正在圍攻棲霞寺!”
陳千戶嚇得張目結舌,嘆道:“黃炳文真是狗膽包天!”
海瑞安排上元縣令善后,又把二位松浦先生送走,問道:“陳千戶,再隨本官走一趟吧!”
陳千戶立kè
集合手下人,朱輝在前面帶路,海瑞親自壓陣,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開往棲霞山……
到了棲霞寺山門,又是午夜時分,海瑞借助微弱的月光,發xiàn
圍攻棲霞寺的不再是那些匪徒了,而是金陵神機營的士兵,不由得心頭一震,勒住馬,高聲喊道:“停!”
陳千戶和朱輝也都覺得不對,催馬上前,陳千戶問道:“海大人,這些手執火槍的,像是神機營的士兵,怎么辦?”
海瑞沒有答話,催馬上前幾步,高聲問道:“什么人如此大膽?竟敢圍攻千年名剎,在佛祖面前舞刀弄槍!”
棲霞寺山門前,一隊神機營的士兵,正在手執火繩槍,瞄準月空長老,準bèi
射擊。
月空長老左邊韓小玉、右邊許靈兒,身后一排僧兵,正在和這群神機營的士兵對峙,危機一觸即發……
監軍太監發出鳥兒一般的尖笑,從馬上回頭望去,嘴里還在喊道:“哈哈,這又是什么人呢?是誰在充什么大尾巴狼啊!”
定睛一看是敢參皇上的海瑞,監軍太監沒有想到海瑞深更半夜的會來,心中不免有了一絲怯意,趕忙讓火槍手撤下,調轉馬頭,到了海瑞近前,叫道:“是海大人啊,您這大晚么色的不睡覺,跑這兒干什么來了?”
海瑞怒從心頭起,根本不會把這閹人放在眼里,怒道:“膽大妄為!何人給你的權力,竟敢動用神機營作亂!”
“哈哈,這是我們東廠的事情,奉廠公之命,前來捉拿海盜和禍亂后宮的妖道,你這應天巡撫就不要管了,明白嗎。”監軍太監拉住長聲答道。
海瑞催馬到了山門前,面對著神機營的士兵,問道:“神機營乃國之重器,你們的都指揮使乃五軍都護府成國公老王爺所轄,此番出營,可是奉了你們神機營都指揮使的命令?”
一名校官答道:“回海大人,我們的都督前去鎮江巡查,沒在營中,是奉了監軍公公之命,前來拿海盜和妖道。”
海瑞說道:“本官不怪罪于你,請閃到一旁。”
朱輝和陳千戶等人怕海瑞出事,也都跟了過來。
監軍太監一看不好,只好翻臉啦,也跑到了海瑞近前,揚起手中的鞭子,指著海瑞罵道:“海筆架啊、海剛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干預廠公黃公公辦案,誰給你的權利,你這不知死的東西!”
朱輝和陳千戶都覺得這個太監太無禮了,要上前去制止,海瑞攤開兩手一推,將他們倆推到一旁,神情肅穆,目光炯炯,捋了捋一下胡須,催馬上前一步,到了監軍太監近前。
監軍太監還在罵罵咧咧地說道:“別以為你當了個應天巡撫,就不知dà
天高地厚了,連個進士都不是,你知dà
你這官是怎么來的嗎?”
海瑞突然拔出佩劍,刺向監軍太監的咽喉,一股鮮血亂濺,監軍太監撲通一聲栽落在馬下……在營中,是奉了監軍公公之命,前來拿海盜和妖道。”
海瑞說道:“本官不怪罪于你,請閃到一旁。”
朱輝和陳千戶等人怕海瑞出事,也都跟了過來。
監軍太監一看不好,只好翻臉啦,也跑到了海瑞近前,揚起手中的鞭子,指著海瑞罵道:“海筆架啊、海剛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干預廠公黃公公辦案,誰給你的權利,你這不知死的東西!”
朱輝和陳千戶都覺得這個太監太無禮了,要上前去制止,海瑞攤開兩手一推,將他們倆推到一旁,神情肅穆,目光炯炯,捋了捋一下胡須,催馬上前一步,到了監軍太監近前。
監軍太監還在罵罵咧咧地說道:“別以為你當了個應天巡撫,就不知dà
天高地厚了,連個進士都不是,你知dà
你這官是怎么來的嗎?”
海瑞突然拔出佩劍,刺向監軍太監的咽喉,一股鮮血亂濺,監軍太監撲通一聲栽落在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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