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觀書院的年尾大考只是大漢生活的一個調(diào)味劑,對于不同的人味道自然不同,有些人從中嘗到到了甜如蜜,有些人從中吃到了苦澀,有些人不咸不淡,有些人可就是疾風驟雨。那些考的好的學生父母在家扮演父慈子孝的言情劇,那些考的不好的學生父母自然演繹的是動作片,更有甚者可能發(fā)展處恐怖片、科幻片也未嘗可知。但總歸是有過去的時候。
自從考試結(jié)束,蘇任便再也沒有去過書院,因為蘇健的婚事不遠了,作為孩子的父親要趁著年節(jié)的時候,親自到哪些相熟的家里說一聲,并留下請?zhí)米層H朋好友前來祝賀,祝賀蘇家終于要開枝散葉添丁進口,這是一件大事,決不能馬虎。幸好離年節(jié)還有段時間,所以蘇任這種帶有目的性的走親訪友倒也不是很著急。
皇帝自然是第一個接到蘇任請柬的人。看著紅彤彤的請柬,劉徹有些不適應(yīng),長這么大他從來沒有接到過請柬,別說他自己就連自己的祖上恐怕除過太祖往上的人或許接到過之外,這幾輩人都與請柬無緣。當然劉徹也有些興奮,因為請柬的開頭寫的劉伯伯,這是以蘇健的口吻寫的,沒有寫陛下也沒有寫皇帝,只寫劉伯伯便是認為兩家的人情,不牽扯權(quán)利和政治。
請柬的顏色非常鮮艷,制作的也精美,紅色的底金色的字,一看就知道廢了寫功夫。送給劉徹的請柬有兩份,除過劉徹的竟然還有皇后衛(wèi)子夫的。雖說大漢遠遠沒有到被禮教束縛的女人一點地位都沒有的時代,可是給皇后送請?zhí)菜闶求@世駭俗的大。與劉徹的請柬一樣,字跡、樣式、內(nèi)容,除過將劉伯伯改成了衛(wèi)嬸嬸之外,不做任何修飾。
劉徹看著蘇任,又看了看手里的請柬:“你又要干什么?”
蘇任微微一笑:“小兒大婚,自然要請一些親朋故舊,陛下和臣相識于街市,又以兄弟相稱,自不必說,皇后和臣也算有些交情,自然也要一輕請了才好,要不然日后臣進宮恐怕無顏再見皇后。”
“朕問你想要干什么!”
蘇任搖搖頭:“小兒大婚呀!”
“真的?”
“真的!”
劉徹擺擺手:“朕的請柬朕收下了,至于皇后能不能去,愿不愿去你自己去問問,還有一點,不許胡來!”
“謝陛下!”
在衛(wèi)子夫那里蘇任倒也沒有費什么口舌,將皇帝的原話轉(zhuǎn)述了一遍,衛(wèi)子夫便答應(yīng)去。以前皇后出門全都是跟著皇帝,自然在所有人眼中皇后只是皇帝的陪襯。可是接到蘇任的請柬之后,猛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一個人,而且是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這些年兒子爭氣,丈夫雄壯,弟弟威武,就連外甥也是絕世名將,這一家子過的倒也和睦喜樂,全然沒有前朝后宮那般殘酷暴虐,讓原本就溫柔賢惠的衛(wèi)子夫心情好很多,作為皇后還有什么苛求的?
送請柬是個累人的活,蘇任反正無事,便一家家的親自去。當然除過家中的男主人之外,所有的夫人也全都收到了請柬。如此盛況,一下子成了長安城最熱門的話題。若是哪家沒有接到,反而有些自慚形穢起來。好在蘇任一視同仁,即便是王溫舒和夫人也都收到了蘇任親自上門送來的請柬,所以說不存在什么厚此薄彼。只是蘇任不知道這一封送給后宅的請柬,讓很多人后院起火。自然,這樣的事情蘇任是不負責善后的。
公孫敖有八個老婆,一個正妻和七個小妾。這些年公孫敖早已經(jīng)對人老珠黃的正妻沒有了任何感覺,卻對其余七個小妾寵愛有加。因為公孫敖時長帶兵出征,家中的事情基本上不怎么管,那些得寵的小妾于是乎喧賓奪主,一個個對正妻橫眉冷對,一兩次之后見公孫敖?jīng)]有懲治自己的意思,立刻便變本加厲,搞得公孫敖的正妻比小妾還沒有地位。
這一次蘇任親手將大紅的請柬交到公孫敖的正妻手中之后,立刻遭到了小妾們的群起而攻。原本公孫敖準備再找蘇任多要幾張,但是蘇任一口咬定每家只能正妻參與。還告訴公孫敖到時候別人都帶著正妻而公孫敖帶著一幫子小妾到場,失了面子他不負責。公孫敖?jīng)]了脾氣,只能悻悻而回。進了家門之后鶯鶯燕燕的聚攏過來,正準備問問情況,卻看見公孫敖鐵青著臉,不等小妾們說話,公孫敖怒吼著將所有人全部趕走,嚇的那些小妾東躲西藏。公孫敖的正妻一手拿著鮮紅的請柬,冷笑著招搖過市,一副老娘才是這個家女主人的架勢,這些年受的委屈因為這張不值錢的紙全部找了回來,就連公孫敖也只能低頭默認的份。
公孫賀不像公孫敖那般一腦子漿糊,他從蘇任的請柬中覺察出了陰謀的味道,瞅了個空擋拉著蘇任走進酒肆,和皇帝問的問題一樣:“你要干什么?”
蘇任呵呵一笑:“小兒大婚呀!”
“我知道你要給兒子娶妻,可是你把這請柬發(fā)的滿天都是,給后宅的婦人也就罷了,怎么練王溫舒那樣的人你也請,這可不是你的作風,你這人從來不敢賠本的買賣,說說”
蘇任搖搖頭:“真的只是小兒大婚,如此喜事也是長安權(quán)貴聯(lián)絡(luò)感情的好機會,我和王溫舒的事希望借著這次機會能夠緩和一下,你覺得不好嗎?”
“連我都不說?”公孫敖有些氣憤。
蘇任嘿嘿一笑:“真的就是邀請諸位觀禮,然后大家吃吃飯聊聊天,僅此而已。”
“我怎么還是不信?”
蘇任喝了一杯酒:“你愛信不信,到時候去了就知道了,記得帶上嫂夫人。”
衛(wèi)青家是蘇任送請柬最順利的一家,衛(wèi)青的夫人同時也是大漢朝的長公主,雖然兩人以夫妻論,但是真算起來平陽公主可比衛(wèi)青的身份要高出去很多。以往旁人請衛(wèi)青,都是先去平陽公主那里,只有公主不去的情況下,衛(wèi)青才會去露個面,還是作為公主駙馬的身份。
拿著手里的請柬,衛(wèi)青道:“大張旗鼓的搞這一出,蘇兄算過需要花多少錢嗎?”
蘇任笑道:“你覺得我家缺錢?”
衛(wèi)青搖搖頭:“蘇兄被譽為財神,錢財自然是不缺的,可我想的是另外的問題,這一次你如此做,今后其他人娶親可怎么辦?難不成也和蘇兄一樣搞出這么大的動靜?”
蘇任哈哈大笑:“還真被你說對了,所有人都沒有看出我的目的,沒想到竟然被你看出來了,我就是希望所有貴族和官員花錢,而不是將他們的錢財鎖在柜子里,埋在院墻下!前幾日碰見桑弘羊,桑弘羊?qū)ξ艺f,大漢錢莊的存錢有一百萬金,可是來自貴族和官吏的只有區(qū)區(qū)十萬金,你想過沒有貴族和官吏掌握著天下九成的財富,卻在錢莊的存錢只占一成,難道這不奇怪嗎?”
衛(wèi)青想了想:“的確是個問題,自古以來都講究不露富,貴族和官吏不存錢也說的過去。”
“說不過去!”蘇任臉色一正:“就拿滅匈奴的戰(zhàn)爭來說,大漢錢莊支應(yīng)出大批的金錢,然而這些錢都是百姓的,而貴族和官吏卻沒有掏出來多少,幸虧咱們打贏了戰(zhàn)爭,如果打輸了你想過后果沒有?到時候國庫換不上錢莊的欠款,錢莊倒閉是小事,百姓們節(jié)衣縮食用血汗換回來的錢財就那么沒了,將會是個什么后果?”
不等衛(wèi)青回答。蘇任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也是貴族和官吏的天下,既然他們已經(jīng)是國家的掌權(quán)者,自然要做出相映的付出才行,所以我要讓那些將錢財鎖在柜子里埋在院墻下的人把錢拿出來,霍金這段時間在研究一門學問,是有關(guān)金錢和社會的學問,他說的很對,這錢只有不斷的流通才能產(chǎn)生更大的價值,鎖在柜子里埋在院墻下就只是金銀,早已經(jīng)不能算作錢了。”
衛(wèi)青嘆了口氣:“雖然我知道什么是金錢和社會的學問,但是蘇兄能這么說這么做自然有道理,請?zhí)K兄放心,此事我一定會保密。”
派送請柬整整用了十天時間,這十天蘇任如同交際花一樣,在長安城東家進西家出,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走了一遍,甚至連那些有錢的豪俠、商賈都沒有放過。陪著笑臉,說著客氣話,先送上禮品再送上請柬,非常誠懇的請求光臨,也非常注意分寸的邀請家中的夫人。長安城的人都知道蘇任的這個大兒子并非嫡子,而且還是私生子,雖然后來補了票,但是地位并不是那般重要。但是就為了這個孩子,蘇任以侯爺之尊,驃騎大將軍之身份,低聲下氣的好像城外的老農(nóng),不讓人多想才是怪事。
皇帝批閱一會兒奏折,抬頭便看見一直擺在自己案頭的那張紅色的請柬:“今天他都去了誰家?”
劉如意連忙道:“東城的王大夫家和胡中郎府上。”
“哦,看來這兩千石的官員已經(jīng)走完了,開始請那些一千石的官員了,他是想將所有朝臣都請去他家?”
劉如意嘿嘿一笑:“這恐怕辦不到,我大漢官吏早已超過百官,就長安城的官吏便有數(shù)萬人,即便是一千石以上的官吏也有五百左右,如果再加上他們的夫人,仆從,到時候蘇家的那個小院恐怕會被擠爆的。”
惹的劉徹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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