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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天下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暫時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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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將鎧甲留給燕軍,騎兵軍選擇了將戰(zhàn)友的尸體帶回來,這大大耽擱了其返回的進度,所以當近衛(wèi)騎兵軍返回大營時,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的天明了。看到風塵仆仆的大軍以及這么多尸體時,整個大營都振動了,以為近衛(wèi)騎兵軍打了敗仗,平安等人趕緊將戰(zhàn)報公布,穩(wěn)定軍心。當眾軍知道近衛(wèi)騎兵軍是打了勝仗的,才略微安心,只不過那么多戰(zhàn)死的尸體,讓大軍深切的感覺到了戰(zhàn)爭的殘酷。

    就戰(zhàn)斗經(jīng)驗而言,南軍遠不如北軍,除少部分來自于陜甘寧夏等地的將士外,南軍多來自山西、河南、山東,這些地方自大明建國以來,三十年間少有戰(zhàn)事,而北平、大寧等地則是抗擊蒙古和出擊漠北的基地,戰(zhàn)事頻仍,將士強悍,這也是朱棣敢于冒險挑戰(zhàn)朝廷的一個重要原因。

    雖然打了勝仗,但平安卻很痛心,近衛(wèi)騎兵軍是他一手組建起來的,每個軍官、士兵都浸淫著他的心血。近衛(wèi)騎兵軍也不負眾望,戰(zhàn)功標榜,但是損失太大,自開戰(zhàn)以來,已經(jīng)戰(zhàn)死一萬余人,平安不得不上書要求補充兵員,同時將戰(zhàn)報發(fā)給朝廷。

    瞿能身中數(shù)箭,如果宋瑄再晚到一會兒,恐怕就只能給他收尸了,最后其部下只剩下三百余人,也是個個帶傷,平安趕緊令人為其治傷,精心調(diào)養(yǎng)。只是大戰(zhàn)在即,無法將其送到真定調(diào)養(yǎng),只能等到戰(zhàn)后再處理了。

    平安這兩天也不是什么都沒做,保定護城河的水已經(jīng)被他引開,護城河的水位開始下降,為保證城里的用水,守將孟善下令關閉水門,防止城內(nèi)的湖水流出。自兵臨城下后,平安命令日夜朝城里放炮,石子、燒熱的鐵球不停的落在城墻附近,每天都有幾個倒霉蛋傷亡,還有幾間房子被燒,再加上護城河水位逐日下降,城中百姓、士兵開始恐慌。孟善令副將李濬彈壓,才暫時平息。因此孟善每天都派出信使,向北平和朱棣求援。

    唐河之戰(zhàn)結(jié)束后,燕軍花了一天的時間打掃戰(zhàn)場,將所有的武器盔甲全部收集起來,其中包括數(shù)百具黑甲騎兵的裝備。朱棣令人將重要的將領如張玉等人裝上棺槨,運回北平,其他士兵尸體實在太多,無法處理,只好連同南軍的尸體,一把火燒掉,大火數(shù)日不熄。

    張輔沒有戰(zhàn)死,雖然傷的不輕,卻大難不死,活著回來了。朱棣聞報大喜,親自任命其為親軍指揮使。張輔聞說父親戰(zhàn)死,嚎啕大哭,指天為誓,與南軍不共戴天。

    燕軍在唐河邊休整了兩日,朱棣撫慰了軍心,重新任命了將領,其中朱能為中軍主將,張武接替譚淵為后軍主將,陳珪為左軍主將。休整完畢后,朱棣才指揮大軍趕往保定。

    平安并沒有四面包圍保定城,而是將大營立在西南方向,也就是一畝泉水旁邊,這主要是為了取水方便,只不過平安派出騎兵在四周轉(zhuǎn)悠,所以保定城門也一直緊閉,不敢開門,唯恐被平安沖進來。

    當朱棣到了保定城下時,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平安并沒有限制四門出入,自己的信使很輕松的進了城。當燕王到達的消息傳到城里時,城里軍心大定,歡聲雷動。

    待信使回報后,朱棣想了想,又和朱能、陳瑄等人商量了一下,命陳瑄帶領一萬步兵入城,張武率一萬騎兵護送。平安見狀,立即命宋瑄帶領騎兵出擊。

    張武看到宋瑄到來,卻并不接戰(zhàn),反而倉皇而逃。近衛(wèi)騎兵軍不由得對燕軍嗤之以鼻,宋瑄也意得志滿,剛要命令攻擊陳瑄,卻聽到大營鳴金,不得不返回。在他返回的途中,張武卻從側(cè)面截擊而來,宋瑄且戰(zhàn)且退,平安也出兵接應,將宋瑄安全接到大營。張武要順勢攻擊大營,卻被亂箭射退。

    宋瑄回營后,有些生氣,直接找到平安,問道:“將軍,為什么收兵?”

    平安正色道:“宋將軍,你沒看出來嗎?這是個陷阱!”

    “陷阱?”

    “呵呵,宋將軍,”平安笑道:“你看,張武護送步兵入城,見到你之后卻立刻逃走,這很不正常,如果你因此重創(chuàng)了陳瑄軍,燕庶人必然會要了張武的命,所以這必然是安排的好的。而且,當你撤回來時,張武的拼命追擊,說明其之前的畏懼是假的!”

    “將軍,你早就知道是圈套?”

    “這倒不是,只是圈套的可能性大一些,你想,如果燕庶人要派人進城,可以趁夜入城,也可以繞路入城,為什么要大搖大擺的大白天從我們面前入城呢?”

    “所以,我懷疑叛軍在東北方向埋伏了騎兵,所以張武一逃跑本將就立刻鳴金,而張武的回擊更說明了這一點。”

    “既然如此,將軍派我出擊做什么?”

    “只是為了測試一下叛軍的士氣,近衛(wèi)騎兵軍兩次都給了叛軍重創(chuàng),按道理他們會有一些畏懼的,但從這次叛軍的反應來看,卻根本沒有這種跡象,他們對騎兵軍仍然毫無畏懼,叛軍不可小視啊。”

    宋瑄想了一下,朝平安點點頭,就出去了。

    之后的幾天,平安閉營不出,朱棣多次挑戰(zhàn)無果。

    燕軍大營。

    朱棣看了看地圖,忽然道:“世美......”旁邊的朱能、張輔愣了一下,沒有接話,張輔眼中還含著眼淚。這時朱棣也反應過來,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指著地圖道:“士弘、文弼,我軍勝利到達保定,本王卻進退兩難,你們有什么看法?”

    朱能想了想道:“王爺,我軍騎兵多,野戰(zhàn)有優(yōu)勢,但糧草消耗也大,必須速戰(zhàn)速決,只是平安閉營不出,看來是和我們耗上了。”

    “是啊,”朱棣撫了撫眉心道:“本王好像是上當了,平安并不是要攻擊保定,而是要將本王引到這里來,然后他避而不戰(zhàn),要拖垮我們。可是本王不得不來,一旦保定失守,本王就只能局促北平一隅,與朝廷決戰(zhàn)了。”

    ......

    當天夜里,朱高熾的信使到了大營,朱棣拿過信看了一眼,卻沒有吃驚,而是道:“北平現(xiàn)在怎么樣?”

    “回王爺,北平目前還好,世子已經(jīng)將城內(nèi)青壯組織起來守城,另外物資、武器都很充足,盛庸即使來了,也會無功而返。”

    “那通州呢?”

    “守將房勝、孫巖已經(jīng)通報世子,誓與城池共存亡!”

    “本王不要聽這種屁話,到底他們能守幾天?”

    “這個,”使者愣了一下,低聲道:“小的也不知道,不過據(jù)說通州那邊被圍的水泄不通,消息已經(jīng)斷了。”

    朱棣沉默了一會兒,讓信使下去了。

    朱棣一個人在答應了坐了好長時間,然后叫來了朱高煦和朱能,商量了許久,期間還發(fā)生了爭執(zhí),最后才讓他們退下。

    次日,燕軍拆了大營,消失在曠野中。平安聞訊,立刻派出偵騎四處打探燕軍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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