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結束之後,晨星很快驅散人群,將葉斂拉進正廳。
寒星、魏靈、王道、石緋、北川球、藥師小狼也魚貫跟入,尤構率與牛肉面
則留在外頭。
晨星示意最後進入的北川球關上廳門後,一屁股坐到主位,道:「我先問你
,曉不曉得這幾個月發生什么事?」
葉斂一笑,聳聳肩,道:「我支身在外,沒人向我傳遞消息,我怎知你想說
的是什么?」
「那我直接說了。首先,三月初,江南二十二水幫聯名放出消息,在明年春
分將會召開大會舉行比試。你知dà
這件事嗎?」看葉斂點頭,晨星臉色一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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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是不是你搞的?」
葉斂又是一笑,道:「又不是殺人放火,表情為什么要這么難看?而且說是
我搞的,也不全對,我只是利用彭蠡水系六幫的心理不安定,『建議』那些水幫
首領罷了。最後的結果,還是他們自己決定。況且,我也沒讓他們知dà
我的身份。」
「那就等於是你搞的了。還好你沒說出身份……只好期望他們里面沒人看出
來。」晨星忽然一嘆,道:「這件事關系可大了……你道那些個水幫召開大會比
試,能比些什么?難道叫大夥兒去比酒量、還是寫文章?」
「寫文章?不會吧!那不是成了考狀元?」王道在旁叫道。
晨星瞪了王道一眼,道:「你安靜!」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
葉斂則道:「自然是比武……雖說這個大會并非正式決選出南武林盟主,但
必有極大影響。若是云夢劍派一舉而勝,則任何人都無法再與其比肩了。就連二
爹也一樣。」
「但云夢劍派的實力從來也無人懷疑……以目前來看,他們勝出的希望最為
濃厚了。」魏靈在旁說道。
「正是如此!」晨星又一嘆,道:「你該也曉得難與云夢劍派正面敵對,卻
又促成這個大會,豈非自陷絕地?如今消息已經發布三個月,以二十二水幫在南
武林的聲勢地位,那是絕不可能收回的了。」
「丐幫隸屬北武林,這次大會自是無權參加。所以,為了避免云夢劍派成王
,這次大會中,我們定要全力阻止云夢劍派得勝。」魏靈再次補充。
魏靈頭腦一向清楚,這兩句話也實是關鍵。
她口中的『我們』,則指王道、石緋、北川球、葉斂,甚至加上寒星。
這幾人都非丐幫幫眾,魏靈是箭村出身、葉斂是林家堡遺孤君聆詩義子、寒
星是原定幫棄女,倒與南武林扯得上點關系。
直接對敵云夢劍派?那真是與老天爺開玩笑了!王道、石緋都給魏靈這句話
唬得愣在當地,作聲不得。
即使石緋原是吐番人、即使他對中原武林情勢不甚清楚,但待了近一年的襄
州,『云夢劍派』四字,他也知dà
那是萬萬惹不得的!
看到石緋與王道的表情,晨星不禁嘆氣,只得又看向葉斂。
此事由你起頭,你又要如何收尾?
葉斂卻淡然一笑,道:「如果要勝出,那是要花不少力qì
;若是只想阻阻云
夢劍派,不難。」
看到葉斂一派胸有成竹,晨星呼了口氣。
雖然以資歷來說,葉斂還得叫晨星一聲『前輩』;但再怎說,葉斂究竟也是
『君棄劍』……
他有辦法,便讓他去處理吧。
於是晨星說出下一條消息:「杭塘幫滅、蘇杭三幫首領也在同一天夜里忽然
暴斃身亡,該不會又與你有關系?」
一聽到杭塘幫,寒星的臉色刷地白了;葉斂心頭一震,亦是為之動容。
相信假若神宮寺流風、堀雪二人在場,也是同樣。
那一天,實在是他們永遠的夢魘。
晨星見了葉斂的表情,便知必有牽連;魏靈則極為驚疑 ̄葉斂素來膽大,直
至不畏生死的地步,是什么事能讓他變臉了?
「你知dà
是什么人下的手嗎?各方人士都在探查!這事已掀起喧然大波了!」晨星急忙追問道。
此時,葉斂心中浮視藍嬌桃的面容……
這名字不男不女的苗人……杭塘幫滅在他手上,那是更無可疑;但杭塘幫地
處金華鎮南的杭塘山上、蘇杭三幫則分別在太湖、江南運河、蕪湖,距離雖然不
遠,但要來往四處,好歹也要花上兩天時間。
但消息明指,蘇杭三幫首領同日暴斃……
那就不是藍嬌桃所為了!
一念及此,葉斂搖頭道:「我不知dà
是誰下的手。」
聽聞此言,寒星疑惑地望向葉斂 ̄
師父明明是向蛇王的主人取來解藥救我的,怎又推說不知?
但她也一言不發 ̄師父如此說法,必有計較。
「盡管推給云夢劍派罷。」葉斂又道:「利用丐幫聯絡網,放出風聲,就說
蘇杭三幫與杭塘幫首領曾在林家堡與君棄劍會面,此事讓與倭族勾結的云夢劍派
知曉了,便使那些倭族人暗殺了三位幫主、滅了杭塘幫。」
聽聞此言,北川球臉色大變,就連王道、石緋、魏靈都皺起眉頭。倒是寒星
一臉的不置可否。
畢竟那些倭族人與她有殺父之仇,便是冠上誅九族的罪名在倭族人身上,她
也無所謂。
葉斂自然知dà
北川球何故變臉,便道:「云夢劍派以兵道立派,兵學精深無
庸置疑。要與他們對敵,用君子方法,絕無勝算。」
晨星卻略有遲疑,道:「此事若教云夢劍派得知……」
「知dà
就知dà
罷!」葉斂打斷道:「我在涿鹿遇到徐叔叔,他說在我投入云
夢劍派門墻第一天,屈兵專大概便已知曉我的身份。既然敵對態勢明顯,那便直
接一點,何必要拐彎抹角?這一著,云夢劍派絕對始料未及,對於他們的聲勢更
可直接大大打擊!」
晨星點頭,道:「也是,談完話後,我再讓人去散播消息。」
談完話後?葉斂眉頭一皺 ̄難道還有什么事嗎?
「還有一樁消息,其實是小事,不過我想你們應該會很有興趣。」晨星道。
「什么消息?」王道興致沖沖的問道。
「別興奮,對你們來說算是壞消息。」晨星一本正經,唬得王道也不敢嘻皮
笑臉之後,才道:「這消息不重yà
,所以來得遲了……去年的除夕夜里,在錦官
城有四名盜賊劫獄,其中二名被捕、二名逃逸。我原以為這是小事,最近才想起
在靈州城外,王道便說過他是其中一人的徒弟……」說到這兒,便住口了。
他注意到了,王道愣了、魏靈呆了、葉斂怔了……
錦官城?四名盜賊?
……『沒錢就扁』!
「哪……哪兩人被捕?結果怎樣?」王道顫聲問道。
晨星道:「被捕的是梅仁原與錢瑩。梅仁原在就擒後第五日便以萬剮之刑凌
遲處死;至於錢瑩,原本劍南節度使崔寧有意收她為小妾,錢瑩抵死不從,過沒
多久,也吊死了。」
聽到這兒,王道猛地大吼一聲,叫道:「吊死?我師父被吊死!?」
「消息十分確實,不差,錢瑩是被吊死。」晨星淡然回道。
晨星自然知dà
王道是孤兒,錢瑩與王道名為師徒,雖則有名無實,總是親人
,關系自然非同小可,此事對王道而言必然打擊極大。但事實如此,他除了淡然
回答,也不知該用什么表情、什么語氣來面對王道。
王道聽說,咬牙切齒,竟連嘴角也流下血滴。
廳中無人再出一聲。
半晌之後,王道猛地轉身,一拳砸向大柱!
這一拳真是使盡了十分力qì
,王道的拳頭馬上破皮流血,連骨頭都發出了近
似破裂的細微響聲。
實木作成的柱子,也給王道一拳打得木屑紛飛。
一拳之後,王道怒氣不息,一逕轉身向外便走。
但碰地一響,王道竟給門撞得倒退兩步,勢力不穩,仰躺倒地。
原來門是向內開的,王道沒去開門,反去撞它,自是被反撞回來。
石緋見狀,伸手欲扶,王道也置之不理,逕自爬起身後,竟朝著大門又是一
拳。
這一拳再將木格紙窗門打了個大洞,王道又扯又掙,弄毀了門後,便向外走
去。
留下廳中五人,相對默然。
許久之後,葉斂終於又開口道:「李九兒與曾遂汴呢?有他們的消息嗎?」
晨星搖頭道:「沒有,他們原不是什么名人,也沒人特別去注意。即使路上
遇見了,也不認得。」
聽聞,葉斂一轉身,頹然坐倒椅上。
與『沒錢就扁』雖然相處時間極短,但葉斂一直覺得與他們之間緣分不淺。
曾遂汴曾在北川球手下救過葉斂的性命、錢瑩則指點葉斂應該去作的事、還
有梅仁原的『鎮錦屏』……
葉斂確實有想過,創建勢力之初,要找他們一起入夥的。
怎料,他們居然會走得這么快……
葉斂深深一嘆 ̄惋惜之嘆。
「如果有需yà
的話,你敘述一下他們的長相、或者畫出來,七月中丐幫又將
大會了,我可以趁時請各位弟兄一同尋找。」晨星說道。
長相?這就難了。
自幼君聆詩就常說葉斂沒有藝術天份,音樂、詩詞、繪畫等等,葉斂都不在
行。評賞他人的作品還好,要自己創作,那就極難。
現在要他畫出曾遂汴、李九兒的模樣,九成會畫得人不人狗不狗。
若說特徵,他也只能提出曾遂汴使暗器、李九兒使鞭,他們倆可不像梅仁原
、錢瑩如此有特色。
真要提,只怕也說成了路人甲、路人乙了。
對了……畫相!
葉斂望向魏靈 ̄當初她在成都任職特約巡捕,是有『沒錢就扁』的畫相。
魏靈自然也曉得葉斂在想什么,當下搖了搖頭,道:「我沒帶來。」
「有緣會再見的……大概吧。」石緋插話道。
不太負責的一句話,但眼下也沒什么法子,只得作罷了。
事情都談完了,接下來……
晨星眼光一轉,瞪著寒星。
寒星立即感受到對方絕不友善,身子一縮,便躲到了葉斂身後。
「躲什么……出來!」晨星沈聲道。
葉斂詭譎一笑,橫移一步,將寒星讓了出來。
「笨師父!」寒星急急暗咒了一聲,又伸手拉著葉斂的右衣袖。
葉斂也任她拉著,自己則面朝晨星、左手則朝寒星攤手一比 ̄
那意思是說:請便,你處置吧!
晨星冷冷一笑,道:「寒星 ̄你一聲不響就獨自出溜,這是好孩子該作的事
嗎?」
「我……我不是好孩子!你問師父,他一定也說我不是好孩子!」寒星急忙
辯道。
既然不是好孩子,那就可以作好孩子不能作的事了。
「那也是一樣,我要罰你!」晨星聽到鑼響急如星火,便曉得午餐時間到了
,當下奸奸一笑,道:「就罰你今天留下來吃午餐!」
寒星一愣、葉斂也一愣。
這算處罰嗎?
他們都沒發xiàn
,早已不見了石緋與北川球……
魏靈聽到鑼響,則是驚叫一聲,便急急向『懷德堂』沖去……
到了懷德堂之後,只見四張桌上共擺了二十來副碗筷。
同時,武館的門生也陸續進來,但人人臉上愁云慘霧,似乎家里失火一般。
葉斂與寒星莫明奇妙的對望一眼 ̄這是怎么回事?
葉斂同時也覺得奇怪 ̄這武館門生近百人,怎么碗筷只有二十來副?北川球
和石緋又去了哪兒?
晨星拉著他們二人就座之後,掌廚的吳媽已幫各桌置好飯菜,同時低聲向晨
星道:「今日還好,她忙著和你們聊天,只作了一道菜,小心點。」
晨星松了口氣,隨即又如臨大敵,十分慎重的點了點頭。
葉斂與寒星更感有異 ̄吃個飯為什么要這么緊張?
不久,便見魏靈來回走了幾趟,在各張桌上擺了主菜。
都擺盡之後,魏靈擦了擦手,道:「今日只有一道『人當歸燉豬腳』,大
家隨意啊!不過……不許有剩!」
眾門生的表情彷似天降大禍,頓時個個臉色慘白。
魏靈倒毫不在意,便與晨星、葉斂、寒星、再加一支藥師小狼,同席而坐。
她坐下之後,見了晨星面有難色、葉斂與寒星滿臉狐疑的望著自己,便道:
「看什么?快吃啊!」
葉斂從盤中挾起一塊豬腳,道:「我不知dà
你會燒菜,看起來色澤還不錯。
你剛說它叫什么來著?」
「人當歸燉豬腳。」魏靈一笑,道:「你出門這段時間里,我跟著懷德大
夫學的。」
「胡說八道……」晨星呢喃了一句。
懷德大夫哪會教你這種吃死人不償命的玩意兒?
魏靈聽了晨星嘀嘀咕咕,神色不悅,沈聲道:「你 ̄說 ̄什 ̄么 ̄?」
「沒事!吃飯!」晨星馬上埋頭進碗。
這邊魏靈也挾了塊豬腳放到寒星碗里,道:「你們出去這么久,一定沒吃什
么好的,快補一補。」
寒星愣愣的點了點頭,望著葉斂。
葉斂一聳肩 ̄吃就吃吧。
一咬下去 ̄嗯,燉的還不錯,夠爛,入口即化。人味是濃了一點,不過豬
腳味更濃,整體來說還算不錯啊。
寒星見葉斂已將豬腳下肚,也跟著吃了一口,確然覺得不差。
好東西是要分享的,寒星便在盤里也挾了一塊豬腳給小狼吃去。
一旁的晨星一言不發,埋首吃飯。
用過午膳之後,眾人走出懷德堂。
葉斂與晨星走在一起,低聲道:「怎么你吃頓飯像吃毒藥一樣?」
晨星不語,搖了搖頭。
身後忽然響起寒星的叫嚷:「師父!師父!小狼流鼻血了!」
葉斂一驚回頭,果見兩道血河自小狼鼻孔中泊泊而下。
但仔細一看,寒星臉上也滿是鼻血!
寒星看著葉斂,又叫:「師父!你也流鼻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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