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剛剛回城,韓易與高順就匆匆下城問道:“奉先兄,那和連如何應答?”
呂布將手中的畫戟一拋,一名守門士卒連忙上前接住,呂布跳下馬奇怪的看了一眼韓易,笑道:“方才和連那廝派人前來與我說,此番派兵前來,并非是出爾反爾,為我九原城百姓前來,而是因明遠前來的。我九原城百姓盡可自由離去,但明遠一軍卻不能離開。怎么?明遠與和連有仇?”
韓易一怔,笑道:“去年易曾到東部鮮卑去了一趟,殺了不少的鮮卑人,和連身為鮮卑人名義上的共主,想是為報復我而來的。”
呂布搖搖頭,說道:“不像,不像。數年前和連從彈汗山初遷徙至河套時,與我九原城戰了一場,在死傷千余人后,就對我九原城不理不問了。由此可見和連對于敗軍失將與腹心大敵之事,都不如何關心看重,亦可見其并不喜好征伐之事。后來某在九原城多聞和連喜好漁色的脾性,除非與他搶奪女色,不然,他是絕不會率大軍前來尋你麻煩的。”
韓易聞言不禁愕然莫名,和連身為鮮卑單于,對于敗軍失將與腹心大敵都無所謂,卻對女色一事萬分在意,這種奇葩的一國共主卻是少見,與周時的幽王相差仿佛了。
在呂布與高順的注視下,韓易撓撓頭,思慮了半晌才說道:“我與和連一直未曾會面,如何會有女色之上的沖突……是了,唯有在前來九原時,曾在定襄郡驅走了一支鮮卑強賊,救得一位舊識,當時見他的女兒頗美,難道會是此事?”
呂布擊掌笑道:“定是因為此事了。聽聞和連麾下有一支專門用來獵取美色的騎卒,一直游走于鮮卑各部與并州、雍州等邊地。明遠在定襄郡所遇的,定是這支騎卒了。”
看來今日之事還真是因自已之故了,此次前來本是想護送九原城百姓回歸漢地的,不想卻因自己而又重新被困。韓易不禁苦笑道:“易不想竟會遇到這等混帳之事,那和連也真夠混帳的了。檀石槐有子如此,真是鮮卑的大不幸,我大漢的大幸啊。”
望見一臉古怪的呂布與高順,韓易問道:“二位自思和連之語可信否?他真的會放任九原百姓離去?”
高順說道:“檀石槐與和連父子皆是言出必行之人,應承過的事不易反悔。不過若是檀石槐在時,或會對九原城萬余百姓有興趣,但和連么,基本上沒有半點興趣。”
既然連沉穩的高順都如此說,韓易只得搖頭苦笑道:“你們對和連的了解頗深,既然認為和連確實是因我而來,不是為九原城百姓前來,大可今日便領著他們離去。這和連就交由我來牽制吧。”
呂布不滿的叫道:“我等豈有讓明遠在此困守孤城,自己卻遠遁之心。”
韓易傲然笑道:“若無九原城萬余百姓的拖累,我與麾下的這一千鐵騎欲走,誰敢阻攔?”
呂布擊掌大叫道:“壯哉明遠。君理,你等會領著九原百姓先退,我留下與明遠共抗和連。”
不等高順答應,韓易再勸道:“和連性情不定,只恐他攻我不下,會回頭拿著九原的百姓轉來要挾于我。野外又無城壘的防護,只有君理一人在,我怕護衛有所不到,奉先還是一道離開吧。”
呂布遲疑了一陣,才松口道:“好吧,不過明遠也不要與和連硬拼,畢竟其有四萬騎在此,硬拼非良策也。等我回返并州之后,必尋張刺史為明遠尋到數名美人前來,送予和連,讓和連放明遠離去。”
韓易哈哈大笑,說道:“大丈夫在世,豈有送弱女求饒者……”見呂布與高順頗有不悅之色,忙說道:“若非前時有九原城的萬余百姓之故,誰人會一意奉承和連這庸愚兒。今日九原百姓既能安然離去,易雖一人,又何懼區區和連乎。”
呂布與高順大壯此言,在再三道別之后,二人領著早已準備好遷徒事宜的九原城百姓向城外行去。和連果真放開了一條闊路,任由呂布、高順等離去,只把韓易等一千并州軍困于城內。
韓易站在城南遙望遷徒離去的萬余九原百姓,一直消失到不見時,也無鮮卑人的突襲。韓易見了連連點頭,看來和連雖然不賢無智,但能被檀石槐立于繼承人,還是有他的優點的。至少言出必諾,雖錯不悔,卻能得到不少人的忠誠。
宋憲爬伏在城垛上,望著城下連綿成片無盡的鮮卑人軍帳,心驚膽顫的問道:“韓司馬,這鮮卑人如許之多,我軍能安然的離去么?”
馬延恥笑一聲,說道:“去年我在烏桓山中,與主公被二萬余鮮卑人團團圍困時,雖也有這般的想法,卻決不會有你這般的膽怯無用。”
宋憲老臉一紅,強自站直身子,與魏續、候成同時對馬延怒視,然馬延一旁,也有張鎧的相助。韓莒子、呂威璜雖與馬延、張鎧二人不和,但畢竟是同征過東部鮮卑,生死與共的同袍,于是也站在二人身后,以示支持。
韓易望見除了宋憲、魏續、候成三人之外,就算是魏越、成廉二將,面上也頗有愁色,其他并州軍能談笑自如的,幾乎無人。唯有從征過東部鮮卑的十余人,才視城下的四萬鮮卑突騎于無物,談笑無忌。
韓易含笑問道:“文兄,君悅,你們二人可有破敵之策?”
文丑、高覽二人笑道:“敵數倍于我時,我二人或可戰而勝之。敵數十倍于我時,我二人只聽司馬之命行事。”
韓易搖搖頭,轉問車臘、汪洋、余化等將,眾將皆搖頭無策時,韓易才笑道:“和連率四萬鮮卑大軍前來,不為擄掠九原城的萬余百姓為奴,只為區區一女之事而牽怒于我。興兵之因便就差了,其軍戰力會有多強?在我看來,還不如在烏桓山中的四千意欲復仇的東部鮮卑人。城外雖有四萬大軍,我視之如草芥,其軍易破也。”
胡虜征戰與漢軍不同,向來因利而戰,無利不征。此戰對于鮮卑人來說,決無半分之利,反會死傷無數,卻只為和連一人泄憤之故,誰人會愿意死戰?即使是直屬部眾,也不可能。眾將一思,還真是這般,頓時歡喜起來。
汪洋問道:“司馬還是意欲先守后攻,先怠敵心,再行破敵之法?”
韓易點點頭道:“九原城城高三丈五尺,方圓一千八百一十五步,城防頗為完善。我軍雖少,守衛有所不便,但鮮卑人不擅攻打城池,當無大妨害。只要守得月余時間,鮮卑人軍心一散,就將是我軍反攻之時。傳令下去,全軍收集城中的守城事物,準備守城之備。”
眾將紛紛應諾,散開后各自領兵準備去了。九原城孤城困守敵境多時,近幾年來鮮卑人基本沒有再來攻打,是以守城的物資不少。大都是因地制宜之物,但漢人的心思略同,稍加琢磨就能猜測出來,紛紛被搬至城下準備好。
城中有九原城百姓帶不走的許多糧食草料,韓易一軍只有千人,兩千匹戰馬,倒也食用不了多少,可供三月之食。有三月的時間,韓易早破和連大軍了。
第二日一早,和連派出使者在城下大呼,只要韓易答應送出十名不遜色馬雪兒的美人予他,和連便饒恕韓易先前的冒犯之罪。韓易對此言嗤之以鼻,若無破和連之法,自己迫不得已之下或會答應他。可有破其之法,誰會以獻女來求命。
和連大怒,當下就派出五千大軍前來攻城。然而果真與韓易所料一般,鮮卑人的戰意不高。一日下來,都沒能攻上城頭一次。雙方的死傷加起來也不足五十人,并州軍更是只傷了七人。
和連大怒,然而麾下的各部鮮卑大人,不是他的叔伯兄弟,就是檀石槐時代留下的老將,除了責斥又不能如何,無奈之下,雙方在攻守數次之后,便徹底的停滯下來,對峙不動。韓易與并州軍在城中無事,便自尋其樂,倒也兩廂安穩。
十一月,河套之地雖有陰山的阻隔,大雪天來臨之日稍遲,但寒風一吹,在野地中扎營的鮮卑人心情還是不免的愈加浮躁。韓易在城中望見連日有好幾部人馬陸續的開撥退走,自思鮮卑人的心思已差不多喪盡了,再過數日,便是已軍反攻之時。
這一日,忽有一名使者從鮮卑人大營而來,欲要求見韓易。韓易命人將其置于吊籃放入城中,那名使者出得吊籃,又整了整衣服,才朝韓易一拜,笑道:“我家單于聽聞漢地并州發生大事,不想欺瞞韓司馬,特意命我前來轉告于你。”
韓易微微一笑,說道:“請說。”
使者清了清嗓子,開言說道:“數日前,匈奴的休屠各部落起兵反漢,在白馬銅部的組織下攻入西河郡,殺了西河太守邢紀。右賢王部與屠各胡合兵反,眾十余萬人攻殺了單于羌渠,共立立須卜骨都侯為新單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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