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他之前沒有貿然離開孤云城的決定是對的,但緣由卻與他本身的擔憂不同。他原本擔心來自于家族的清剿,現在看來是大可不必的。即便要清剿也會是在事后,而非戰事將將發生,戰局還不明朗的當下。所以現在擋在面前的人自然是有著另外的目的。
金吉不過筑基期的修為,也是為此,才沒有被強行拉入對抗墨云天的戰陣之中。而現在攔在面前的人俱是金吉無法看透之輩,憑感覺,他相信這三人必然都是結丹期的強者。
“嘿,果然有簽了名卻不敢暴露身份的孬種!”所來三人俱是身穿布衣的魂修之士,且明顯有一人身份頗高,其他二人則稍稍立于身后兩側。這說話之人卻不是為首之人,而是其右側的冷臉青年男子。
為首之人則對于這種不恥的評價有什么看法,只是環顧眼前四野的荒蕪之景,言語間對墨云天的手段佩服不已:“這就是詛咒嗎,真是大手筆。
“大手筆,也是大殘酷!弊詈笠蝗耸俏慌,樣貌端麗,卻是生得一副愁容,“看來了然真人的預言是對的,墨云天修羅王的身份已是昭然若揭了?傆幸惶,這個〖三五*中文網
M.w世界也要遭受他的摧殘。”
冷臉青年男子接口道:“所以才要在他沒有出手前將其除去!哎,咱們也別在這浪費時間了,省的夜長夢多。”說話間已是祭起飛劍,目標自然是金吉,但卻又根本沒將金吉放在眼里。
初見三人攔路之時,金吉已是悚然而驚,但對方卻完全沒有給他問話的機會。這會兒再問怕是已經晚了,但總好過沉默待死強,“你們既然欲與墨云天為敵,卻又為何要取我性命?我雖然是一個對家族心存忿恨的貪生怕死之人,但卻罪不至死吧?”
沒想到這兩個問題竟然起到了效果,那人控劍暫緩,開口答道:“哼!倒也是個誠實的小人。也罷,咱們也不是假仁假義之輩,便教你死個明白。”
金吉盈盈一拜,“前輩請講!
對方卻沒有謙遜的意思,依舊冰冷地說道:“以墨云天自己言論所述,滅門并非突發奇想,而是處心積慮之行。又據當日昆侖山道果盛會了然真人遇害之事,以及了然真人遇害的原因,我們認為墨云天就是預言中的‘修羅王’。他終有一天會露出面目為禍人間。但墨云天其人深不可測,不是我等區區幾人可以應對的。便是方今三十位翹楚齊心協力也未必是其對手。然而自古正邪不兩立,我等也不會束手待斃。既然墨云天執意要說到做到,我們就務必要不計代價讓他無法盡功。他之所以要對你們這些自愿退出庫克家族的人網開一面,是因為妄想在道上占一個理字。
所以我們要殺掉你們,讓他的如意算盤落到空處,讓他的承諾無疾而終。”
金吉明顯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冷笑道:“想不到恃強凌弱趕盡殺絕也能說的這般堂而皇之大義凌然,前輩果然不愧儒家之人!
冷臉男子早已等得不耐煩了,這樣****的嘲諷更是在考研他的耐性,“哼!大道之爭,說什么大義凌然?小子,世俗的偏見是不會幫你消災擋劍的。受死吧!”說話間已是將早已蓄勢待發的殺劍電射而出,只一閃便要結果金吉的性命。金丹對筑基,生殺予奪,毫無懸念可言。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自虛空里蕩出一波綠蔭截在了金吉脖頸之前,并將連環攻來的飛劍一一撥了開去。
“慕容顏,你竟然與墨云天同流合污,甘當人家的走狗嗎?”
慕容顏來了。來的不光他一人,除了一位明顯像是侍從的女修,身后還以葉型法器托著三個年輕人。這三人金吉都認識,于是知dà
自己并不是唯一一個得救的人。
“是與不是,我的答案對你們來說都并不重yà
,不是嗎?儒盟的人都喜歡問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慕容顏緩緩飛到金吉身側,臉上的表情很是淡然。他其實明白那并不是沒有意義的問題,不過他的話則另有所指。
在言無辛眼中,這就是明目張膽的諷刺,他并不打算接受,于是反唇相譏:“嘿!說的好像很清高,其實是墨云天那廝派你來的吧?倒還真是滴水不漏!我說你怎么不去戰場上掙表現呢,看來是人家看不上你吧?”
“嗯,慕容顏自有自知之明。而且滅門也不是慕容顏完全贊同的做法。我只能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當然,力所能及也是很重yà
的!泵媾R譏諷,慕容顏坦然以對。他的語氣毫無波折,但在對方耳中“力所能及”無論如何都是一種嘲諷。淡漠到不屑的態度更是加劇了這種印象。
“你就不顧及慕容世家的利益了嗎?還是說,你們已經倒向墨云天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慕容顏已經脫離家族,所以從今往后,我的言行不再與慕容世家有任何關系。”自我放逐并不是一個可以輕松做出的決定,慕容顏卻說得很是平淡。
“那就不該再姓慕容!迸语@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顯然不會輕易放qì
威脅,卻又并不完全是威脅,還有一點笑謔式的挑釁。
“嗯,閣下說的很對。所以我以后只有道號:玉芥子!庇窠孀拥坏。談笑間抹去了過往的名字,臉上看不出任何波動。
“哼!你可以脫離家族,但我們依舊會算在慕容世家的頭上。當然,這已經跟你沒關系了。”女子陰陽怪氣地揶揄道。
“既有因果,便有關系。所以這是威脅。”玉芥子轉過臉對言無辛說道,他要確定這次威脅是否受到了領事者的授權。
“是又怎么樣?”言無辛冷然道。荀幽蘭的話并不能代表他全部的意圖,他知dà
荀幽蘭因為侄女婿被墨云天所殺而心懷仇忿,是以言語之間頗多不當之處,但卻沒有什么要補充的。既然玉芥子甘做墨云天的走狗,他們就沒什么好客氣的。
“我不接受威脅!庇窠孀用C然道。
“呦,學的挺快嘛。墨云天教了個好徒弟!避饔奶m尖酸挖苦道。
玉芥子卻仿佛不以為意,反而耐心地辯解:“不,殿下是不接受要挾。而不是威脅。他不在乎威脅。”
“這么說你比他更厲害?”荀幽蘭故作驚訝,刻薄之能已是漸入佳境了。
“我不如殿下遠甚!庇窠孀右琅f淡淡的,并不對能力的低微有什么慚愧的感觸,只是就事論事,有什么就說什么:“所以我不能接受威脅。你可以對慕容世家做任何事情,那跟我已經沒有關系。但卻不能聲稱是因為我的緣故!
“嗯,你想怎么辦?”荀幽蘭煞有介事地問道。眼里卻已是忍不住綻開了愉悅的花朵。
慕容顏依舊只做不知,凜然道:“有威脅,消滅威脅!
言無辛等人乍聽此言也是悚然而驚,卻不料慕容顏還有話說:“還有……”
言無辛瞇眼問道:“什么?”
“我已是孤家寡人,聞道的孤家寡人。是的,大家心知肚明:我脫離家族是為了避免自己的行為使家族受到牽累,是為了保護家族。但這只是一次性的,為此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想這已經足以表明我的決心了。
我現在能力有限,但這只是暫時的。所以,我希望那些企圖威脅乃至于要挾我的勢力明白,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弱者,而是一位聞道者,有機會得道,乃至于成就一個道統!蹦饺蓊伱C然道。這更像是一個聲明,目標則不是眼前三人。
“哼!這些你跟我說不著!”言無辛色厲內荏道。他顯然誤會了慕容顏的意思,以為這還是一種威脅,目的是令自己等人望而卻步。老實說,他心里確實沒有底。慕容顏已經聞道,實力深不可測。
“不。我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為你們需yà
聽。”慕容顏再一次否決了言無辛的認知,然后仿佛是出自憐憫的解釋:“因為接下來我會殺死你們。但為了我剛剛說的這些話,你們背后的勢力根本不敢公然報復,甚至不會追究。因為你們威脅了我。
你們的死能更加直觀地表明我的決心,但對于你們卻沒有任何意義。這一切會是如此的荒謬!
這話就仿佛說言無辛等人是待宰羔羊一般,言無辛自然是不會接受的,哂笑道:“哼,墨云天是瘋子,他的狗腿子也是一脈相承。想殺我,來吧!讓咱們見識見識聞道者的威風!”
慕容顏再次搖頭,大搖其頭。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搖頭的次數恐怕比往常一年的總次數還多,也不知dà
煩了沒有。雖然知音難覓,人生不應該太過苛求,但這樣的對牛彈琴無論如何都不是一件愉悅的事情。慕容顏的樣子卻一點也不像是不耐煩,理由也很簡單:“道沒有威風不威風,只有美妙與恐怖。在我看來,道之美妙醉至巔毫;對你們來說,道之恐怖悲哀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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