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話音落入尾聲,在言無辛一行三人的身上便發生了詭異的事情。他們先是感到一陣異樣的氣息在自己的身體里流轉,法力運轉的滯澀感和神魂的眩暈感突然襲來,結合孤云城里的慘寂景象,以及引發這一切的誘因,三人忍不住異口同聲:“詛咒!”
驚恐的同時也感到疑惑,墨云天真有那么神嗎?
這種疑惑很快便遭到沖刷,他們感覺到了體內引發異變的東西。不光如此,他們的體表也發生著顯著的變化:他們在發芽。
三人的情況還不太一樣。
一個全身長出像青苔一樣的綠蔭。
一個稀稀落落地長出一個豆芽一般的黃芽。
言無辛的則身上長出無數火紅的碎沫小花,連整個臉都變得模糊了,仿佛原本滿臉雀斑的人又因為太陽的久曬而顯出的充斥著油光的身材。所不同的是,這是一種明顯的不健康,甚之莫名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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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p;因為這些新芽明顯在吸取他們的法力和精元,生氣在明顯地流失。與此同時,身體內部的血脈經絡里的情況則更為危急一些。內視之下,那些異樣的感覺已經凝結成無數芝麻大的像是種子的東西。
與外部的孢芽相比,它們的吞噬能力更強的多,所以生氣的流逝也更為迅速。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他們就能明顯地感到自己的法力、精元、生氣流失了許多,同時,種子也變得更大了,已經成了再小一號的精細綠豆。
這時他們才明白這不是詛咒,而是與玉芥子所聞之化生之道有關的詭異法術,它的形象則更像是一種蠱毒。玉芥子本人也并非如他所說的那般輕描淡寫,光是與三人元力的對抗就讓他面紅如珠全身緊繃。蠱毒與他本人之間有著冥冥中的聯系,顯然有一種杠桿般的效用,使他能以結丹后期的境界與三個結丹圓滿抗力,但也是有限的。他所種的蠱毒不能再有所寸進,他本人也再無余力發動其它的攻擊。
言無辛三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卻不是完全任人宰割的狀態。他們很快反應過來,咬牙堅持,全力抗爭,漸漸已經觸摸到了對方法術的脈絡。抗爭之下,體內的幼芽已經停止了生長,相信只要再加把力,或者再多堅持一會兒,玉芥子的法術就要面臨失敗了。屆時就該輪到他們發動狂猛的反攻了。
然而玉芥子一方并非只有一人,就在言無辛三人與玉芥子斗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綠衣女子控著的飛劍激射而來。言無辛三人大驚失色,口中疾聲呼喊著,或呵斥、或哀求,卻只是徒勞而已。
飛劍穿田破顱,三人死的不能再死。
玉芥子一揮手將三人的金丹卷了來,用三只玉瓶一一裝了起來,交于綠衣女子,道:“事后記得提醒我,將這三人的金丹交回他們各自的家族。”
“嗯。”綠衣女子收起金丹,轉而問道:“可那些孩子怎么辦?”
玉芥子對此早有計較,言道:“讓他們自己協調一下,三人分頭去城里將無辜的孩子帶回來,每人帶一只隊伍,三支隊伍交由這位金吉閣下統屬,然后你帶他們去見佛子吧。”
“是,公子。”綠衣少女笑盈盈地應道。雖然退出了家族,卻并不真如他所說的孤家寡人,他還有一位追隨者。而且看樣子還不單純是追隨者,“不過公子就不過去看看嗎?滅門任務已經開始收尾,應該是墨云天大展神威的時候了。”
玉芥子略微愣了一下,然后板起臉鄭重地說道:“在玉芥子心中,殿下永遠都是殿下。”
“噢,”綠衣少女驚訝出聲,卻依舊是一副俏皮模樣,重復道:“殿下……嗯,殿下。玉竹也很崇敬殿下呢,只是他之前說自己已經拋棄‘殿下’這個尊號了嘛,說是不喜歡。”
“因為在殿下眼中,它是一個禁錮。而在玉芥子心中,‘殿下’是一種向往。我敬愛殿下,也夢想成為殿下那樣的人。”
“可是……”玉竹突然遲疑起來。
“可是什么?”玉芥子問道。其實他大約知dà
玉竹在擔心什么。
果然,玉竹應道:“可是預言說殿下就是修羅王,那是不好的吧?我們也要追隨修羅王嗎?”
“以前我曾迷惑于命運那一套東西。懷疑真的有一個命運的主宰者為所有人安排好了使命。”玉芥子答非所問,他明白簡單的回答并不能解開追隨者的疑惑。
玉竹則對這個故事耳熟能詳了,“公子講過很多次啦,就是領悟生之意境那次嘛。也就是說公子現在不信命運那一套了?”
哪知玉芥子卻笑道:“不,我更相信命運了。”
“啊?”玉竹滿臉驚訝,同時有一種被調戲的氣惱感,然而很快又想到公子是不會調戲自己的。
這是一種特別的領悟,其中充滿了玉芥子對記憶的積淀,所以講述的時候不免沉浸其中,“我只是不相信所謂的使命了。用心去看,命運確實存zài
的。但我們往往只能通過已經發生的事情來看到命運的痕跡。
蝴蝶振翅都能引發一場風暴,現實中充滿了各種繁雜的誘因,也許只是一點點的差異就會產生截然不同的結果。所以說‘九層之臺,起于壘土;合抱之木,生于毫末’,還說‘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在我看來,預言只不過是未來的一種更多可能的集合,而非是一定的。或許對,或許不對,全在殿下的選擇。我相信殿下會做出更好的選擇,我相信以殿下的智慧和勇氣一定能找到一條更好的道。但這只是我的期望,有很大可能,卻并不是一定的。我不會盲目地遵從。”
“噢。”對于這一大通侃侃而談,玉竹也只能是支一聲表示自己聽完了,同時不明覺厲。
“所以,你理解錯了,我不是追隨殿下,我只是贊同殿下的做法。他做得對,我就支持他,盡一切努力;他做的不對,我就要反對他,拼盡一切!”玉芥子肅然道。
“哦,可是……”玉竹再次欲言又止,仿佛真的有意見相左的地方,卻躊躇著不知dà
該不該說。
玉芥子微微皺眉,“又可是什么?”
“你真不去見見玉姑娘嗎?”玉竹問道。雖然是問句,卻是陳述的口吻。聲線清幽而沉滯,一個‘嗎’字更是帶著無盡的淡淡憐惜。然而眼珠子卻閃亮著,灼灼地盯著公子看。
“……木已成舟。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我選擇退出家族,她選擇為家族而戰。沒有誰對誰錯,只是不同的選擇。”玉芥子明顯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顯出黯然。當說完之后不經意間看向玉竹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你這個鬼丫頭!”
“嘿嘿。”
怒不可遏,這就是勾陳子此刻的心情。看著墨云天刻意為他顯現出的孤云城內的殘酷景象,他不自覺地產生一種烈火焚身的失控感。心頭原本十分羸弱的小火苗突然猛一下躥出幾十丈的強度,連他的腦海都被沖的一陣混沌。
此刻的他怒發激張滿目猙獰,整個人就像一道燃燒著的雷霆。這道雷霆不光要消滅制造殘酷的罪首,還要連自己也一塊燃燒殆盡。
他竭盡全力地試圖將這股怒火引向掌握中的審判雷斧,卻已經無法完美地執行了。怒是【公正審判】的一部分情緒需yà
,但他此刻的憤nù
明顯已經摻雜了一些其它的東西。控zhì
如此強dà
的東西并不容易,摻雜的東西減弱了他的控zhì
力,同時將一部分力量引向自己。只是一瞬間,勾陳子便七孔流血如遭重擊。
勾陳子咬牙硬挺,同時也不再猶豫,一揮手,審判雷斧向下劈落。巨大雷斧打著顛兒轉下去,然后正正地砍在了結界罩壁之上。
只是一瞬間,結界罩壁便在狂雷轟擊下如泡泡一般破碎作萬千霧屑,在爆出的璀璨光芒中折射出萬千迷醉而又朦朧的盛景,以至于外邊的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景象。而又因為雷擊發出的巨大聲響,再加上雷電本身對于神念的干擾,以至于場外之人完全不知dà
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
幻彩霧屑很快消湮于無形,然后陣法范圍內的混亂也漸漸趨于平靜,人們這才紛紛放出神念窺探戰場里面的情形。
雷斧的效用已經消弭,雷電對神念的影響也已不在,人們很容易便從神念中查知內里的境況。沒有歡欣鼓舞,也沒有垂頭喪氣。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
不在現場的人不知dà
這都是什么意思,自然開始議論紛紛。得不到答案,很快又將視線轉向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勾陳子在御動審判雷斧的那一揮之后便從半空跌落了下來,好像被方才那一道雷法抽空了一樣。托墨云天的福,無處不在的分鏡頭將勾陳子從天墜落的畫面拍的淋漓盡致,不光是七竅處淡淡的血線,便是眉心淡淡的黑氣也是隱約可見。仿佛正是為了突出勾陳子這一擊所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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