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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紀事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作者/淼仔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 z)秦氏回去,丫頭草兒迎門候著,見到她就焦急地問:“答應沒有?”秦氏抖衣上的雪,今天的雪真是大,就從對門走回來,就又是一身的雪。『』【最新章節閱讀baly】秦氏抱怨著:“答應了,真是的,全是你想偷懶,害我大晚上的去求人。”

    草兒欣喜:“好好好,以后我就不用去那大井欄,不用總擔心我掉進去。”從這里到對面總是近得多。

    秦氏讓她關門,往屋里去:“袁家娘子房里好不暖和,丫頭還知道大戶人家的薰籠家什。從她那里出來再回到家,不趕緊的上床,明兒就要受風寒。這一暖又一冷的。”

    主仆吹燈睡下。

    ……。

    二更以后,國公府中還幾處掌燈。凌姨娘在房中怨毒到了極點,瘋了一般扒住門邊,看院中空寂寂的影子。

    雪地里有梅花玉砌,有假山石雕,還有偶然往來的上夜人,就是不見凌姨娘想見的人身影。

    “真的沒回來袁家那賤人竟然這么心狠,敢下此毒手”凌姨娘現在的臉和眼神,都像極毒蛇。

    龍懷文臉色更加難看。一更過去,二更又過去,他從昨夜就派出去對寶珠下手的四個得力小廝,還有凌三等母親的陪嫁人,還是沒有音信。

    事實上他的心早就涼了。

    早在見到順伯出現,龍懷文就知道完了,這幾個人只怕難以回來。就是龍懷文自己,都不敢夸口是順伯的對手。

    順伯的功夫,完全出自前輔國公。輔國公在不能把袁訓帶在身邊時,就是順伯教袁訓。全國公府的人都知道,順伯和父親一樣,是正宗的龍氏功夫。

    龍懷文現在能怪誰?

    他還是有人可以怪的。見母親沒完沒了的咒罵,龍懷文吼道:“消息怎么會給錯”給消息的人并沒有說還有順伯在身邊

    龍懷文自己派出去打探的人,又不認得幾年不在大同的順伯。以龍懷文的為人狹窄,更想不到姑母會把順伯割愛給媳婦。

    換成順伯是龍懷文的人,他肯定留在身邊,不舍得給任何人,哪怕那需要的人是他的親兒子。

    他的話把凌姨娘提醒,她抓起一件厚衣裳,旋風般沖出去:“我去找他我們娘兒們為他做下多少事情,把這國公府攪得亂七八糟不是嗎?他許給你的國公位置,他說保我們安全在哪里”雪夜里,凌姨娘穿個繡鞋就沒入雪中,很快不見身影。

    “凌姨娘出府?”國公夫人的房中,燭光映照出龍懷城玩味的微笑,對房外來回話的小廝道:“去盯著,看看她和那個人又說什么”

    小廝離開后,龍懷城轉為冷笑,對同樣沒睡的國公夫人道:“母親您看他們總不把您放在眼里。誰是同族的人,也能丟到腦后”

    國公夫人也眸光一冷,手中帕子緊緊捏住,陰沉下臉:“我算什么對他來說無用了,連個家都管不好。他也不想一想,有他插手,才有這些眼里沒我的人”

    “唉,我們家這見不得人的事情,讓表弟妹今天說得干干凈凈,母親我這臉上現在還是難過的。”龍懷城摸摸臉,像是還在火燒般熱。

    國公夫人很想啐上一口,嘴唇微動時,又對著紅燭惆悵,虛弱地道:“她,說得……原也對……不過宮姨娘對我說,這個晚輩……不好惹,”

    “好惹早就讓大哥給害了”龍懷城對母親道:“明天你去問宮姨娘,大哥要是把小弟媳婦害了,將是什么后果?”

    國公夫人打個寒噤,撫額頭嘆息不止。

    “小弟都敢把大哥手臂擰斷,大哥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見到棺材還是一樣。”龍懷城又回想到寶珠最后說的話:“多行不義必自斃。”龍懷城對母親道:“這是父親每回教導我們后,必說的一句話。以前我覺得父親是隨便一說,現在針對大哥和小弟這事情上來看,我倒明白了,父親這話說的有原因,母親,哎?”

    龍懷城奇怪:“母親您怎么又哭了?”他送上自己的帕子,安慰道:“母親,別再想以前的事情,以前,要是沒有以前您辦的那事,能有大姐和小弟嗎?我早幾年就在想這件事情,父親為姑母氣您不應當,姑母雖然早早守了寡,可她還在大同時,我冷眼看了幾年,姑母從沒有對親事后悔過,她心愛那早死的姑丈呢。”

    國公夫人面色更蒼白,打斷兒子:“別提這話了,我不愛聽。不管你父親說自斃不自斃的是指誰,也許是指宮姨娘沙姨娘也不一定,我的兒,我只有你一個人,又和娘家生分這些年,面上還走動,卻半點指望不上他們。只要你好,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眼前要做的,小事,就是請表弟妹來吃飯,我送她上車,就往帳房里拐了拐,告訴管家明天送些吃的用的給她。”

    國公夫人點頭:“既然認了親戚,這是應當的。”

    “大事呢,就是把家里的田產收到我手中。”龍懷城說到這件事,把牙咬住。

    國公夫人驚住,抬手讓兒子先不要說,對門簾窗戶全看看關得嚴緊,國公夫人悄悄問:“你手中哪還有錢?”

    吃用的錢是不缺,收田產的錢數目龐大,可不能相比。

    “怎么沒有?母親當我傻嗎?全拿出來以后我們怎么辦?”龍懷城湊過來:“不但我手里還有,我知道哥哥們都是如此,六哥是十萬雪花銀公子,他出個十萬兩銀子加東西,以為就把我糊弄過去?凌姨娘房中,也還有幾件子好東西沒見到,帳本子上一筆沒寫到,她當我不記得?”

    國公夫人覺得兒子謹慎,又點點頭,再道:“就這也不足夠啊?你要賣的那片田,是個大數額。”

    龍懷城在這里又氣惱一下:“母親才說過項城郡王我們不必指望他”

    國公夫人怒罵:“他野心大呢,看我和你父親不和,就把我丟下不管,那時候凌姨娘有了身孕,老國公夫人又為長女和陳留郡王定下親事,”國公夫人不齒的道:“他昏了頭以為你父親從此心愛的是凌姨娘,就去和凌姨娘搭話那時我這好侄子還沒有成親,年紀小小就滿肚子詭計,后來成了親又早死,現在娶這一個倒是身子骨兒好,他當時那個殷勤,不是想定凌姨娘女兒,就是想著凌姨娘先有身子,生下兒子是長子,生下女兒就是嫁給陳留郡王,對他也有利。凌姨娘一腦子糊涂漿,把嫡長女三個字減掉一個,從此坐井觀天,自己糊弄自己喜歡。我的好侄子自然是不笨的,自然知道是嫡長女三個字。就是這嫡字,讓他看走了眼睛”

    國公夫人眸中閃過快意,也閃過怨毒。

    嫡?

    哼哼,凌姨娘她也配?

    接下來的這段事情,國公夫人對兒子說過許多遍,龍懷城都可以倒背如流,但每次聽母親再說一回,龍懷城還是眼睛瞪得溜圓,如果項城郡王就在面前,龍懷城不介意瞪到他去死為止。

    “嫡?嗬嗬,”國公夫人發出冷笑聲,諷刺道:“嫡長女的親事,讓我那不知趣的堂侄就此暈在里面。以為老國公夫人是看到凌姨娘有孕,為她定的親事。以為老國公夫人定的是嫡字親事,凌姨娘將取代我,沒想到呀他萬萬沒想到,你父親手足情深,你祖父母疼惜你姑母名門貴女下嫁平民,他們拗不過你姑母,狠狠的陪送嫁妝還不算,還不愿意讓你姑母的孩子從此淪為平民”

    說起陳年舊事,國公夫人就心頭痛苦,但說到凌姨娘的愚蠢,又心頭痛快。

    龍懷城嘟囔:“說實在的母親,祖父母對大姐和小弟,就是比對我們好。”

    “你姑母本就是他們心愛的嬌女,”國公夫人提到袁夫人,總是面容僵硬,身上發冷。她還是繼續罵項城郡王和凌姨娘,這對她是開心的。

    “萬萬沒想到吧,我那蠢侄子老夫人是為她女兒肚子里的孩子定下親事。那孩子一生下來,”國公夫人陷入悠悠回憶中。

    那一年,也是大雪紛飛。郡王妃命格兒高,生在新年前后。國公夫人和丈夫生分有幾年,心中后悔不迭,又讓凌姨娘有孕把她打醒,但堂兄老項城郡王去世,堂侄不思幫自己,卻相中凌姨娘,更覺無力翻轉。

    那天,她正百般的苦思主意想和輔國公和好,就見到門簾一開,一個威嚴的老太太出現在房門外風雪中,不是別人,正是老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在那天,也有數年沒有見到老國公夫人。自從女兒親事讓媳婦算計,老國公夫人一直不見她,不但不見她,還再也沒拿她當媳婦看過。

    過年正宴,他們父子母子一起過,國公夫人來請安,從來不見。不是前項城郡王還算識大局,力挺國公夫人,輔國公早就休妻。

    端午節,中秋節,女眷們愛過的沐佛節觀音誕,后來全是姨娘們花枝招展陪著老太太熱鬧,國公夫人從來不在其中。

    凌姨娘和后來的姨娘們全不肯尊重國公夫人,這是原因之一。

    面對老國公夫人驟然出現,國公夫人不知應該吃驚還是應該驚喜時,老國公夫人對她道:“我女兒生下姑娘,過繼到正妻膝下”不等國公夫人說好還是不好,老國公夫人風一般的離開。

    這不是商議,這就是勉強來告訴你一聲,你有女兒了

    國公夫人只氣了一瞬,隨即喜歡。

    相對于和小姑子爭寵的失敗,國公夫人更吃虧于丈夫有姨娘。當時凌姨娘正當寵,都說她要生國公長子,又說生女兒也不怕,老夫人早就為大姑娘備下親事。國公夫人一閃念間把定親的事情想明白,她的痛快大過生氣。

    嫡長女不是嗎?

    哈哈,菩薩開眼,花偏不落凌氏家。

    以后數十年,國公夫人一面痛快于凌姨娘母女的失態,一面傷心在她的長女身上。嫡長女寄名在她膝下,她沒有孩子,她很想疼愛于她,很想表示她是愿意的。再說這女兒以后是郡王妃,對國公夫人利益無窮。

    可老國公夫人一直恨她,直恨到她去世。嫡長女老太太自己養,養得大了會走路,就送到袁家給女兒做伴,國公夫人在陳留郡王妃長大的十幾年里,只遠遠的見過幾回。

    只知道冰雪聰明,老國公夫人疼若掌上明珠,又知道她時常讓套車,回家去見父母親。與嫡母沒半點兒關系。

    輔國公夫人從此認為自己死心,但隔不久遇到過年和過節,又把心事重新翻出來,盼著郡王妃歸寧,能來自己房中坐坐。哪怕只看上一眼呢。

    直到后來她有了兒子,有了依靠,對和輔國公夫妻和好,自己重登國公夫人的實際位置不抱希望,也還是希冀那掛名的嫡長女能歸個寧什么的。

    陳留郡王妃今年是歸寧了,她徑直去凌姨娘房中,打了個稀巴爛,然后直接走人,國公夫人又一次沒有見到她。

    抱怨自己的娘家而想到名下長女,只能讓國公夫人又嘆息一回。

    她重收拾心思,正想問兒子心思雖大,但錢不足夠他有什么主意,龍懷城突然叫了一聲:“哎喲”

    “怎么了?”國公夫人嚇了一跳。

    “母親,幸虧姑母生的是大姐,姑母要是先生下小弟,那我上面還不多出來嫡哥哥來?”龍懷城滿面憋屈,慶幸后怕地道:“幸好幸好,是大姐。”

    國公夫人忍不住笑,滿腹心事全讓兒子的烏龍鬧劇話攪得粉碎。她暗暗想還是自己有兒子好,但這樣一想,心事又要重新滿腹。

    有兒子,也還是夫妻失和。

    國公夫人想接下來要和兒子商議正事,不想再讓辛酸事以前做的后悔事把自己堵得難過,就撿拾起剛才的笑意,對兒子半嗔半怪地道:“虧你想得出來你姑母怎么會答應?袁家一脈單傳,她生兒子自然是袁家的。”

    龍懷城吐吐舌頭,明明同在母親膝下的只有長姐一人,而小弟姓袁已成事實,他還是這一會兒才把心安定,笑道:“是我想想覺得怕的,也是,姑母深愛姑丈,不會讓小弟姓袁。”

    “但你說的事情,也不是空穴來風”國公夫人郁結道:“有了阿訓以后,你祖母是有過這樣心思,說把阿訓也過繼到我名下,橫豎是她養著。你父親,你是知道的,他至孝,那年你姑丈又新去世,他憐惜你姑母,也想這么樣,我都聽到風聲了,我想算了吧,過繼就過繼吧,反正我早有了你,后來沒動靜,過上幾年才知道你姑母不答應。”

    龍懷城剛才的疑心再也不會出來,他此時底氣十足:“小弟是遺腹子,袁家門里唯一香火,換成我是姑母,我也不答應。”又加上一句:“他們夫妻那么相愛呢。”

    “是啊,相愛……”輔國公夫人下意識的接上話,面上神情遙遠起來,又帶著去往事中的沉思時,又一怔回來,搖搖頭,拋開陳年事,對兒子關切地道:“適才你說收田產,你打算哪里弄錢去?我還有最后一匣首飾,你若要就拿去,為這個家保住田產,你父親回來知道,必定喜歡你。”

    龍懷城懶洋洋起來:“父親一視同仁,他能多喜歡多喜歡我,我那陳留姐丈也就早喜歡我了。這事兒,讓母親說著了,我還真的是圖父親喜歡。母親,先再告訴你一件事,”

    國公夫人含笑:“你說,有事自然是我們母子們商議。”

    “今天弟妹來鬧事,”龍懷城說到這里,一笑改口:“親戚都認下,可不能說她是鬧事的。今天弟妹來,我比母親先到,在路上我想,聽回話弟妹帶人來的,現在想想不帶人她也進不來。但當時我想到大姐帶著全是當兵的,我怕弟妹也這么著,我就吩咐小子召集家人,我們家雖然不如以前,老行伍還有上百。”

    國公夫人撫額頭:“說得我怕,幸虧人沒有來,不然……。今天可不狠打上來?”

    “母親您也看到沒來,您就不覺得奇怪?我在路上讓小子們叫一回,等我親眼見到當兵的看住凌姨娘院門,又讓小子們去叫一回。”龍懷城仰面對母親笑,意思你往下猜?

    國公夫人也就呆住,喃喃道:“這個家真的是讓阿訓媳婦罵對了,家人也不像家人,你父親不在家,家人也使不動了。”

    “母親說哪里話,我怎么會使不動人?昨天我叫他們,還不是隨叫隨到。”龍懷城還是對母親笑,那表情還是再猜?

    國公夫人就有數了:“是你父親吩咐下來的?”

    “是啊。送走弟妹我就惱了,我和母親想的一樣,我使不動家人,我還不如去死呢。我帶著小子們準備去教訓他們,管家對我說了一番話,我這才知道,原來全是父親的授意,而父親離家前,弟妹要么就到了,要么就在往山西的路上。”

    國公夫人隨意一想就更明白,對兒子道:“你父親是從京里回來的,必定和你姑母聚得好,他知道外甥媳婦來不是難事情。”

    “是啊,父親可一個字沒對我們說,倒對管家們交待,說弟妹若是府中來,如有爭執,不許難為。所以今天我使不動他們。”龍懷城遺憾:“怎么總不信我們呢,不相信別人,也應該相信我才是。”

    國公夫人對他笑:“這是你們兄弟和阿訓以前的舊帳全擺在那里的緣故,難道你全忘記?”又有些不悅:“怎么我聽說阿訓回山西那天,和他爭執的人不但有你那不長眼斷了手臂的大哥,還有你和老七?”

    “老七?他怕事兒,他雖然在,卻沒有他。至于我,”龍懷城不當一回事兒點自己鼻子,笑嘻嘻道:“我差點讓小弟打了我就見到大哥傷了,心想我們對外是兄弟,我幫他一把討父親喜歡,等我罵完才看到是小弟,我不沖他發火,他也一樣不放過我啊。”

    又一個人嘀咕:“七哥?他算什么他膽子可以和打洞老鼠相比。”

    國公夫人擺擺手:“我管不了你們兄弟的舊帳前帳如今的帳,我只對你說,你別再和我似的,把事情也做錯就行。”

    “行行,我知道了。”龍懷城又憂愁:“買田產要錢?實在我挪不到錢,我只能買一部分,回來給父親看看,讓他知道這就是嫡子的好處。不過,可不能讓哥哥們買得比我多。”龍懷城一個激靈起身,這又是一件讓他能壓倒哥哥的事,他得用著心才成。

    “母親早睡吧,我再和我的先生們商議商議,有多大能耐,買多大的好兒吧。”龍懷城揭簾出去。房內國公夫人對著燭光默然,也去睡了。

    ……

    “你答應我的不是嗎?你家郡王早二十年前就答應我的,他說娶我的女兒,又說保我的兒子當上輔國公,騙子,你們全是騙子”凌姨娘又哭又鬧。

    這是一處舊房子,離輔國公府有兩條街,不算太遠。前面兩間房是鋪面,白天開門。后面院子住人,凌姨娘從家里出來,只著個繡鞋就跑到這里來。

    “我的仆才,我的兒子,我的女兒…。你們都不管了嗎”凌姨娘掩面大哭。

    她對面是個干瘦中年人,如果有人白天往這鋪子里來,會認出他自稱是這里的東家。凌姨娘知道他不是,他是項城郡王府上的管事,在這里算是奸細,刺探一切項城姓王需要的消息,包括輔國公府上的。

    干瘦中年人滿面不耐煩:“回去告訴大公子,遇事兒多想想平白無故和個女眷有什么可斗的?你要我打聽她的消息,我還以為是女眷們自己斗個嘴,沒想到大材小用,得力奴才去害人現在讓她拿住,她當然不輕放過去”

    “那全是我離不開的奴才,那小賤人……”

    干瘦中年人不想再聽,硬邦邦打斷:“你的人,要么她殺了不過看她敢闖府去理論,就不會下毒手弄得反過來她沒理依我看,女眷們除了姨娘,全是心軟的,”

    在這里他小小諷刺凌姨娘一句,和你合作二十幾年,你做傷天害理的事全惡毒,就是辦正事兒沒主張。

    “她心軟,不會殺的,但她必定看得緊”

    “憑她看得有多緊,在這里也是外人。”凌姨娘怒氣對著中年人:“我手中還有人,我兒子手中還有兵,再加上你的人,難道還怕她”

    中年人心想你脾氣怎么對我著了,他火大地道:“這不是怕不怕的事這是不能做的事”

    “怎么不能做”

    中年人越看凌姨娘越愚蠢,心中為自己主人不值,當年是怎么找了這個人辦事。中年人心想許多的事明擺著,還得我費口舌打醒她,真是累人。

    他生氣地道:“你想想吧陳留郡王府離這里并不遠大同到太原,快的馬七八天就能到她扣下你的人,還放在大同府不成必定今早就押往太原府,交到陳留郡王府上去了這是不殺人的。而昨夜是你們起意潛入她家,她全殺了往官府里報個有賊,你又去哪里告她?”

    凌姨娘咬牙切齒:“我去衙門里告她”

    中年人鄙夷:“問問大公子他肯不肯先不說你們是親戚,你們起意害人不占理再來國公府上出這種事情,國公夫人雖然早讓你們拿下來,但四五公子們在家,又六公子八公子回來,又有輔國公的老家人,有幾個厲害的,我見識過。他們能容你們母子破壞門風家聲”

    凌姨娘滿心怒火,哪里聽得進去他的話。見中年人不肯答應,轉身就走。

    雪地雖冷,她上車后卻不裹緊衣裳,不是車里暖得如春天,而是凌姨娘心頭火大,讓她想不到冷。

    她恨,恨輔國公沒把她扶正;她恨老國公夫人沒把嫡長女名份給她的女兒;她恨別的姨娘們有兒子,她恨在她后面,又有年青美貌而且根基比她深的姨娘進府。

    宮姨娘沙姨娘,全是定邊郡王一族。

    她恨袁訓折斷他兒子手臂,她恨袁家媳婦沒有去死……

    問她不恨就能好好過日子,她的兒子是長子,以后不當國公也衣食無憂,這樣好不好?那可怎么行

    凌姨娘怎么能答應

    她一生要做的,就是恨比她強,自以為擋她道的人。

    她還恨項城郡王不肯幫她,更恨嫡長女名份定下,項城郡王對她女兒再無興趣,直到今天凌姨娘也沒有把龍素娟塞到項城府中。

    龍素娟受母親誤導,心心念念地只想陳留郡王。凌姨娘卻同時想兩家,不就項城,就陳留也行。陳留不要,還有項城郡王呢?

    這樣一年一年下去,一年比一年成空,還把龍素娟的大好終身給耽誤。

    好吧,凌姨娘恨死了,估計回去睡不著覺。但全城別的人還要睡,大雪漫漫而下,又給天地蓋上一層雪白錦被,別的人全睡得香。

    ……

    “好生送出去,”寶珠滿面春風,甚至微欠欠身子,吩咐紅花梅英送面前的四個婆子。婆子們穿戴上都不差,不是金珠就是碧釵,言語也客氣,看得出來她們全是經過禮儀教導。

    余氏方氏也跟著送她們到門外。

    婆子們和余氏方氏熟悉,有一個把余氏叫到一旁,低聲道:“這位奶奶可太樣了,您同她說說吧,國公夫人請她,她是晚輩,就身子不好也得去啊。”

    余氏就笑:“放心吧老貨,回去如實地回,真的是奶奶受了風寒,等好了就去。”又手指寶珠讓回的禮:“你看這東西不精致嗎?奶奶是真心要和國公夫人走動,心意全在這里。”

    那婆子沒話回,四人告辭。

    余氏等人回來見寶珠,把婆子私下的話回上來,余氏笑道:“正好天寒冷,推奶奶受風寒說得過去,”

    紅花道:“那難道一直推到明年?”

    梅英又瞅著她樂了,紅花扁起嘴:“你又笑我作什么?莫非是你家湯婆子火炕還分不清?”梅英不肯告訴紅花,為什么秦氏說丈夫好似湯婆子,紅花一直氣到今天。

    從那天去認親國公府,已經過去三天。第二天兩下里互送東西,龍懷城以國公夫人名義,給寶珠送來一座大屏風,又一個好軟榻,還有各樣冬天吃的東西。寶珠給國公夫人姨娘們公子們姐妹們各送去禮物,還是凌姨娘房中沒有。

    他們所作所為不是寶珠的親戚,寶珠不認。

    今天第四天,國公夫人依約請寶珠明天過府家宴說話,寶珠和媽媽們商議過。當時答應并沒有錯,總不能認親當時就說我不放心和你們用飯,事后再推,理由也多。

    如寶珠今天就說受風寒,頭疼不能做客,也就推開。

    風寒再重,卻不能一直病到過年。紅花因此擔心,也有道理。

    而梅英笑她,也一樣的有道理。

    見紅花又把湯婆子的笑話拿出來說,梅英更笑:“你雖沒有成親,卻沒見過有身子的人不成?過上一兩個月,奶奶身子顯出來,國公府來人一看便知,到時候他們自然不請。”

    若是奶奶自己,也就去了。有了,奶奶不放心去你們府上吃飯,大家彼此心知。

    紅花說我果然笨了,大家聽著又笑。

    正玩笑得好,門外來了謝氏,帶著一份兒禮物和抬禮物的小子。寶珠請她坐,謝氏讓小子把禮物送到廚房,就在那里暖和吧不用過來廊下喝風,小子千恩萬謝的去了,媽媽們拿酒菜給他們,說去寒氣。

    房中沒有別人,謝氏對寶珠靦腆地笑:“你送禮過去,就是最挑剔的宮姨娘也說不出什么,我家姨娘打聽過,說最小的姑娘都有,別房的公子們孩子一個不少,就沒有我們的,她氣得又抱怨一通,我聽不得,等她和二姑娘不在,我問大公子,我說我時常勸你,你不聽我也不管。但你們和弟妹不好,我卻愿意走動。大公子沒說話,我說你不回話就是答應,我就收拾東西。本想第二天就來,不巧我兒子著了涼,請醫生看了這兩天不再發熱,我就趕緊的來了。”

    寶珠謝她想得周到:“那天我沒有和大奶奶相認,是我怕別人看出我們早見過面,在你婆婆和你丈夫面前連累你。送東西時,我備下的就有呢,但也是怕你們房中,我偏送你東西,怕你不好回答才沒有送。既然來了,東西我收下,我的禮物是今天帶走呢,還是我明天讓人特意地送去?”

    就叫紅花:“取出來。”

    紅花在起坐間里,出來時抱著東西。謝氏見到喜歡,這就能看出寶珠是早早備下有她的。見是四匹上好衣料,又有一個鑲珠匣子,打開來是四根簪子,四個戒指。寶珠笑道:“這是我從京里動身時,知道有親戚們,我就帶了新式樣的來,請不要說不好才是。”

    謝氏笑盈盈:“怎么敢說不好?弟妹心里有我,我愛你還來不及。”但是她躊躇:“只是有一樣,我看過家里弟妹們收的,我的比她們重,讓她們知道,不說你送禮不勻,只怕她們怪你,你還是收起兩根簪子兩個戒指,讓我和她們的一樣才好。”

    寶珠噙上笑,這是至誠老實人才說的話,寶珠也就親熱起來,喚一聲嫂嫂,謝氏樂得就不知所措,趕著寶珠道:“好妹妹,你有話盡管說。”

    “我給嫂嫂雙倍的,也沒有人怪。不瞞嫂嫂,也請嫂嫂回去,只管把我的話告訴大公子。他不使壞,我也不對他使狠在我心里,在沒到山西以前,就盼著有姐妹們嫂嫂往來不斷。我在家淘氣著呢,母親又慈愛,我常和丫頭也要玩樂起來,這里有許多姐妹嫂嫂,本以為是熱鬧的,卻沒想來到以后,竟然是這樣。”

    謝氏紅了臉,說的是她丈夫。

    寶珠悵然:“請再告訴他,我還是那天的話,我不怕,我也決不讓著他但我卻不愿意結百年的仇。本來嫂嫂不來,各過各日子。但有嫂嫂能和我走動,讓外人看著我們親熱,不讓別人平白的笑話親戚不和,母親和我家祖母知道,也會說我有人緣兒,所以我應當給嫂嫂重些,舅母知道,也不會怪的。”

    這一席話說得謝氏羞愧上來。

    謝氏前來結交寶珠,是誠心誠意,但她是誠心誠意的為自己母子,卻不是誠心誠意的為寶珠是個親戚,為親戚到了本地,她當嫂嫂的應該前來看視而來。

    而寶珠呢,這一番話卻是發自內心的真誠,句句都是為了“親戚”二字。

    謝氏就近前來,本來是坐在客位上,和寶珠有幾步距離。她一站起,紅花就溜圓眼警惕奶奶現在可不是能近身得的。

    而寶珠呢,也微微吃了一驚。但迅速分辨一下,謝氏沒有惡意,就對紅花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阻止。

    紅花不放心,雖不阻止,卻站到寶珠旁邊,裝出個侍立模樣,盯緊謝氏防備她。

    謝氏沒有注意到主仆的小動作,她不知道寶珠有孕。要是知道,準保不會上來。謝氏握住寶珠的手,泣淚下來:“好妹妹,你是一片為和氣的心,這真讓我羞愧,我們全不如你,不如你待人的一片心。”

    寶珠和紅花都松半口氣,原來是羞愧。紅花請謝氏回座,說奶奶和小公子一樣受風寒,仔細過了病氣。

    謝氏歸座,寶珠和紅花把余下半口氣也松掉,和謝氏說上幾句閑話,謝氏說頭一回出來不能久坐,但如今是過了明路,以后可以時常來往,又問寶珠過府用宴,寶珠趁機請她再代自己表白,自己真的是“風寒”。

    謝氏答應著,叫出兩個小子搬上東西,對寶珠笑:“你明兒送過府去給我,自然臉面上更好看。可我今天等不得,我愛你,也愛你的東西,”說著自己笑,寶珠也笑,謝氏道:“再說是親戚,就不勞再打發人送去,我帶走了,也回去給大公子瞧瞧,弟妹是怎么行事的人,他又是個什么樣的人?”再笑,還是難為情。

    寶珠賞兩個小子銀子,衛氏把謝氏送出大門。秦家的丫頭來打水,草兒見出去一個夫人,進來想打聽,沒有人理她,草兒就來回四趟,打了水回家去自己亂猜不提。

    ……

    “看,這是給兒子的金項圈,你掂掂沉甸甸的,這是實心的,又十足赤金。”謝氏把寶珠送兒子的東西給龍懷文看,又送到他完好的左手上給他摸。

    龍懷文的性子,本來是不耐煩干掂金子的事情。但今天說也奇怪,他竟然愿意掂掂。掂過還是面色陰沉沒有笑容,但眼底閃過一絲尷尬。

    指望有過殺人心的他就此變好,難度不小。但現在他動不了寶珠分毫,寶珠又過了明路的認過親戚,從此就在他眼皮子下面晃,又肯和他妻子交好,龍懷文難免尷尬。

    謝氏頗能揣摩他此時的心情,見他雖然不笑,但沒別的已經算好。就把寶珠的話一一告訴他,謝氏最后嘆道:“我對著弟妹也就羞得不敢抬眼睛,她心里是想和我們好,大公子,你難道還想著害她不成?”

    龍懷文沉著臉,他無話可說,他無言以對。同時他還有詫異。妻子帶回來的話,證實龍懷文所想,不過就是個女眷而已。但這女眷硬氣十足,卻又不像女眷。

    謝氏說過,就讓丫頭把衣料首飾收起來。按道理,按正常別人的道理,按禮記書上寫的子婦無私貨,謝氏應該先把東西送給國公夫人看過,國公夫人讓她留,她才能留下。

    但國公夫人早就是府中舊了不過勉強粘著的門神,又有凌姨娘在,謝氏不敢多敬重國公夫人。但謝氏也不想把寶珠的東西給凌姨娘,就回龍懷文她要收著,龍懷文想心事只嗯一聲,謝氏就親自鎖到箱子里,就是簪子也沒戴出來,怕凌姨娘和龍素娟見到討要。

    沒幾天龍懷文無意中說出,凌姨娘氣得把謝氏罵上一通,逼著她把東西拿出來或丟或拋或給她和她女兒。

    謝氏這一回頂了她。謝氏道:“我上門去,是問過大公子的不然弟妹過府來,別人都和她有說有笑,就我們不上去算什么再來為公公,我嫁妝全折進去。我留下這些,孩子問我要新鮮吃用的,就不必走公中麻煩,我自己就買給他。”

    凌姨娘要打她,謝氏讓開,就去尋繩子要死。龍懷文喝住母親:“別鬧了,讓我安靜養傷,孩子又病著還沒好,夜里哭鬧睡不安穩,母親不要驚到他”

    凌姨娘才安生。

    別的房頭知道后,就好奇的來打聽謝氏送什么東西給寶珠,而寶珠又還的什么禮?謝氏欣欣然得意告訴她們,國公夫人聽人傳過話后,卻說不錯:“大奶奶就是個和平的使臣,給她多一倍是阿訓媳婦懂事才是。”

    但是又煩上來,對貼身的婆子道:“請她不來,又是哪里她還在惱呢?”主仆正說著話,見寶珠遣余氏方氏送來新鮮果子,大冬天的鮮棗,是寶珠要吃,快馬不容易買了來,分出一份給國公夫人。

    余氏方氏代寶珠問好:“奶奶說夫人賜飯,她病了不能來,心中不安。這新鮮果子有了,自然是送來孝敬的。”

    國公夫人心里又好過些,讓余氏方氏帶兩樣可口小菜給寶珠下飯,打發余氏方氏走以后,國公夫人笑道:“這真是奇怪,竟然是不放心我們家的飯菜?這不可能吧,我們還能明著害她?本以為她和我撇清,但既送東西給我,就是心中有我。我真真的糊涂了。”

    也就不作請寶珠之想,想現在是十月里,只等過年再請她吧。

    而龍懷城每天的出來進去,下定決心要在田產上摻和一腳。

    ------題外話------

    仔摻和一句:袁夫人讓算計的是親事,不是清白。她是完壁身嫁到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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