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風(fēng)路過巷口,分出半縷過巷子而來,如是十八歲少女柔嫩的手輕拂過臉頰,恰似一種入骨溫柔。
眼見王凝臉上溫和的笑意,旁邊幾人面色都癱了下去,變得十分難看,本想裝作看不見,然而長街之上,巷道之中,也就他們幾人。
或許只能慶幸這邊少有人來,居住此地的人家這個時間也多在前方街上。
沒人回答王凝的問題,同樣沒人敢在臉上鄙夷王凝這種門外漢的想法。作為混跡在這個城里黑暗世界的人,某種程度上也被人叫做毒瘤,但他們本身做事也是有選擇的。這些心思自然是在與官府長期的作對之后養(yǎng)成的,沒必要的麻煩自然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找。
當(dāng)然了今天的事情已經(jīng)失敗,停在街口的馬車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了,幾人辦砸了事,回去定然要被一通狠罵。
說是惡人,但到底沒到十惡不赦的地步。
王凝調(diào)侃幾句,站起身來,再又囑咐道:“咱們也算是認(rèn)識了,里面這小娘子真就出了什么事,我可就找你們了。”
幾人面色凄苦,這么一鬧他們反倒從惡人變成了“好人”。
王凝望了眼空蕩蕩的院子之后,往長街那邊去了。
頂著烈日,曝曬了半柱香之后,幾人終于能夠活動了。
幾人起身,同樣看著那座小院子,一位小跟班臉色慘白,大抵是氣的,這時候驟然道:“大哥,我們就這樣算了?”
被喚作大哥的絡(luò)腮男子目露怒色,憤懣道:“怎能就如此算了!
“那我這就進(jìn)去將人綁了!
“你豬頭?”絡(luò)腮男子狠狠的給了小弟一個暴栗,瞪著眼珠子,“那個家伙肯定還沒走遠(yuǎn),就算走遠(yuǎn),他要是再返回來怎么辦?”
小弟捂著頭彎腰站在一邊,方才那一下差點把眼淚都給他打出來。
絡(luò)腮大哥看向旁邊一位,眼色微閃,問到:“李二,你認(rèn)得那人?”
李二搖了搖頭:“先前見過一次,被人給收拾了一頓。”
周邊幾個同伴來了興趣,畢竟在他們往常的相處中,還真沒見過李二被人收拾,都是他收拾別人。有心想讓李二具體說說,卻被絡(luò)腮老大瞪了回去了。
絡(luò)腮老大沉吟片刻,吩咐道:“李二你在這邊看著!
“大哥,我們真要護(hù)著這娘們?”先前說話的小弟這時候再次開口,一副難以置信又萬分不甘的樣子。
“道上混的人,我們大多認(rèn)識,像剛才那種……高手,我們竟然沒有聽到一點風(fēng)聲。這要是個閑人還好,要是在對立的勢力里面,對我們可不是好事!
絡(luò)腮老大說著沉思了片刻,繼而道:“看那人對這葉家小娘子很上心的樣子,應(yīng)該還會再來!
“老大的意思是我們趁這個機(jī)會交好他,把他拉入我們?”
絡(luò)腮老大難得的露出幾分贊賞,點了點頭。然后交代了李二一番,帶著剩下的人離去了。
李二在原地呆了一會,四下里看看不知該怎么做了。
大概同樣的時間,城東的一座古樸二進(jìn)四合院內(nèi),主人家剛剛吃過午飯,正在院前的涼亭里喝著茶,做些增進(jìn)感情的事情。
風(fēng)聲,笑聲,花香,女人香充斥的院子里一時間仿若天堂。
不多時,金木魚領(lǐng)著人走了進(jìn)來,主人方橫與嬌柔的妻子說了幾句話,吩咐妻子將孩子抱了起來。
方橫的孩子是個三四歲的幼童,平時也是見過金木魚,因此對于這位伯伯也有著天然的喜愛。金木魚對孩子也極為寵溺,待之如親子。
想必因為這個原因,倒也不愿意當(dāng)著孩子的面談事情,逗弄了片刻孩童之后,孩子的母親帶著孩子退了下去,兩人這才談起了正事。
方橫年紀(jì)尚輕,正是青春時候,一身青色長袍,乍一看像是個儒雅書生,然看他面上,卻能輕易的看出他是個練家子。
方橫抱拳道:“大哥過來,不知找小弟有何吩咐?”
金木魚溫和笑著:“你我兄弟久未見面,我這做大哥的本該多過來見見。”金木魚在先前方橫妻子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從盤子里抓了把瓜子,嗑了起來。
方橫召過下人,吩咐為金木魚準(zhǔn)備茶水,跟著也坐了下來:“大哥不用拐彎抹角,兄弟若是哪里做的不對,大哥盡管說就是!
金木魚心里暗嘆一聲,對于方橫他的心思有些復(fù)雜。在他看來方橫這樣的人若非曾經(jīng)遭受了某種變故,斷然不會成了現(xiàn)下這種模樣,他很看重方橫的本事,因此也才放心將事情交給對方打理,但方橫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待人太直爽,太親和了。
換句話說就是沒有任何心機(jī),這樣下去早晚要吃虧的。
金木魚面上笑容一斂,坐直了身子:“雍王府的人找過我!”
“出了何事?”
“蘇家的小姐失蹤了!”
“他們以為是我們干的?”方橫騰地站了起來,眼現(xiàn)憤恨。
金木魚抬手示意方橫坐下,緩緩道:“我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打發(fā)手下的人找找看,別是哪個不開眼的背著我們做的事……現(xiàn)在雍王府以為是我們干的,他們是不會聽信我們解釋的!
“哼……”方橫冷哼一聲,臉色驟變,森然道,“虎頭幫也不是誰都可以污蔑的!
“自古民不與官斗,方橫,你當(dāng)曉得真要是惹上了雍王府,虎頭幫可就到了末日了!
方橫面色稍緩:“小弟省得!
金木魚點了點頭,重新恢復(fù)了那副彌勒佛的笑菩薩模樣。
“你安排下吧,真要是幫里做的,借此機(jī)會,清清人!
方橫重重的點頭。
正事談完,說了會日常,金木魚并也告辭了,回去的路上,身邊的人問及一些事情,金木魚隨意應(yīng)付幾句,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較。
一直待在身邊的親信老管家細(xì)細(xì)咀嚼著金木魚的話,面上表情變幻,呢喃道:“舍棄么?”隨即分不清是不是冷冷的還是悲涼的笑了起來。
方橫立刻安排了親信調(diào)查,他不怕麻煩,但有些不必要的麻煩能避免還是避免的好。
回到屋子里,嬌妻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他,他抬手碰了碰妻子的臉頰,指縫劃過她的青絲,柔聲安慰道:“放心吧,我沒事!”
“相公,我……”女子眼圈一紅,似乎想說什么,忍得都哽咽了起來。
“孩子呢?”方橫早就注意到妻子的異常,這種異常他說不上來是什么,但每次見到妻子的眼睛,他都會莫名的難過和煩躁,仿若妻子的眼睛里藏著什么叫他郁悶悲憤的事情。
因此他都是回避著妻子看他的任何眼神。
“睡下了。”
“那就好!彼徚司,更溫柔了幾分,“這幾天我有事,就不回來住了!
“這……”
“放心。”
方橫說著進(jìn)到里屋看了眼兒子,不舍的出了門去。
郊外一座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里,山坡上一座尋常農(nóng)家小院,簡易的竹籬笆隔絕出兩個不同的世界。
女子一身尋常農(nóng)家女子的打扮,百無聊賴的坐在院子里臨時搭的秋千上,晃啊晃。
某一刻山下有人上來,出現(xiàn)在院門外,將一個食盒放到籬笆里面,并要轉(zhuǎn)身離去。
秋千上的女子跳了下來,到了籬笆前,叫住了那人,柔聲道:“婆婆,這里是哪里啊?”
同樣的動作她已經(jīng)做了不止一次,同樣的話問了也不止一遍,只是那人除了帶飯過來全然不管,她的心里已經(jīng)將這人當(dāng)了啞巴。
這一次同樣沒有回答她,甚至沒有像往常那樣回身,兀自下了山去。
風(fēng)卷竹濤,悅耳動聽。
女子提著食盒到了院子里的竹桌旁,氣不打一處來,但也知道不吃飯不行的道理,因此對于那飯菜自然還是很用心的吃了。
心里郁悶,眼前華麗的飯菜也就有些難以下咽。
金木魚的府里,后院的福堂之內(nèi),金木魚團(tuán)坐在蒲團(tuán)上,佛壇上供奉的彌勒佛咧著嘴笑。
香煙沖天,燭火搖曳。
不知何時屋子里多了一道人影,來人裹在黑色長袍里,面罩金色面具,起起話來聲音沙啞難聽。
“你們這些老鼠是在地下待的久了嗎,一個個說話都這幅德性!苯鹉爵~數(shù)著手里的念珠,瞇著眼緩緩開口。
“哼。”黑衣人不愿計較,“你我兩家不過短暫的合作,此事一了再無瓜葛,閣下在意這些,莫非打算加入我們?”
這話多少帶著幾分調(diào)侃,金木魚睜眼,隨即恭敬的拜了幾拜,站起身來。
“雖說我們有著共通的利益,然而你我終究不是一路人,合作可談,加入這種話就有些可笑了!
黑衣人冷哼一聲,說到:“此次叫我過來,到底何事?”
“對你來講不過是件舉手之勞的小事!苯鹉爵~笑了起來,“殺個人而已!
“何人?若是局外人,你該知道規(guī)矩。”
“當(dāng)然知道。不過這人與你我圖謀的事情多少有些關(guān)系!比绱苏f著,金木魚有些無奈,“要不是這人背后的勢力有些大,倒也不用出此下策!
“哼,說吧!
“蘇筱妍。”金木魚瞇起了眼,一道冷厲的目光直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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