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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求生者 正文 第八章 龍王之雨 七

作者/秋水晴巒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懲戒落雷(三)】

    在聽到敕使那樣宣告的時候,雪松確實感到了強烈的不安。

    (賀先生在就好了……)他不由這么想。但他又馬上下定決心,必須跟帝閽一起支撐局面。

    他的動搖都被敕使看在眼里。敕使無奈又嘲諷地笑笑,平淡回應:“沒錯,黑祠的存zài

    已經成為可怕的危情,在這妖王都里,有那么多人把丑惡愿望都寄托到九兇那里,飼養出籠罩全城的黑暗,而我能去懲戒誰?對這群體的罪孽,我無能為力。”

    “這就是你的說辭?你可是上白澤啊,身為神使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了?”山桐冷冷開口,“我們可是想掙扎的,你弄這么一套我們就為難了。”

    敕使只是笑笑不說話,看到這情況,雪松忍不住開口:“上白澤,關于那符紙,我希望你能說說研究情況。”

    “沒有頭緒。”敕使異常平淡干脆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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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p;“啊呀,這就是我的失職了,”清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抱歉我來晚了,這下九巨子完整了。”

    是吉恩。步履輕快的貓眼青年身后還有上白澤明音、卡洛斯·陸,還有賀巖枋。

    “吉恩前輩,賀先生……”在覺得慚愧的同時也踏實起來,雪松暗暗松一口氣。

    “符紙嘛,我也找到了一些,”吉恩笑著望向敕使,又拍拍卡洛斯的肩膀,“御封大人,群策群力還是有必要的,符紙上的紋印和文字都是玄世的,蠢鹿已經破譯完畢了。”

    “玄世的?”敕使吃驚地瞪大眼。

    “你可得給我發點工資啊,上白澤,”卡洛斯帥氣地揚揚頭,開玩笑地說完后,表情少有地嚴肅起來,“這真是異常復雜的一場蠱。”

    “蠱?”

    “對啊,真兇從一開始就是那么算計的,因為從根本上不可能召喚得出閻楹九兇,所以累積的惡意和愿望會飼養循惡念而來的無數邪物,當然了,邪惡力量的增強也確實讓下咒眾人得以使役邪魔,于是兇案發生了。黑祠對象無需露出真形,能達到目的誰來實現也并無所謂,所以大家都默許著這種事而已。”

    聽完之后敕使便笑出聲來:“陸君你的解釋也像你本人一樣粗枝大葉啊,我首先得問了,從根本上召喚不出閻楹九兇,這一點你有依據嗎?”

    “九兇是在長安死去的,山桐前輩封印著的只是衣冠冢,隔著白世是做不到召喚怨靈的。”

    “據我所知,鬼神童子可是在白世再死了一次,別的不說,他是能召喚的也說不定。”

    “死了兩次而變得不完整的靈魂,正是因為這么復雜,才更做不到召喚他啊。”賀巖枋靜靜給了準大舅子一個下馬威。

    敕使望了他一眼,繼xù

    微笑著提出質疑:“這個先不提,妖王都里都是精英,那種被滋養的小鬼能做到什么?只能嚇唬人而已吧?”

    卡洛斯搖搖手指,淡淡微笑的臉上浮現精悍之色,目光也格外冷靜銳利:“它們真的做不了什么嗎?由于法則限制,它們是不可能真的下殺手,但它們在精神上的影響足夠讓強者自亂陣腳——灌灌是自己落水的沒錯吧?”

    敕使又望向雪松,沒有出聲。

    在短暫的靜默后,吉恩平穩地開口:“四下擴散的不安,只需一點火苗就能燎起大火。這件事已經不能定性為黑祠,畢竟黑祠之神僅僅是不在祀典而已,并非都是為惡者。我想這次可是惡性的巫蠱陰謀,無數的降靈儀式最終將整個城市都籠罩在邪物潛伏的黑暗之中,所有人都被真兇利用了。就連山桐前輩探查記憶的術‘瞑目之暮影’,也只能得到一大堆咒殺目標的名單,根本觸碰不了真相。”

    “即使如此,假使無數的降靈活動能造成這種局面吧,但為什么要用這么迂回的辦法呢?這種事被察覺也不是難事,很難達到預期目的吧?”敕使似乎不愿承認這個事件的成立。

    “那就得看真兇的目的是什么了,我們也不好推測,但毫無疑問這是蠱毒。”卡洛斯意味深長地說完,又把符紙拿出來輕晃。

    “我有疑問,前輩,蠱毒是什么?”雪松實在有點迷惑了。

    “所謂的蠱有幾種說法,但說到蠱術的話,是指把許多有毒的蟲子聚斂到一起,讓它們彼此吞噬、互相殘殺后剩下的最后一只毒蟲,”山桐淡漠的語氣下卻隱隱透露慍怒,“同理,降靈儀式中被使役的邪魔也會在妖王都里相互吞噬,最終留下最強dà

    的一只,那就是真兇想要的東西。這些家伙就在我的身邊亂躥亂殺,而我卻沒有辦法一一阻止,真是心煩。”

    “如果是這樣,真兇是想養出一只強dà

    的使役靈?大費周章地做這也許會失敗的事,‘它’想達到什么目的呢?”

    “養蠱是為了殺人,真兇大概跟大家一樣想在不弄臟自己的手的情況下殺死目標之人,只是他的目標更棘手。”

    “當然也有是為擾亂經由院進行的無差別殺戮的可能,也有兩者皆有的可能,當然后者比較符合蒼穹女帝跟黑水姬‘以失敗為前提開展的布局’的陰險想法。”

    敕使輕笑了一聲:“這樣模糊不太好吧?”

    卡洛斯也微笑相對:“所以我賭是殺目標之人。”

    “你的依據是什么呢?”

    “這就是我的本事了,”卡洛斯晃晃手上的符紙,眼神銳利,“符紙上這花紋是玄世的文字和紋印,所以從本質上來說,那些下咒者寫下別的咒殺目標是沒用的,因為符紙早就寫下了同一個人的名字。”

    “這是何等的惡毒!那在犧牲那么多人的性命后,兇徒最終想殺的是誰?”雪松憤懣地問。

    吉恩諷刺地勾起嘴角:“真兇在明面上不能加害,在暗地里也斗不過的棘手存zài

    。”

    靜默了一下,賀巖枋淡然地應聲:“是我。”

    “啊……”雪松不由驚呼,“那你這段時間里身體不適也是因為這個詛咒?”

    “這也是原因之一吧,”賀巖枋卻不太在乎,“我自己倒是不要緊,我不可能敵不過這種手段,真兇也不過是想削弱我的力量罷了。我想這一切真zhèng

    的目的還是想摧毀妖王都和經由院,畢竟最終棘手的是‘反噬’。”

    “反噬?”

    “害人終害己,詛咒本來就是這樣的法術啊,”看到雪松的神情,山桐輕輕嘆氣,“蠱是養出來的,不喂養就會反噬飼養者,事成也會讓主人付出代價。”

    聽到這里,雪松震怖地瞪大眼:“那——”

    “對,毫不知情地協助真兇詛咒巖枋的大家,都會死的。”山桐冷峻地說完,又望向賀巖枋,“這個法術很難破解,既不能強制終止也不能任其發展,我們該怎么做呢?”

    “事到如今降靈儀式得禁止,失控的邪魔由我們來逐一消滅,只能如此了。”賀巖枋望向敕使,慢慢說道。

    “從全城的氣息來看,我們根本做不到逐一消滅,不可能辦得到。在我們為部分人的錯誤善后而疲于奔命時,魔王可能就會下手了。”敕使已經沒有擺出置身事外的態度,但依然不肯松口,“自己的錯誤應當有自己承擔的勇氣,以我們的實力,等到最后一刻消滅那只‘蠱’才是最明智的。”

    “上白澤,雖然這事情是下咒的人們不對,但他們都是毫不知情地協助了咒殺騙局,我們不能這么做啊!”雪松無法認同這份理智。

    “瞿塘嘈嘈十二灘,人言道路古來難。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注一)”敕使慢悠悠地吟誦,眼神漠然,“這是多么難看的人禍,‘欲咒他人,須掘二穴’這道理總該明白,能下決心害人,就該有禍延自身的覺悟,不然也配下咒?”

    “兄長,事到如今恕我也無法茍同!”一直只是傾聽的明音也忍不住開口,“真兇可以不仁不義,但我們不可以!既然已經知dà

    制造動亂是敵人的目的,我們更不能任由動亂發展啊!”

    敕使擺出無可奈何的苦笑:“不管我們怎么做,結果都避免不了一場動亂不是嗎?”

    “沒錯,因為這就是這樣一場處心積慮的蠱毒啊,”吉恩冷冷微笑著,“遙遙操縱能自行增殖的棋子,在動亂的中心坐享其成,真是高明的蜘蛛啊,蒼穹女帝和黑水姬。”

    “所以沒必要耗下去,等到最后就可以了。”敕使又露出那虛華的微笑,表演一般揚起手來,“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爽性潑你的剩菜殘羹。也許銅的要綠成翡翠,鐵罐上銹出幾瓣桃花。”

    狂風暴雨中聽著他夸張的吟誦,雪松一下子覺得寒氣透進骨髓。

    不對,不該這樣的啊……

    “再讓油膩織一層羅綺,霉菌給他蒸出些云霞。讓死水酵成一溝綠酒,飄滿了珍珠似的白沫;小珠笑一聲變成大珠,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那么一溝絕望的死水,也就夸得上幾分鮮明。(注二)”沉悶雷聲中敕使的聲音卻分外明晰,宛如詛咒。

    “ThughthemillsfGdgrindslwly,yettheygrindexceedingsmall.(上帝的磨坊雖慢,總有一天會輪到你/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麗貝卡冷靜的聲音接著響起,是因為她的話還是因為那道烈閃的電光呢,敕使微笑的眼里閃過一絲寒光。

    “我是外人,所以我還是想說幾句自大的話,”麗貝卡記完了筆記,抬起頭來笑著注視敕使,“明知是陰謀卻任其發展,這可不是智者的行為。而且這么做的話你只有一次機會,萬一事態失控是無法挽回的。在我看來,因為知dà

    了道路的險惡,大家才不會再受傷害。做錯了的事,就糾正它吧,閣下。”

    “言語永遠比行動容易,貝斯小姐。”

    “賀先生,我們天懲者應當有一個權威的表態了,我想大家都想聽聽你的看法。”麗貝卡微哂,然后轉頭。

    雪松默不作聲地注視敕使跟賀巖枋,現在這兩個男子就跟他的夢境里一樣成對峙之勢了。

    “我知dà

    我并沒有權力決定什么,但我還是得說,糾正這一切吧,”賀巖枋輕嘆一口氣,“這件事在發生之后就已經是集體的災難,再計較這該由哪一部分人承擔是不可能的了,犯錯的應該意識到自己的錯,沒有參與的也應該為集體和自己戰斗,去認識到這次給敵手可乘之機的根源。”

    敕使靜靜聽完,輕輕地點了點頭:“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就這么辦吧。”

    竟然松了口……這讓雪松感到一絲驚訝。

    “我也不想被大家認為是不仁不義的,”敕使環顧四周,“確實該整頓了,經由院井然有序的框架下隱藏的陰影。”

    “沒錯,我是怠慢了,因為我跟虞軒不一樣,我不喜歡你們。”他就那樣平淡地袒露了自己的想法,“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種錯綜復雜的陰謀為什么會得以進行?看看經由院的徽標就已經清楚了吧?”

    “……怵惕之結?”雪松不解地應聲。

    “沒錯,交相纏絡的一個中國結模樣,上下是尖矛左右是草葉,說到底就是有著殺戮的心思卻手執草葉掩飾罷了。‘怵’放在結的中心,那什么又是‘怵’?拆開無非就是‘心術’。”敕使勾著嘴角,上揚的陰影充滿冷漠的嗤笑。

    “這話有點過了,上白澤。”賀巖枋不想爭辯,只是淡淡指出,“接下來,你打算采取什么措施呢?”

    “在場的大家都同意竭盡全力掃蕩邪魔對吧?”敕使再次掃視全場,“那就這么辦吧,把揭露自身傷疤的決心都拿出來,我想這還是可以做到的。”

    “全面封城!就在這固若金湯的城池里清除蠱毒,我們!”他凜然的姿態足以讓所有不滿都被壓下,就連咆號的鳴雷都顯得無力起來。

    他望向外界,漫過街道的狂雨依然氣勢洶洶,浪濤般的線條沖蕩著昏暗城池的一切。

    “因為是自身的瘡疤,所以未嘗不是一個機會吧?”他自言自語著,突然再次抬起手來,“無盡的龍王之雨啊,如果可以的話,就把這一切罪孽沖刷殆盡吧!”

    ——

    預告:血腥出于蕭墻,一場封鎖與一場名為清洗的死斗,緘默不言的城墻在風雨中滲出血淚,千秋封印的陰暗秘密即將隨裂隙暴露。

    “敕使的話,讓你覺得不安吧?”

    “可是事實就是陰暗的,這個城市原本就是為了封印陰暗秘密而存zài

    的。”

    “之所以會縱容,是因為原本就心虛。”

    “這層層圍起的構造,本身就是堅不可摧的牢籠,身在其中的我們只是祭品。”

    “這一層層構筑起來的墻壁,果然還是得打破才行。”

    禍害如同宿命纏絡千年,禁錮的墻壁到底禁錮何物,在磚石中細滋慢長的惡念源于何處?再不縱容,一場痛苦的戰斗鳴起戰鼓!

    「圣人號兵為兇器,不得已而用之。」——《六韜》

    下章:千秋之壁。

    ——注

    注一:“瞿塘……起波瀾”出自唐·劉禹錫《竹枝詞九首(其七)》

    注二:“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鮮明”出自聞一多《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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