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貴客待遇
……
“玉雪虹橋不愧是青州府十大勝景之一，果真靈妙不凡。如此景致，在別處可是見不到的~”
蔣文曜看著遠處的虹橋，神色間有贊嘆，也似有些感慨。
史哲看了他一眼，眼神一動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接口道：“還是曜哥眼神犀利。原來這就是玉雪虹橋嗎？云華宗的玉雪虹橋聞名青州，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聽到他們的對話，走在前面的俞皓軒扭頭看了他們一眼，眼底神光平靜，并不見喜悅，卻難得沒有開口阻止。
在他們開口的同時，姜遠也看到了那座熟悉的白玉虹橋，腳步不由微微一頓，深邃的眸光中驟然掠過種種思緒，神色難辨：“可惜，如今并非冬至，看不到玉雪虹光……”
云華宗被護山大陣籠罩，四季如春，唯有每年冬至日，鞏固大陣之時，陣法交感，會有薄雪自空中降下。
玉雪虹橋作為大陣樞紐之一，屆時受到陣法影響，便會生出耀眼虹光，襯著紛紛白雪，那場面，才真正是瑰麗非凡，讓人見之難以忘懷。
與之相比，眼前的景色美則美矣，卻還遠稱不上青州府十大勝景之一。
聽到姜遠的話，俞皓軒一愣，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姜公子竟知道玉雪虹橋的由來？”
“不過偶然間聽人說起過而已。”
姜遠閉了閉眼，斂下眼底思緒，再睜開眼時，眼底已然是一片清明。
“原來如此。”
俞皓軒看著姜遠，有些不解。
不過，見姜遠并無意解釋，他便沒有追問，反而轉了個話題，說道：“過了虹橋，就是瓊英殿了。所有測試合格的弟子最后都會被帶到那里休息，等待最后的擇徒儀式。不如，我先帶姜公子過去？”
“也好。”姜遠點頭應下。
云華宗的景致他早已熟悉無比，本就沒有特意再觀賞一遍的必要。何況，此刻人多眼雜，也的確不是好時機。
“姜公子，請。”
俞皓軒抬手一引，當先而行。
“俞長老請。”
姜遠還禮，隨即邁步跟上，步履從容，絲毫沒有常人初次進入名門大派的局促不安。不算修為，光論氣質，他的表現，竟絲毫不比俞皓軒這位靈臺境的長老遜色。
就連跟在姜遠身邊的李峻峰，也始終斂息凝神，目光沒有絲毫偏移，仿若沒看到周圍的勝景一般。
綴在他們身后，看著他們的背影，蔣文曜眼簾微垂，眼神晦暗。
他故意提起玉雪虹橋，本是有意討好俞長老，誰曾想，居然是這種后果？
他滿口贊嘆，不過得了一瞥，姜遠隨口一言，卻惹得俞長老那么大反應。這差距未免太大，讓他如何能甘心？
據他所知，這俞長老雖然身份不顯，修為也只有靈臺境初期，卻是掌門的得力助手，如果能得他青眼，他拜入掌門座下的機會，就會大上很多。
如今看來，他得再想別的辦法了~
在俞長老的引領下，姜遠等人徑自穿過廣場，直接往瓊英殿走去。
這時候，云華宗的入門測試已經開始了，廣場上已然聚集了不少修士，云華宗負責測試的弟子們也早已經開始忙碌。
見到姜遠一行人如此明目張膽的行為，廣場上的修士們頓時又是一陣騷動，直到負責測試的長老開口呵斥了一聲，才重新安靜下來。
很快，姜遠等人就過了虹橋，在俞長老的帶領下進入了瓊英殿中。
瓊英殿是議事殿旁的偏殿，殿中裝飾自是件件精美，與尋常物件絕不相同，頗具仙家氣象。其中，有不少布置更是匠心獨運，精巧細致，不類凡俗。
饒是蔣文曜等人自詡見多識廣，見到瓊英殿中的布置，也忍不住露出驚嘆之色。
唯有姜遠，始終面色如常，氣度從容。
這時候，早有得到消息的宗門仆役守在殿中，一見他們進殿，便迎了上來，引著蔣文曜劉子明等人去了另一邊的座位上靜候。
而姜遠，則被單獨迎到了殿中上首側邊的一個案幾前。
案幾上，一壺靈茶裊裊，各色靈果齊備，邊緣甚至還備著棋盤等娛樂之物，顯然是得到消息之后，特意為他準備的。
姜遠也不推辭，謝過俞長老之后，便徑自在案幾后坐下，隨手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靜靜等候起來。
這時候，又有一個身穿白底青云紋長袍的長老進了殿中，和俞長老交談幾句之后，俞長老便跟姜遠告辭，匆匆離開了瓊英殿。
而那位后來的長老，則留了下來，就坐在姜遠旁邊的案幾后，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姜遠說話。
如此待遇，云華宗完全是把姜遠當成貴客在招待。哪怕是其他宗門的長老前來拜訪，得到的待遇也不過如此而已。
跟姜遠一比，下首唯有一把椅子，一張小幾，一個宗門仆役伺候的蔣文曜劉子明等人，頓時就變得毫不起眼。
裊裊茶香飄散，絲絲縷縷的水汽升騰而上，仿如云霧般繚繞在符文燈周圍。不知不覺，符文燈的光芒就變得有些朦朧起來。
燈光下，姜遠低頭淺飲，棱角分明的面容隱約有些朦朧，眼底的神光更是模糊不清，讓人看不分明。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靈果靈茶，同樣的陪客長老，幾乎一模一樣的待遇……這一切的一切，仿佛跟上輩子一模一樣，又仿佛有了些許微妙的區別。
時光，在這一瞬間，仿佛回溯到了數百年前，種種回憶在腦海中交迭呈現，一切，仿如只是發生在昨天。
一時間，姜遠的心神竟有些恍惚，激蕩的情緒不由自主地自眼底傾瀉而出。
上輩子，他就是在這里第一次見到了他的師尊顧玉樓。
是她，手把手地教導自己煉器，不嫌他基礎薄弱，耐心細致地一點點從最基礎的東西教起。
也是她，細心地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對他關懷備至，幾乎把他當成了親兒子對待。
如果不是師尊那無微不至的關心，他在那親人盡喪，無依無靠的日子里，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熬過去~
那是他這輩子最溫暖的回憶之一。
重來一世，也不知，師尊是不是還會跟上輩子一樣來這里？
是不是，還會收他這個徒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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