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程七雪見墨之妄沒動，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說，“猶豫什么，臭美嗎？我也受不了，快換了！”

    于是墨之妄便立刻又變成了刀客打扮，繼續審訊起攤主來：“‘云字令’在哪里？”

    “在屬下的元晶那里，貼身藏著，主公可以取出來，”攤主很是認真地說，看上去是非常誠懇，然后他就又顯得有些心虛，“不過還請主公下手輕些，免得屬下就含冤而去了。”

    “知道。”墨之妄淡淡地應了一下，單手結印，對準了這人的眉心，金火交織的光芒便在他的指間亮起，投向了攤主的眉心，然后便見一快小小的“云”字玉佩緩緩地飄了出來。

    墨之妄握住了這塊玉佩，又墊了墊，對程七雪點頭，說：“的確是她的‘云字令’。”

    然后墨之妄便立刻在攤主的肩膀上一點，解了攤主的定身咒。

    攤主得獲自由，這才終于可以繼續呻吟起來，捂著自己的腰痛哇哇了幾聲，隨后一板一眼地說：“主公下手可真準，兩次都是一個地方，在這么下去，屬下的腎就不保了。回去，還請主公向主人提一下，請求主人破格讓我可以看一下云家的醫仙，免得遺恨下半輩子啊！”

    “我覺得這個人不正經的樣子和你倒挺像的，”程七雪不由地吐槽，然后直接就用腳踢了踢這個攤主，“被廢話了，快說，你是誰？”

    “程大小姐和主公都是見過屬下的，就在二十四年前的羅穎城，神裔七家召開大會的時候。”攤主說，“屬下‘默咸’。”

    “默……咸……？”墨之妄和程七雪同時琢磨著這個名字，盡力得回憶著那個時候的事。可是羅穎城那時的事情，統共也就是六天，然后就各奔東西了，說實話，就連各家家主的樣子，這兩個人都不怎么記得了。

    “默咸呀，主公！”默咸見這兩個人的樣子，那是非常的失望，極力地提醒著墨之妄，“那個時候，主公你和主人一起來的，還是我去接你們的呀！默咸，我！”

    默咸這么一提醒，墨之妄這才恍然大悟，說：“是有那么點印象，只是，你的樣子，好像和當初不太一樣啊，聲音倒是沒怎么變。”

    “噢，”默咸立刻恭恭敬敬地跪坐在地上，捏了捏自己的臉，“屬下戴了人皮面具，方便隱藏身份。”

    “你都戴了面具，我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程七雪警惕地說，“都是自己人，你為什么還要一直戴著面具？很可疑呀。”

    “屬下絕對是真的！”默咸趕緊搖手解釋，“只是因為屬下的任務是長期潛伏，并沒有用幻術，而是用的是俗世的‘易容之術’，這人皮面具的制作過程非常精妙，要花費三天三夜的時間，一旦破損，很難修補，這才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主公應該是知道的。”

    墨之妄點點頭，以他對于這俗世江湖的了解，眼前的這個默咸的確沒有說假話，便說：“的確如此。”

    然后他說：“‘云字令’的確已經足夠作為證明你身份的東西了，但是以防萬一，我還是需要問你，我夫人，也就是你的主人，對你下的是什么命令？”

    “自然是再次收集情報。”默咸說，“自神裔七家大會之后，我便回了北陸默家。我本來就是直屬于主人的暗衛署的，在北陸就是負責收集情報。

    后來，也就是在您們在出發去南海后沒多久，我便接到了命令，到了西陸，一直在這‘蒙赫斯勒格’假扮流浪商人，探查基本的情況。”

    “你只是探查基本情況？”墨之妄立刻就又疑惑了起來，“那么天劍山內部的情報又是誰在偵查？”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默咸說，“像屬下這種暗衛在單獨行動時，向來都是單線聯系，即使是知道附近肯定有同伴在，我也不可能知道他們的身份的。

    因為只有這種情況才能避免我們之間出現叛徒后會讓這整個據點崩潰。

    當然，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一套聯絡方式，可以互相換取一定的情報。至于天劍山內部的那些兄弟，這封上之后，我也沒有見過他們留下過記號了。”

    墨之妄沉默著思考了一下，默咸說的是“那些兄弟”，不是“那個兄弟”，看了在這天劍山里，云詩不只有一個眼線，她對于這邊的掌握應該還是比較準確的。

    然后墨之妄便又問：“那么你又是怎么認出我的？”

    “自然是因為主公英武不凡，就算是穿著一身俗世刀客的打扮，也難掩這身英氣。”默咸立刻就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對方在夸自己，墨之妄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覺得這個默咸可比上次見到時要油滑得多了。上一次，可能這小子就跟云詩另外的那些手下一樣，在沒正式確定他的身份前，都跟看情敵似的看著他。

    但是程七雪聽不下去了，抬腳就要向默咸踹過去，惡狠狠地說：“都什么時候了還拍馬屁？快給老娘老實交代！”

    程七雪這個樣子就算是鬼都要怕了，更何況，當初默咸也是見過程七雪是怎么當街毆打自家親弟弟的。

    他便立刻收起自己的諂媚相，說：“很簡單，因為刀客們窮，為了多接活，他們的時間是非常有限的。一旦要買東西，通常都會在鬧事集區找到熟人，快速地購買完畢。很少會有流浪刀客在市郊瞎晃悠的。

    而且，雖然主公你在攤位上時已經是表現得非常好了，但是，你時不時游走的目光也顯示了你并不是真心的想要買東西。

    當然啦，如果我只是個窮商人，你這種只看不買的客人見得多了，根本就不會搭理你。

    可是，尤其是在程大小姐出現后，你的反應有了明顯的變化，所以我才會出生來引起你的注意，同時也為了之后的事情做出鋪墊。

    因為主人你要救大小姐，那就只能是聲東擊西，而當時你唯一能夠利用的也就只有我了，我當然要全力配合。

    只是，主人你下手可真狠啊。”默咸又忍不住捂著腰子疼得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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