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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親愛的 正文 第291章 291 最不屑一顧是相思

作者/殷尋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親王府那片地已經再次如火如荼地開工了,施工隊從街頭到巷尾好生熱鬧。親王府是重點開發和保護,所以單獨圍起,與其他翻新的街道隔離開來。

    夏晝到府邸的時候,狹小的入口處停了輛車,是饒尊的。她心里沉得很,抬頭看了一眼,上午還晴朗的天現在就陰沉了不少,天際深處似在吞吐烏云,層層疊疊地壓過來遮了光亮。

    周遭都是建筑工地的布圍,只不過上面的logo不再是華力一家,這是華力和天際共同的產業,推舊翻新已是大勢所趨,就算邰國強拖著殘破的身軀來了這里又怎樣?

    該逝去的終歸逝去,哪怕再懷念也無濟于事。

    秋風起,掀了幾多秋意的氣味來。

    夏晝沒工夫傷春悲秋,快步進了王府。

    王府一如既往地沉靜。

    似乎就連淙淙泉水聲都聽不到了,行走一路,枝椏上也不見鳥的影子,遠遠的是施工隊叮叮咚咚的聲響,襯得偌大的王府就愈發沉默悲涼了。

    夏晝直奔饒尊在電話里給出的方向:那株曾經被吳重和阮英刻了一對同心的古樹。

    剛拐進庭院就瞧見饒尊的身影了。

    站在樹前,背影挺拔,穿得稍顯正式,雖說還是艷色襯衫,但至少手臂搭著件深色的西裝外套。身長肩寬的,遮了大片樹前光景,等夏晝稍微一偏身轉了目光,這才看個清楚。

    邰國強靠坐在樹干旁,頭低垂著,阮琦跌坐在地,一動不動。

    等夏晝走上前,這才看見邰國強闔著雙眼,耷拉著的臉絲毫生氣都沒了,可嘴角在微勾,像是含笑西,懷里是個錦盒,夏晝心里咯噔一聲,看著那錦盒,多少能猜出里面是什么了。

    饒尊的臉色很凝重,如罩了烏云,見夏晝來了后朝著她身后又看了一眼,看沒人,眉頭倏然皺起,“陸東深呢?出這么大的事怎么不見他過來?”

    夏晝沒等說話,聽見動靜的阮琦倏地轉頭,看見是她后一骨碌從地上爬起,沖到夏晝面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快去看看他!”

    近距離下,夏晝這才瞧見阮琦臉色蒼白得嚇人,像是被人刷了層漿糊似的,讓她不由想起當時給商川招魂時扎的紙人。她的袖子染上了血,是阮琦抓上去的,而阮琦手上的血……夏晝目光轉過去,邰國強一手是緊扣著錦盒,一手攥著個刀片,微微攤開,掌心里都是血。

    她走到邰國強面前,蹲身下來,伸手在邰國強鼻息下探了探,然后湊得他又近了些,仔細觀察了一番,很快,心臟就因為竄跳而難受得緊。

    血染了錦盒,夏晝將其打開,里面是只香囊,她費力做出來的那一只。

    夏晝起身,目光落在樹干上。

    除了早年刻上的同心外,現在又多了一行字:生當長相思,死當復來歸。

    一筆一劃都十分用力,線條鋒利,夏晝這才明白邰國強手里的刀片是做什么用的。許是他從醫院順手偷來的刀片,那是只裸刀片,他在樹干上用力刻下每個字的同時,刀片的另一端也割傷了他的手,刻了多少字,就流了多少血。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如果有幸活著,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如果不幸死了,我也會永遠想你。

    邰國強將這句話改了意思刻在樹上。

    生當長相思,死當復來歸,這改動后的一句話,道盡了吳重的全部心思。

    吳重在病房里曾經跟阮琦說,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去找過你母親,真的不知道原來她還活著……

    生,無法承諾相伴,雖說當初為了利益,但也遭了半生的相思之罪,死,但愿能找到她的魂魄,道一聲,我來陪你了。

    阮琦見夏晝站著不動,急了,上前問她,“為什么停手了?你救救他吧,之前你不就是救過他嗎?”

    “我救不了他。”夏晝心里壓得很,“他耗盡了心力,已經過身了。”

    依照吳重目前的身體狀況,哪怕是留在醫院里隨時監護都命不久矣,更何況他折騰到了親王府?他明知道自己一旦離開醫院就危在旦夕,但還是來到了曾經與阮英的定情樹下,手攥著阮英最喜歡的氣味的香囊離世。

    一個人真正死去,身上是沒了活人的體味和氣息的,她雖救不了他,但她能清楚得聞得到。

    死人的氣味。

    這是她不論曾經還是現在都及其厭惡和恐懼的氣味。

    眼前晃動著阮琦驚懼悲涼的臉,耳邊回蕩著的還都是吳重在病房里緊緊攥著香囊激動萬分的聲音:找到了,阿英,我找到了……

    阮琦幾乎踉蹌,饒尊上前拉著她道,“你父親已經過世了,你冷靜點。”

    阮琦一把甩開饒尊的手,反手拉住夏晝,近乎是癱跪在她手側,“你怎么可能救不了他?你是夏晝、是蔣璃、是天芳師、是滄陵的爺啊,在滄陵有多少被醫生判了死刑的人都被你救活了!夏晝,我求你,求你救救他……他不能死,不能……”

    最后她幾乎是泣不成聲,雙手還死攥著夏晝的胳膊,頭低垂著。

    饒尊看不下去眼了,想拉起阮琦,夏晝沖著饒尊輕輕搖頭,饒尊就沒再勉強。夏晝看著幾乎跪伏在地的阮琦,心中是莫大悲慟,她不是無所不能,她是天芳師,是滄陵的爺,可她眼睜睜地看著養父母咽氣、看著左時遇難、看著滄陵真正的爺死在她面前……她救不了他們,她不是神。

    現在,她唯獨能做的就是成為阮琦唯一一點的依靠力量,任由她哭、她痛。

    誰說血緣不是件奇妙的事?

    如果阮琦不知道眼前的邰國強就是吳重,那她看著邰國強咽氣的瞬間該是痛快,是釋懷,可他偏偏就是吳重,她的親生父親,哪怕他拋棄了她們,哪怕她抵死不肯原諒他的過錯,他終究是她的爸爸,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怎會無動于衷?

    阮琦哭著說,“我還沒原諒他呢……他怎么可以死?怎么能這么不負責任?”

    夏晝聽著這話,鼻頭都是發酸的。

    不是不原諒,只是不知道原諒后該如何面對,與其說她痛恨吳重,倒不如說她痛恨這造化弄人。

    有時候,她以為自己的命運多舛,遙看著別人總是幸福,可這世間真正心想事成的能有幾人?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怕是在這世上活著,總要經歷苦痛吧。

    趁著饒尊將阮琦拉到一邊去安撫,夏晝壓著胸口的促悶又給陸東深打了個電話,還是無法接通。看來還是在會議室里,往往在開重要會議或與陸門的董事會議時會出現信號盲點的情況,這是有意為之的干涉行為,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商業信息泄露。

    打給景濘,景濘依舊沒接電話。

    末了又打給茱莉,那頭也是忙忙乎乎的,聽到夏晝詢問后,茱莉說,陸總在開會,我就把話帶給景助理了,景助理說會通知陸總的。

    夏晝聞言,這心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不該放下,如果景濘知道了,那陸東深應該很快就知道了,可手機為什么還接不通?她又叮囑茱莉去會議室看看,如果陸總還在會議室,無論如何都要闖進去。

    茱莉一聽這話嚇得差點魂飛魄散,都快哭了,“夏總監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憑我現在的職位壓根就進不到會議室那層啊,能見到景助理想已經不錯了。”

    夏晝咬牙,“你就跟秘書處秘書說,總經理夫人出事了,看他們還敢攔著你?”

    通話剛結束后,夏晝的心臟跳得厲害,也慌得很。饒尊就走上前問,“陸東深什么時候趕到?”

    夏晝想了想只能實話實說,告知他還沒聯系上陸東深。

    饒尊臉色很難看,壓低了嗓音說,“邰國強在親王府過世是大事,這片地現在是兩家集共同開發,他總要露面商討一下,就算他不露面,也要跟華力統一一下口徑。”

    “他會來的。”夏晝肯定地說,又問,“報警了嗎?”

    饒尊說,“這件事必須要報警,我擔心的是邰家人。”

    話音剛落下,他手機就響了,接起聽了一句,臉色略有僵硬,放下手機后跟夏晝說,“你先離開王府。”

    夏晝抬眼看他。

    “邰家人找來了。”說曹操曹操就到,饒尊并不意外,他們能想到邰國強會來親王府,邰家人未必想不到。“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先避一避,有什么情況我隨時通知你。”

    夏晝理解饒尊的顧慮,邰國強雖說是自然死亡,但如果她牽扯其中的話,那外界的風言風語就會轉了意思。她點了點頭,饒尊讓她從后邊的施工小門出去,以免撞上邰家人。

    她剛出小門,就隱約聽見了邰梓莘的泣喊聲,心臟就猛地收縮一下。

    夏晝來的時候沒開車,從小路繞到街頭時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坐進去后,遠遠的就聽見警車和救護車由遠及近的聲響,然后,很快就跟她所在的計程車擦肩而過。

    司機探頭瞅了一眼,說了句,嘿,這不定是出什么人命了。

    嚇得夏晝一激靈。

    司機自顧自地又道,前面不遠就是親王府,那片地在施工,之前就死過一個商川,現在要再死工人,那可真就是應了鬧鬼傳聞了。

    夏晝壓了不安,說了句,“師傅您先開走吧。”

    “得嘞。”

    車子拐出親王府范圍的時候,夏晝終于接到了陸東深的電話,幾乎是才響了半聲她就馬上接通,想問他在哪,想問這件事怎么辦,等等的話都堵在喉嚨里,倒是陸東深先開口了,語氣沉穩有力,“囡囡,我正往親王府那邊趕,如果你還在王府馬上離開。”

    他跟饒尊的想法是一致的。

    夏晝告知自己已經離開王府了。

    陸東深說了聲好,然后跟她說,“先回家或者找個什么地方等我,我從王府出來聯系你。”

    夏晝點了頭,意識到他看不見,就說了聲好。

    那邊掛了電話,看得出也是急匆匆的。

    雖然如此,可夏晝就像是終于把懸拎在嗓子眼的那口氣沉下去了似的,多少能安心些了,只要陸東深趕過去了就好,萬一這件事他遲遲不到場,那肯定麻煩事一大堆。

    夏晝靠在車座上,一時間只覺著全身都泛軟無力,哪怕是想抬一下胳膊都難。

    司機問她去哪,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去哪,就說了句先隨便開吧。

    車行一路。

    國慶節的喜慶竄在大街小巷,無論哪都有游人的影子。北京司機熱情好客,最喜歡跟乘客搭話,談天聊地的無所不知。許是把夏晝當成是來北京游玩的了,張口就問她來北京到哪玩了,又給她介紹些其他好玩的地方。

    夏晝心里壓著事,也沒應和司機,司機也就識趣地閉嘴了,打開廣播,里面正播著目前路況,然后偶爾插播哪條街出現事故等等,很快又放了音樂,是憂旋的曲調,也是一首老歌。

    紅豆生南國

    是很遙遠的事情

    相思算什么

    早無人在意

    ……

    最肯忘卻古人詩

    最不屑一顧是相思

    守著愛怕人笑

    還怕人看清

    春又來看紅豆開

    竟不見有情人去采……

    夏晝看著窗外,耳朵里入的是這首歌的每個字每個詞,突然地心臟就愈發悶得很了,她抬手壓著心口,邰國強刻在樹干上的那句生當長相思死當復來歸不停在她眼前晃,然后是阮琦的哭訴:你是滄陵的爺啊,為什么救不活他?又似乎看見邰國強手攥著香囊,像個孩子似的高興:阿英,我找到了……

    她跟司機說停車。

    司機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瞧見她白袖上的血跡斑斑,嚇了一跳,忙問,姑娘,你受傷了?

    夏晝低頭看了一眼身上,血已成暗紅不再新鮮,就像是一條命,說隕落也就隕落了,她搖頭,付了錢后倉皇下了車。

    擇了一處臺階坐下。

    心口悶得幾乎是透不過氣,她不知道自己在悲傷什么,就是異常地壓抑和陰沉,邰國強用了這種方式去見阮英,去彌補曾經犯下的錯誤,其實她平時是恨透這種人的,可現在,她更多的是悲涼一對有情人的陰差陽錯。

    周遭偶爾有人經過,紛紛回頭張望。

    一身颯爽的白衣長袍的女子,卻倉皇無助地坐在臺階上,袖子上是斑駁的痕跡,她的臉煞白得很,可還是漂亮俊美得惹人關注,沉沉的天際是不透明的光亮,落在她眼里,就是悲傷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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