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任務出現(xiàn)了危險預警,但陳佑一直氣定神閑,眼皮都沒動一下。
如果紅發(fā)迪夫臨走前,把那把秘器【斬紅月】留給了陳佑,那么,這個十分鐘的任務可能就是一場艱難的戰(zhàn)斗了。
但是,既然紅發(fā)迪夫什么都沒有留……
這個任務大概率就是一個非戰(zhàn)斗任務。
嗯,系統(tǒng)和人最大的不同,就是系統(tǒng)非黑即白的機械邏輯,就是這么容易閱讀。
不過……
既然紅色預警,那代表這個任務的危險程度不低,甚至可能危險到說錯一句話,立刻就會死的程度!沒有任何補救的機會!
這種時候怎么辦呢?
既然自己多說多錯,那干脆把話語權交給對方吧,讓對方盡量多說,那樣自己因為說錯話被殺的可能性就會無限降低。
于是,陳佑綜合了一下之前從商人賈萊德,和紅發(fā)海盜迪夫那里,得到的一些信息,決定開口就跟這位丹尼爾先生聊夢想!
短暫的沉默之后,丹尼爾中校手上的細劍,已經(jīng)放回了劍鞘里。
“我出生的地方叫愛瓦達島,那是距離海葬島很近的一個島嶼。那個時候,風暴港也還不叫風暴港,它叫烈火港,因為這里駐扎著帝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烈火艦隊,他們深受我們的崇敬……”
茅草屋的外面,海軍小隊還在簇擁著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秘法師忙碌,不需要丹尼爾中校自己做什么事情。
既然丹尼爾中校不趕時間,陳佑當然更不趕時間。
陳佑任務面板上,紅色危險圍框的任務的倒計時,正在安安靜靜地走動著……
“海葬島上始終陰云籠罩,因為那是各個帝國專門用來吊死海盜的地方,所以,也是整個王冠海峽最安全的地方,尋常海盜根本不敢靠近這片海域,對他們來說,海葬島恐怖又不吉利,只要有別的航路可以走,他們絕對會繞道。”
“可是,在我十歲的時候,海葬島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發(fā)生了異變……”
“各種被黑暗秘術污染的生物,從海底翻涌出來,侵襲了附近一座又一座的小島,愛瓦達島也沒能幸免。那些被黑暗秘術污染的生物會吃人!吃人!它們爬上岸來,見到人就吃,無論男女老幼,而且,除了人之外它們什么都不吃,都不能用牲畜把他們引開,在我們準備離開愛瓦達島向外逃生的時候,風暴帶突然遮蔽了海葬島方圓上百海里的海域,我們島上所有能出海的船,全都被掀翻打沉……除了軍艦,根本沒有船能在那樣的風浪中航行……”
“我們拼命地向帝國海軍求救。那一個月的時間,我們發(fā)出了無數(shù)的信號,帝國海軍是我們唯一生存的希望,可惜……發(fā)出的信號全部都石沉大海。我們從小就崇敬的,偉大的烈火艦隊沒有來……誰都沒有來!島上每天都在有人被吃掉,海岸邊的漁夫、地里的農(nóng)民……我們的親人、朋友,都在被吃,可以躲藏的地方越來越少,人也迅速地減少。只有一部分在風暴中突然覺醒了秘術的少年,還在艱難地抵抗著這些入侵的生物,可是,他們人那么少,入侵生物那么多,怎么可能抵抗的了?”
“那些覺醒了秘術的少年……個個都是我一起長大的伙伴,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們說好了……說好了要一起離開王冠海峽,去最遠的遠方,找到大海的盡頭,追尋傳說中的‘彼岸之光’!我們說好了的!可是……可是……”丹尼爾中校捂著臉,蹲了下來,“其實,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都忘記了他們的長相,忘記了他們的聲音,甚至,連他們的名字我都可能會忘記……但是,我記得他們都是天才!他們是王冠海峽最偉大的秘術師!我也絕對不會忘記,他們最后一起用空間秘術強行打開‘冥界之門’送我離開的時候,我對他們的承諾!”
“我承諾,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將軍,我會擁有一支完全聽命與我的艦隊,我要帶著我的水手,穿梭在最猛烈的風暴里,尋找那些絕境中的求救信號。只要讓我登頂?shù)蹏\姷臋嗔p峰……我發(fā)過誓!我不會把任何一個帝國的子民,留在黑暗之中等待死亡……”
“為了這個夢想,哪怕是讓我?guī)е业拇,去和海神埃吉爾?zhàn)斗,去和死神哈拉搶奪生命,我都無所畏懼!”
丹尼爾中校的喉嚨顫動著,胸口劇烈起伏。
他的眼睛里,像是裝著一大片漆黑而洶涌的大海。
陳佑半天沒有反應……
現(xiàn)實中,肯定不可能會發(fā)生這么奇葩的事,他不可能接觸到這樣的人,所以,在游戲里聽完這么一段……
他很迷茫。
丹尼爾中校說的這件事,用一句話概括就是——不想當將軍的農(nóng)夫不是好食物?
不,好像也不止這樣。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明明知道這個時候至少應該回應對方兩句,否則非常的不禮貌,可是,他就是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好消息是,任務的倒計時經(jīng)過去六分多鐘了。
“所以,你就娶了索羅婭小姐?”陳佑拋開自己的個人情緒,先把時間繼續(xù)往下拖延。
任務只要求他擋住海軍十分鐘,并沒有說用什么方式阻擋。
戰(zhàn)斗可止于聊天,聊天可止于呵呵。
以他的規(guī)矩程度,當然不會作死地去跟丹尼爾中!昂呛恰,那么,他這個“戰(zhàn)斗止于聊天”的戰(zhàn)術,應該是能順利進行下去的。
“索羅婭是誰?噢,我想起來了,沒錯,我娶了她,她是我的妻子,現(xiàn)在大家都稱呼她為蒙巴頓夫人……”丹尼爾中校提到索羅婭,卻是一臉的鄙夷,“但那只不過是一個膚淺又虛榮的女人罷了,難道你認識她?”
陳佑一時語塞。
如果他沒有弄錯的話,夫妻應該是人和人之間非常親密的一種……關系吧?
可這位丹尼爾中校,竟然連妻子的名字都不記得。
索羅婭是貌美如花的少女,是讓成名海盜日思夜想的夢中情人,又是丹尼爾中?谥心w淺又虛榮的女人?那她到底是個什么人?
對陳佑來說,這可太難理解了!
“如果不是為了得到更多的金錢支持,我怎么會娶這樣一個女人?比起在愛瓦達島上死去的小艾麗莎,她可差的太遠了……但是,她的父親有錢,能給我提供巨大的幫助,我必須要娶她!”
把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說得這么光明正大理直氣壯,也是沒誰了。
倒計時還剩最后的一分二十五秒……
但是,丹尼爾中校站起來了:“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現(xiàn)在輪到你帶我們去找‘幸運的迪夫’了。我倒想看看,‘幸運的迪夫’遇上我‘海盜鐮刀丹尼爾’,到底誰會贏!”
丹尼爾中校對迪夫的稱呼是“幸運的迪夫”,這是迪夫的海盜諢名,熟悉的人不會這樣叫他,就像商人賈萊德對迪夫的稱呼就是“那個混蛋”。
可見,丹尼爾中校對自己的妻子索羅婭是有多不關注?他完全不清楚迪夫和索羅婭之間,有過什么樣的關系,他所知道的迪夫,就只是一個海盜。
“海盜鐮刀丹尼爾?”陳佑又挑出了一個新的話題點。
“沒錯!我加入海軍以來,追捕的海盜已經(jīng)超過百人!我收獲的人頭中,不乏王冠海峽著名的海盜王大衛(wèi).伯尼,愛德華.沃茲……和這些人比起來,迪夫算什么?”丹尼爾提起自己的戰(zhàn)績,臉上是藏不住的驕傲,“好了,迪夫到底在哪里?還不快說?”
很好!
任務倒計時剩下最后的一分鐘了!
“好!标愑拥难劬Χ⒅蝿盏褂嫊r,開口說,“我先告訴您,我找到的線索和信息,以及我個人的猜測。”
“你說。”丹尼爾中校點頭。
陳佑聽到“你說”這個答復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這個任務即將拿下了。
一分鐘的時間,他稍微注意一點,說慢一點,應該不會說錯什么話。
只要過了這最后一分鐘,幫迪夫擋住海軍十分鐘的任務要求,就算是滿足了!
可陳佑的目光,又落在了丹尼爾中校的腰間……
那個水袋的樣式,上面的紋章,好像有點眼熟?
“我看到迪夫受了很重的傷,雖然我沒有追到他,但我可以確定他逃走的時候是彎著腰的,他緊緊捂著腹部,就像一只煮熟的磷蝦,他跑得不慢,以我的速度追不上他,所以,我沒有追!
“他逃走了?往哪個方向跑了?你不早說?”丹尼爾中校鏗地一聲再次拔出了劍,“你是故意在這里拖延我的?你果然是他的同黨……”
陳佑笑著壓了壓手,微笑的臉純良又有親和力:“他往哪個方向跑了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后去了什么地方,不是嗎?”
任務倒計時最后十秒鐘……
九分五十秒都沒出問題,這最后十秒鐘絕對不能出問題!
“那你說,他去了什么地方?”丹尼爾中校的臉色雖然稍微緩和了一點,但如果下一句話不對,他的劍隨時可能直接刺穿陳佑的身體!
8、7、6……
所以,陳佑索性沒有再開口說話!
他喚出紙筆,放在桌上,唰唰寫起來。
5、4、……
“您看!标愑有χ鸭埥唤o了丹尼爾中校。
……
1!
叮。
系統(tǒng)提示。
任務完成!
陳佑依舊笑得春風滿面,對丹尼爾中校說:“請不要念出來,也請不要讓任何人看到這張字條的內容。麻煩您了。”
丹尼爾中校仔細地把紙條上的字看了好幾遍,才鄭重地收起來,“我知道了。那你現(xiàn)在……”
“抱歉,中校。這件事里,我還有一點小疑問沒有解決,我需要先去找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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