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 apr 19 14:11:39 cst 2015
韓洛望著眼前身穿青衣道袍的中年男士,外貌約四十多歲,蓄有短須,道貌凜然,儀形磊落,隱約透出一股超然脫俗的氣質,身后背著一柄水藍云紋的寶劍,不同于一般的道士,能以法術施火、隔空驅使飛劍,這位來歷神秘的道人,其名──上官昊。
韓洛左思右想,想不到有任何一絲關于上官昊的事情,他與母親行走天下,聽過不少奇聞異事,可就是沒聽過有個腳踏飛劍的中年道士,就算問到名字,韓洛還是猜不到上官昊的來歷。
“你,喚做何名?”
上官昊開口問話,韓洛中斷思緒,回答:“韓洛,洛川的洛。”
“韓……洛?”
上官昊聽了,眉頭微皺,腦袋思索些事,嘴上喃喃說著:“韓洛,天格、人格、總格皆屬金,金,剛毅果決;地格、外格屬木,木,正直良善,乍看之下雖為好名,但天格對人格,雙金相合,個性雖剛強卻易與人起爭執,恐自惹不測災禍,是為兇;人格對地格,金克木,易陷不安下場,易患精神衰弱,為兇;人格對外格,金克木,處事欠慮、言行不正,恐招災難、對親友自私無情,兇!”
上官昊越說越是眉頭緊皺,韓洛也聽得瞠目駭然,越聽越是全身冒冷汗,驚心動魄。
上官昊沉默一下,開口又問:“你生肖屬什么?”
“我?屬虎。”韓洛的回答,讓上官昊臉上的擔憂更添幾分。
“虎?寅屬木,你人格、總格皆屬金,卻與生肖相克,個性固執、易爭是非,雖精力旺盛卻不擅與人相處,命多孤獨、老來凋零,大兇!”
上官昊別有含意地望著韓洛,“光從你的名字、生肖推算,無論如何相配,皆屬兇,如此兇煞之命,注定一生多災多舛,若再合你的生辰八字,更不知會是何等的兇命……”
上官昊輕輕搖頭,閉目嘆息,似是為韓洛的命運感到惋惜,而韓洛聽聞上官昊的推算,連連兇兆,已是嚇得魂不附體,彷佛被人狠狠重擊腦袋,失神落魄。
上官昊睜眼望向失神的韓洛,略有所思。
他沒料到眼前帶回的孩童,竟會有這般大兇之命,越想越是覺得古怪。
──會是妖孽嗎?
想起這孩童竟做出啃尸的駭人舉動,初見時差點當妖殺除,但韓洛身上無半點妖氣,只是個尋常的孩童。
若是妖怪所化,縱然掩飾得再好,也瞞不過他。
但如果僅是尋常人,又為何會有如此兇煞之命?
上官昊眼見適才的初步推算,已讓韓洛驚嚇沮喪,說不定心中認為母親會慘死,定然是他的兇命所害,連忙開口安慰。
“你人格為金,性格剛強頑固,帶你過來之時我已領教過。處事敏銳,不屈不撓,雖與生肖木屬相克,但也性情剛毅、良心未泯,不屑同流合污,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然而也因此恐有刻薄、好勇善斗、不得善緣、易樹敵招禍之憂,若不及早醒悟改善,最終恐會落個孤苦無依、不得善終的下場。你的命,雖為兇煞命,但多半災禍皆因自己所致,若能修飾己短,避免沖突、遇事多思,對親友情義相交,如此也能大有可為、逢兇化吉,便無須擔憂兇煞之命。”
“是、是嗎?多謝……道長指點。”韓洛聽得臉色發白,稍稍回神,趕緊對著上官昊行禮答謝。
“不過……”上官昊再度啟齒,聽得韓洛精神緊繃。
上官昊先是打量韓洛的外貌一番,才續道:“不過依你面相來看,你還命犯女難,女子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切記!切記!”
“什么?”韓洛嚇得睜大眼,意思是女人會帶給他災難?
上官昊見韓洛的態度已經有改善,但眼中戾氣甚重,表面平靜卻仍心懷怨恨,再加上個性頑固,恐怕只言語勸說也不足以改變心性,因而決定以清苦來磨練其心志。
“《孟子?告子篇》有曰:‘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兇煞命格雖使你命途多舛、遭逢災變,然而也未必不是件磨練心志之事。你既有如此特殊命格,來世間必有特殊事要做,歷經磨練,或許更能使你堅韌成長,在這山峰生活,自食其力、磨練心志,就是我帶你來的目的。”
上官昊略停一會,續道:“瑤光峰地處偏遠,不受外界干擾,是靜心清修所在,但氣候寒冷,入冬之后更是酷寒無比,平常人無法承受耐住,所以我要先教你御寒的內功心法,凝神聽好。”
聽到上官昊要教他東西,韓洛喜出望外,但上官昊接下來的話,像桶冷水澆在頭上。
“別誤會,并非是收你為徒,若不教你御寒之法,入冬之后,你將凍死在山頭。”
雖然只學到抗寒心法,但也聊勝于無,至少以后可以不怕冷,韓洛還是拱手表達謝意,“多謝道長。”
“我先傳你基本內功的口訣,再授你御寒心法,你就照著練,每日早晚各練一次,待冬季來臨,足以保你不失溫凍死。”
上官昊開始念著口訣,韓洛專注聆聽記下,記下口訣心法,便照著操練幾遍,上官昊在旁指點,沒多久,韓洛已經學會。
上官昊滿意點頭,“很好,你學得很快,你照著我的話去練,其余時間自行張羅生活飲食。”
上官昊瞧著韓洛身上不合身的衣裳,說:“這觀內無孩童衣裳,山中亦無米飯谷物,你與我不同,我需下山替你采購生活所需物品,最少十日歸來,這段期間你暫且靠獵捕、采集食物果腹。”
“下山?何不帶我一同前去?”
上官昊搖頭拒絕,“我有言在先,十年后才會讓你下山離開,而且你不懂法術,就算我帶你踏劍飛行,稍有不慎恐失足墜落,何況我有要事待辦,你不便同往,這段期間你就乖乖待著,我自會回來。”
“這樣啊?我知道了……”韓洛明白上官昊是不會讓他有離開的機會,也不會教他御劍飛行,心里有些失望。
“言盡于此,你好好努力求生活著吧。”
上官昊右手朝上一指,背后寶劍出鞘,騰浮半空,縱身一躍,上官昊踏著飛劍迅速離去。
韓洛仰頭望著上官昊離去的方向,此時肚子咕嚕發響,伸手摸著肚子,這才發覺已時近正午,忙著去林中搜尋獵物,張羅午餐。
自上官昊離去后,除了獲取食物飲水、沐浴睡覺,其余時間韓洛都拿來練上官昊教他的內功心法,他以前就聽說練武功首重內功,沒內力勁道,學再好的外功都無法發揮完整,內功扎實深厚,學什么外功都得心應手,就算上官昊不教他別的,能學到內功也算是不錯的收獲。
十天過去,今日韓洛撐著疲累的身軀返回破軍觀,手里抓著一只死兔,懷里塞著兩條魚,這是他今天的收獲。
韓洛到觀內灶房放下食材,拍去身上的衣裳灰土,拿著水瓢往外走,走向外頭的水缸舀水盥洗,簡單清洗臟污后就準備升火烹煮。
韓洛望著天空,時近薄暮,還是不見上官昊歸來的身影。
韓洛放下水瓢,前往觀內最高的位置――藏書塔七樓,從高處望去,或許更能清楚地看到山峰四周的景象。
在韓洛剛發現藏書塔時,想到塔內必有大量藏書,說不定還有武功密笈而感到高興,過了幾天好不容易敲壞塔門大鎖,進塔卻讓他希望落空。
塔內藏書,大多都是道教典籍,或是四書五經等文物藏書,并沒有他想要的武功密笈、法術卷軸。
透過窗戶往外望去,天際蒙上一層紫紅色的薄暮,朝下所見就是白云蒼蒼,翻騰如浪,其中可見得幾座高峰聳立,宛如云海中的島嶼。
韓洛之前都沒好好觀望景色,一直以為瑤光峰是這里最高的山峰,此刻卻發現還有六座山峰筆岫入天,韓洛望著這六座山峰,看著、看著,竟意外發現這些山峰的排列位置有些眼熟,似乎像是……
“北斗七星?”
韓洛吃驚愣住,仔細一想,他所待的山頭叫“瑤光峰”,而瑤光是北斗七星斗杓末端的星名。
靈光一動,韓洛想起他初來破軍觀時,在寢殿找到一件道袍上繡有七星的圖樣,上頭的其中一顆白星圖樣,就是代表瑤光!
韓洛定眼遠眺六座山峰,一面念名、一面比對位置:“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再加上我所待的瑤光峰,這……這七座山峰竟然像北斗七星的排列?”
不敢置信,竟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正當吃驚之時,遠處出現一抹黑點,越趨越大,最后可分辨是個人形,正飛梭于空中,朝這過來。
眼見上官昊歸來,韓洛高興不已,暫時不做他想,下樓前往中庭迎接。
“道長,你回來了。”
韓洛向落地的上官昊說著,上官昊放下包袱,里面裝著孩童衣物和幾袋白米、雜糧、麥粉、佐料……等。
上官昊輕輕點頭,開口提問:“這十日之內可過得平順?”
韓洛回答:“回道長的話,和平常一樣,而道長的吩咐韓洛不敢忘,每日勤練內功心法。”隨即伸手接過包袱,看到包袱內的物品很是高興。
終于,可以穿合身衣裳,可以吃到米飯面食了。
“嗯,東西我已給你帶來,份量足以一月所需,若是還有欠缺不足的物資就開口,我再帶來。”
“多謝道長,韓洛目前無缺。”韓洛向上官昊行禮。
“既如此,我走了,這段時日你靜心生活,一月之后我會再替你帶物資過來。”
眼見上官昊即將離去,韓洛急忙出言喚住,“道長且慢!我……有個疑問。”
“你說。”
“適才我登上塔樓,發現除了瑤光峰,四周還有其他六座高峰,排列的順序位置……竟與天上的北斗七星相似,而我曾在寢殿看到一件道袍上繡有七星的圖樣,不知這是否與這座道觀的來歷有關?”
上官昊立時明白韓洛已經發覺,點頭回答:“不錯,你要在這生活十年,我也不必隱瞞于你。”
上官昊解釋著:“此處為極北之地,有七座高峰,座落方位與北斗七星相仿,分別為天樞峰、天璇峰、天璣峰、天權峰、玉衡峰、開陽峰、瑤光峰,這七座高峰合稱為‘七星峰’。每座山峰上各有座道觀,以七星別名命之,依序為貪狼觀、巨門觀、祿存觀、文曲觀、廉貞觀、武曲觀、破軍觀,七座道觀合稱為‘北斗道’,又有別名為‘七星壇’。”
“每觀掌門即為觀主,在七位觀主之上、統領七觀者,即為壇主。”
說到這,上官昊嘆口氣,略感憂傷,眼神飄向遠方,沉默不語。
躊躇許久,長嘆一聲,閉上眼,無奈地輕輕搖頭,睜開雙眼,緩緩開口,感慨萬千。
“而我,即是第七代、也是最后一代壇主,昊蒼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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