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feb 05 12:00:00 cst 2016
黎陽城。城樓下漢軍云集。
“殺!”
“殺!”
兩名漢軍高聲吶喊,搶過攻城梯坦然如履平地,飛步馳蹬上城樓,豈料城樓上黃巾賊們倏地舉起重石拼勁全力,將百斤重石掠過高墻,霍然朝下一送,落石凌空而下,自帶重力驀然砸向蹬上云梯得漢軍,兩名沖在最前面的漢軍迅速做出判斷,顧不得一切縱身從足有兩丈高處跳下,雖是逃過一劫,可不堪重負的雙膝咔擦一聲,整個人趴到在地,錯骨斷裂痛入心扉,當即哀嚎不停。
“砰···”
隨后攀登上去的漢軍,未能即時發現落石來襲,抬眼間,落石壓頂,**應聲飛濺,目珠溢血,面容被砸得血肉模糊,整個人被落石帶著墜落在地。
“給我射死他們。”城樓上黃巾賊頭目扯著嗓子,拼命地叫喊著。
“咻咻···”
城樓上空頓然黑云集結,一柄柄寒芒盡露的箭羽,悄然躍上城樓最高點,弧度如拱,絲毫沒有征兆般下落而行,仿佛餓狼撲物。
“刀盾手!朝上防衛。”朱儁眼見突如其來得弓箭,瞠目欲裂,虎吼揮刀一聲令下。
“喝···”
一排訓練有素的漢軍威武一喝,跨步屈膝將木盾舉壓在上,面不改色的迎接這波弓箭。
“咻···”
“噔···”
一柄柄狼牙咬住堅硬的獵物卻是枉然,木屑四飛毫無殺傷之說。
“沖···”朱儁厲眼抓住戰機,高聲道:“攻城!”
“漢軍威武!”
“殺···”
刀盾手左右愕然竄出成千上萬的漢軍,高舉鋼刀,朝天長嘯不停,勢如決堤洪水奔涌難扼,齊沖黎陽城下。
“快,快丟石頭。”城樓上的黃巾賊頭目眼見漢軍聲勢如虹,有些惶恐。
“是!”
“慌什么,慌。”忽然黃巾賊頭目身后傳來一陣冷意,步蹬似馳,轉瞬來到高墻邊,冷眼一瞪黃巾賊頭目,頭目頃刻縮了縮脖子,目光四顧更加惶恐。男子一挑眉間,冷眸頓掃城下攻勢,緩緩撤手道:“慌什么慌,把我帶來之物盡數潑下去,黎陽城,這幫漢軍是攻不下的。”
“唔···”頭目好奇地低眼朝徐徐而來的幾十名黃巾賊看去,兩人為一組,手皆裹厚實的白布提著碗口巨大的鍋器,其中似乎盛滿著什么灼熱燙手之物,令他們只能一步一搖曳般小心走來。
“將軍,這是!”黃巾賊頭目不解地低聲問道。
“滾燙的熱油!”男子陰冷一聲道。
“熱油!”黃巾賊頭目再探眼看清來物時,鍋中熱油仍在沸沸做響,發出滋滋燃灼音,果真是熱油不假。
黃巾賊們紛紛將鍋器中熱油一撒而出,潑出的熱油滾成熱浪,濤濤席卷起陣陣熱風,城樓下漢軍舉目抬望從天而降地物件,雖不是巨石重物,卻也不知是何物,眸子里渾然生出微絲不安。
空氣中頃爾充據著濃烈灼鼻的氣息,前排離城樓最近地幾名漢軍察覺到這一點,鼻翼噗嗤一嗅,眸子驟然無神,驀地回首呵斥道:“別過來,這是油!”
“啊···”
“我的臉,我的臉!”
“我的眼睛···啊···”
幾名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漢軍,倏得已然被落下的熱油澆濕一身,滋滋炙熱燒穿衣服,滲入身體各處燒紅厚皮實肉,熱油灼身那是何等的痛不欲生,黃巾賊是何等歹毒竟然想到這樣的法子,漢軍紛紛哀嚎起來,未被澆到熱油的漢軍只得匆忙掉頭,原路返回。
“油!撤,都撤回來,快···”朱儁眼見情勢不對,急忙下令撤兵。
黎陽城的黃巾賊方享受勝利的喜悅不到兩日之久,好景不長,在皇甫嵩迅速的號令下,朱儁率領三萬漢軍已然將黎陽城上下圍得水泄不通。卻也得一難處,黃巾賊竟然堅守不出,黎陽城高池深,幾次攻城下來,朱儁得軍隊也只是吃力不討好。
三萬漢軍兩次攻城下來,盡數折去一半,令他痛心不已,眼看士氣高漲局勢下,就要破門而入,卻被這滾油生生挫敗,朱儁有些心灰意冷,只得收兵包圍黎陽,做困獸之斗。
“將軍真是厲害。”黃巾賊頭目俯瞰城樓下被活活讓滾油燒死、灼燒昏闕的漢軍,連聲稱贊道。
“此乃大賢良師良策,若是還有漢軍膽敢來犯,你就以此嚇退便是,大賢良師吩咐,要待兗州弟子來臨之際,方可出城殲滅漢軍。”男子冷冷道。
“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頭目點了點頭,接令道。
······
冀州幾處不知名的要道,上可至冀州腹地,下連冀州邊境幾縣。
山川相連,主要道路不過一條通往信都,地上方揚塵落矣,可見適才有一隊人數眾多的漢軍通過,忽地道路旁出現一名中年男子,他憂心忡忡地望著這條道路,豎手驅散徐徐還未落定的塵埃,免不了鼻腔內出沒些許刺肺顆粒,引得他一陣猛咳:“咳··咳咳···”
“嗯···哼···咳咳!”男子企圖震聲清桑,卻難以抑制發自肺底的劇咳,只得又接連幾聲劇咳,眼角乍然泛出淚花,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賈先生,先生,”身后突然竄出一名漢軍士兵扶住,男子搖搖欲墜向后倒的身軀,關心道:“先生,你沒事吧。”
男子依手靠在漢軍粗臂上,無奈地搖了搖頭,瞇眼夾著淚花苦笑道:“無礙,不過是讓這細塵嗆亂氣息而已,我交代你做的事情,辦的如何?”
“回先生話,我已經照你吩咐,安排妥當,你要我派去朱儁將軍哪里打探勝負的兄弟,也已經出發有些時候,怕是在趕回來的路上。”漢軍士兵回復道。
“很好,小將你今年多大,叫什么名字。”男子被適才的劇咳,折騰得一時沒了力氣,有氣無力道。
“回先生話,小人今年已有十九,名叫虎子,是獵戶出身,小時想是家里人沒什么文化,隨意給我取的。”漢軍淡淡道。
“虎子!”男子若有所思,漢軍的話似乎勾起他心底的思念,眼角漸干的淚花,須臾間又被清潤成珠,轱轆滾落在男子手臂上,他不敢再做多思想,忙擦拭臉上余痕,正色道:“虎子,你如此精明能干,回頭我定力薦你當名小校如何?”
“小的不敢,只覺得先生與我死去生父年紀相仿,雖是將軍請來的謀士,卻無一絲尊卑之分,甚是親切愿意效勞而已。”漢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淡笑道。
男子眸子一聚,心中備是感激,卻又不愿表露于顏,只得作揖道:“承蒙小將看得起,待此役后,容我向太常大人請命,將你要來做我義子如何?”
漢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迥然道:“先生所言當真否?”
“自然情真意切。”男子高興道。
“如此,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虎子欣喜若狂的彎下身軀,急忙要向男子行跪拜之禮。
“哎,現在不可,”男子手速利索,擒住漢軍臂膀,阻止道:“萬萬不可,否則軍中他人見了,還以為我賈詡在拉幫結黨呢?日后再行禮也不晚,不過此時你仍需以先生相稱,免得他人閑話。”
“虎子明白。”漢軍點頭答應道。
“虎子你家中可還有親人在世,你可有姓氏,表字否?”男子眼眸盡是同情之意。
漢軍小兵失落的垂下首,茫然道:“一個人都沒了,我剛滿三歲,沒多久家人都死光了,是鄉里一個老伯救下我,那時候不懂事,只知道自己叫虎子,其他一概不知,后來老伯也在災荒中死去,我只身一人投了軍營以求溫飽。”
話語中充滿哀傷與無奈,生逢亂世當是無奈,男子細眉緊蹙聽完他的話,心中已然冰涼,徐徐喟嘆道:“這般身世可憐,真叫人心寒,既然你愿意做我義子,不知可愿意隨我同姓?”
漢軍忙抬頭,雙眸自泛淚光,訝然道:“自然是愿意,愿意。”
“如此,以后你隨賈詡同姓賈吧,叫賈虎,這表字嘛?”賈詡信手托起樹枝,悠然道:“就字舒之,賈舒之,你看如何?”
“舒之,賈舒之,多謝義··,多謝先生賜字,多謝。”
漢軍自是歡喜不得,不敢再對諱義父二字,連連拱手拜謝改口道。
賈詡將剛收的義子拉到一旁的大樹下,漸漸談論起來,二人交談瞬息甚歡,賈詡對其無不言談,當談及冀州戰事結果時,賈詡言敗之說,令賈虎嚇得跳起身來,情不自禁地朝身后埋藏的漢軍觀望了一眼,回頭對賈詡低聲道:“先生此話當真,太常大人,與朱儁將軍必敗!”
賈詡面不改色,信誓旦旦道:“確實是必敗無疑,而此戰唯一轉機便是寄望于太常大人的兩位公子,若是兩位公子無能守住黃河沿岸,兗州黃巾賊一到,你我盡數會死于非命。”
“啊!”賈虎臉色難看,眉頭一挑,擔憂道:“既然,先生已知此事成定局,為何?”
賈詡隨手折斷幾個樹枝,悠然望天而嘆:“命數如何當由天定,我此番不愿離開,只為在等一人,若是此人真如傳聞中般神秘莫測,定然早知冀州局勢,若是他來冀州,黃巾賊之亂怕是平定之日不遠矣。而我···”
“他!”賈虎摸不著頭腦,疑惑道:“他是何人?”
“這個人,是連我都未曾知道底細之人,”賈詡冷冷一笑,將還未說完的話咽入腹中,轉而道:“這個人,目前還不知道是誰。”
賈詡明顯有些保留之意,他不想過多的將心中所想透露給賈虎,現今賈虎雖說是自己的義子,但他還是對賈虎有些忌憚,深邃的眸子寒涼地打出一個防范,他收賈虎為義子自然不是因為同情賈虎而已,也是有所盤算的。
“那···”
“先生,先生。”
“謝澤!”
突然,二人身后傳來一聲呼喚聲,截斷二人談話。賈虎不用回頭,就已經猜到是何人在呼喚,直接道出名諱。
果然,只一片刻功夫,一名漢軍快不而馳來到二人身邊,額頂皺紋臉帶慌張面色,賈詡瞟眼一看,心中便有答案。
看來朱儁是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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