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 mar 05 10:56:06 cst 2016
且說朱儁因黎陽城黃巾賊類似放棄的異樣舉動,一時得以忘形,放棄了博慶從賈詡那里帶來的策略,一心認(rèn)為就此貿(mào)然撤離將是前功盡棄,當(dāng)晚營內(nèi)將士們紛紛卸下心中久久沉重的石頭,依樁酣睡者不計其數(shù),遂不知黎陽城門緊閉的另一頭,已是蓄勢待發(fā)的殺機(jī)。
夜色如墨,天際昏暗不辨方向,漆黑得連黎陽城門在哪個方向也很難尋。
與之相比,燈火通明的朱儁軍營外,幾名懶散的守夜士兵,漸漸有些渾噩打起頓來,千斤重的眼皮墜眶而閉。營內(nèi)的守備更加松懈,任堅持站崗的不外乎朱儁帳外的兩名守衛(wèi),其余的士兵眼皮都跟自己打起仗來,有的幾名士兵索性扎進(jìn)馬廄棚里的草堆呼呼大睡。
就在此時,全城昏暗無光的黎陽城,忽然傳出一陣陣瑣屑咯噔聲,隨后的聲響更為嘈雜,漆黑成團(tuán)的東西,行色匆匆朝朱儁營移動,借著稀薄地月光不難看清這是一幫潛行出城的黃巾賊。
······
朱儁營,朱儁帳內(nèi)的油燈依舊亮著,朱儁自感此番剿滅黃巾賊,一舉得以拿下張梁,甚至是黃巾賊禍?zhǔn)讖埥,心中自是居功自傲,乘著全無睡意的時間,執(zhí)筆準(zhǔn)備一書此番作為,好讓眾人皆知自己的赫赫戰(zhàn)功。帳內(nèi)只博慶一人陪同,閑暇之余二人多有交談,說道起來博慶難免提及賈詡之言,勸朱儁聽之。
聽得多了朱儁覺得他有些杞人憂天,更覺得賈詡庸人自擾,沒有先前在帝都初聞他時那般有氣魄,動不動便是撤離棄車保帥的喪氣話,說到底他也不過一個比自己多讀了幾年兵書的書生,算起來自己跟隨皇甫嵩上陣殺敵時,他還不過是董卓名下小小吏官,也不曾上過陣,殺過敵,就如此輕易言論勝敗,現(xiàn)在想想朱儁開始有些后悔邀請他助陣皇甫嵩。
再者說,黃巾賊縱使不肯投降,也斷不能還有反撲的力氣,自己帳下還有近萬漢軍,怎能由得他們亂來呢?
朱儁不愿再與博慶爭論,索性將其打發(fā)出帳外,自己欣欣然自傲地一笑:“哈哈哈!黃巾賊此番決計是氣數(shù)已盡,怎么可能還會反撲呢?賈文和呀賈文和,虧我還以為你多有智謀呢?簡直是貽笑大方,哈哈哈!”
朱儁剛剛自負(fù)嘲語一番后,營帳外已經(jīng)響起士兵慌亂的叫喊聲:“不好了,黃巾賊來襲營了。”
寂靜的午夜,士兵的聲音越發(fā)地尖銳而凄厲,加之所喊之事著實(shí)過于驚駭,帳外相繼傳來陣陣嘩然。
朱儁更是大驚失色,險些失手用力折斷剛蘸墨的毛筆,正欲開口呼喚營外守衛(wèi)時,方想到黎陽黃巾賊所剩無幾,豈敢螳臂當(dāng)車自尋死路而來呢?心神稍定,朱儁不慌不忙道:“左右,去看看是何人喧嘩?膽敢胡說八道!
“嘩~”
正待朱儁以為是何人要來通報此事時,牛皮帳簾嘩地被人用力掀起,博慶已經(jīng)行步如流星般闖了進(jìn)來,帳簾卷起的風(fēng)差點(diǎn)打散燭火,在搖曳欲滅的燭光下,朱儁愕然看著博慶一臉慌張的臉,額紋間夾雜著汗水,赤腳未裹上體喘著氣,那雙晦暗的珠子里全是惶恐之色。
“將軍···不好了,黃巾賊···真如賈詡所言反撲攻營而來了···”
“什么?”朱儁驚訝的從椅子上跳起來,沉著臉問道:“可曾有假?”
博慶吞了口唾沫,穩(wěn)住氣息,急切道:“不曾有假,敵軍分成兩路,一路直取了我軍糧營,其中一路敵將不知是何人,竟然勇猛得連斬我軍三名小校,洪邑正率領(lǐng)將士們上前抵擋,將軍該當(dāng)如何?”
只一片刻功夫,朱儁帳外的其他營帳逐漸鬧騰起來,哀嚎與慘叫的亂成一片,糧草囤積之地的營帳轟然被點(diǎn)燃,火勢迅速蔓延開來,濃煙沖天而起,周邊許多營帳內(nèi)原本還在酣睡的漢軍,皆成了火人哭喊著沖出帳外,卻已是面目焦?fàn)痛苦的在地上掙扎至死。
火光透過牛皮帳幕,映亮了朱儁煞白的臉色,以及那還未風(fēng)干的墨跡。
“這···”朱儁全然失措,送落手中的墨筆,“這可如何是好啊···”
“將軍我們還是快撤離此地,前往濮陽望西溝與賈詡先生匯合吧,只有他能帶我等擊退黃巾賊了!
“···文和?唉···”
朱儁聽完心中頓感受挫,嘆氣道。
朱儁此刻心中定然萬般后悔,后悔不聽博慶賈詡之言,居功自傲強(qiáng)行欲將黃巾賊一鼓作氣殲滅,才致如今黃巾賊乘著自軍松懈,反撲攻營的危局?扇缃褚翌^土臉的跑去找賈詡,著實(shí)令他心里不是滋味,堂堂一員朝廷將軍,官拜右中郎將,實(shí)實(shí)在在的朝廷大臣呀,要是就此落荒而逃,傳出去讓同僚聽了,自己的顏面該往哪擱啊。
正當(dāng)朱儁思量甚多時,一員小校忽然沖進(jìn)帳內(nèi),身后緊隨著幾名漢軍。只見那名小校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身上朝廷去年剛發(fā)的軍裝也毀了,他身后的幾名漢軍更為不堪,衣不蔽體,腳不裹足,看樣子是剛從睡夢中驚醒,情急之下來不及穿鞋就跑來找朱儁了。
“將軍,不好了,不好了,洪邑副將在前鋒營被來襲的黃巾賊給斬了。黎陽城的黃巾賊也傾巢出動,賊勢甚大,恐怕再難壓制!毙⌒R灰娭靸y,便叫喊道。
“什么!”朱儁一聲驚叫,轟然砸在椅子上,瞪大雙眸注視著臺前的燭光,厲聲道:“洪邑···洪邑居然也死了!”
“將軍!還是快些撤離這里吧!辈⿷c又一次勸諫道!包S巾賊如今聲勢浩大,定是有了增援將軍!
“增援!難不成···”朱儁掩面悲痛不已,整個人忽然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將軍!”小校及幾名衣不蔽體的漢軍跟著喊道。
朱儁雙手按在桌案上,垂頭頓足長嘆一聲:“唉!傳令下去撤往望西溝···”
朱儁一伙人跑出營帳后,幸存的漢軍紛紛朝他們聚攏,眾人顧不上得的牽馬是何人的坐騎,拉到馬韁便是一蹬腿上得馬背,揮鞭長驅(qū)從后方撤離,原本近萬的漢軍死的死,逃的逃,散的散,隨從的不過百名幸存者。
而此時,高升由率領(lǐng)的黃巾賊敢死隊,殺勁正酣,瘋狂地屠殺著慌亂四竄的漢軍。原本高升抱著一死的心,只想殺一殺漢軍的士氣,燒他一兩個軍營,沒想到漢軍這般松散懈怠,他率領(lǐng)的敢死隊輕易地沖破大營門,搗毀了前鋒營,還殺了一名漢軍副將,更沒想到恰得不遠(yuǎn)千里,一路赴險而來劉辟、吳桓二人援助,兩路人馬殺得漢軍措手不及。
一直躲在黎陽城默默靜待高升行動的張角,早已打好如意算盤,高升不過一個棋子而已,若是反撲漢軍成了,那自是皆大歡喜,要是高升不堪重負(fù)被漢軍殺之,那個由七百名黃巾賊組成的敢死隊,也夠漢軍殺一會時間,他也不失有了一個遁形的時機(jī)。
興許是上蒼眷顧,自濟(jì)陰而來吳桓、劉辟二人也在此刻趕赴戰(zhàn)場,張角看得心中甚是自喜,認(rèn)為這是黃天不絕他張角,眼見高升如此順利攻破漢軍大營,又有吳劉二人援軍,他立刻率領(lǐng)余下人馬沖出黎陽城,一擁而入漢軍大營,廝殺成片。
······
朱儁營帳向西北行進(jìn)四十余里,便是望西溝。
望西成溝,山曲盤踞,亂世為壘。
黎陽城方向的忽現(xiàn)的大火驚醒了賈詡,他從溝渠里探出頭來,蹙眉眺望著遠(yuǎn)處隱隱約約可見的火光,突被一股急風(fēng)刺入肺部,引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咳···咳咳···唔···”
賈詡捂著嘴低彎著身軀,強(qiáng)忍摧心的疼痛,眼睛稍稍眨了眨,深怕是自己一時睡眼錯看,可任他眨瞎了眼,瞳孔里如近在咫尺的火光都不可消散。那是朱儁營帳的地方,黎陽城外十里地。
他忙伸手喚醒身旁酣睡的賈虎與謝澤二人,欲辨別這一切是否只是自己一場夢而已。
“··先生···啊··哈···”謝澤疲憊地伸展四肢,打哈道:“怎么了?”
賈虎揉著睡意朦朧的眼圈,湊到賈詡身旁也問了一句:“先生因何叫醒我們?”
“快看···”賈詡強(qiáng)壓沖口而出的驚呼,手指遠(yuǎn)處問道:“那火光所亮之處是何處?”
“黎陽?”賈虎弱弱地說了一聲,聲音有些稚氣顯然還未睡醒,然后搓了搓成繭的雙掌,呼了口氣道。
謝澤長賈虎十歲余,心思自是比賈虎高明得多,看過這一切后,他不安地咽了口唾沫,看樣子是猜到什么了。
······
ps:近來夜寒將要溫書迎考所以更新將會推遲,一周4更還望見諒,有所想法的記得告訴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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