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周五了,我好像還逃不出這個魔咒般的輪回,你們呢,是否跟我一樣擠著公交,起早貪黑,為了生活奔波二字,來得比什么都要灑脫
……
臨近中秋,又身在西北荒涼之地,天色亮得自然不及東方來得早,東邊的天空中有塊云層被突如其來的風驅趕著,蔚藍色驟然變成一抹黑,在陰沉沉的暗色籠罩下,若不是符伯告訴云襄已經過了卯時,四下又無雞鳴報曉聲,他還以為離天亮還有四五個時辰的功夫。
符伯低聲知會云襄后,便起身悄悄離開帳內,準備替云襄熬點粥。云襄也跟著起了身,走出營帳仰首望空,眼神朦朧,嘴唇微微一抿,鼻嗅間仿佛嗅到了泥土翻新的氣味。他往前走了幾步,眼睛微瞇,遠眺在云端中翻騰的黃色蛟龍。在云層之中,偶有穿行一閃而過的黃色閃電,伴著閃電過后,天空迎來沉悶的轟隆聲。這場聲勢滂沱的雷雨他們似乎避無可避。
寅時半刻,大雨傾盆席卷了整個大散關以及關內所有的營帳,瓢潑大雨拍打在帳篷上,如同縷縷針氈刺得人耳朵發癢,司馬言在半夢半醒中抓耳撓腮,掙扎了好一會兒,方坐起身來,一臉睡意稀松的模樣。
云襄此刻已經躲在帳內看書,瞧蠟燭燒了不小一截,司馬言便迷糊道:“妙杰,你又一早起來啃書。”
云軍之中就數符伯起的最勤快,而云襄起的最早。一日之計在于晨,在他身上算是發揮地淋漓盡致。相較之下,司馬言是那種即便在馬背上也要多補半日眠的人,今天被這猝然的大雨聲攪黃了美夢,臉色自然不好看。
“難得文仕今日也起的那么早,”云襄看著他沒睡好的臉,故意調侃道:“不如來陪我看看地圖,談談戰局如何?”
司馬言板著臉,抬頭瞧著帳篷頂不停的雨滴,咒罵道:“這什么破天氣,一大早下這么大的雨,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呀,”云襄無奈地淡笑一聲,埋頭看著桌案上的書卷,“符伯一早就在煮粥,估計也快好了,這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你就別抱怨天氣,等著吃粥吧。”
“粥好了,公子!”
帳外忽地傳來一陣問候,隨后符伯弓著腰用上身遮擋雨水,掀開帳簾鉆了進來,手里捧著的往上冒熱氣的碗皿,小心翼翼地往云襄身前靠近,“公子,粥煮好了,快趁熱吃些吧,這外頭突然下起雨,生火不易,我還有去看著火,以免被澆滅了。”
“唉,我說符伯,”司馬言嗅到食物的味道,精神為之一震,忙上前要搶,“這碗先給我,你再給妙杰盛去。”
“文仕,這是給公子的,”符伯不肯,拒絕道:“要吃你自個去伙頭營里找去。”
“給他吧,符伯。”云襄抬頭眼神示意了一下,“眼下我并不餓,更何況涼州戰事還要勞文仕多多出力,要是餓著他他哪里有力氣上陣殺敵……”
司馬言喜滋滋地從符伯逐漸放松的手中把碗奪過來,二話不說先往嘴里遞,下一秒閃躲不及,捂著唇舌直哈氣,饒舌道:“唔唔伯,你存心的……你……”
“哈哈哈,燙著了吧,”符伯叉腰一哂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誰讓你吹也不吹就往嘴里送呢。”
司馬言還想反駁幾句,卻只能煽風送口,緩解疼痛,符伯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計較,向云襄道了一句“公子我這就再去給你做一碗。”后,便轉身離開了營帳。
司馬言這次截胡算是栽了,他將還剩半碗熱粥的碗擱置在云襄面前,又氣又惱道:“給你,還剩半碗。”
“怎么?不合胃口?”
“不是!”司馬言一屁股坐下來,斬釘截鐵道。
“那是為何?”云襄沒有留意那半羹里東西,又問司馬言道。司馬言向碗的位置抖了下胳膊,不以為然道:“你自個看看,都是符伯專門替你熬的。”
“唔?”云襄低眉微蹙地觀察著碗中所盛之物,并非符伯口頭上所說的簡單白粥,而是一碗米粒中摻著細肉的羹。
“肉粥,是肉粥,”司馬言用手肘將碗推到云襄眼前,語重心長道:“符伯定是見你連日來不肯食肉,把打到的野味都分給將士們,于心不忍,偷偷藏了一塊肉為你專門熬了這碗粥,所以他才會如此不舍。”
云襄的視線,落在桌案上那碗猶在飄著熱氣的羹粥上,默然不語。
……
……
隴西城郊外,連營百里。大旗招展于轅門之上,左右各自設置了兩處箭樓,不時有士卒輪換站崗。軍中大帳敞風而揚,隱隱之中掠過一個高大的身影,幾聲嘈雜聲驟然響徹大營。
“他什么態度!”面冠粗獷的男子,怒沉沉道:“若無你我兄弟二人,他能入駐金城嗎?”
“邊兄,”回話的男子臉色稍沉,微微瞇著眼睛,望向帳外款款而來的探馬,安撫道:“稍安勿躁。”
“報!”片刻之后,探馬連登臺階,不容通傳就跌入帳內,“漢陽急報!”
“講!”坐于席上的男子,厲聲命令道。
“派去偷襲漢陽城的人馬……全部被殺了……”
“什么!”男子猛地跳起來,面目猙獰道:“你那個張溫主動出城迎戰,把我們派去的人馬都給殲滅了?”
“是……”探子伏地咬牙道。
“文約,這可如何是好?”站在一邊的邊章已經有些不知所措,早些時候收到北宮伯玉的催戰書,如今又收到漢陽戰敗的消息,“如今隴西戰事不前,漢陽又新敗,想必那北宮伯玉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
“嗯!”韓遂冷眼橫了邊章一眼,豎手命令探馬撤了出去后,方走到臺下,語氣陰沉道:“邊兄,在下屬面前怎么能夠說出此等喪氣的話。”
邊章眸中閃動著擔憂,不由得又說了一句:“可是,這也是事實呀,你忘了同他起義的那名地方豪強嗎,不過是略微不順他的意,就讓他五馬分尸,死無葬身之地!”
“我怎么會不知!”韓遂甩袖怒道:“若不是知道他手段狠辣,你我二人又不幸為他所虜,殺了都尉大人,也不至于跟著他鋌而走險的公然反叛朝廷啊!”
“做也做了,文約這世上哪里有后悔藥,”在作亂這點上,邊章明顯比韓遂要堅定些,“再說了,你我這些年受上頭的鳥氣還少嗎?倒不如趁此機會一躍成候,也比做個窩囊守將要來得強!”
韓遂擰眉深思片刻,扭過身來看了看桌案上平攤的地圖,低聲道:“話雖如此,你我攻打金城時,若不是得城內舊部相助,又如何能拿下金城,如今隴西不比金城,守將又是比咱倆資歷都深的馬騰,你倒是說說看,這能有多大勝算?”
邊章默然片刻,遲遲道:“這……恐怕會很困難。”
“我還聽說,朝廷已經派了幾路征西軍,就在前來的路上。”
“消息準確嗎?”邊章瞪大眼睛,驚訝道。
“細作從右扶風城里傳來的,豈會有假!”
“那咱們豈不是大難臨頭!”邊章著急地跺了跺腳,“這好日子還沒過上,把性命都給搭進去,這也太不值了。”
“邊兄莫要慌張,”韓遂冷冷道:“論行軍打仗你我可能不及馬騰,但是論兵力咱們可是占了大大的上風,既然偷襲不成,咱們明日就給他來個魚死網破!”
邊章心神稍穩,點頭道:“文約說的沒錯,好歹咱們手上也是有十萬兵馬,要是硬碰硬,馬騰遇到咱們指不定都得繞彎走,再說征西軍多半是中原人士,不習慣咱們涼州的天氣,沒準還沒見上面就一個個受不了給抬回去。”
隨著他一番調侃的話,營帳內的氣氛逐漸緩和開來,韓遂轉身到一邊桌上取來兩只碗,朝帳外嚷嚷道:“來人,給我拿一壇酒來!”
帳外士兵應了一聲,片刻之后士兵抱著一壇搖曳著玉釀香的酒,匆匆送入營內。韓遂接過酒親自替開封斟酒,隨后自己取了一碗,將另一碗遞給邊章,朗聲道:“來,邊兄,喝了這碗酒咱倆今天就攻下隴西,然后在隴西城里找幾個漂亮的娘們陪酒作作樂子,再去會會那幫征西軍!”
邊章爽快地接過酒碗,答應道:“好,一切都聽文約的,干!”
“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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