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事情敗露,張大夫承認,安意致年少有為,他嫉妒,這件事全是他一人謀劃。
張大夫乃是平民,雖有修為,但有一母常年纏綿病榻,如今家中仍舊窮困潦倒,哪里來的錢財權勢去指使另一位玄士去給他賣命?但張大夫一口咬定僅他一人,說是他于死者有恩,這才肯替他賣命。
況且,鎮上醫館可不止懷遠堂和九久閣兩家,張大夫如何能保證就是他來檢查死者呢?
其實眾人心中都有猜測,但也只能將張大夫捉拿歸案。
經過此事,時間已臨至午時,正好趕往安意致家吃飯。
結果半道上,安清婉殺了過來,“好你個臭丫頭,我叫你到鎮上來幫我抬東西,你倒好,跑的無影無蹤了!”
哪怕元叔挽留,安清婉也執意要走,說是要好好教訓她這個不孝女。
元叔也無法,安月只得極不情愿的被捉了回去。
安意致的家在懷遠堂附近,四人才到街口,就有一清麗女子尋了過來。
女子雙眸含淚,一見到安意致便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安意致心疼的連忙上前將女子摟進懷里輕聲安慰。
瞧這親密的模樣,時歲估計這位女子就是安意致的妻子——王山芙。
王山芙已有三月身孕,元叔出來時特意囑咐傳信的街坊要瞞著她,雖然現在消息已經被王山芙聽到,但好在安意致平安歸來,倒也不怕王山芙太過傷心動了胎氣。
過了一會兒,王山芙止住哭意,視線落到時歲的身上,“這位就是時歲表弟吧,初次見面,讓你笑話了!
“沒有沒有,”時歲下意識的搖手否認,“嫂子這也是人之常情,反倒是嫂子和意致哥伉儷情深,讓人羨慕呢!
大街上也實在不是一個寒暄的地方,一行人便回到安家,家里已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樓長云和安意致去廚房端碗筷,元叔已經上桌抿起了小酒。
王山芙氣質溫和,與她相處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難得的,時歲第一次與才認識的人主動開口說話,“這些都是嫂子一人做的嗎?好厲害。 闭f這句話的時候,時歲的眼里滿是敬佩。
時歲前幾日被樓長云安置在元叔家,到了午時該做飯了,說要去給元叔打下手,結果那餐飯差點沒吃成,時歲從此之后就被禁止出入廚房。
從此之后時歲對會做飯的人特別的崇拜,尤其是眼前的這些飯菜一看就讓人食指大動。
王山芙一愣,隨即解釋道:“不是,這些是鄰家的嬸子幫我做的,阿致心疼我,從不讓我做飯。”字里行間滿是小女兒的嬌羞。
安意致端了碗快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笑道:“小芙在閨中從未下過廚,哪能嫁給我之后整日里操持家務!闭f完,安意致看向王山芙,眼里滿是柔情。
“就你話多,快吃飯吧!蓖跎杰洁僚牡闪税惨庵乱谎郏樕巷h來的紅霞將她的心口不一暴露的干干凈凈。
安意致與王山芙成親已有六年,從未鬧過紅臉,恩愛如初,聽聞的人無不羨慕。
“長云,你是如何得知那個張大夫手上沾了灼瑩?”席間,元叔好奇地詢問。
樓長云雖然經常被他使喚出去采摘藥草,但不至于連安意致這個大夫都沒發現的東西,樓長云能夠瞧出。
“這個……”樓長云剛要解釋,左手被人扯了扯,于是樓長云一把握住作亂的手,到了嘴邊的話一轉,“這個嘛,身為玄士,有時候冥冥之中就是會有一點感應,我當時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那個張大夫左手不對勁,也沒想太多,就跟意致哥說了!睒情L云呵呵笑了兩聲。
“這也要多虧意致哥相信我啊,這才一舉拆穿陰謀詭計!
修為越高,就越能感應天意。樓長云的這番話成功地將元叔和王山芙唬了過去。
不過,安意致隱晦的看了時歲一眼。當時他們離得不遠,玄士的五感又遠勝于常人,他聽到了一點。
時歲沒有發覺異樣,見樓長云完美的圓過去,松了口氣,只是這手怎么也抽不回來了,又不能太使勁免得其他人看出來,氣得時歲偷偷的瞪了樓長云好幾眼。
不過樓長云考慮到時歲還要用右手之外,在桌子底下捏了捏便放開了,面上偏還裝作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給時歲夾菜,“多吃點,你也太瘦了。”
推杯換盞間,一席飯也到了尾聲。
安意致將樓長云留下,兄弟倆關上房門談話去了。
元叔吃飽喝足便躺到床上午休去了,留下時歲和王山芙。
“我聽爹說,你和長云是來鎮上購買生活用品的,”王山芙看著時歲空空的雙手,搖頭道:“怎么逛了半天,一件東西都沒有?”
時歲解釋,說是東西已經交由他人送到家去了,但王山芙聽到時歲說買了哪些東西后,眉頭漸漸的就蹙了起來,“你啊,和長云一樣都是不會過日子的。衣食住行,只有食怎么能成?”
說罷,王山芙拉著時歲就要出門。
時歲一驚,連忙抽手避開。族人繁衍后代困難,故而若有人懷有身孕,要不是多運動運動有助于生產,怕是連出門都有人抬。一直以來,他們這些在長輩眼中還未長大的孩子,尤其是男子,是被禁止靠近孕婦的。
“等長云哥哥出來了,我和他一起去就行了。”見王山芙面露難過,時歲解釋道:“外面人太多了,我怕會沖撞到你!
王山芙方才還以為是時歲厭惡她,聽了解釋,面上又恢復了笑容,“這個時辰市集已經結束了,沒有許多人了。再說,我只是懷個孕,好歹也算是一名玄士,哪里就有這么嬌弱了。”
“走吧,長云那小子不會過日子,還是同嫂子出門比較好。”
修為共有九個大層次,最低的為玄者,王山芙勉勉強強引動了氣機,算是個一階玄者。
時歲這才猶猶豫豫的跟著王山芙出門,雖然人流如王山芙所說少了大半,但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護著王山芙,生怕有人撞到了她。
王山芙瞧著時歲一臉認真的模樣,嘴邊的笑意一直沒下來過,這孩子也太可愛了。
王山芙先是帶著時歲進了布店,買了幾身成衣,又扯了幾塊布,考慮到樓長云不會女紅,時歲一瞧也是個不知庶務的,便囑托他回去交給村里繡工好的做幾身衣裳,“可惜我也不會女紅,不然我就幫你將衣服做了!
時歲不解,“不是買了成衣嗎?怎么還要買布回去自己做?”
王山芙一愣,驀地想起今上午公公對時歲的描述“不知世事,心思純凈如孩童”,于是了然,解釋道:“買成衣只是因為你這一身啊,還是穿的舊衣服。買布匹呢,則是因為成衣畢竟不是量身制作,總有不合身的地方。”
接下來王山芙帶著時歲走了鐵鋪、糧店、胭脂店……前面倒還說得過去,去胭脂店,是王山芙擔憂樓長云日子過得太糙,買了兩塊上好的胰子給時歲用。
“哈——”出了胭脂店,時歲雙手撐住膝蓋直喘氣,玄士就是玄士,哪怕是個身懷六甲的孕婦,體力也比他好得多。
在前面走了幾步的王山芙見時歲沒追上來,回頭一看,正好看見時歲累到不行的樣子,于是只好暫時停下購買的腳步,帶著時歲進了一旁的茶樓。
喝了一口茶的時歲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茶樓里的說書先生正好在說皇帝帶領起義大軍大戰前朝將領的故事。
乾國……
時歲耳朵一動,捕捉到這兩個字眼,“……乾國?!”
說書先生正好說到高潮處,談及那位在合曲之戰中為了保護皇帝而犧牲的愛人,王山芙每每聽到這段總是免不了抹眼淚,聽到時歲的喃喃自語,感慨的回道:“是啊,陛下心愛之人就被放在乾玉所作的玉棺之內,我國定名為乾也是由此而來!
“我聽說陛下此舉,就是希望咱們乾國的國運能夠讓他心愛之人死而復生。”
接著,王山芙又感慨陛下百年來一直守身如玉,為此罵過不少上折子懇求陛下成婚的臣子……
后面的話時歲沒有再聽了,他的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乾國。
大乾皇宮。
想不到他離婆婆的囑托竟這般近。
只是時歲疑惑,他看過不少游記,古往今來皆有。
按說書先生所言,乾國是推翻原本的陽嘉國而來,但他看過的游記中,未曾有一本提及過乾國和陽嘉國。時歲先前還以為,乾國是一小國,可方才的合曲之戰中,兩軍對戰動輒上千萬大軍,此番軍力怎可能是小國。
只是,為何沒有他在族內看過的游記中,沒有一本提起過乾國呢?
“歲歲,在想什么呢?”說書先生的故事要聽下回分解了,王山芙回頭就瞧見時歲一臉沉思。
“啊?”時歲回過神來,“沒有,我就是在想,陛下和那位男子的感情真好!
“嫂子,我們待會去書店吧!
“我平常在家太無聊了,想去買些故事書打發時間!
乾國,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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