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花夭沒事到這冷泉來做什么？沐冷水浴么？
她看起來溫婉優(yōu)雅，難道本性竟豪放如此么？
夜慕參向來自詡君子，非禮勿視那是基本守則。
可直覺告訴他有問題。
東來閣依山而建，那冷泉之水來自山溪，溪水經(jīng)芍藥濾過，自帶冷香。
周圍植滿花樹，乍看倒也難看清泉內(nèi)景象。
他斂息凝神，悄無聲息來到一株木蘭后方頗具禪意的石雕后。
過不多久，夜慕參終于明白了問題所在池內(nèi)的人不是花夭，而是莫筠。
池內(nèi)泉水翻騰，想來莫筠掙扎得相當(dāng)奮力。
那晚凌商來到東來閣，最后負(fù)傷而歸而花夭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則她也不會留凌商活到今日。
凌商不知何時(shí)在她身上下了什么毒，讓她一動真氣就要忍受鉆心刺骨的痛楚。
……
莫筠的雙手被花夭綁在了背后，雙肩被她用三分力扣住，肩胛骨都似斷了。
兩朝丞相的掌上明珠，身子骨軟得像云，哪里經(jīng)得住花夭的功夫？
花夭卻沒有半點(diǎn)憐香惜玉的心情，幾次三番地推她下了冰涼的池水，害得她嗆得話也吐不完整。
低啜祈求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夜慕參聽得實(shí)在不是滋味。
花夭還是不解氣，將她整個(gè)人都推下了池水。
東來閣內(nèi)四季花開如春，可這池水卻續(xù)了秋寒的溫度。
莫筠沒半點(diǎn)兒功夫底子，凍得直打哆嗦，通紅的雙眼噙著淚，夾雜著委屈與痛苦，嗚咽聲里依稀可辨出“凌商”二字。
花夭冷冷望了她許久，忽然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的好官人凌商，壓根不值得你的真心，你這樣作踐自己，傻不傻？”
那一巴掌的聲音清脆響亮，夜慕參只覺自己臉上也留了一道紅掌印。
她的聲音比這泉水還要冷冽清透，聽得他心頭也寒了一寸。
莫筠連父親都不記得了，卻還記得凌商……記得凌商，卻不去找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夭揪著莫筠的長發(fā)，扯得她淚水骨碌碌滾落眼角，又把她的腦袋按入水中。
“你的好官人最怕水，你知道為什么嗎？”
夜慕參不敢呼吸了他也想知道。
花夭將莫筠的頭提出水面，將她濕漉漉的發(fā)絲攏到耳后，又問，“筠兒姐姐，你知道五皇子對你的好官人做過什么嗎？”
莫筠哆嗦著直搖頭，一個(gè)勁兒哭著。
她只想盡快離開這冰冷的水池，離這個(gè)狠毒的女人遠(yuǎn)遠(yuǎn)的。
她想要那個(gè)答應(yīng)過她，愿意帶她去任何地方的凌商。
花夭仿佛洞悉莫筠的想法，輕輕躍入池水，手背在她蒼白的臉頰上溫柔摩挲著。
“我可憐的筠兒姐姐，你怎么就忘記了？凌商不該活在這世上的，夜慕參也一樣他們兄弟二人，一個(gè)是被火焚灰的命，另一個(gè)是被水溺死的數(shù)……一出生便是如此，莫丞相不是告訴過你嗎……”
夜慕參恍如被什么狠狠錘了一下，意識不甚清明。
什么叫被火焚灰的命？什么又叫被水溺死的數(shù)？
花夭忽然曲起腿，重重撞上莫筠柔軟的小腹，撞得她眼冒金星，吐出一口酸水，直向后仰去。
激烈的水聲拍得夜慕參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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