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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火長歌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引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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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彥鎮位于夕陵帝國中部,較之國都弋桑則偏西北。小鎮規模不大,雖然處在一條較為重要的商道上,但背后卻坐落著一座商業重鎮——冉關。來到曉彥鎮的商隊都只是暫時歇腳,誰不想把自己的貨物帶到不遠處的那圍著城墻的聚寶盆,而不是隨手灑在這名不見經傳的小破鎮。久而久之,為過路的商旅服務成了曉彥鎮的主要業務,為了能讓商人們及時得知市場信息,小鎮里還衍生出了一種特殊的職業:飛抄。其工作就是在每個月的最后一個晚上趕往冉關,于次日清晨開市前,將只發行在大城市的《諸國商貨兌換率》抄下,帶回小鎮布榜。飛抄屬于義務勞動,一般是由鎮上的青壯年男人輪流來干。

    清早的霧氣還沒散盡,馬蹄聲就隱隱約約從小鎮南口傳來。不一會兒,一個男人便駕著馬出現了。他來到小鎮中心的布告欄前,并未下馬,從懷中取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得、略有些泛潮的紙,展開后露出滿面的墨字。他小心翼翼地抖了抖,又晾了一會兒,這才從一旁守著的人手中接過漿糊,刷在反面。接著,雙腿緊緊夾住馬腹,清瘦的身體很自然地倒向一旁,在靠近布告欄后穩穩地定住,懸在空中,活像一只準備捕食的螳螂。

    男人湊近布告欄,將紙貼在上面,仔仔細細地抹了七八遍,將每一處褶皺與翹角按平后,又不放心地再抹了一遍,這才將身體直了回來,翻身下馬。期間,他的身體雖然懸空,手上卻絲毫不見抖動。此時,天還沒完全亮透,也已經有零零散散的人圍在一旁了。不過,他們的注意力都在《諸國商貨兌換率上》,并沒有幾個人注意到了男人那有些超出常人的腰力。

    當然,總有幾個眼尖的。

    男人從馬背上取下一條黑匣,背在背后。在街邊的早點攤尋了處視野開闊的位置坐下,買了一碗豆腐腦。一個清亮的聲音突然在一旁響起。

    “嚴書兄好腰力啊,莫非是深藏不漏?陪在下過上兩招如何?”

    被稱作“嚴書”的男人抬頭一看,出言者坐在一旁的早點攤外,看模樣大約二十出頭,相當年輕,英姿俊朗,游俠兒打扮,背著一條映著寒氣逼人的細劍。青年身邊,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姑娘正在喝豆漿,大眼睛不時朝兩人之間望來,似乎是他的妹妹。兩三個包裹放在一旁的長凳上。

    男人認識這兩個人。他們不是鎮上的人,在這兒住了不到一個月,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看樣子,他們今天是要走。

    “小哥說笑了,年輕時風流慣了而已。”

    聽到男人隱晦的話,青年眉頭一挑,笑道:“哈哈!這話說的,嚴書兄現在也沒見得有多老啊。哈哈!”

    “哈哈哈!”男人也附和著笑了兩聲,冷不丁開口,“風起西山崖。”(江湖前路險,走道且小心。)

    “什么?”青年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

    “沒事,我感覺有點冷,不知道是從哪起的風。”聞言,男人燦笑了一下,摸著肩膀說道。

    “小哥這可是要走?”似乎是怕青年繼續追問,男人趕忙將話題岔開。

    “是啊,日后江湖上有緣再見。嚴書兄,你確定不和我過兩手嗎?權當我請教你了。”青年并沒有注意到男人話里的玄機,有些可惜地嘆道。

    “不敢,不敢。”男人擺了擺手,“有機會的話,下次吧,下次一定答應你。”

    “那可說定了,下次再見時可不能不認。”

    “放心,若是不認,我就不姓嚴。”男人笑著回應道。

    待到男人走了以后,應雁書喝下最后一口豆腐腦,自言自語道:“反正我本來就不姓嚴。”

    應雁書打包了一份煎餃,起身離開,摸了摸自己臉上凌亂的短須,輕笑起來:“這小子真不會聊天,什么叫沒見得有多老,我本就不老好不好?誒呀,這么年輕,又不懂行話,還帶了個拖油瓶,瞎闖什么江湖啊。江湖是這么好闖的嗎?真當人人都有本少這么天才?”

    話雖如此,應雁書看到剛才那個青年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起了六年前的自己,也不得不感嘆自己的運氣。如果不是六年前遇上了鳴寂,他也不會被帶入傭兵的世界,更不會成為如今鼎鼎大名的探手劍。若真是那樣,他和文文現在還不知道在帝國邊境的哪個物價低廉的小城里謀生呢。

    應雁書來到彥鎮之后主動挑起了飛抄的活兒,因此人緣還算好。他刻意放慢了腳步,路上一邊和路過的熟人打著招呼,一邊豎起耳朵,悄悄地聽著一旁酒肆茶館里的談話。現在的天還未亮透,卻已經有不少早起的商人正在收拾貨物,準備出發了。滿載的馬車整齊地停在街邊,伙計們檢查著繩子牢固程度。還有些赤裸著上身的大漢,正在坐在一旁的酒肆茶館里聊著天。武器橫七豎八地到在桌面上,幾乎要把酒碗或茶杯埋住。他們作為商隊護衛,一路上可謂風聲鶴唳。土匪、流盜、傭兵、出現幾率雖小卻尤為致命的妖獸,讓他們的神經繃得像根快要被拉斷的弦。此刻冉關已經近在咫尺,漢子們頓時輕松下來,圍聚在一起,笑罵著談論起一路上的奇聞異事。

    除開那些的葷段子,漢子們談論最多的,便是前段時間戟嶺零離澗的殺人紫霧。應雁書走出街市之時,已經聽了不下十個完全不同的版本,至于那些零零散散細節之差就更多了。其中一個版本中甚至還出現了他探手劍,說得繪聲繪色,當事人對此只能表示非常欣賞他們的想象力與口才。

    小鎮不大,應雁書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家,輕輕推開院門,喊道:“文文,我回來了!”

    沒人回應,院子里也不見人影,應雁書站在原地,再次無奈地喊道:“應文萱!我給你帶早飯回來啦!”

    依舊沒人回應。

    應雁書見狀,仔細環視四周,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揚了揚,徑直走向屋門,聲調刻意拔高了幾分:“是不是還在睡覺啊!”

    應雁書彎腰推門,突然間,一道劍影刺向他的腦袋。

    然而,應雁書彎腰的幅度似乎是過于大了一些。門被推開的一瞬間,那條黑匣子也從背后順著肩膀滑到他的胸前。輕輕一拍,玉柳劍便從匣子滾出,落在他的手上。應雁書仿佛背后長眼,身體向一旁移開,翻身便是一劍。劍面拍在來襲的劍影上,立刻將其擊飛。那柄劍翻滾著飛出,插在不遠處的土地上,原來是一柄木劍。攻擊者是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偷襲不成,她卻并未有如何驚慌,反倒是插著腰站在原地,氣鼓鼓地瞪著應雁書。

    “哈哈,想太多啦,小丫頭。”應雁書放肆地嘲笑著,將玉柳劍收入黑匣中。

    “哼,算你反應快,可是你還是沒有發現我!”

    “扯淡,你不就是藏井了嗎?想贏我?門都沒有。”應雁書將煎餃丟給應文萱,自己將木劍拾起,走入屋內,“洗手吃飯。下次別藏井里了,萬一失手掉下去,可別指望我去撈你。”

    “我會那么笨嗎?”應文萱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跟進屋內。

    應雁書倒了一盆清水,從柜子中翻出一把小刀,對著銅鏡小心翼翼地刮起自己的胡子。應文萱搬了把椅子坐他身后,翹著二郎腿,捧著紙包的煎餃,直接用手抓著往嘴里送,一邊吃還一邊問道。

    “哥,你這些天上哪了?”

    “做任務唄,還能上哪?”刀刃貼在臉上,應雁書講話都變得小心了起來,“還有啊,應文萱,我這幾天不在,你是不是飄了?我是你叔,哥什么哥。”

    “拉倒吧,你哪里像我叔?”應文萱翻了個白眼,“哪有叔叔把侄女一個人扔在家里十五天不回來的。”

    “誰說的,明明才十四天,我昨晚就回來了。那時候你都睡了,我正好要去冉關抄《諸國商貨兌換率》,就沒喊你。”

    “你還好意思說!你看看你,哪有當叔叔的樣子。”

    “有沒有樣子我也是你叔。”應雁書繼續清理著自己的胡子,通過銅鏡看著身后的應文萱,“你再看看你,把腳放下來,不會用筷子嗎?哪有女孩的樣子?”

    應文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站起身來,走到應雁書身后,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應雁書的視線中。

    “躲在我后面干什么呢?”

    身后傳來小女孩嗅東西時發出的聲音。接著,應文萱的小腦袋緩緩從應雁書腋下探出,眼神幽怨,語氣狐疑地問道:“有女人的香氣耶,老實交代,究竟去干什么了?”

    聞言,應雁書突然一怔,旋即尷尬地道:“瞎、瞎說什么呢?都說了是去做任務了。”

    “那么,你有沒有在做任務的時候順便干些什么事啊?比如說去弋桑看那個小姐姐。”應文萱刻意壓低了嗓子,把話音拉得很長。應文萱長大后,有些事情應雁書也就不再瞞著他了。

    “你這小丫頭,你叔做什么輪得到你管嗎?你要是閑得慌就練劍去。”

    “哼!”應文萱沖應雁書做了個鬼臉,剛欲離開,突然間想起了什么,又滿臉堆笑地轉了回來,抱著應雁書的左手臂,使勁地搖了起來。

    “干什么?等!等一下!小心點,我在刮胡子誒。”

    “小叔,我的好叔叔,你答應我個事唄。”

    “不行。”

    “我說什么了你就說不行。”

    “不管你想說什么,我先把話撂在這,不可能帶你做任務的。”

    “不行!”應文萱差點蹦起來,“你說不就不帶啊!”

    “我說不帶就不帶!你以為當傭兵好玩啊,知道你叔我多少次差點回不來嗎?再說了,當傭兵是要殺人的,你下得了手嗎?”

    “你不是說你只謀財不害命嗎?我也可以啊。你當魅將時也沒比我現在大幾歲?為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啊?”

    “我是天才好嗎?你跟我比什么?就你那兩下子,出了問題我怎么跟爹和大哥交代?”

    “我怎么了?你上次還說你像我這么大的時候,劍法還不如我呢?”

    “我聽別人都是這么夸人的,也就隨口一說了,你還真信啊。”

    “壞人!”應文萱氣得小臉漲紅,用力在應雁書身后推了一把。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的她立刻跑出屋外。

    “應文萱!”應雁書捂著下巴上被小刀劃出的傷口,氣急敗壞地喊道。見兇手早已跑遠,便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聞了聞自己的衣服,自言自語道:“這么久了還有味道,不應該啊······”

    應雁書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下巴上貼著一塊小膏藥,開始翻譯逆流最新的任務單。他剛剛出完任務回來,并不缺錢,但還是會習慣性地看一看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應雁書一邊看任務單,一邊在心里盤算著,或許真的該帶著這個小丫頭去外面闖蕩一番。雖說他老爹和大哥如果在世的話絕不會同意他這么做,但應雁書是另一種人。他不能照顧文文一輩子,她會長大,會擁有屬于她自己的生活。他當年決定教授文文玉柳劍法,也就意味他會尊重文文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這個世界雖然危險了一些,但只要小心一些,還是很有趣的。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目光隨意地掃過任務單,突然被一條任務吸引。

    ······

    “取昊轅城張升幼子張卻刃頸上護心鎖,死活無關。一千兩百金幣,南琥縣引流。”

    ······

    應雁書想起了三年前那件荒唐的趣事,咧嘴一笑,旋即看向其他的任務。但是沒過多久,他的目光又不自覺掃了回來,仔細地看了好幾遍,視線落在那“一千兩百金幣”之上,又是不屑地笑了笑,將任務單放下,站起身來。然而,他圍著椅子轉了兩圈,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死活無關”四個字,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似乎正有一個三歲大的小男孩站在他的眼前。然后,一把憑空出現的利刃突然割斷割斷了他稚嫩的脖子,血光四濺。鮮血在地上流淌,向遠處蔓延,不知怎么流到了一座宅邸之中。火光照亮黑夜,映出一頭妖獸的身影。它張開滴著鮮血的巨翼,幾乎將整座宅邸都遮在翼下。

    想這些干什么?這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沒關系嗎?這小子是自己接生的,自己怎么說也算他半個干爹,雖說這小子親爹肯定不認。

    怎么說這也是他探手劍經手過的任務。有他探手劍在,怎么能亂死人呢?

    ······

    賭氣又心虛的應文萱還在屋外練劍,房門突然被打開。應雁書背著黑匣子走了出來,來到應文萱面前。

    “干什么?來道歉啊?我不接受。”應文萱看也不看他,依舊舞著木劍。

    “死丫頭,難道不該是你跟我道歉嗎?”應雁書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我有東西給你。”

    “嗯?”應文萱停了下來,這時她才發現應雁書的眼瞳已經化為金黃色。

    應雁書遞給應文萱一本小冊子,指著自己的眼睛道:“爍劍書,我們應家的族承秘術,大成者可窺瞬息之變,以刃破魔,與玉柳劍法相得益彰。應家還沒有被毀時,我曾修習過,這些年在實戰中也有所精進。那件事之后,爍劍書的原本也被毀了,這本是我重寫的,準備留給你。你什么時候學會了,我就帶你去做任務。”

    “真的!”應文萱驚喜地接過冊子,迫不及待地翻開第一頁,驚呼道,“好!好!”

    “好神奇對不對?”

    “好丑的字!”

    “······去死!”應雁書愣了一下,旋即破口罵道,“丫的,浪費老子感情。”

    “這是經脈圖嗎?”應文萱繼續翻著,“咦,連畫也這么丑。靠不靠譜啊?”

    “愛練不練。”應雁書轉身向院外走去,“你這幾天收拾一下,等我回來,我們就要搬家了。”

    “誒,你去哪?”

    “去偷個不值錢的小玩意······順便救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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