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素紙畫軸凌空一拋,隨手拔下發間步搖,猛力一拋。
“噗……”
那步搖尖角穿透畫軸,帶著畫軸從曼簾縫隙出處鉆出,錚的一聲,釘在一顆老樹上。呼的一陣冷風吹進,竟是又下雪了。
“寧安郡主,你這是何意?”百里天霓似是皺了一下眉。
皇后娘娘似也是不解,但卻沒說話。
我撇了一眼百里天霓,淡淡的笑了一下,“御王妃,這是問的話。傾沐,自然是要做畫了。”
“作畫你將花卷釘出去做什么?”
當然是因為,這里場地不夠了……
她似有不解,我微微一笑,伸手將手中狼毫比沾滿濃墨,云輕功云燕一般的穿出,橫豎甩了幾下……
“啪噠……啪嗒……”幾滴烏黑的墨汁穿透空氣,不規則被甩在那卷白紙畫軸上。
我落在畫軸旁邊,就著那幾點不規則的墨點,隨意修成枝干的模樣,然后將那狼毫拋遠,運輕功退后幾米,執起墨闕,按機關將劍身彈成三尺。
“鏘啷……”一聲。寒光乍起,漫天飛雪似又大了一些。
皇后等人不明所以,亦是出了曼帳,不解的望將過來。
這亭子,本就修在梅園之中,我站的地方,更是兩樹開的最盛的梅花之間。
呼的一陣寒風,點點花香蕩漾,我便于飛雪紅梅中,并雙指,緩緩虛滑劍身。
“莫向霜晨怨未開……”
我淺念一聲,凌空躍起,在半空中將墨闕挽出幾個華麗的劍花,與旋轉中緩緩下落。
“白頭朝夕自相摧!”
又念一聲,我掃腿折腰,用劍擊起地面浮雪,猛的一揚。一片雪霧便隨著飛雪漫開。
我便在這片雪霧中,舞出一斷極其復雜的劍花來。
待到最后一個招式落盡,我側旋身斬下花梢最俏的一朵梅花,用劍尖挑起,躍起間,貫穿內力往畫卷處一擊。
“斬新一朵含風露!”
刷刷刷……
又是幾個劍花。
凌空跳躍,飛身而起。
劍展落雪,發鬢迎香。
每一個招式結束,我都已最柔之力,斬下大大小小的梅花,以內里催動擊去畫卷。
一朵,兩朵,三朵……
那早已揮發斑駁的墨點樹枝上,點點寒梅爭相怒放,好一個凌寒獨自開。
待到將那枝干用梅裝點完盡,我用墨闕一震,將許多落雪震起,再次幻城成雪霧,斬下一朵最大的梅花,擊向畫卷。同時高高躍起,自由落下的同時,念出最后一句詩詞。
“恰似西廂待月來。”
“刷……”
“呼……”
最后一朵花瓣,正最擊再畫卷中最點睛的位置,我亦是隨著漫天飛雪和空中雪霧,緩緩旋身落在了一片梅林之中。
白色的雪花落于發間,紅色的花瓣輕輕飄灑,鮮花梅香圖成于不遠處,我傲然而立。
我今日,穿了一件霞丹色的留仙裙,與梅花飛雪中旋轉,裙鉅飄飛,翩翩然然。
這模樣,自然是美的。
我將墨闕收起,放回了袖中。前行兩步搭手一禮“皇后娘娘,寧安這畫,坐完了。”
皇后和蒂貴妃幾人皆都看呆了。
平日里宮司雖也用武起屋,卻哪有這般陣勢,西祁雖是尚武,但這后宮女子,皆都是貴嬌小姐。皇后,乃至幾位嬪妃,皆都不會武功,如今看我一舞成詩,以花為畫,面上表情,怎是一個精彩可以形容的,那簡直就是震驚。
我淡淡的瞟了一眼百里天霓,又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謝芳華,終是微微勾起了一絲笑。
想坑我?哼,你們還嫩了點。
姑奶奶我用拂風草使壞坑人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以為,在墨中動了手腳,我就會出丑了?就會讓我丟人了?
最你們的春秋大夢吧。
蘇家的女兒,乃是將相名門,就算是沒有筆,用劍,亦是也可成畫!
我微微含笑的站在梅林中,仿佛傲雪的梅。
所有人都看著我,眼中神色復雜。
我當時只想高調的碾壓一下對方士氣,我不知道的是,我這一舞一畫,竟是又在圣京掀起了一股渲然。
此事傳在民間為此,他們還挺特意遍了一首打油詩。言語比較通俗,意思就是我在雪中舞劍,萬簇梅花雖也傲雪而開,卻是不急及我風采半分。
自那以后,圣京貴子中還流行起了挽飛云鬢,畫梅花額妝,甚至連我喜歡的霞丹色,也成了京中貴子們追奉的顏色。
當然,這是后話。
謝芳華看看我,看看遠處的畫作,又看看自己手里的丹青,其實勝負已經有了分曉。紙上梅花在美在像,哪有真梅來的帶勁兒。
但他又些氣的道,“寧安郡主,你這根本不算數,說好了筆試丹青,郡主這哪里是丹青,分明就是舞劍!
我微微一笑,“今日大家高興搏的就是彩頭,只要心情高興就好,誰規定,該如何做,怎么做了?誰又規定,不許舞劍了?”
“這……”
她語結。
我菜她定是慪火的很。
之前,卻是直說比試,卻沒說如何比試。
所以說,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娘娘這會很高興,夸贊道,“寧安,你這畫作的簡直妙記,哀家喜歡的緊呢。”
“謝皇后娘娘夸贊。”我微微頷首,展顏一笑。卻分明看到百里天霓臉色暗沉了很多。
而那蒂貴妃面色雖是平然,眼中卻也是不善。
她與皇后明爭暗斗的,謝芳華又是她帶來的,皇后喜歡的我得了彩頭,她面上,自然是又被壓了一頭。
她再然略有不爽。
不過她的還是對我笑了一下,也許,她又突然想到,她早已離間了我和皇后的事吧……
一事作罷,眾人都有些冷,這便又回到了亭子中,各自喝了姜糖水后,蒂貴妃便有話沒話的與大家閑聊,聊了一會兒,竟是將話題聊到了女紅上。
百里天霓這便撿起話題,做恍然想起狀道,“不寧安郡主,本妃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幾日,郡主不是要給母后繡香包么,這么多天過去了,可是有了成品?”
“是啊寧安,可是繡好了?”皇后也是問我。
我故意遺憾的道,“皇后娘娘,寧安真是惶恐,那香包……”
“那香包怎樣?”百里天霓眼睛一亮,“你可是沒繡好?”
我點點頭,“那香包,寧安卻是并沒繡好。”
百里天霓樂意,卻是故意惋惜道,“寧安郡主,這不會吧,你這畫工丹青這么好,沒道理女紅不行啊?你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要不然,讓母后在寬幾天吧,不急的,只要繡好就行,畢竟,這香包,代表了對母后的一片心意么……”
哼,一猜你就得往這方面扯!
我點點點頭,“王妃說的沒錯。這香包,卻是代表了一份心意。不過……”我故意抻長了音道,“寧安又覺得,那小小的香包,真的不能表達寧安的全部心意所以,寧安為皇后娘娘,準備了其他心意。”
說著,我一點頭,遠處的綠珠趕緊過來,于另一個宮娥一起,合著將手中東西展開。
這是一副比富貴花開,還要繁瑣的百花爭艷的繡錦,是我命人尋了最好的繡娘,趕工出來的。
這繡面花色絢麗,繡工更是精致異常。與皚皚白雪中展開,當真是漂亮的很。
我道,“皇后娘娘,這繡畫,雖不是寧安所繡,卻是寧安靜心繪制的底圖。此畫名為春意滿堂,送與皇后娘娘,望皇后娘娘,與這冬日中,依然有春日之喜悅,夏日之悠然。”
皇后仔細看了那繡,點頭笑了,“寧安還真是有心了,這心意,哀家很喜歡。”
“娘娘喜歡便好。”我微微頷首。
百里天霓一臉憤恨,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碰了一鼻子灰這場鬧劇,該收了場。
皇后露出幾分倦意,蒂貴妃先是請退,兩個嬪妃也跟著離開,眾人這便散走,出宮而去。
無意走慢了一些,但有句話,叫冤家路窄,馬車剛至街角,另一側,竟是也有馬車駛了過來。
前方巷子偏窄,若是不下雪,勉強也可并排過兩輛馬車,但是連日積雪,道兩側堆著半人高的雪堆,一輛馬車走,都得小心些,兩輛自然不行。
我本身想讓對方先過的,誰知,對方馬車里卻是傳來一聲驕喝,“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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