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不凡和朱璉跟著朱伯材火奔赴青州,三人快馬加鞭,每當(dāng)馬兒跑不動,就到最近的驛站去換馬。?〈 ?八一小(說網(wǎng) W}W〕W).>8)1>ZW.COM驛站本就是由朝廷開設(shè),以保證主要官道的通暢,朱伯材隨身帶著皇城司的令牌,所以能隨意在各處驛站換馬。
朝廷的加急文書大多都是依靠這種方式來傳遞,若只有一匹馬連續(xù)飛奔,無需多久就會將馬活活累死,所以必須沿途換乘,這樣才能保證“八百里加急”這類文書可以及時送到目的地。
如此一來,三人的度就非常快,兩天后的正午,趙不凡便抵達青州飛龍堡附近。
飛龍堡實際上是個小莊子,遠不如趙不凡的聚賢莊宏大,所以無法形成市鎮(zhèn),佃戶都是散居各處,莊子只能供給燕震南自己的家眷和親信屬下居住,只不過修建得比較有特色,是典型的東方式小莊園。
趙不凡三人趕到飛龍堡外,卻見莊子的大門緊閉,整個庭院悄無聲息,心中都有些疑惑。
恰好有個農(nóng)夫挑著木材從莊門外經(jīng)過,朱伯材翻身下馬,溫和地上前問道:“老丈,這正當(dāng)午時,怎么飛龍堡卻大門緊閉?你今天是否見過莊里的人?”
那老漢似乎有些疑慮,看看四周,突然神秘兮兮地說:“飛龍堡恐怕是出事了,昨天夜里,里邊曾傳來激烈的搏斗聲,好多佃戶都聽到,最初以為是有賊,大家都趕來幫忙,可當(dāng)時有個青衣人站在門外,說里邊是江湖人在切磋,讓我們不要多管閑事。我們這些佃戶都知道燕震南是江湖人,收了不少徒弟,既然是江湖上的事,我們百姓可不敢管,所以各自回家。不過自那以后,飛龍堡的大門就再也沒開過,也沒人趕去敲門尋問!”
“多謝老丈!”朱伯材笑著拱拱手,目視老漢挑著木材遠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我們還是來晚了!”
“晚了?”趙不凡和朱璉面面相覷。
朱伯材無奈地嘆道:“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飛龍堡里邊絕對沒有活口,你們也都進去看看,今后總要見到很多這種事,有個心里準(zhǔn)備也好!”
說著,他緩步走到飛龍堡的紅漆大門前,突然運功,雙手閃過金屬光澤,猛然擊中紅漆大門。
“嘭!”
偌大的紅漆門直接被轟出一個大洞。
朱伯材搖搖頭,率先走了進去。
趙不凡和朱璉緊跟著穿過大門,可剛剛進到庭院,朱璉就被里面的慘象給驚呆了。
飛龍堡已經(jīng)被破壞地非常嚴(yán)重,許多房梁垮塌,四處都可看到打斗的痕跡,至于死尸更是多得難以辨認,橫七豎八地躺著,男女老幼都有,死狀各不相同。
朱伯材一邊查看尸體和現(xiàn)場環(huán)境,一邊淡漠地說:“璉兒,你既然有心在皇城司做事,此刻就要多看細節(jié),不要被慘象給迷惑,還記得我教你的那些方法嗎?如果你按我說的去分析,那么就能看出,這里的屠殺應(yīng)該生在昨夜子時,兇手大約有十多個人,武功都還不錯,其中有個用劍的高手,他的劍很快,快到有些人臨死都沒看清楚劍是從哪里來,這可以從死者的眼睛和姿勢中查看,而且那個高手用的是軟劍,彈性足,這可以從傷口和那些劍痕分辨。”
“這個人的內(nèi)力還很高!”趙不凡突然接話。
朱伯材詫異地轉(zhuǎn)過頭去,見他正盯著一塊石頭上的劍洞,當(dāng)即笑道:“你的眼光不錯,那人內(nèi)力確實很高,至少有七品的內(nèi)力,不然軟劍不可能在石頭上刺出這么深的洞,綜合推斷,這個人的實際武力在六品到七品之間,那么應(yīng)該就是外號山海惡蝎的那個女殺手了!”
“山海惡蝎?”
趙不凡皺起眉頭,奇怪地看向朱伯材:“既然你們知道這個人,為什么不派遣高手追捕?”
“你怎么知道我們沒追捕?可你認為有那么容易?她不是尋常的高手,是精通潛伏和偽裝的殺手,童貫花了那么大的代價培養(yǎng),哪能讓人那么容易抓住?”
朱伯材說著,突然笑著看向趙不凡:“你是不是覺得你在雁頭寨斗敗駱灰那件事很精明?”
趙不凡沒吭聲。
朱璉卻疑惑地接過話道:“難道不是嗎?”
朱伯材沒有管她,仍舊微笑著將目光放在趙不凡臉上。“花月樓那個老鴇你記得嗎?駱灰的小情人?你還威逼利誘,設(shè)法讓她背叛駱灰,轉(zhuǎn)而投奔你的那個,她甚至向你透露,說駱灰是童貫老家的遠房親戚!”
“當(dāng)然記得,她有什么問題?”趙不凡疑惑道。
“她死了!兩天前不幸被暗殺!”
朱伯材嘆口氣,悠悠接道:“她是我們皇城司的探事,負責(zé)在雁頭寨暗中保護你,本來她不該參與到你與駱灰相斗的事中,只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可她幫了你,結(jié)果迅暴露,已經(jīng)遺憾地死去!說句實話,那件事你做得很生澀,如果不是你運氣不錯,蔡京用心保你,還有個人也暗中保你,你早死得渣都不剩!你太年輕了,早早就卷入高層的權(quán)斗,這不是好事!”
“有個人暗中保我?誰?”趙不凡疑惑。
朱伯材搖頭:“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這個人手段很老辣,可至今為止,我們也沒現(xiàn)這個人是誰!”
趙不凡太震驚了,覺自己有些跟不上這些老狐貍的節(jié)奏。
朱伯材微微笑著:“不過,你做得最出色的,是你潛入丐幫分舵這件事,這件事太突然,瞬間打破各方勢力的布局,那天你和朱璉突然從雁頭寨失蹤時,我正在滄州調(diào)查,驚聞璉兒與你同時離開雁頭寨,急得立刻就趕過來,可真不知道你們?nèi)チ四膬骸V钡江I兒跑到霸州府衙求救,我們才知道你的計劃,匆匆趕來營救,在這件事上,你做得很突然,很有手段,配得上九尾神狐這個外號!”
這話真讓趙不凡有些莫名地苦澀。
“朱大人,今天聽你講出這么多隱秘,我都感覺自己是井底之蛙,還什么九尾神狐,實在擔(dān)不起!”
“不!你可不要妄自菲薄,最重要的是你的年齡和你軍事上的才能,這才是他們這么稱呼你的原因,他們已經(jīng)預(yù)見到你成長起來后的可怕!”
說著,朱伯材微笑著走過來,輕輕拍了下趙不凡的肩:“你今后會成為大宋的脊梁,不過現(xiàn)在還是要小心謹慎,你現(xiàn)在接觸到的事情,終究還是冰山一角。不說別的,蔡京因為看好你,為了保你成長,付出的代價可不是你送他的一萬貫就能買得回來,朝堂的爭斗遠比你想象中復(fù)雜。江湖上有句話說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除非有一天,這個江湖你說了算,不然重振朝綱就不是說說那么簡單,會死人的,死很多很多人!”
說到這里,朱伯材突然笑了:“你知道蔡京為什么喜歡你嗎?”
“為什么?”
“因為你的行為很像年輕時的他!”
“年輕時的他?”
“對!你沒想到吧?”
朱伯材背負雙手,眼神有些飄忽。
“蔡京現(xiàn)在是很壞,百姓都恨他入骨,可他走到今天,已經(jīng)沒有退路,然而他年輕的時候,可是跟著王安石大膽革新,動變法,當(dāng)時他風(fēng)華正茂,想要興國強兵,可最終呢?撞得頭破血流,自己更是被百姓暗罵為六賊之一,你心里那點小算計,不但我知道,蔡京也知道,你不就是想借助他上位嗎?你不就懷著興國興民的大志,然后再懲治奸臣嗎?可你要記住,很少有人天生就想做奸臣,環(huán)境會改變?nèi)耍鼤g人,不怕告訴你,我也很貪,這大宋已經(jīng)爛透了,誰能獨善其身?你的路還很長,如果有天你真能重振朝綱,能將我斗得一敗涂地,那是大宋之福,我認栽,不會恨你!”
趙不凡沉默。
好半晌才從震撼中平復(fù)下來,苦笑著道:“那你們?yōu)槭裁床滑F(xiàn)在就殺了我?”
朱伯材看著他的眼睛。“我們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我們也年輕過,你就是曾經(jīng)的我們,為什么要殺你?你如果真有決心,那就要讓我們都覺得,你有能力去改變這片天地,當(dāng)你到我們這個年紀(jì),到我們這個地步,還能振興大宋,還能固守本心,那你才配得上青史留名,萬人敬仰!”
這些話讓趙不凡感受到朱伯材心中的矛盾,感受到他精神上憂國憂民,現(xiàn)實中卻又身不由己的痛苦。
許久后,趙不凡低沉地道:“朱大人,你為什么跟我講這么多!”
“做我女婿!”朱伯材只說了一句話。
“什么?”趙不凡瞠目結(jié)舌。
“爹爹,你怎么越說越離譜,我跟他沒關(guān)系!”旁邊的朱璉也瞬間羞紅了臉,感到不可思議。
朱伯材臉色沉靜。
“婚姻大事,那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我做主!”
趙不凡輕輕搖頭:“朱大人,這不好,我覺得還是該尊重朱璉的意見,我們之間并沒有男女之情!”
朱伯材神色淡然:“怎么決定是你的事,你自己好好考慮,但你要記住,只有娶璉兒,你才能得到我們朱家的支持,剛才我已經(jīng)講了很多給你聽,憑你自己是斗不下去的,哪怕是蔡京現(xiàn)在喜歡你,可當(dāng)有天你威脅到他,你照樣要死,你的那些心思,我們都懂,我們就是這么過來的!”
說完這番話,朱伯材轉(zhuǎn)身就走。“行了,你們兩單獨去霸州,我要趕回滄州,那邊才是此次的主戰(zhàn)場,霸州的情況根本就不嚴(yán)重,若不是為了璉兒的安全,我都懶得過來,現(xiàn)在童貫的證據(jù)也找不到,我在這邊沒有意義!”
話音落下,在趙不凡和朱璉目瞪口呆中,朱伯材飛身跳上屋頂,幾個閃身就消失在視野。
不多會兒,朱伯材來到僻靜的野外,面帶微笑。
“蘇大人,你這樣的大清官怎么也會跟蹤人了?”
一個身影從林子里緩緩走出,正是已故名臣蘇軾的次子蘇迨,如今擔(dān)任尚書駕部員外郎,曾在龍王廟與趙不凡有過一面之緣,當(dāng)時還特別驚訝趙不凡的容貌。
此時他徐徐走到朱伯材的身邊,笑呵呵地說:“朱大人,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你不怕趙不凡將來算總賬?”
“如果我們不幫他,他還能有將來?”朱伯材淡淡反問。
“可你沒跟我們幾個商量,把女兒先許配給他算什么意思?”蘇迨笑道。
朱伯材眉毛一挑:“這叫先下手為強,我豁出全家性命去做這件事,待時機成熟,他身世解開,我女兒就能保證一生的富貴榮華,這有什么不對?雖然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與你們一同幫他,可這件事動輒就是誅三族的大罪,我憑什么不能先要點回報,作為父親,我為自己女兒著想,有錯?”
“行了,我不跟你扯這個,趙不凡還需要磨練,太生澀了,現(xiàn)在談那些還早,我們現(xiàn)在必須趕去滄州,賢王被困住了!”
“什么?賢王被困?”
“嗯!童貫親自到了滄州!”
伴隨著話音,兩人迅消失在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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