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邊抹淚一邊道:“老夫人有所不知,這云相,我原本是想送給李管家做續(xù)弦,誰能想到這個不要臉的死丫頭居然做出這種齷齪事來!”
“什么?李管家?”荀萱忍不住驚嘆了一聲。
邢老夫人愣了一下,轉(zhuǎn)頭好奇地問荀萱:“怎么?這個李管家有什么問題?”
“倒也沒什么大問題,就是……”荀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邢老夫人一見荀萱這樣,便知道這當中肯定有問題:“阿芷,你但說無妨!”
荀萱輕輕吐了口氣,惋惜道:“聽說這李管家經(jīng)常調(diào)戲府上小丫鬟,不僅如此……聽說他還醉酒打死了自己的亡妻呢!”
“什么?竟有這種事?”邢老夫人驚了一下,立刻冷冷地瞪了柳氏一眼。
柳氏被瞪得臉色一白,頗有些心虛。
姜老姨娘一聽,卻也冷嘲熱諷道:“好歹云相也是個風華正茂的小姑娘,居然將她嫁給這樣的人,柳氏……你這心可真夠狠的!”
“二位可千萬別被云相騙了,這個死丫頭之前就對謹文動過心思,被我發(fā)現(xiàn)才被調(diào)到我的青丹閣,居然還賊心不死,不要臉地爬上老爺?shù)拇玻膊磺魄谱约菏裁瓷矸荩瑓^(qū)區(qū)一個賤婢若是讓她攀上枝頭,豈非玷污咱們安府的門楣?”柳氏氣急了,口不擇言,卻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居然直接戳中了姜老姨娘的痛處。
“柳氏!你這話什么意思?”姜老姨娘猛地一拍桌子,臉色難看地瞪著柳氏,“你是在說老身玷污了安府的門楣了嗎?”
姜老姨娘自己也曾是邢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后來才成了安老太爺?shù)逆蹋葡嗳缃竦那闆r和她當年是何曾相似?
原本柳氏不說此話,姜老姨娘說不定還不會太管這件事,可柳氏偏偏說了這么一句招人恨的話來。姜老姨娘豈能忍氣吞聲?
“二老爺,云相這個丫頭我看了挺喜歡的,不如我就替你做主了,將她給納為妾侍吧!”
云相一聽姜老姨娘發(fā)話,都還沒等柳氏發(fā)表意見,立刻跪地磕頭答謝:“多謝姜老夫人成全,云相定會好好侍奉老爺!”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誰允許你進門了,我還沒點頭呢!”柳氏氣的夠嗆,差點就要伸手打云相。
好在安盛在旁,一抬手將柳氏揮到了一旁,口中呵斥:“你鬧夠了沒有?云相怎么也是你房里的丫鬟,你居然對她又打又罵,你是怎么做人主子的?”
“柳氏!既然姜氏已經(jīng)發(fā)話了,你便算了吧,鬧大了誰也不好看!”邢老夫人也開口勸解道。
“聽見了嗎?柳氏,老夫人都已經(jīng)發(fā)話了,你是打算糾纏到何時?還是……老身的話在你那里不管用了?”姜老姨娘以身份壓人,卻也不是第一次了。
誰讓柳氏看不起她丫鬟出身的,她偏要讓她知道,丫鬟出身照樣能壓得她沒有反抗的余地。
“我……”柳氏被姜老姨娘逼迫的不敢多言,縱使心中再憋屈,也得咬牙忍下來。
姜老姨娘狠狠瞟了柳氏一眼,隨即一臉溫和地看向云相:“云相,過來讓我瞧瞧,真是個水靈的丫頭,像你這樣年輕,也正是生孩的好年紀。”
柳氏被氣的就差一口血吐出來,偏偏安雪菡不在身邊,無法幫她從中斡旋,否則她也不至于這般被動。
“二舅母,你就成全云相,日后云相自然也會念著與您的主仆情分。”荀萱勸說道。
“是啊,云相本就是出自柳夫人你的房中,如果沒有夫人您,云相自然也無法如愿,云相心中對柳夫人您充滿感激,只希望夫人也能接納我。”云相這話表面上是在求得柳氏認可,可這當中又有幾分真心,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云相這么說,只會讓柳氏更加慪氣,要不是自己愚蠢,給了云相這樣的機會,這個賤婢豈會跑到她的頭上來作威作福。
可眼下木已成舟,安盛又一心要立云相為妾,柳氏要是不同意,便是要跟安盛為敵,再加上安盛背后還有姜老姨娘支持,自己若是硬來,絕對撈不著一點好處。
想來想去,柳氏便只能強行吞下這口惡氣,待到來日再伺機報復這個臭丫頭。
荀萱冷笑了一聲,柳氏……你不是一心想要做主母嗎?你不是向來看重你的嫡妻之位嗎?那我便通通要給你奪走!
你們算計我的,我皆會百倍千倍地償還回來!
……
沒過幾日,安府便準備了一頂小轎將云相從側(cè)門抬了進來,六禮俱全。
云相先去給柳氏上完了茶,看著柳氏在姜老姨娘的監(jiān)視下不情不愿地接過茶喝下后,便又去了春祥閣給邢老夫人上茶。
上完茶之后,云相便成了安府真正的三姨太了。
當天夜里,安盛便歇在了云相的湘玉軒。之后一連好幾個晚上,安盛皆留在了湘玉軒中過夜,可見安盛對于云相這年輕貌美的小丫頭還是很寵愛。
直到第五天的晚上,梁氏找了個借口,將安盛騙去了她那兒。
云相才有了機會來到荀萱的寒云居。
“多謝表小姐搭救之恩,您對云相的大恩大德,云相沒齒難忘!”云相跪在地上,道謝。
“快起來吧。”荀萱笑著將云相扶起來,淡淡道,“不是我救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你不必謝我。”
她只是負責在后面推了云相一把而已,真正做決定的還是云相自己。
“云相能有今天,全靠小姐了,日后若是小姐有所需要,只要是云相力所能及的,必定不負所托!”云相允諾道。
荀萱笑了笑,她要的就是云相這句話:“上次我給你的藥,用的如何了?”
“已經(jīng)通通給老爺用了,只是老爺用完之后,時常神智混亂,我便又按照你所吩咐的,按時給他服下解藥,如此反復無常,怕是老爺?shù)纳眢w會吃不消。”云相并不知道荀萱給安盛下的是蠱毒,只當是普通治療精神疾病的良藥。
“這你不必擔心,只需要按照我吩咐的做,老爺必定相安無事。”荀萱淡然道。
她是不會讓安盛這么快就死的,安盛是父親蒙冤的人證,她會將他留著,留待日后有用。
“二老爺近來睡夢之中,可有夢囈?”荀萱問道。既然是中了毒蠱,睡夢之中必定會見到他所不愿見的人,也是最容易看出破綻的。
“二老爺近來時常念叨一個人名,好像是許……叫做……許憶……”云相努力回憶著。
“許憶峰?”荀萱猜測道。
“哦對,就是許憶峰!”云相詫異地看向荀萱,“小姐怎會知道?”
“是上任戶部尚書的名諱。”荀萱倒也不避諱,直言道。
“小姐果然是見多識廣,連上任戶部尚書名諱都知曉。”云相敬佩道。
“除此之外,二老爺可還有提及別的?”荀萱又追問道。
云相搖頭:“老爺睡夢中的話都是斷斷續(xù)續(xù),除了能聽出許憶峰這個人名,其他都聽不太懂了。”
荀萱點點頭,笑道:“我知道了,之后的事情,你再幫我多留意。”
“云相明白,時辰也不早了,云相就不打攪您休息,先回去了。”說著,云相便起身準備離開。
送走了云相,荀萱臉上的笑容方才逐漸收斂起來,許憶峰的死……看來和安盛脫不了關系。
父親在世時,許憶峰便是以父親馬首是瞻,想必手上必然握有什么證據(jù),威脅到了祝太師,祝太師才會和安盛聯(lián)手殺死了許憶峰。
而這樣東西,很有可能就是那本賬簿。
所以……那本賬簿現(xiàn)在究竟在何處?
……
次日,荀萱借著和傅苧蓉出門游玩的名義,去了一趟京郊。
京郊的那個破茅草屋,還是與她上次來的時候一般無二,破破爛爛。
原本,荀萱是好心想看看上次那人傷勢恢復的如何,順便從對方口中套些話來。
結(jié)果推門一看,屋內(nèi)卻是空無一人,桌子上的茶壺都已經(jīng)落了灰,一看就已經(jīng)有些許日子不曾有過人用。
“這兒是什么地方?小姐,您好端端的怎么來這么個破地方呢?”曲幽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揮動著空氣中的灰塵。
荀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這,只是覺得來這兒或許能解答她心中的疑惑,便下意識地來了。
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她來錯了,因為人已經(jīng)走了。
荀萱擱下手中的草藥,轉(zhuǎn)身吩咐:“我們走吧。”
“小姐,怎么來了又走?不見那人了?”曲幽問道。
“對方不想見我,我也就不強求了。”荀萱淡然一笑,轉(zhuǎn)身坐上馬車,口中吩咐,“回城。”
……
許府的內(nèi)院,偌大的后宅空無一人,唯有石桌旁坐著的一黑一白兩道清俊身影,一人持書下棋,一人執(zhí)劍療傷。
“還是你這兒清靜,連個家仆都沒有,也方便我療傷,日后我便住你這了!”男子一邊捆綁傷口,一邊不客氣地說道。
自從上任戶部尚書許憶峰死后,整個許府妻妾奴仆是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許憶峰唯一的兒子許榭堂一人守著這空蕩蕩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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