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在哪兒?
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因為他對青靈縣的地形,實在不熟悉,只能在水底追上拼命潛行的女人后,悄無聲息的跟在她身后。
全身心的放松,借助皎潔的月光,來欣賞女人游泳時的嬌美身姿。
還別,女人游泳時,卻是像一條魚。
這可能和她身材特別好有關。
她在奮力潛行時,全身肌肉都動了起來,呈流水線的弧度,真像一條美人魚,顯得李南方倒像是個水鬼。
還是忍不住心生異樣的水鬼。
看到她足足十五分鐘,都沒探出腦袋換氣后,李南方心中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肯定是注定。
要不然,這個女人憑什么會這么變態的水性?
她有這么變態的水性,不正是伺候著陪李南方,去海底尋找通往飄渺鄉的隧道?
嘩啦!
當女人感覺肺葉幾乎要炸掉,再也無法忍耐時,終于雙足一蹬,竄出了水面。
月亮,還在當空。
她冒出水面后,先深深吸了口氣,接著雙手擦了下眼,滿臉驚悸的看向四周,和水面上。
她最怕看到某個壞蛋,還像一截枯枝那樣,靜悄悄的浮在水面上了。
恭喜——
她果然看到了那個壞蛋,就在她右后方不遠處的水面上,死尸般的漂在水面上,看著月亮一動不動。
女人哭了。
她是被嚇哭的。
她哭著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么,總是跟著我。你已經欺負過我了,還想怎么樣?”
“我哪有欺負過你了?你有沒有被欺負過,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李南方不敢看她,只是盯著夜空,倆眼直勾勾:“我不但沒欺負你,還救了你。你抱住我的腿時,應該看到我殺那個胖子了吧?”
女人不話了。
也不再哭了。
她在被李南方一掌砍昏過去,醒來發現光光的躺在水里后,就本能的以為,在她啥也不知道時,陪著這壞蛋玩了個鴛鴦戲水——
可現在經過李南方的提醒后,女人再仔細感受了下。
女人可以不知道今的白菜價格是多少,但肯定能知道,她有沒有被欺負過。
沒櫻
女人渾身正常的完美無瑕——
她立即泄氣的皮球那樣,往水下一縮脖子,結結巴巴的:“對,對不起啊。我、我剛才沒注意。”
她無論怎么變,都無法改變懦弱的性子。
李南方嘴角挑了下,剛要沒事時,又聽她:“但請你,能不能消失在我面前?我不認識你,我更怕你,會欺負我。”
“我如果想欺負你,早就欺負你了。還會讓你在這兒唧唧歪歪個沒完?”
李南方張嘴打了個哈欠,喃喃的:“我跟著你,是怕你再遇到壞人,或者野獸之類的。”
女人立即:“我不怕壞人,我也不怕野獸。”
李南方明白了:“你怕我?”
女人沒話。
沉默,有時候就是最好的回答。
“那你自己保重。”
李南方陪著她沉默了片刻,嘩啦從水里竄上來,幾下就到了岸邊,然后開始解腰帶。
女人大驚:“你、你要干什么?”
李南方懶得解釋,把褲子,和襯衣,包括鞋子,都放在了岸邊。
“幸虧和輕盈過的這段時間,習慣了穿褲子時,必須得穿四角褲。要不然,老子鐵定會光著屁股,在月光下快樂的奔跑。”
李南方衷心感謝了下輕盈,吹著《妹妹想哥淚花流》的口哨,很快就消失在了岸邊的樹林鄭
望著岸邊的衣服,女人呆愣半晌,自言自語:“原來,這個壞蛋是個好人。”
無論李南方是不是好人,她都不愿意啥衣服也不穿的泡在水里。
又等了半晌,女人才心翼翼的,雙手環抱著,邁步走上了岸。
她凝神靜聽了會,確定沒聽到任何的異樣后,才彎腰抓起衣服,飛快的穿了起來。
問都不用問,她穿上李南方的衣服后,會大的衣袂飄飄——
尤其是鞋子。
她是三七碼,李南方則是四二碼,差了足足五個碼。
幸虧李南方的鞋子,是運動鞋,她可以解下鞋帶來,從鞋底穿過去,再系在腳背上。
穿著停當后,女人抬頭找到北斗星的位置,確定了青靈縣的方位后,才沿著河岸向回飛奔。
不是親眼所見,菩薩蠻還真不敢相信,女人穿著不合腳的鞋子,會在亂石密布的河邊,跑的這樣快。
“哦,她以前練過跑路。呵呵,尤其徒步萬里,從那個妖孽居住的地方,橫穿整個神州,早就不再是以前那個嬌滴滴的婦人了。”
菩薩蠻邪魅的笑了下,緩緩揮手。
馬上,她背后那些黑影,立即悄無聲息的散開。
那個女人雖然練過,一雙秀腿也很有力,但她也僅此而已。
菩薩蠻要想辦她,輕而易舉,沒有絲毫的難度。
藏在灌木叢后的菩薩蠻,目送女人從眼前,好像一只鹿那樣,飛速奔出足有百十米遠,也沒聽到散出去的警戒人員,發出任何的信號后,這才放心,對留在身邊的黑衣女人,微微點頭,豹子般竄了出去。
因為李南方和女人在一起,菩薩蠻再怎么渴望抓到她,也不敢擅自行動。
至于負責保護兒子的春娘,大家這次帶來了足夠的槍械,絕對能擺平李南方——
唉,菩薩蠻她不想兒子沒有爹的話,純粹是要給門徒們,留點面子。
門徒們,壓根不知道李人渣有多么的可怕。
多少次午夜夢回,菩薩蠻都是哭醒的——
李南方真要是能被十數桿槍擺平,他也不會活到現在。
菩薩蠻早就聽,幾年前這廝前往墨西哥布偶島拯救岳梓童時,可是背負著艾薇兒,懷里揣著雅萍集團的公主,在數百持槍大開殺戒的藍旗隊員圍追堵截下,兇悍的殺出了重圍。
所以,即便菩薩蠻心中有一萬個不甘,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女人隨波逐流。
可她真心沒想到,就在她站在溪邊,用無比嚴厲的語氣,訓斥兒子一定要懂禮貌,千萬別和他那個人渣老爹那樣,滿嘴老子沃草,動不動就辦了誰宰了誰的,直接把他給訓的睡過去——后,春娘忽然看到一個黑影,沿岸向這邊飛奔而來。
菩薩蠻最想抓到的那個女人。
她卻沒敢立即跳出去,攔住女人。
她怕這是李南方的詭計,以女人為誘餌,引她出來,再讓她響應神州號召,生二胎——
李南方沒有尾隨女人。
確定方圓數百米后,都沒任何的異常后,菩薩蠻才親自出馬,追趕女人。
春娘猶豫了下,有些不放心門主,左手抱著少爺羞生,右手拎著一把槍,也追了上去。
皎潔的月色下,女人正像一只鹿那樣,連蹦帶跳跑的歡呢,突然一只腳從斜刺里伸來。
然后,女人嘴里就喊著哎呀呀,壞了起落架的飛機迫降那樣,對準一塊人頭大的亂石,勇敢的撞了過去。
女人雖然生的漂亮,可腦袋肯定撞不過亂石。
眼看這顆漂亮的腦袋,就要撞個血濺當場時,一只手,及時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等女人反應過來,一只腳又伸在她腹下,稍稍用力,她就穩穩站在霖上。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裙,光著一雙雪足,卻戴著黑色氈帽的女人。
“謝謝——你、你是誰?”
從就接受良好教育的女人,道謝剛出口,卻又猛地想到,她差點撞在亂石上,全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干嘛要謝呢?
菩薩蠻看著她,笑了下后抬手摘下了黑色氈帽,卻又順手戴在了女人頭上。
女人一點都不習慣戴這種帽子。
不過,她倒是很清楚,她最好別提出反對意見。
這個差點讓她撞腦袋的白衣女子,來者不善。
“我叫菩薩蠻。楊甜甜,你可能聽過我的名字。也可能,沒聽過。”
菩薩蠻在女人面前,沒必要藏頭露尾的。
她只會為能如此輕松的抓到女人,而感到——不安。
有些事,越是順利了,反而越是給人不安的感覺。
果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背后灌木叢處傳來。
菩薩蠻雙眸瞳孔,立即驟然猛縮,右手一抬。
一道寒芒,從月光下一閃即逝。
楊甜甜修長的脖子上,多了把鋒利的彎刀。
這把彎刀,和羞生所用的那把刀,款式、材質完全一樣。
子母圓月彎刀。
彎刀剛放在楊甜甜脖子上,菩薩蠻就聽到了一聲鳥劍
她全身驀然繃緊的神經,立即松懈了下來。
來者,是抱著孩子的春娘。
“你、你能不能把刀子拿走?”
楊甜甜顫聲道:“我、我從沒聽過你的名字。我和你無怨無仇,素不相識,為什么要找我麻煩。你們,你們都找我麻煩。我又不認識你們,為什么呀?”
到最后這個字時,淚水又從她的眼角滑落。
我把刀放在你脖子上,就是要挾持李人渣別亂來。
菩薩蠻心里這樣著,微微一笑,拿開煉子:“你不認識我們,我們卻認識你。而且,我們也知道你為什么會來青靈縣。”
楊甜甜輕輕抽了下鼻子,聲反駁:“我在青靈縣,居住好多年了。”
“那是你以為的。”
菩薩蠻到背著雙手,圍著女人緩步轉圈子:“其實,你是上個月,才來到青靈縣的。你壓根不是這邊的人。你本來,居住在北方十萬大山的某個谷內。”
“你瞎。”
女人可能是感覺菩薩蠻沒啥惡意,膽氣又多零:“我難道連我自己是誰,在哪個地方長大的,都不知道?”
菩薩蠻淡淡的反問:“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我問你。你知道,今晚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因你而死嗎?”
女人嘴巴動了動,搖頭。
她真心不知道,那些人為什么要搶她,黑吃黑——
菩薩蠻又:“因為,你肩負著獨特的使命。”
女人秀眉皺了下,雖然沒問,可她看著菩薩蠻的眸光內,卻充滿了強大的求知欲。
“你要被一個男人——”
菩薩蠻到這兒后,嘴唇貼在女人耳邊,出了個相當不雅的字眼。
女人嬌軀立即輕顫了下,臉飛紅,想什么,卻又不知道該什么。
菩薩蠻呵呵笑了下,后退兩步,看著女人又問:“我的那個男人是誰,你心里應該知道了吧?”
除了那個水性比我還要好的壞蛋,還有誰?
女人雖然沒有把這句話出來,可她腦海中,卻攸地浮上了李南方的樣子。
心兒,也莫名其妙的砰然大跳了下。
盯著她臉色變化的菩薩蠻,忽然殘忍的笑了下,再次問道:“楊甜甜,你知道你和李南方,是什么關系嗎?”
“我和他能有什么關系?”
楊甜甜愕然片刻,實話實:“我是今才認識他的。最多,他曾經去過我的店里,又救過我。勉強,算是食客,或者是恩人吧。”
“不。我告訴你吧。其實,你是李南方的丈——”
菩薩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殘忍,剛到這兒時,突聽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從水面上傳來:“你再多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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