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jan 15 20:00:00 cst 2016
藍兔不由地閉上了眼睛,她感覺他的手劃過自己的衣襟。身子軟的不像話,藍兔只覺得自己仿佛不是自己了,整個人也毫無意識的依偎向身上那人。
她聽到他沉沉地嘆息,她漸漸感到周圍空氣灼熱無比,不知是她熱,還是他更燙。
她十分緊張地等著最后時刻的來臨,然而竟是等了許久。她感覺到他身上的汗滴落在她的鬢間,他炙熱的身體也一直緊緊地貼著自己。只是,只是為什么他……
“藍兒……”他的喘息聲很重,就連嗓音都變得嘶啞無比。“你和逗荼的交易就是嫁給我是嗎?”
這樣的話讓藍兔又好氣又好笑,睜開眼,看到的正是他隱忍又別扭的俊顏。
哎,這個男人啊,還真是傲嬌……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看到藍兔好笑的看著自己,虹貓不知道怎么就是一陣羞怒。昏迷之前藍兔那模糊不清的話語一直都像懸在他心口的一把刀,直到如今,他還沒有聽到她親口承認她和逗荼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又怎么能讓他放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虹大俠準(zhǔn)備怎么處置我呢?”藍兔的話還未說完,虹貓忽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唔,你……”掙扎的話語淹沒在一吻之中。只是這次,虹貓倒是沒有深吻,而是淺淺碰觸了她一下,即刻便離開了。可是藍兔卻看到他眼底,涌起難以抑制的情緒。
此刻,或許只有虹貓自己知曉,他心底是翻涌著怎樣的巨浪。
“藍兒,我都說了,以后只有我們兩人的時候,不準(zhǔn)叫我其他稱呼,叫我夫君,否則……”他的身影將她緊緊地禁錮在身下,低沉暗啞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喘息,在她耳畔響起。
藍兔腦袋一暈,對于虹貓這句沒說完的話,那種暗含的意思,她自然是清楚的。
否則,我還會吻你。
不知何時,那溫潤如玉的少年竟然在情愛中會表現(xiàn)出如此強勢的一面。只是這樣強勢的虹貓卻讓她深深地折服,乖乖地順著他的話回答。
“乖,藍兒,告訴我,你們的交易是嫁給我嗎?”他的眼睛漆黑明亮,仿佛無底的深潭,能夠把人溺死在其中。
“嗯,是。”藍兔癡癡地看著身體上方的少年,燈火下的他恍若天神一般,棱角分明,俊朗無雙。
“呵呵,真乖,那,如果沒有交易,你是真的愿意嫁給我嗎?”看著身下的女子傻傻愣愣的模樣,虹貓心情大好,又在她的眼角眉梢印下一吻。趁著這時段,虹貓倒是把想問的都問了。
“嗯,我愿意。”一向冰雪聰慧的冰魄劍主藍兔,竟然就這樣被哄騙著說了大實話。
“傻瓜,我也愿意。”話語間,少年的氣息已經(jīng)變的沉穩(wěn)了。
看著他再次低下頭,藍兔慌忙閉上眼睛。感受他溫?zé)岬拇接|碰自己的,溫柔的氣息纏繞在兩人的唇齒之間,說不清的繾綣旖旎。
都說情愛之事說不清道不明,藍兔此刻才知道這句話的深意。如同喝醉了一般,整個人都虛虛地浮在半空中。
等到熟悉的溫暖慢慢消失,藍兔才發(fā)現(xiàn)身上的人不見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只看到虹貓已經(jīng)站在了床邊。
一襲白衣整整齊齊的穿在他的身上,顯得少年身形格外修長。帶著酒意的緋紅已經(jīng)從他的臉上消失,就連先前灼熱的雙眸也變得清明了。
整理好衣服,虹貓再次走到床邊。輕柔的幫藍兔捻好被角,下一步卻是轉(zhuǎn)身離去。
“虹貓——”她睜著一雙不解的雙眸,紅著臉輕咬下唇,卻再也說不出下面的話。
白衣少年的身影一頓,依舊是背對著她的姿勢,只是慢慢握緊的雙拳泄露他內(nèi)心的真實情緒。他抬著頭,望向前方,緩緩開口:“藍兔,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可是,可是,虹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不要我?藍兔的話沒有說完,兩人卻都心知肚明。
“為什么?……為什么?!藍兔,因為我要給你的,一定是我虹貓可以給與的全部!”依舊是挺拔的姿態(tài),虹貓鄭重地許下對她的承諾。如同在菊花迷情陣中做出的選擇一樣,從未改變。
冰雪荒地,了無人煙。破落草廬,幾尺紅帳。冰魄劍劍主、玉蟾宮宮主——藍兔,又怎么能用這樣的婚禮來迎娶?!
“雖說我虹貓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亦不是什么九五之尊。但是,藍兔,你是我虹貓最心愛的女子。我只希望有一天,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到那時,我虹貓能夠陪在你身邊,許你十里紅妝,陪你看云卷云舒。”他說的話一字一句,格外的艱澀,誰也不知道,他的內(nèi)心是經(jīng)過怎樣的煎熬,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現(xiàn)在逗逗生死未卜,我,我實在是……對不起,藍兔,對不起,我不想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握緊的拳頭慢慢松懈,只因為身后的她毫無反應(yīng)。
良久,他才聽到她輕輕地說:“嗯,我知道。”
是的,她知道。只是她多么想朝著他大聲的喊: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虹貓,其實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愛我的夫君,一個可愛的孩子,一個幸福的家。只是,我們的責(zé)任,你的責(zé)任,卻讓我們無法推脫,也無法選擇。
“我知道,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是的,我知道,所以,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夫君……
虹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間屋子的,抬起頭看向天空。
漆黑的夜色籠罩了整個雪山,潔白的雪花在這樣的夜色中孤寂的飛舞著,仿佛走失了路途,無處可歸。
站在院中許久,虹貓就這般靜靜地望著天空,心中情仇百結(jié)。自從玉蟾宮七劍合璧之后,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現(xiàn)如今,不僅恢復(fù)劍魂急不可待,逗逗的性命更是危在旦夕……
“咔嚓”一聲輕響在寂靜的雪夜中響起,虹貓六識清明,眉目一凜,循聲看去,竟然是逗荼的房間。
一個“躡云步”閃過,虹貓迅速來到逗荼房間的窗口下。掩藏好身形之后,虹貓微微探頭,朝著屋內(nèi)望去。
昏黃的燈光下,逗荼正坐在房間的木桌旁。屋子里依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藥草,虹貓凝神仔細看去,發(fā)現(xiàn)逗荼的腳邊掉落了一個粗瓷的杯子,碎了一地黑色的瓷片,茶水在地上暈染出暗色的水漬。
再看向逗荼,虹貓不由一愣。這位灰白著頭發(fā),卻還不到半百的男人此時看上去卻是已近古稀之年。之前還是花白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大半都變成了灰白的顏色,亂蓬蓬的散在在腦后。整個人的身子佝僂著,像是受了什么沉重的打擊,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這逗荼究竟是怎么回事?”虹貓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由大惑。只是不得其解,又朝著屋內(nèi)看去。
只見逗荼慢慢地抬起垂在身體兩側(cè)的雙手,顫顫巍巍的將雙手伸到昏暗的燭火旁。這時候虹貓才發(fā)現(xiàn)逗荼的手中竟是拿著一張紙條模樣的東西,而他將紙條舉到燭火邊,仿佛是為了再次確認紙條上的東西。
到底是什么東西,讓逗荼需要再一次確認?虹貓心中疑惑不已,想必之前讓逗荼大失方寸,打翻茶杯也正是因為這張紙條。不,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這張紙條上所寫的東西。看來,這張紙條必定是記載了什么重要的密事,而且是關(guān)乎逗荼的事情。
如果,自己得到這張紙條,知道這張紙條上的內(nèi)容,是不是可以用來當(dāng)做交換條件,讓逗荼來救治逗逗?
虹貓一時間心思百轉(zhuǎn),脅迫這種事情向來為武林人士所不齒,何況七劍本為江湖正派,而自己作為七劍之首,更不能做出這樣茍且齷齪的行徑。只是逗逗性命朝不保夕,若再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恐怕,恐怕……
一時間,江湖正道和兄弟情義讓虹貓無法做出抉擇。就在他內(nèi)心煎熬之時,卻從屋內(nèi)傳來一聲嘶啞的話語。
“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說這話的,正是鬼王毒神——逗荼。
站在窗廄下的虹貓微微一愣,不由搖頭輕笑。還以為自己掌握了逗荼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想到自己的行蹤早已被人洞察。果然,這鬼王毒神,真是深不可測啊!
邁著步子從窗下走到逗荼房間的門口。黑色的靴子踩在雪中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落下深深淺淺的腳印。虹貓敲了敲木門,然后推門而入。
“晚輩深夜打擾,還請前輩見諒。”關(guān)上門,虹貓抱拳向著逗荼行了個禮。
“呵呵,這春宵一刻值千金,新郎官怎么這么晚了還站在別人的窗下聽墻角啊?”逗荼撫了撫被茶水打濕的衣袍,卻沒有惱怒的模樣,緩緩坐了下來。這樣子,哪還見之前醉酒時的瘋癲之態(tài)。
虹貓瞥過剛剛在窗下無法看到的桌面,只見桌面上放著一只銀質(zhì)的簪子,看起來極其眼熟。
黑眸驟然一深,虹貓微微低頭,緩緩答道:“虹貓謝前輩好意,只是不希望藍兒就這么沒有名分的跟了我,我也不希望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這一生,我給她的,一定是我能給的全部。”
“沒有名分……名分……能給的全部……”聽了虹貓說的話,方才還鎮(zhèn)定自若的逗荼失魂落魄的喃喃重復(fù)了幾個詞,然后便坐在原處一動不動。
再看向那銀簪,燈火下,簪頭盛開的天山雪蓮花,雖不精美,卻雕刻的極為用心,帶著已經(jīng)染了淡淡的黃色痕跡。虹貓乍然想起,這不正是逗逗讓自己帶來交給逗荼的簪子嗎?
趁著逗荼失神的功夫,虹貓細細看向簪子,突然發(fā)現(xiàn)那銀簪的簪身和簪頭似乎有所變化,看起來倒像是有什么精巧的機關(guān)被打開了。
卻說江湖女子,也有偏愛用簪子首飾當(dāng)作暗器和防身之物,若是在簪子上做了什么機關(guān),也并無什么大驚小怪之處。而這簪子不僅可以當(dāng)做暗器,也可以作藏物之用。不少未出閣的女子用簪子傳遞情書字句的,更是屢見不鮮。
聯(lián)想剛剛看到的情景,莫非逗荼手中所拿的字條是從這雪蓮銀簪中取出?
這簪子本是逗荼送給逗逗母親雪心之物,難道是雪心在這簪子中留了什么重要的字句,才讓逗荼如此失態(tài)?!
“小子,你就別猜了。”正當(dāng)思索之時,虹貓卻聽到面前的逗荼緩緩開口說話。
“你說的很對,愛一個女子,便要給她你可以給的全部。當(dāng)年我們都還太年輕,很多事情以為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做,只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時間是最大的謊言和欺騙。”這樣帶著感慨的話語,經(jīng)過逗荼嘶啞的聲音傳出,莫名的帶了滄桑的意味。
拍了拍身邊的椅子,逗荼示意虹貓坐到他的身邊。看了看燈火下的虹貓,逗荼扯出一個了笑臉,不過這笑在他的面部顯現(xiàn)出來,倒是比哭還難看。伸手將雪蓮銀簪握緊在掌心,滿頭灰白頭發(fā)的男人緩緩將頭轉(zhuǎn)向窗外。
“當(dāng)年我們也是同你現(xiàn)在這般大的年紀(jì),想想那時,真是年少輕狂,意氣風(fēng)發(fā)。”逗荼的雙眸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眼翳,只是那向往的神色卻那么真摯,那么飽含深情。
原來當(dāng)年的逗荼雖說因為生母的緣故,出生低微。但一直得到逗威的照顧,事實上也并未遭受多少苦難艱辛。而他本人對于名分低微這些事情也未曾在意,這樣一個青澀懵懂的少年在神醫(yī)世家一直無憂無慮的成長著,直到遇到他命中注定的那個少女。
來自遙遠雪山的少女,一襲白衣。宛若雪蓮般如仙的容顏,帶著靦腆羞澀的笑容,卻在不經(jīng)意間撬開了少年一顆懵懂的心。
雪心,雪山族族人,與當(dāng)年的雪山族傳人雪晶并稱為“并蒂雪蓮”。這樣的一個少女,不似冰雪般淡薄,卻比冰雪還要澄澈透明。心地善良,溫柔可人的她被雪山族的長老送到當(dāng)時頗具盛名的圣醫(yī)前輩身邊學(xué)習(xí)。于是,也和當(dāng)時在圣醫(yī)前輩身邊學(xué)習(xí)醫(yī)道的逗威、逗荼,素素相識了。
當(dāng)年的雪心在四人中年紀(jì)最小,也是最后入門的小師妹。一開始,這師兄師妹四人在一起相處,可謂是青梅竹馬。漸漸地,隨著年齡的增長,很快這青梅竹馬的感情便有了微妙的變化。稍微年長的逗威和素素漸漸成了一對,形影不離。而一開始就被雪心吸引的逗威也開始越來越主動的照顧這個最小的師妹。
本以為,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緣,只是年少的他們都太過天真,很多事情都不似他們當(dāng)年所想的那樣。等到再回首時,卻早已物是人非。
當(dāng)年,大師姐素素在一次單獨外出采辦藥物的時候,被刀幫幫主冷一刀看中。冷一刀不顧素素的反抗,強行將其擄走,最后被冷一刀帶回刀幫成為冷夫人。經(jīng)此一事,逗威陷入無法自拔的傷痛之中。就在逗荼想要安慰兄長之時,卻發(fā)現(xiàn)青梅竹馬的戀人雪心陪在了逗威的身邊。
“哈?你問我為什么要和大師兄在一起?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我是雪山族的傳人,我姐姐將是雪羽宮的宮主,我雪心要嫁也要嫁給神醫(yī)世家的嫡系傳人,而你,只不過是個下人罷了。”看著眼前自己一直寵愛的小師妹一臉冷漠的表情,逗荼不可置信地倒退了好幾步方才穩(wěn)住身形。只覺得在她說出這番話的那一刻,就連呼吸都是顫抖的,仿佛被人大力的扼住了脖子,生死只在一線。
“那,那從前……”還不死心的逗荼拉著雪心轉(zhuǎn)身欲走的衣角,想要留住眼前那片即將飄走的白衣。
“從前?呵呵。”聽到逗荼的問話,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子的雪心并未回頭,然后不可抑止地失笑了起來,連帶著整個身體都搖晃起來,不知道是在嘲笑逗荼,還是在掩飾什么。
“從前,不過是做戲罷了。大師兄和大師姐在一起,我怎么有機會做什么,只能從你身上下手,這樣才能讓大師兄有更多的機會關(guān)注到我。而你——不過是我接近大師兄的一個跳板罷了。”他看她素手輕揚,果斷決絕,本被他握在手心里的衣角乍然碎裂,如同他們的從前,再也無法回頭。
青梅枯萎,竹馬老去,花開荼蘼,雪落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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