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了車,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響動,我扭頭一看,車庫門竟然自動關(guān)上了。
隨著光線的消失,一股細(xì)細(xì)的血腥味開始侵入我的鼻尖,我不免有些緊張。
這時,角落里傳來一聲笑,“啪”的一聲,燈開了。
是李暖暖。
她靠在一扇小門邊,左手臂耷拉著,胳膊上帶著個血肉模糊的洞,血已經(jīng)浸透了她半邊身子,還在往地上滴。她臉色尸白,但眼神很亮,唇邊帶笑,“瞧把你嚇得。”
我本來想黑臉,但看到她真的帶傷,便沒有計(jì)較,問:“你怎么站在這兒?我來能干什么?”
李暖暖一邊轉(zhuǎn)身去打開那扇小門,一邊說:“你來能救我的命。”
我跟在李暖暖的身后進(jìn)去,原以為里面會有人,然而卻連個鬼影子也不見。房間里只有最簡單的家具,沒有任何電器。這也難怪,建在這鬼地方,可能一個星期被偷三次那都得算小偷犯懶了。
房子里掛著厚厚的遮光窗簾,燈光倒是還行。
李暖暖一進(jìn)來便軟在了沙發(fā)上,說:“抱歉,我別的住處他們都知道,這里沒水沒電,先委屈你了。”
我問:“我能怎么救你?”
李暖暖說:“鯉魚說你能使傷口復(fù)原。”
我搖頭說:“那是我自己的傷口,別人的我并沒有試過。”
“但你使江愉心起死回生了。”李暖暖虛弱地說:“我這點(diǎn)傷應(yīng)該不是問題吧?”
我問:“你怎么知道這件事?”
李暖暖笑了一聲,望著我,不說話了。
我轉(zhuǎn)念一想便想明白了:她都能做到給江愉心投毒而不被發(fā)現(xiàn)了,能知道這件事似乎也不難。
我說:“我只是讓江愉心的靈魂變得強(qiáng)大,暫時承載著她的身體,以便醫(yī)生進(jìn)一步治療她。并沒有使她的身體痊愈。”
“好吧。”李暖暖說:“那我只能請求你幫我另一件事了。”
我問:“什么事?”
“幫我把子彈取出來。”李暖暖留著冷汗,這虛弱不是假的,但說出來的話卻仍很欠扁,“我等了你太久,血流得太多,身上已經(jīng)完全沒力氣了。”
我聽她這話就來氣,“你自己把自己搞到這種鬼地方,還怪我來得慢?要取子彈怎么不讓吳霽朗一起來?”
“我還以為你可以讓傷口直接痊愈,那還叫他做什么?”李暖暖說:“快點(diǎn)吧,再磨蹭一會兒,等我死在這兒,你可就說不清了。你對鯉魚撒了謊吧?”
“萬幸沒有。我告訴他我是來找你的。”我掏出手機(jī),說:“我這就打給吳霽朗和李虞,你堅(jiān)持住,取子彈我做不來。”
李暖暖的目光黯淡了下來,不說話了。
我見狀說:“李暖暖,你這毛病就不能改改么?既想讓人幫你做事,又不想說真話。我或許能使傷口痊愈,但這要耗費(fèi)我自身的精力,于我而言是一種損失。我為什么要為了謊言而損失?”
李暖暖微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勾了勾嘴角,道:“你早就為謊言損失過一次了。吳霽朗可沒對你說真話。”
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你這是什么話?”
李暖暖卻陷入了沉默。
我有些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說清楚點(diǎn)。”
李暖暖卻看向我,說:“如果你真的能讓我的傷口痊愈,那我就告訴你。”
我惱火起來,“那我可就走了。”
“你走不了。如果你做不到,”她說這句話的同時,手已經(jīng)舉了起來,手中赫然是一把小手槍,“就陪我死在這里。”
我都沒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時候把這東西掏出來的。
我皺眉道:“你威脅我。”
李暖暖面無表情地說:“你救了江愉心,我卻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因?yàn)閰庆V朗告訴了你一個真相,那樣的話,你就并不是我們的人。”
我明白了,“如果我也救了你呢。”
“那就意味著你真的是鯉魚口中的‘神’,”李暖暖說:“神想做什么,我這種凡人就無能為力了。”
我說:“那你就朝我開槍吧。”
李暖暖神色不變,但目光中有微微的愕然。
我說:“如果你殺不了我,那我就活著走出去,你自己死在這里。但如果想讓我出手救你,就必須對我說實(shí)話。”
李暖暖沒有說話,搭在扳機(jī)圈外的手指放進(jìn)了扳機(jī)上。
我眼看著她慢慢地往下壓,心里還是有些犯怵,因?yàn)橹袠屘哿耍彝撕枚嗍拢瑓s唯獨(dú)忘不掉那種劇痛的感覺。
這種時候,時間總是走得很慢,每一秒鐘都有如有一個世紀(jì)。
終于,李暖暖放下了槍,以那只受傷的手幫助,合上了手槍的保險(xiǎn)。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李暖暖開了口,“他是個勾子。”
我愣住。
她又說:“你可能聽不懂什么是勾子,就是臥底警察。”
我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你確定?”
“我確定。”她竟然笑了,說:“他真的是警察。”
我有點(diǎn)接受不了,“你有證據(jù)嗎?”
“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她說著一指墻角的柜子,“在那包里。你自己去拿吧。”
那里放著一只看著有些眼熟的皮包,我走過去拎過來,說:“我打開嗎?”
李暖暖靠在沙發(fā)上,半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我深吸了一口氣,打開皮包,里面的東西很整齊,所以我一眼便看到里面有個與眾不同的小紙袋。
我拿出紙袋,看了李暖暖一眼,見她沒有異議,打開了紙袋。
里面一共就兩樣?xùn)|西,一本證件和……一枚警徽。
我拿出證件,看封皮是警官證無疑。打開里面,赫然就是吳霽朗的照片。照片上的他微微地笑著,穿著警察制服。名字和生日都是吳霽朗無疑。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漏電了,“這……這是真的嗎!”
李暖暖睜開了眼睛,斜睨著我,“你的意思是我拿個假的騙你?”
“不是,我是說這東西你是從哪來的?”我說:“也許是有別人誣陷他吧?”
李暖暖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我已經(jīng)查驗(yàn)過了,是他。”
我仔仔細(xì)細(xì)看了那警官證,又拿出警徽看了看,以我的眼力自然看不出真假,但我的內(nèi)心還是隱隱期待著能夠發(fā)現(xiàn)可以證明這東西是偽造的“破綻”。
因?yàn)槿绻麉庆V朗真的是警察,那李家就完了,因?yàn)樗芮械亟佑|了李家所有人,而且時間非常長。看李暖暖現(xiàn)在的樣子,也不難猜出她肯定已經(jīng)把自己全交代給他了。
想到這些,我就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裂了,不由得心生逃避,放下那本燙手的警官證,說:“我雖然能夠讓自己的傷口愈合,但還未嘗試過這樣幫助別人。而且你的靈魂有些異樣,且你的傷很重,如果不能成功,咱們就聯(lián)絡(luò)醫(yī)生。”
李暖暖搖了搖頭,虛弱地說:“如果不能成功,你就不必管我,自己走吧。你來之前我已經(jīng)拍好了視頻,你走后讓鯉魚來替我收尸,他看過視頻就不會為難你。”
我說:“你是不是怕吳霽朗知道你懷孕的事?”
“嗯。”她說:“除了你,沒人能做到保住孩子的同時救活我。”
她這么想沒有錯,這里太偏僻了,要到最近的醫(yī)院還要些時候,到時就算能救她也得把孩子拿掉。
我說:“你能告訴我這孩子有什么用么?”
“我是死刑還是回家……”她摸著肚子,說:“全看它了。”
我說:“我盡量救你。”
我拿出鏡子,順利地進(jìn)入了李暖暖的靈魂世界。
現(xiàn)在問別人已經(jīng)來不及,我只能自己摸索。不過我只能通過給她力量的方式讓她的靈魂強(qiáng)大起來,然后再看她的身體能否自行痊愈。
李暖暖的靈魂與上次有些不同,黑暗的部分在她的腦子中占據(jù)得更多了,離她的肚子倒是遠(yuǎn)了不少。她肚子里的那團(tuán)東西仍很模糊,看不出是什么。
李暖暖本人的靈魂閉著眼睛,看顏色已經(jīng)已經(jīng)十分虛弱,這意味著她快不行了。
我并不想取出黑色的靈魂,因?yàn)橘Q(mào)然做出這么大的改變可能會影響到李暖暖的性命,何況,如果這個靈魂真的是李虞的,那它怕是連我的命也得要了。
我來到李暖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開始將靈魂之力渡給她。
但就在我開始的這一剎那,這團(tuán)黑色的靈突然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李暖暖被我握著的那只手中,與此同時,我竟感到了一陣被咬住的劇痛。
我本能地松開手,后退,想要甩開它,卻并未甩脫,反而將它拉出了李暖暖的靈魂。我尚未看清它脫離于李暖暖軀體之外的樣子,便感到周身突然躥過一陣火燒似的灼熱,不過這種感覺并不久,很快就平息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感覺不出變化,但看向李暖暖時,我發(fā)現(xiàn)她的靈魂中已經(jīng)沒了那團(tuán)黑色,且已經(jīng)成了透明,眼看就要失去人形,縮小成為一團(tuán)。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顧不上想,連忙握住她的手,開始給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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