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此時也顧不得什么啦,將臉埋進褚暉懷里,“別停下來,快走。”
“好,記得以后要謝我。”褚暉一腳將一扇門踢開,進了一個房間,將幻花放在一個座椅上面,燃了燈,“我去弄些水來給你洗眼睛。”
“不用,我過一會兒就會好。”幻花說道,“你不要惹我生氣,我過一會兒便會好,我一生氣就這樣。”
“原來如此,原來你怒火太熾,血不歸經,沖上了眼睛,這不是什么大病吧,為什么長期服藥還不好?”褚暉問道。
“我爹娘他們不知道我有這毛病,這毛病是新添的,也沒犯過幾回,我自小就吃藥,爹娘為我操心,我不想讓他們為我再煩心了。”幻花閉著眼睛,胡亂編著理由。
或許是褚暉見到了她最難堪、最不想為人知的時候,幻花對褚暉的敵意淡了許多,怒氣逐漸散去,她慢慢睜開眼睛,油燈下,見褚暉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不禁苦笑,“我好了,這次多謝你,但是,我那時說過的話仍然是作數的,你也看到了,我身子弱,脾氣又壞,我并不適合你,你也不是真的喜歡我。”
“這怕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褚暉恢復了輕浮態度,“他們愿意玩,我就陪他們玩,反正我也沒什么損失,你為什么不積極一點,你可以這樣想,若你嫁給我,離開你那個蠻橫二姐不是件好事嗎?還有,你在將軍府里的地位一如我在靜月王府,我們同病相憐,互相安慰一下不好嗎?”
“你還用人安慰?我可看不出來,我怕你,你感覺不到嗎?你比我二姐可怕多了,二姐雖然對我不友好,卻依然是我的親人,不會真的傷害我,你就不一定了,我真地很怕你。”幻花說道,“我不想一輩子生活在恐懼當中。”
“怕我?我倒真不覺得你怕我,你的內心對我充滿不屑,甚至是鄙夷,不光是對我,對我母妃也是如此,你哪里來的這種風骨,你真引起我的興趣了。”褚暉輕笑著說道,突然站起來,“你好了,那就走吧,我剛才看見了個熟人向后面花園去了,我們跟去瞧瞧。”
褚暉不由幻花分說,便帶著她走出房間,并在一個回廊抱起她躍下樓,七扭八拐了半天,才停下,這里是個隱蔽的小花園,花園內有涼亭,兩人身處繁茂花叢中,褚暉目光緩緩在稍遠處花叢中移動。
幻花也發現了異樣,那些花倒了不少,隱隱約約還有呻吟聲話語聲傳了過來。褚暉古怪一笑,拉著幻花蹲下,示意她噤聲。
“我美?哪有你主子烈紅歌美?”
“主子雖美,卻摸不得碰不得,更親不得,哪有你有如香玉,溫婉可人。”
“她不是人盡可夫嗎?”
“切,那是那些男人得不到才胡說的。別說主子了,我只偷得這一會兒閑兒,快好好侍候我齊大爺!”
“那你先告訴我你主子跟蘭閑醉到底有什么關系?若不說,我就不許你碰我。”
“你主子嫉妒了吧?還是……你現下這般熱情,實是想替你主子套我的話?”
“怎么,不行嗎?我主子也不想美人沒得到就送了命!你得了我,難道是委屈了你齊大爺嗎?”
“不委屈,不委屈,那就不要再推三阻四,先讓我樂一樂再說,總不會……”
聲音漸漸不堪入耳,幻花有種說不出來的燥熱煩悶,也顧不得禇暉來此究竟有何目的,她小心移動,退開些距離,想要不被人發現走開,卻不想站立身形抬眸時發現距那對放蕩男女五步之處蹲伏一人,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那人十分警覺,立刻發現了她,站了起來,驚了那對偷情男女。
“啊!”一個女子驚叫了一聲,“我的衣服呢,快給我的衣服。”
一個肥胖男子衣衫不整地起身,環顧,看見幻花和禇暉,羞惱低吼,“你們是什么人,敢敗壞我齊大爺的美事!”
褚暉表情有些滑稽,幻花則是一下子背過了身子,不看那裸露肥胖男子,“快走吧,快走吧,我想回去了。”
“急什么。”褚暉夸張叫道,“哎,那女的你先別走,你走了這齊大爺做不成美事,不是要了我們的小命兒?”
回答褚暉的是“撲通”,然后是一連串的驚恐尖叫。“我的爺!饒命啊,饒命?求……”然后聲音戛然而止。
幻花回頭,正看見剛才那人站在花叢中,手上吊著一個半裸女子,那女子因為脖子被死死卡住,頭艱難仰著,舌頭已經伸了出來,雙足亂蹬,眼見不能活了。
幻花嚇得跌坐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也根本動不得——那人身穿紅衣,竟然是與娘見面的那個美男子,他為什么要殺人?紅衣是喜服嗎?他是烈紅歌的新郎?
褚暉也沒有動,更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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