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終于遇到了自己生為蝦蛄的第一個對手,這烏賊的個頭起碼是自己的兩倍,但個頭雖大,卻似乎對自己有些忌憚。同時,林庸一督之下也發現,這烏賊身上,竟然有著五六種自己沒有見過的顏色!
林庸灌足了目力想要收集著幾種顏色,那烏賊卻在水中到處亂竄,根本鎖定不了目標,圍著林庸轉了兩圈之后,它再次朝林庸沖了過來。
還敢來?林庸這次有了防備,積攢著力氣,就這么趴在沙地上等待著烏賊的進攻。那烏賊游到林庸近前,立即伸出兩只粗壯的攻擊腕,向林庸卷來。
林庸對著襲來的一只手腕快速地擊出附肢,子彈一般的大錘帶起一層沖擊浪,以肉眼難見的速度猛地擊打在烏賊的手腕上,還沒有觸碰到腕尖,那肉腕便以開始出現裂痕,當大錘子打實時,整個肉腕瞬間被打得炸裂開來!
然而,這恐怖的力量反倒激起了這烏賊的瘋狂。另一只手腕用力地扼住林庸的腰部,將林庸卷進了它的身子下方。同時,其他的觸腕也趁勢將林庸包裹得結結實實。
黑暗之中,林庸發起狠來,照準了烏賊的肚皮位置,再次用大錘攻擊起來!他這次學聰明了,不再像之前那樣胡亂地瞎打,而是盯住一個點攻擊。
那烏賊剩下的九只觸腕用力勒住林庸細瘦的身軀,想要活活將林庸勒死,可發力到了一半,肚子猛然受到了一下重擊,直打得它暈頭轉向地吐出一口墨汁,可腕上的力量卻沒有絲毫衰減。
兩秒之后,又是一錘!
這一錘打在了烏賊肚子的同一個點上,烏賊那強韌的筋肉都已經開始崩爛,再次吐出一口墨汁,手腕上的力量也開始軟了下來。這不是釘子,這是大錘!就如同砸路敲石的鐵錘,一錘下去,路面雖然只是崩壞了一點,內里卻已經開始粉碎。
想跑?林庸還是盯著那一個點,一錘接一錘地砸著,只見那烏賊手腕卷著林庸的身體,在海水中痛得到處亂撞,將一大片海水都染成了濃濃地墨色。林庸打一錘,它便吐一口,一直打了七八錘后,烏賊已經吐無可吐,最后吐出了一口紅紅地污血出來。
林庸一下就掙開了烏賊軟下來的手腕,在墨色的海水中一瞧,這烏賊一動不動,肚子被自己打出了一個大窟窿,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林庸抓住烏賊的身體游出那片墨色的領域,將它身上的顏色收集好了以后,才驚魂未定地舒了一口氣。
自己剛到深海,便遇到了這樣的危險,這一路走下去,不知還有多少荊棘要走,還有多少錘子要揮啊……
…………
深海一夜,林庸收獲頗豐。不知游覽了多少珊瑚,干掉了多少獵手后,現在自己的顏色收集,終于只差了三十種了。但達成這個目標的過程,卻是兇險萬分。精疲力盡的林庸鉆到了最近的一個珊瑚洞穴中,忐忑地閉上了眼睛。
剛回到現實世界,就感受到床邊的電話在瘋狂的震動著。
林庸正要拿起電話時,對方已經掛斷了,拿過來一看,整整二十一個未接。這電話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林庸趕緊回撥了過去。
“林落,你終于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翹辮子了呢!”蔣義在電話那頭咆哮著。
林庸打著哈欠說道:“什么事兒?我手疼著呢。”
“我都在大學城門口站了兩個小時了,快叫你的美女鄰居下來接我吧~”
林庸瞌睡一醒:“什么?你還真來了?哎……我現在就讓人帶你過來。”正要掛電話,林庸突然又說:“對了小義,你記住了,我現在的名字叫林庸,以后你當著人你也得這么稱呼我,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開不得玩笑。當然,你要稱呼我為庸哥,我也能勉強接受……”
“懂!就當林落死了是吧!”
林庸起身掛了電話,既然自己能走動了,肯定是自己親自去見他。
一打開臥室門,卻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在廚房里竄動。正是單羽!
“怎么是你?”林庸有些傻了。大早上的,這屋里什么時候多了個大男人?
單羽臉一紅:“我……我來給葉晴送個早餐。”
林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好小子!哈哈!對了,我給你說的我對葉晴的事你可別當真,真心希望你們能開心幸福。”
剛要出門,孟小葵也開門進來了。她手里提著一煲暖湯,見林庸要出門的樣子,問道:
“你要去哪兒~?”
林庸對她一笑繞過了她,頭也不回地說:“我要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孟小葵一點也不相信:“那祝你一路順風~”
沒有回答,林庸已經走下了樓梯……孟小葵皺了皺眉,心里突然有些悵然若失。
…………
林庸來到大門口,遠遠就看見一個青年站在門邊,只見他一米八二的身高,比林庸還高了四公分,短短的軍旅平頭下,是一張干凈俊朗的臉龐,冷酷的黑色夾克遮不住身下小麥色的皮膚,背上單肩挎了一個休閑背包,但唯一和他的形象不太對位的,就是他的眼神。
其實他也算劍眉星目,但那對眼睛缺不那么老實,一直在門口路過的女大學生身上游蕩,看到普通的就別開臉去,看到漂亮的就死盯著不放。
林庸見到他這模樣,是既歡喜又無奈,幾步走上前去,正巧蔣義也看見了他。
兩人會心一笑,走近后都伸出一只手在空中連續碰了特別的動作,最后一個響亮的擊掌!
吸!
這一下擊得用力,林庸捂著左手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你輕點兒!”
蔣義哈哈大笑:“怎么像個姑娘似的,走,咱們喝酒去!”說著兩人便來到了大學城的一家菜館。
老友相見,當無醉不歡,即便是林庸現在重傷在身,卻也忍不住與蔣義暢飲起來。兩人時而調侃,時而激喝,時而傻笑,時而惆悵,最后當說道未來的規劃時,兩人都變得凝重起來。
蔣義說道:“你準備在這里待到什么時候?說實話,這里可不安全,我進城的一路上都被盤查了兩次。”
林庸將一杯白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說:“是啊,到手的鴨子都飛了,他們能不急嗎?就連小葵都被警察詢問過,而我只是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而已,還好她聽我的話,勉強搪塞了過去。說真的,我不想連累她,我已經連累了太多人了,包括你也是,就不該來找我!給你發的郵件,很可能已經暴露了我還活著的信息,所以我得趕快走啊,越快越好!”
“我還是那句話,福禍同當!我也不傻,知道一旦被抓,起碼也得判個三五年,但如果這三五年能換你多一分的生機,那就值!聽我的,先逃出國內,國外警力有限,那緬越他們更是瞎子,只要在那里站穩了腳跟,一切就都好說。”蔣義快速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說來容易,那緬越是一般人去的地方嗎?怎么去?怎么活?”林庸反問道。
“你剛犯事的時候,不是也沒有想過怎么活,但你都活下來了!路是人走出來的,你……自己考慮考慮吧。”
林庸低頭想了一下,不知為何,腦海里浮現出很多面孔:
黃毛、人販、老板娘、寧寧的父母……這些人都受自己牽連……死了!
最后,他居然想到了孟小葵!
他猛地站起來,咬了咬牙,將酒瓶里最后的白酒一口喝了個精干后說道:“下一站,緬越。今晚出發。”
…………
兩人回到了孟小葵租的公寓,林庸讓蔣義在門口等他,一個人進到了屋內。房里只有孟小葵一人,此刻正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窗外出神,桌上的雞湯也變得冰涼。一聽到林庸回來了,她起身歡笑地對林庸說道:“你回來啦~?我去把雞湯熱一熱~”
“小葵,不用熱了。”林庸平靜地說道。
小葵神色擔心的問:“你怎么了?你的朋友呢?”
“他在外面等我……”林庸說完這話,幾步走到了小葵的房間,一點一點地將小葵的房間打掃得干干凈凈,就像自己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等你?你真要走?”小葵語氣中有些焦急。
“去……我不知道,但我不能再呆在這里,對你來說實在太危險。”
“我不怕~”小葵在期艾之間,竟然吐出了這三個字。
“不怕?我是個殺人犯!”
小葵執拗到:“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樣?”
林庸語氣重了些,他再也不想牽連任何人:“怎么樣?殺人犯你懂不懂?!黑白追殺,直接槍斃!死人你怕不怕?你不怕,我怕!”林庸怒極而喝,幾句之下,小葵竟嗚嗚地啜泣起來。
她抹著眼淚說道:“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林庸也知道自己的情緒不該這么激動,但知道此時必須要狠心,自己只會給這個善良的姑娘帶來災禍,他答道:“我為什么要回來?”
小葵埋著頭:“回來找我~”
“我為什么要找你?都給你說了,這是極為危險的。”
小葵一下說不出話來,忍了兩秒后,突然望著林庸哭出聲來:
“嗚嗚~~你昨天又說你不是不喜歡我~!”
這一句直接把林庸說啞了!
他只能艱難地答道:“對!而且我也沒說過我喜歡你,你笨成這樣,又傻又嬌,別說不喜歡了,簡直就是討厭!懂了吧?”
說完這句,林庸立刻打開房門就要離開。
“等等——!”
林庸猛地僵在了原地。慢慢回頭,看著眼前淚眼朦朧的姑娘……
只見孟小葵突然摘下了自己的耳環,舉在林庸的面前,耳環在空中閃耀著鉑色光彩,與林庸胸前的墜飾輝映。她忍住哭聲說道:
“林庸~我不管你說沒說。兩只耳環本是一對,如果半年后你沒有回來,我就把它扔了~!”
林庸心中終于升起了一絲波瀾,不知為何,在說不出一句傷人的話。
兩人怔了半晌后,他突然笑了:
“那要是我回來,發現它沒戴在你身上,我就把我的也扔了。”
說完林庸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留下孟小葵眼淚里,慢慢泛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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